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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天楠,嫂子没事!”凌天阳觉得自己刚才就不该饶过燕天瑜,看她现在的样子,真的很讨人嫌。
隐下心里的那份感觉,凌天阳顿了顿,说:“是吗?燕天瑜,你倒是计划的好!好,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今天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是不是如你所说,你哥会衣锦还乡?”
燕天瑜这个人事不见棺材不掉泪,这次一定要带着她去看看,不然,她还以为那军功是那么好拿的。
牛车一路上没遇到什么大事,平安的到达了招福镇,一路上乞丐很多,逃难的人更多,到了招福镇进镇的路口,逃难的人们一个挨着一个,密密麻麻的睡在路上,有的人已经死了,他们的身边,或是妻子,或是丈夫,或是儿子,抱着他们的尸身哭得死去活来,看得人心碎。
凌天阳带着燕天瑜和燕天楠王药铺那里而去,这事几乎成为了凌家的惯例。凌文笙一家感念药铺袁大夫的恩德,每次来镇上,要是有什么好吃的,或者是土产什么的,都会给袁大夫送上一份。当然,凌天阳不会忘记老二的期望,好好磨磨袁大夫,说不定袁大夫就会答应了,抱着这样的想法,凌天阳每次去药铺都会跟袁大夫说上一会儿老二的事情。
一进药铺,一股浓浓的中药味扑鼻而来,本来临近黄昏,按理说没什么人才对,但是药铺确实灯火通明,人们进进出出,好似很热闹的感觉。
凌天阳心里诧异的很,什么时候药铺的生意这么好了,掀开竹帘子,凌天阳顿时惊住了,竹帘子后面,横七竖八的躺着人,药铺里所有的人都在忙碌,哪怕就是个扫地的小厮,也跟在后面,不是喂药,就是抓药。
看到凌天阳进来,杜仲先是一愣,随后笑着走过来,“天阳,你怎么来了?咦,你身后这两个是什么人啊?”
凌天阳懒得回答他,急忙问道:“杜仲,这里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袁大夫呢?到底出了什么事?”
“公子~”燕天瑜见凌天阳没有回答,自己微微朝杜仲欠了欠身子,“小女子是天阳嫂子的大姑子,燕天瑜!初次见面,请公子多担待!”
“闭嘴!”凌天阳心里急得不得了,但是燕天瑜这个蠢女人居然还对着杜仲发花痴,真是叔可忍,婶都不可忍,当下便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免得大家尴尬。
杜仲人长得很秀气,但是秀气之中带着英俊,而且浑身散发出一股通透的气息,温润如玉,也难怪燕天瑜发花痴了。
杜仲讪讪笑了一笑,他只是客气的问一下,再说,这时候药铺忙的要死,他那里还有闲工夫跟这个小女孩扯嘴皮子功夫。只是想象很丰满,先是很骨感,这燕天瑜根本就听不懂杜仲话里的意思,让他尴尬不已,还好这时候凌天阳出声了,不然,他还很为难。
“天阳,这话,算了,你们先进来再说,对了,提醒你们一下,这屋子里面的东西还是少碰为好!”
