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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尧和雨鹃扶着纪总管跟在后面,纪总管一步一落泪,再怎么丢人,再怎么伤风败德,那也是自己的女儿啊!
天尧也红着眼眶,就连雨鹃也不住的叹息,心生不忍。可是,他们都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
展祖望身后跟着云翔,他们也亦步亦趋的跟在族长后面。
展祖望恨不得立刻就到了河边,把纪天虹这个祸害沉塘。要是没有她,展家也不会跟着丢这么大的人,云飞也不会被连累的在全桐城人面前被镇长杖责。
云翔的心中则是复杂纠结,他从来没想过要她死,即使那天看见她和展云飞在床上做出那种事,他也没想过。她毕竟曾是他的妻,曾是他爱了许多年的人,他不是真的夜枭,他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雨凤远远的跟在最后面,她实在不放心,雨鹃和天尧还好说,但纪总管就难说了,毕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定是心痛难当。还有云翔,她稍稍踮起脚尖,望向前方那抹海蓝色,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好似感应到雨凤的目光,云翔回头张望,看见远处人群中的那抹鹅黄,身体中有股暖流缓缓滑过,熨帖了他的心。
这条路并不远,今天走起来却格外的长,而纪天虹却希望她永远走不完。临近死亡的滋味让她恐惧,心中的恐惧无限扩大,快要将她吞噬。
展家
“大少爷,你真的不能动!你昨天伤了骨头,要是不好好休息,伤势肯定会反复。”阿超拦着展云飞,死活不让他下地。
展云飞恳求的看着阿超,“阿超,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朋友,你怎么能跟他们一样,看着那样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他早上迷迷糊糊听到下人议论,今天一早天虹就要被镇长押着,带往河边沉塘。他必须要去救她,不能让天虹死在腐朽的封建社会下。
“不行,老爷吩咐了,不能放你出去,也不能跟你说任何关于天虹小姐的事情。我不管你是从谁哪里听来,总之不能去就是不能去。”阿超是云飞的死忠,但前提是在不对展云飞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的情形下。
“云飞啊,你怎么起来了?大夫交代了要你好好卧床休息。”大太太梦娴早起过来看儿子,就看到展云飞挣扎要起床。
展云飞仿佛一下子看到了救星,激动地抓住走过来的大太太梦娴的手,“娘,您快放我出去,我要去救天虹,不然她会死的。”
大太太梦娴一听脸色就变了,“不行,娘什么都能答应你,唯独这件事不行。”
“娘,您怎么跟他们一样,这么冷酷,这么残忍,这么无情。天虹可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啊!您就这么忍心她那么年轻的生命就这么死去,在往后的日子里,难道您就不会悲伤,不会后悔,不会难过?”展云飞焦急的指责着,他没想到一向慈祥高贵的母亲也见死不救。
“云飞,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天虹,她是犯了不守妇道的大罪,是一定要被沉塘的啊!”大太太梦娴不明白儿子为什么非要去救那个女人。
“不,娘,那些都是封建陋习,我不能让他们毁了天虹,这是不对的。”展云飞立场很“坚定”,一定要去“解救”被封建社会压迫的纪天虹。
“唉,云飞,实话跟你说,你去了也是白去,你根本救不了天虹。除非”大太太梦娴欲言又止。
“除非?除非什么?”见大太太梦娴神色有异,展云飞追问道。
“除非,除非你肯纳她为妾,才能免了她的不守妇道之罪。”大太太梦娴一咬牙说出了唯一可以救天虹的办法。
展云飞惊得不知如何是好,“纳她为妾纳她为妾”
《苍天有泪之龙凤呈翔》夏青城 ˇ救人ˇ ——晋江文学城'作品库'
大太太梦娴拍了拍展云飞的手,“云飞,你可要想好了,纳她为妾不是你想得那么容易。”
“为什么?”展云飞不明白,他都肯娶天虹了,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大太太梦娴叹了口气,“她是已婚妇人,勾引自己大伯,那是败坏门风的重罪。除非你能让云翔出面澄清,她和你,和你做那苟且之事的时候,早已不是展家妇。这样一来,她就不会背上不守妇德的罪名,你才好跟镇长求情,说你本就有意纳天虹为妾,方能免她一死。”以前也有过这样的例子,女子未婚或是寡妇,勾引世家子弟,男人肯负责,娶那女子为妾,此事便可揭过,但那女子是终身不得为妻的。
展云飞强忍着疼痛起身,“娘,我想好了,就按您说的办。等到救了天虹之后我会把她安排到外地,让她重新做人,开始新的生活。”展大少爷想的很好,他的想法是救了纪天虹,让她好好休养一下,等到风声过去之后,没人注意这件事儿了,再把天虹送到广州或附近的城市去过新的生活。
“云飞,你真的想好啦?”大太太梦娴心中儿子是最重要的,只要展云飞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她就算不喜欢,她也会帮他。
