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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是跑出了很远,肩头被他抓住,我这才气喘嘘嘘的停下。
我们已经进了那片林子。的确像是一个**阵,四周的树木都没有什么区别,而且条条道路交错相通。
我也跑累了,便随地找了块石头坐下。
咄苾望着我道,“你这脾气真像只鳖,咬住一件事情便就不放了!但是我又是这么喜欢你!我喜欢你的专情,我想若是有一天我能得到你的心,定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我叹气道,“是啊!我这臭脾气,估计你也受不了!切莫招惹我!”
他不依道,“自从那日之后,我便认定你就是我的女人了,这个事实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
我不语,只是低头继续喘着粗气。
他将腰间的葫芦摘下,对我道,“先喝口水吧!”
我接过去大口喝了一口,又还给他道了声,“谢了。”
他接回去之后,便在环顾四周的情况,不乐观的对我道,“我们已经进入迷林了!这里的一大特点是,树荫浓密,让人很难分的清楚东南西北,再就是这里的树木长得基本相同,而且道路陌交错的十分厉害!所以我们要趁着天黑之前赶紧找路回去。”
我不以为然的道,“我们刚跑进来,沿途肯定会有脚印!顺着脚印走回去不就行了。”
只是还没等到咄苾回答,我便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荒谬,这里陈叶堆积的很厚,人踩上去只有咯吱咯吱的响声,之后便真是来无影去无踪了。
咄苾看着我道,“你也累了!这里可能还会有蛇,你上我背上来,我背着你走。”
我倔强的摇头,说实话我在尽量避免着与他的肌肤之亲。
他见我如此倔强却是又温言的奉劝道,“马上天就黑了,天黑之前若是我们还找不到出去的道路的话就会很麻烦,而且这里晚上还有野兽出没,弄不好会成为动物的野餐,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
我听到都会死在这里,我虽然不怕死,但是他个大好壮年,陪我死在这里,而且他若不是因为追我便也不会有死在这里。
想到这,我收起了我所有的倔强,道,“对不起,连累你了。”
他笑着轻轻拥了我一下,“傻瓜!说什么对不起!我保护你是应该的!”
转而郑重的,向许下至关重要的诺言道,“我也会用自己的生命来捍卫你的安全的。”
他想成为我生命中第二个宇文化及,可是他并不知道这世上只有一个宇文化及,我失去了他便再也不会有一个相同的人出现了。
只是,他的深情,我只能报以一句淡淡的,“谢谢了。”
他依旧含着那爽朗的笑,把背让给我道,“来,上来吧!”
爬上他的背,他的背很宽似是能遮挡了所有风雨,上面有点这个地方特有的动物皮毛的味道,不似宇文化及身上那让人暖暖的薄荷香味。
他背着我一直走,并一直给我讲着他们大草原上的有趣的事情,男子女子不是媒妁之言相亲,而是在载歌载舞的篝火晚会上,相中的男女一起跳一舞,若是女方相中了这个男子便留下一件自己喜欢的随身物件,他日男子家便可以准备上猪牛羊上门提亲。
我听他讲着,只是不知道走了多远,本来透过阴翳的树林还隐隐可以见到的日光,已经看不到了,他已经累得很开始喘粗气了,我忙道,“你放下我吧,我自己走。”
他却不肯,依旧背着我继续走。
我们应该是走了很久吧!直到一点光亮都没有了。
他找了个地方将我放下,生起一堆火,周围很是恐怕的传来动物的叫声,好像还有狼的叫声,那样震迫人的心魂。
我真的是感到很愧疚的对他道,“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任性的。”
他却是理解的将我紧紧拥到怀里,这个怀抱很温暖,阻挡了我刚才的瑟瑟发抖,只是是那样的生疏,不似宇文化及那安逸而舒适的温暖。
他只道,“我明白,你之所以刚才那么激动的反应,是因为你真的很爱他,可是婉婉,我一样像他爱你那样爱着你,若是有一天你想找我,记住我永远就在你的身后。”
他声音有些抖,我抬头见他脸色发白,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望向落,我焦急的问他道,“你怎么了?”
他断断续续的道,“我的蛇毒发了。”他很痛苦,脸上表情有些扭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八岁媚后(148)二十三年前,我就认识你!
不知所措的看着他这副痛苦的样子,他的头枕到我的F(强忍着剧痛安慰我道,“婉婉,没事的,你不要怕,我忍过这一会就没事了。”
我拿袖子使劲给他擦了擦他满额头的汗,我想他定是因为当初为我吸毒,所以才造成的后遗症,我心里顿时充满了愧疚。
他痛苦的呻吟渐渐弱了,我见他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像是累极了睡着了,只是他额头的汗珠已经将我的裙子全部打湿。
他大约睡了一个时辰才渐渐苏醒过来,我一动不动就让他这么枕着我的腿,那堆篝火渐渐的已经燃尽,噼啪的冒了几个火星之后,便是黑暗的一片了。
他极轻的声音伴着夜风回荡在耳畔,“婉婉,你怕吗?”
我摇头对他道,“我不怕,你刚才出了那么多汗,还是好好休息一会吧!”
我们就这样一直靠到隐隐的从阴翳的树林渗出一丝光亮,这一夜,夜风甚大,而且还有动物的不停鸣叫,那种惊恐的感觉其实一直都是萦绕在心头的,但是这种宁静又让人有一分安心,他勉强支撑起身子,我远远的望见好像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火光。
听到有人大声呼唤王爷的声音,我看着微弱光线下他已经很是惨白的脸,几分兴奋的对他道,“你在坚持一下,他们来找我们了!我们马上就有救了!”
