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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吃错药啦,摆这种脸?有什么心事说来听听吧!”
亚修有点言不由衷,他是这世上少数几个认定雪灵不晓得什么叫心事的人之一。
他错了。
“最近,觉得心里闷闷的,一点都不开心。”
“不是吧?”亚修瞪大眼、张大嘴,怀疑自己听错了。
“真的啦!”
“为什么呢?大家不是都对你既崇拜又尊敬?这不是你要的?”
“是没错啦,可是我现在想找个人聊聊,反而找不到了,你跟伊琴丝又很忙,以前陪我打打闹闹的宫女现在看到我又是低头又是客客气气的,都不跟我玩。”
“正经点,现在大家都很忙,怎么可能陪你胡闹?”
“唉!”雪灵罕见的叹气,天真的脸上流露出落寞神情,低语:“亚修,你真的不了解我的意思吗?又或者认为我心中什么都不想呢?”
亚修大感错愕,眼前的雪灵和以前有点不一样,感觉成熟多了。
“或许我和爷爷及师父在一起住久了,很多事从来没有认真去想过,但可能是遇到的人、事、物变多了,总觉得心里的感觉变得很丰富,开始注意到其他的事。像明明很多人都对我很尊敬,但我的视线却老是落在那些站在倒塌的房子前,愁眉不展的人脸上,根本笑不出来,反而觉得难过,我是想当英雄,但这种感觉又怪怪的。”
亚修沉默片刻,开口:“你听过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俗语吗?”
“听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和平时代不会有名将,从古至今,能在历史留下记载的名将,哪个不是在战场上靠着一场又一场的胜利来达成不朽功业?他的风光之下得死多少人?正如今天没有里谢尔遭逢大难,又怎会塑造出你、我和伊琴丝的英雄名气呢?一个英雄背后,往往代表着一个灾难,名号越响,灾难也越大。”
“天啊,那我……我……”
“别慌,我只是提醒你一些事而已,而不是责备你,因为灾难并非我们所造成,我们也的确帮助了里谢尔,这份荣耀实至名归,你不要只看到那些愁眉苦脸的人,也该把视线转移到还能对你露出笑容的人身上,想想他们如今能站在这里,是谁的功劳?唉,说归说,其实我也是有点无法承受,以前我对吟游诗人口中的英雄、勇者也十分崇拜,但亲身经历后才发觉除了表面风光外,许多的痛苦景象也在眼前,只能说,我大概天生不适合英雄这称呼吧!平平凡凡,如微风浮云逍遥自在的探索这天地间的奥妙,才是我的人生之道啊!”
“听起来很让人羡慕耶!”
“当然,不过话说回来,这也只是理想,人生终究是由悲苦、喜乐交织而成,希望有朝一日我也能像那人般,将人间之苦榨成一杯在夏日消暑解热的苦茶,一饮而尽,那真是痛快啊!”
“有这样的人吗?”
“有,就是我母亲,因为她是这样的人,我是她的孩子,所以我一定也能办到,这就是大名鼎鼎的三段推论法。”
雪灵笑了,开怀说道:“这鬼推论法真是莫名其妙。”
“不开玩笑了,有件事差点忘记跟你提,空青兄妹已答应要和我一起前往欧玛,医治我母亲的双眼,你要不要一起去?”
雪灵苦着一张脸,无奈说道:“我当然想一起去,但不行啊,我必须回家去,否则我干嘛把教主之位让给你当呢?”
亚修略一思索,记起雪灵这番话是在地下之城里说的,当时讲起来没头没脑,还使他会错意!
“你不讲,我还差点忘记问,当时你干嘛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我差点吓死。”
“莫名其妙?我要回家,所以把无双教交给你,哪里有错?”
“你没有说回家,谁晓得你的意思啊?”
“差一句话而已,不要这么计较嘛,现在补上不就得了?”