杜仲话音刚落,燕天瑜的手飞快便缩了回来,杜仲这才歉意一笑,对凌天阳解释道:“天阳,你们不知道吧,这些天招福镇上来了些患瘟疫的难民,你也知道师父那个人善良,这不,就把这些难民接到我们药铺来了,我们整个药铺,没谁是闲着的,你看我,我都累了两天了,整整两天没有合眼了。”
杜仲话语之间很疲惫,凌天阳听得出来,而且,他眼底那一片淤青,都告诉她,这个男孩真的两天没有合眼了。
“什么?那怎么行,你快去睡吧,来,公子,我扶你!”燕天瑜猛地打断他们之间的谈话,伸手就要来扶杜仲。
燕天瑜这一动作,吓得杜仲连连后退,凌天阳忍无可忍,只好开口呵斥道:“燕天瑜,我拜托你,有点大家闺秀的矜持好不好?你看你现在的行为,那不是一个大家闺秀可以做的!别说大家闺秀,就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也没见谁这么做的,难道你就那么想嫁出去不成?要是这样,我回去就给你挑人家去!”呵斥了燕天瑜,凌天阳转而对杜仲说道:“杜仲,你去休息会儿,这些东西你先吃一点,我去找袁大夫!”凌天阳说着,将手上的东西递给杜仲,里面是她做的糖炒板栗和糍粑。19TKp。
凌天阳这次没去关注燕天瑜和燕天楠,只身一人在药铺里穿梭,她要去找袁大夫,心里的不安就像个黑洞似的,越来越大,似乎想要一口将她吞噬。
的性找不秀。大旱之后,必有大灾,这个大灾,就凌天阳所知,有可能是地震,有可能是大涝,如今旱灾缓解了许多,没有看到大涝的前兆,可是地震呢,这个谁说的准,前世的科技那么发达,还不是没能准确预测出地震发生的时间和地点。
凌天阳找到袁大夫的时候,他正在给一个病人包扎伤口,四周有一股腐肉的味道,凌天阳抢强忍着呕吐的冲动,走上前,“老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招福镇哪里来的这么多病人?”
“咦?小丫头,你怎来了,快过来!”袁大夫行医了几十年,什么症状的病人没有见过,在他药铺里面的这些病人,像凌天阳这种小身板,还是少接触微妙。
“怎么了?”
“你先跟我过来,我细细的跟你说!”
袁大夫带着凌天阳去了后院的一间干净的屋子,远离了那种腐臭的味道,她觉得舒服多了。这时,杜仲也带着燕天瑜和燕天楠走了过来,燕天瑜一双手欲放还休,羞羞答答的拉着杜仲的手,燕天楠则面露难色,自己一个人急急忙忙的走在前面,不敢回头看。
“师父!”杜仲看到凌天阳和袁大夫,兴奋的一下子挣脱燕天瑜的桎梏,飞快跑到袁大夫的身边,那情形,像极了几辈子没有见到他们一样。
“小丫头,这两位姑娘是·····”看到杜仲身后的两位姑娘,袁大夫眼中精光闪过,装作很好奇的样子问道。
活了几十年,要是连燕天瑜这点小把戏都看不穿的话,袁大夫可就白活了,只是,得先把他们的身份搞清楚。这两位姑娘看起来年纪都已及笄,而且容貌艳丽,要是真的可以结成亲家,也未必不好,这样一想,袁大夫的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看得杜仲心颤颤。
“哦,他们呐,都是我的小姑子!”
“什么?”17135585
“你说啥?”
杜仲和袁大夫同时尖叫出声,他们的脑子里面不住的回旋着三个字,“小姑子····小姑子·····小姑子”
看到他们的反应,凌天阳也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她成亲这件事除了至亲的人,村子里面都是好几天以后才知道的,更何况袁大夫他们了。
“真是对不住了老头,还有杜仲,我成亲这件事有点急,所以没来得及通知你们!”凌天阳真心的跟他们道歉,袁大夫对他们家有大恩,杜仲这个小伙子她看着也觉得喜欢,当然,不是那种喜欢。
“咳咳······小丫头,你今年才十四岁吧,还没及笄吧!”袁大夫经历的事情最多,所以,轻轻咳嗽了几声便淡定下来,倒是杜仲,不知道想些什么去了,脸上颜色几转,看起来很搞笑。
“好了,这件事情我一会儿再跟你们说,现在呢,我最想知道的是这些病号是怎么回事?”
凌天阳提到这些病人,袁大夫脸上立马就严肃起来,凝重的表情,她知道,这件事情怕是不简单了。
“今年大旱,我们附近几个省城旱灾严重,几乎颗粒无收,当地的官衙也不思拯救百姓,反而依旧征收秋税,导致了不少地方出现了起义。朝廷派遣了几位将军,准备武力镇、压,不巧的是,前不久,正远府城出现地动,紧接着,紧挨着正远府城的厚泽府城也出现了地动,丧生了数十万的民众,更是造成来了上百万的灾民,当今圣上居然还要镇、压起义,哎~~对了,我跟你这个小丫头说这些干什么?”