“是,娘,儿子想好了。”展云飞突然豪情万丈,他觉得他马上就要推翻前清王朝留下的腐败渣子而感到万分兴奋。
阿超见大太太也劝不住,只好背着展云飞放到马车上,赶着马车朝河边一路狂奔。
河边上早就聚满了桐城的乡亲,多年不见沉塘的人了,大家伙倒要看看是个怎么样的女人,那么大胆子勾引自己的大伯。
装着纪天虹的猪笼被放到了地上,河边的沙石硌得纪天虹生疼。但她不敢说话,不敢出声,只能默默地流泪。
纪天虹在期盼一个奇迹,云飞,云飞,为什么还不来救她,为什么还不来?她不想死,她真的还不想死。
围观的人群开始只是窃窃私语,慢慢地就变成了谩骂,甚至还有人拿起地上的石头朝纪天虹扔去。
“不要脸,淫|娃|荡|妇”
“砍死她,勾引男人的贱女人”
“不知羞耻,败坏门风”
“给我们桐城抹黑,简直丢了桐城人的脸”
“不要脸的贱|货”
“想男人想疯了的母|狗,干脆去倚翠院得了”
“张着腿想男人,真是贱”
沙土,石子儿,泥巴,树枝什么的都成为了人们扔向纪天虹发泄的东西,那些东西沾满纪天虹身上和脸上,但最让纪天虹难过的不是这些,而是人们刻薄无情的话语,轻蔑鄙视的眼神,就像尖锐的刺,扎在了她的心尖上。
纪家父子再难过心疼也不敢上前一步,雨鹃在一旁低声安慰着父子俩。
展祖望心情期盼着镇长赶快下令将纪天虹沉塘,好解了他的这个心结,不再让她祸害自己的儿子。
云翔只是冷漠的看着,他不是个好人,他不会做无谓的同情,纪天虹落到这步田地不是他害的,是她咎由自取。
雨凤混在人群中,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恐惧不已,她第一次直接接触到人的生死。以前也知道,在封建社会时期,男女通奸是要被沉塘的。可是,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真实感受到,在这种环境下,人命的微不足道。她毕竟不是土生土长的民国时期的人,无法理解因为出轨就要被处以死刑,在二十一世纪出轨最多就是坐牢,罚款,离婚,还能有什么。真是可怕,她无法改变这个社会形态,因为每个社会形态都是随着时间而改变的,那她只能适应这个社会形态,谨慎小心的生活,尽量不让人抓到她的错处。
“时辰到——,沉塘!”白镇长看了看表,时间到了。
“是。”下面的人往里面放了大石块儿,然后抬起猪笼朝河里走去。
“扔——”白镇长对着已经走到河水到小腿的抬猪笼的下人吩咐道。
两人齐齐脱手,将装有纪天虹的猪笼扔进了河里。“不——”伴随着纪天虹因为恐惧有些变声的尖叫,猪笼“嗵”一声,掉进了河里,慢慢的沉了下去。
“不要——”刚下车的展云飞听到了纪天虹的尖叫声,也看到了猪笼往河里沉下去,他回头朝阿超喊道,“阿超,救人!”
阿超无奈,只要硬着头皮跳下去水救人。幸好阿超随身带着护身匕首,利落的割开猪笼的口,把早就昏迷的纪天虹拽了出来,勒着她的脖子,阿超拼命地划水,朝岸上游去。
白镇长一看又是展云飞,怒气冲冲的让人把展云飞绑了,“展祖望,我看这个样子恐怕不是纪天虹勾引酒醉大伯这么简单吧?他们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展云飞和纪天虹通奸。”
展祖望气的肺都要炸了,他这个儿子太不让他省心了,非要逼死他才甘心啊!“镇长,云飞也是救人心切,没有任何私心,请您明察。”
事到如今他说什么白镇长也不会听了,就认定了那晚是展云飞和纪天虹通奸。
好不容易救人上来的阿超也被拿下绑了起来,纪天虹还是昏迷着,没有任何醒过来的迹象。
纪家父子想上前看看情况可又不敢惹恼了镇长,当听到镇长认定展云飞跟天虹两人是通奸的时候,纪总管再也忍不住跪在镇长面前。
“镇长,我家天虹虽说喜欢展云飞,但也还不至于做出勾引大伯之举。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哄骗我家天虹在先,出了事还让我家天虹为他顶罪。镇长,您要明察啊!”
不得不说纪总管也是老人精了,在展家做了一辈子的总管,这点眼力还是有的。现在分明就是白镇长恼了展云飞,想要给他个教训,他当然要抓住这个机会,说不定真能救下天虹一命。
展云飞也顾不上纪总管拉他下水,焦急地朝镇长喊道:“在纪家那晚,天虹早就被云翔休了,所以她根本算不得不守妇道。”
展祖望一听,就知道展云飞是要救下纪天虹。如今形式已是骑虎难下,他只好顺着展云飞的话往下说,“是,在那之前天虹早就被云翔休了。是不是啊,云翔?”他回头想要云翔做个证,那知道云翔并不理他,他怒急喊道:“云翔——”
云翔往下咽了咽心里那口气,咬着后槽牙不甘地说,“是。”
白镇长斜了展祖望一眼,“即使如此,也不能抹了她勾引世家子弟,伤风败俗之罪。”
“其实我爹早就给我定下,等天尧成亲之后纳天虹为妾。爹”展云飞求助的看着展祖望,目光哀求。
罢了,展祖望咬咬牙,朝镇长点点头,“确有此事。”
白镇长和众人心中知道展家耍的什么把戏,以前这种例子也不少,人们也不说什么,但看他们怎么下台,难道还真纳了纪天虹回去?
白镇长好像早就料到会是如此,看了看展祖望,又看了看展云飞,最后看了看展云翔,“云翔,我且问你,事到如今,纪天虹按照规矩必定是要成为你大哥的妾室。你还有何要求,但说无妨。我给你做主。”
云翔心里憋了一口气,他觉得他爹真是偏心的没话说了,展云飞做了这种事儿,他才是受害者,现在居然还要他来给他圆谎,有比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