“差一句就差很多……算了,你要回家就回家,表情何必这么严肃?哪天你想,还是可以到欧玛来找我。”
“你还是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虽然脑海中关于爷爷和师父的印象变得很模糊,但这个约定却怎么也忘不掉。”
“什么约定?”
“用到齐天的力量时,我无论如何都必须回家重新修行,因为这代表我的实力不足以在落羽大陆上闯荡。这一回去,天晓得几年后师父和爷爷才会允许我再度出门玩。”
亚修大感错愕,他没想过雪灵会和他分开如此之久,刹那间,强烈的空虚感涌上心头。
“我承认齐天的威力确实很强,不,该说是超乎想像,但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以这种事做约定。你既然随身带着七剑,本来就会用上,不是吗?”
“其实我原本只带六剑出门,齐天是临走时爷爷交给我的保命符,是他一生精力的结晶,不论遇到何种敌人,凭着它的威力都能击败。总之,约定就是约定,我无论如何都得回家。”
亚修心情直往下落,同时想起一事,问道:“我们在应付石巨人时,它倒下后不是有另一波攻击吗?当时击溃它的,是不是齐天?”
“是啊!”
“但你当时的表情,好像是想隐瞒,为什么呢?”
“因为我想假装忘记用到齐天,这样就不必回家了。”
“……那你现在不能再假装一次吗?”亚修不得不承认,他正在挽留雪灵,虽则他一直认为以雪灵的个性,待在家里会比较好。
“我也想,如果是少少用一些可能还没问题,但现在齐天的力量却是整个耗尽,我哪敢瞒爷爷?说不定他已经感应到了哩!”
亚修是有听过类似传闻,刀匠以全副精气神打造出来的兵器,彼此间会有奇妙的联系感,当剑折刀断时,刀匠本人甚至会吐血受伤,匠圣与齐天如有感应,也并非不可能。
“话说回来,齐天的力量为何会强大到如此不寻常?”
“不知道。”
“……你是匠圣的孙女耶,可以这么干脆说不知道吗?”
“没办法,因为我对拿着铁锤敲来敲去这种事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你倒是可以去问我爷爷,看他会不会告诉你。”
“拜见匠圣大人?我可以吗?”亚修大感兴奋,同时想到是否可藉这机会请他重新接合“寒星”,友人之物遭到毁损,让他十分过意不去,偏偏寻常铁匠又没有能力使之复原。
“当然可以,你是我无双教代理教主,他是我爷爷,你跟他当然也有关系,所以他不会把你赶出去的啦!”
“……你这么快就把我的三段推论法拿出来用啦?”
“嘻嘻,你是经我慧眼选出来的代理教主,怎可能赢过我这原汁原味的元祖教主呢?那么,等哪天你要出发时,我跟你一起走吧,因为我家也在南方,刚好顺路。”
雪灵“嘿”的一声从横枝一跃而下,没想到受伤的手无法灵活动作,一个不稳,直往地下趴,幸而亚修眼明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往上拉,免得她出丑。
“真是,受伤还这么冲动。”
雪灵眼中出现一丝迷惘,不自觉抱着亚修的腰,梦呓般的自语:“为什么我最近看到你,老是有种伤心怀念的感觉呢?以前明明没有啊!”