他带着一丝很淡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
我冲着那边使劲的呼喊,只是我的嗓子因为这一夜的干咳也有些嘶哑了,只是那火焰离我们越来越近,我这才放下心来。
那些举着火把的队伍终于找到了我们,那些随从慌忙将咄苾扶上了轿御,静轩也来了,焦急的拉着我道,“婉婉,这迷林是很危险的,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几分愧色地道。“我不顾王爷地劝阻。跑了进来。王爷也跟着进来。后来就在这迷路了。”
静轩紧紧拥了拥我道。“你没事就好!我晚上本来请你去大殿吃饭地。结果宫女回禀说你地侍女说你随王爷骑马走了。后来你们彻夜未归。我才觉得事情不好。派人四处寻找才在这迷林外面看到了王爷地马。想你们一定是误入了这迷林中。便派了大批人来寻找。”
秋蕊亦是担心地站在我身旁。我柔声道。“抱歉。让大家担心了。”
静轩忙拉着我上了她地镶嵌有珠宝用动物皮毛做成地轿撵。一路上她地手紧紧握住我地。仿佛又回到了几十年前。
只是时光流逝。不再像我初入宫闱那般单纯了。她只知道是宇文化及带领手下谋权篡位。却并不知道我是多么地痛恨杨广死掉。她虽然也在突厥听说了杨广地暴政。但在她心目中。杨广还是那个南征北战。英姿飒爽地二哥。我不愿破坏她心目中地这些美好。所以只字不提关于杨广地事情。她兴许是怕我伤心。她是隋朝地公主纵然也不愿提起这亡国之痛。
我问她道。“静轩。咄苾王爷地蛇毒这么久还没清干净。”
静轩本是想隐瞒,但是对上我一直正视的目光这才说道,“他当时为你吸毒,也吞咽了一些毒液,此毒巨重,乃着他平日里身体比较好,所以才没有大碍,只是过于寒凉的地方容易发作,他本来不让我告诉你的,但这次他又毒发,恐怕也是瞒不住了。”
轿子中的小长桌上点了一盏犀牛角制的灯,那灯光随着轿子的颠簸微微发颤,我却是良久不语,干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这样只会觉得让我更加的有愧于他,我爱的宇文化及已经不在这个世上,我的心已经变得空洞而无一物。他的情是我消受不起的。
见我良久不语,静轩突然对我道,“婉婉,其实咄苾王爷以我看对你倒是一片真心,你何不考虑考虑他呢?他算的上这草原上一条铁铮铮的汉子,你跟他在一起至少下半辈子也有个依靠。”
我诧异的望着静轩,她是个地地道道的古代人,以她们所受的教育都是什么一女不侍二夫,贞洁烈女之类的思想,她却能劝我考虑考虑咄苾。
静轩似乎也看出我的诧异,轻轻一笑道,“看你奇怪的样子,想当年我们俩在一起就差把上书房的先生气死,只差没那么大能耐把皇宫给拆了它。”
她轻轻一笑却又是一副淡淡的无奈的神色,“婉婉,你记得吗?我出嫁的时候咱么说好要幸福的,其实在这大草原,多少次我是多么的想回去,可是咱们汉人有句话,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也是刚满
来到这王庭,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但是我一直都T|开心的活下去,即使后来启民可汗死了,我要按照这里的规矩嫁给他的儿子阿史那俟利弗设,要是按照汉人的眼光那便是**,但是在这突厥这是可以的。”
我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早就应该想到她为了保全那个大隋不受侵犯,做出了多么大的努力。
淡淡的灯火打在她脸上,是一份经历过风雨之后才有的泰然与平静。她继续说道,“婉婉,其实人这一生这一辈子,不是为丈夫而活,也不是为孩子而活,而是应该为自己的。”她似是已经看透了人生的玄机。
我心底的痛意袭来,虽然我的生命不是为了宇文化及而活,只是缺少了他就仿佛那永不见天日的夜空,永远也再见不到那明亮普照大地的温暖,我只觉得离开了他,生活仿佛变成了一口枯井,了然无趣。
静轩也许以为我只是犹疑,于是继续劝说道,“婉婉,突厥人的男人说起来要比汉人的男人开放率直,他们认为只要是喜欢的女人不会在乎她的出身门楣和过去,所以若是你真的觉得想与咄苾王爷在一起的话,可以完全不用顾忌,我看他对你出生入死的样子,一定会善待你的。”
我极轻的声音道,“他对我是不错,可那不是爱情。”
那天回去之后,咄苾因为那夜蛇毒发作而且又着了凉,回去之后便高烧不退,渐渐的神志有些不清醒起来。
静轩一筹莫展的来到我的屋子对我道,“他这么烧下去,神医说会把脑子烧坏的,哎,他身体一向硬朗想不到会栽在这个蛇毒上。”
虽然与他并无爱情,但是他这样完全是因为我造成的,我不禁也是忧心忡忡,去到他的房间,他的双眼紧紧闭着,嘴唇干裂着,额头竟是汗珠,小丫鬟忙着给他擦拭头上的汗珠,突然想起十七年前那个夜里,宇文化及为了给高烧不退的我减温,而将自己浇透了冰镇着身子给我降热。
那个让人极度难忘的夜晚,似乎就在眼前,只是如今却已经是生死两茫茫了。
听到他嘴里喃喃的喊着,“婉婉,小心有蛇”“婉婉,这里有蛇,我背你走吧。”
他不断的重复着,想必他的梦境定也是不安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