袁大夫苦笑着,凌天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乡下丫头,自己可真是老糊涂了,居然对她吐起苦水来。
“正远府城和厚泽府城都是我们附近的?对了,袁大夫,你知道哪些镇、压起义的官兵现在在哪里吗?”
凌天阳知道袁大夫刚才是在跟自己倒苦水,可是听到这样的消息,她脑子里面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燕天珣,镇、压起义,这件事可大可小,再加上又出现了这回事,他们西凤王朝真是雪上加霜。
凌天阳的问题一出来,燕天瑜的眼睛立马从杜仲身上移开,认真的听起来,燕天楠也是,焦急的握着手里的娟帕,紧紧咬着嘴唇。
袁大夫点点头,疑惑的问道:“小丫头,你问这些做什么?”
凌天阳也不瞒袁大夫,将燕天珣作为此次镇、压起义的将军一事跟袁大夫说了,令袁大夫直感叹世事无常。“小丫头,我今天早上才得到一个不好消息,说是镇、压起义的一个将军,正好在正远府城牺牲了,地动的时候他为了救下属,被屋顶上的横梁落下来砸死的。据说,这些镇、压起义的官兵很不好,本来这件差事就不是什么好事,人们反感的得很,那些军士可以说到了那些地方之后,可以说寸步难行。”
凌天阳脸色苍白,脑子里面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告诉自己,他肯定没事,他不会有事的,那个男人不是那么容易死掉的。
燕天瑜尖叫着,使劲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大哥出去建功立业,肯定会风风光光的回来,接我们去京城住的,你骗人,你这个骗子,这些肯定都不是真的!”
袁大夫不满的皱着眉头,燕天楠则一手用帕子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袁大夫摇摇头,对凌天阳说:“小丫头,不要那么悲观嘛,圣上派了那么多官兵过去,也不一定就是你相公出事了,再说,这不没消息传来吗?你要知道,没有消息那就是最好的消息,不要乱想啊,我还有事,先走了!”
“袁爷爷,你等等,我没这样想,放心,我没事!我还有事跟你说!杜仲,麻烦你带着他们去休息会儿,一会儿我就回来!”
“咦?小丫头,现在叫我袁爷爷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叫我老头呢?”袁大夫打趣道。
凌天阳面露尴尬,刚开始的时候她也不是故意叫他老头的,只是发现这个袁大夫看起来像个老顽童似的,这才叫了起来,如今,这个看似很洒脱的老头居然担忧起国事来,更是给这么多难民诊治,是她打心眼里敬佩,当然不能在这么叫了,何况,以后还有事情求他呢。笑笑,“袁爷爷,我那时候不懂事,你别见怪!”
袁大夫摇摇头,“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相反,你这样叫我让我感觉到很亲切。”
凌天阳跟着袁大夫,看到了好多残缺的身体,腐肉交织着呕吐物的味道,十分难闻,药铺里面的人忙的脚不沾地。
“袁爷爷,他们到底得了什么病啊?”凌天阳心里十分担心,地动就是前世说的地震,地震之后,一般都有瘟疫,这个时代的医术,几乎是无法治好的。
“这个病早曾在医术上见过,由于感受暑湿、邪阻中焦、秽浊撩乱胃肠,遂成洞泄呕吐。吐泻重则秽浊凝滞,脉络闭塞,阳气暴伤,阴液干枯,可因心阳衰竭而死亡。这种病不好治,一不小心就会染上,我也没用多大的把握能够治好他们,一切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说到这个病,袁大夫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这种病烈性,切传染性强,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凌天阳瞪大的眼睛,这个病貌似······很像霍乱,她记得这个病她第一次听是在他们上历史课上,老师说这个病曾经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