亚修没发觉异状,拍拍雪灵的头,说道:“这很正常,相处久了要分开总会不舍,可是想想,我们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啊!就算你真被关在家里好几年,我也可以去探望你。”
“也对,那我先回城,午饭时间快到了。”雪灵挥舞着令人捧腹的圆手离开。
雪灵走后,亚修背靠着树,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软下来,他的反应并不如话中那样轻松。
亚修与雪灵初次的相遇根本是意外中的意外,而且还夹杂着难堪的屈辱与惨败,但随着再次见面,他不仅慢慢被引向天人合一的境界,更开始喜欢这个毫无心机的女孩,但没料到分离的时刻这么快就到了。
亚修不得不承认,雪灵在不知不觉中已逐渐填补小风在他心中的失落感。
亚修觉得心烦,更涌起强烈的思念,掏出月牙笛在手,脑海中浮现出露比清丽的玉容,一股冲动,他奏出了“传意曲”。
曲音在林内萦回缭绕、百转千回,动人心弦,将亚修满腔无可诉说的浓浓感情倾泄而出,寄语音符,望能将真情传递给在不知何处的她。
这是一首含喜、含悲、含乐、含苦的曲子,歌吟着相思之情。
相思之情,千里传意,一曲奏毕,四周静寂,仿佛连不知情为何物的花草木石也为之落泪。
亚修一脸惆怅,转身离开时身躯剧震,赫然停步、转身,一双眼难以置信的望着林中异象。
一点金色的光芒在空气中晃动,紧接着扩大成一个漩涡般转动的光穴,亚修的心脏如被一双手揪住,几乎停止跳动。
一股令人熟悉、令人眷恋的感觉正从金色光芒的另一边快速接近,让亚修口干舌燥,不知所措。
蓦地,一颗充满智慧与威严的黄金龙头自光芒中探出,眨眼间,较太阳耀眼的金色巨龙穿过另一个空间,出现在亚修面前,比之凤凰更目眩、更令人神迷。
可是,亚修的眼中根本没有黄金龙的存在,他的心、他的眼,都被一个娇小的少女身影填满。
少女横坐在金色巨龙背上,绿色长裙下探出一双小巧赤足,还别着金色踝炼,俏脸亦嗔亦喜,有懊恼、有羞意,更有无法掩饰的开怀,脸上神情复杂百变,让人弄不清她此刻所想。
她,正是露比。
亚修无法置信的瞧着露比,朝思暮想,只在脑海中浮现的影子居然在他最落寞、最失意的一刻出现,他怀疑自己是否做着白日梦。
但纵使如此,亦让亚修无比满足,只愿这梦永远不要醒。
黄金龙挪动身子,让露比更加靠近亚修,悠扬悦耳的话语自樱唇吐出,“大坏蛋,为什么一直看着人家呢?”
虽是骂人的字眼,但此刻却浓似蜜糖,好似情人间的拌嘴。
亚修心中涌起一股熟悉感,脱口道:“为何少掉一句大笨蛋呢?啊,为什么我会……”
露比出现一抹淘气的神情,揶揄道:“不错嘛,还记得自己的本性呢!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知道,当然知道,你是露比,一直一直出现在我脑海中的人,给了我一次又一次的勇气,让我能够死里逃生,让……”
听到这里,露比笑了,在亚修的眼中,一朵深谷幽兰毫不吝啬在眼前绽放了,孤芳自赏的美邀人分享,亚修只能呆呆看着,完全没办法继续说下去。
怪,当初离开时缝之地,封住亚修记忆的不正是露比吗?她怎不为封印失效而恼怒,反而喜孜孜的模样?
对有情男女而言,感觉是他们行事的标准,在露比的眼中,亚修能突破记忆的封印唤出她的名,岂不证明他对自己的情意?光这点,高兴都来不及,哪还管那么多?
“那么,记得我们的过去吗?在时缝之地中所经历的一切。”
“时缝之地?”亚修一脸疑惑,说道:“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露比的神情变得气恼而失望,但她终究明白亚修能想起名字已经是不可思议的成就,当下也释怀许多,同时将拟定好的说词搬了出来。
“果然如时空龙所说,你的记忆在离开时缝之地时因时空变化,受到冲击而丧失,难怪这么久都没用月牙笛告诉我你的位置,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现在,除了我的名字外,你对我说过的话、许下的承诺也都忘了,我……”
露比无法说完预定的台词,两行泪水在不知不觉中流下,她并非作戏,而是真的悲从中来。
露比醒悟到,现在的亚修根本不是时缝之地里的他,除了名字相同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