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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喝道:“曹将军,这是何意?”
“无他,取汝首级尔!”
荀攸囧,曹仁将军你真有心情,这种时刻还能拽文。
曹仁马儿旋风般冲到,对着张辽抡戟便刺,张辽挺枪迎上,“当”的一声脆响,第一回合,两人不分胜负。
曹仁兜转马头,大喝一声:“再来!”
于是乎,枪来戟往,你剁我砍,飞沙走石,天昏地暗……
——以上纯属脑补。
……咳,事实情况是,荀攸在城里,离得又远,天色又黑,根本看不见曹仁和张辽到底是怎么打的。他的任务只是看好家门,及时接应,不要让张辽钻了空子。
不过,话说,为什么吕布还没来?
张辽带来的人马看来不多,最多有三千人。大约是带人太多就不像投降的样子了。而他遇上了曹仁早有准备的大军,很快沦为下风。问题是,曹军迎战的规模可是按照吕布亲自领兵来准备的,吕布迟迟不露头,是在打着什么主意?
荀攸甚至开始怀疑张辽是真的要投降了。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快步跑来,低声叫道:“先生,吕布攻打东门了!”
噢漏,原来是个声西击东之计!
荀彧立刻派人赶去支援东门。
虽然有些意外,但倒也并不担心,濮阳东门有荀彧镇守,料来还能挡得住吕布的进攻。
很快就听到城东门传来震天喊杀声,战争激烈起来了。
一刻钟,两刻钟,一个时辰,两个时辰。
时间迅速地过去,战争残酷地展开。
荀攸指挥弓箭手适时放箭,并不断将伤员们接引回城内。一时又再度登上城墙,对曹仁高声提醒道:“曹将军,不可恋战!”
这时他看见了张辽。
战马四蹄如飞,正在曹军中往来穿梭,每出入一次便带起一溜血光,势不可挡。他带领的士兵越来越少,但他的动作并无迟缓,多次身陷重围,却每次都能突围而出。
箭矢对他无效,兵器也不能伤他一根寒毛,有很多次锋刃已到他身畔,却被他以毫厘之差避过。
果然是勇将。难怪曹操会喜欢。
荀攸这么想着,就走神了,而他忘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战场上是绝对不能走神的。
他没想到武将的眼力强于旁人,纵使黑夜之间,火光微弱,纵使人影重重叠叠,但若想给目标来个百步穿杨,也并非全无可能。
他更没有想到谋士的惯例不穿铠甲,让他在一群黑衣黑甲的士兵间是多么显眼,他站在城头上时,素色深衣随风摇摆,飘飞的衣袂不是凭虚御风,而是**箭靶。
只是后来荀攸想明白了,张辽早就想杀他,白天那一箭就是想要杀他,只是为了诈降之计,不得已才射偏了而已。所以李银才会那么慌张,他看到的箭本就是对着荀攸瞄准的。
而此刻,再没那些顾虑,张辽非常不客气,不留情,不给人反应余地的,一箭飞来。
箭刺入身体只是一瞬间,那一瞬间荀攸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或者说他对于这种疼痛太陌生,陌生到神经都慢了半拍,只是感到被一股极大的冲击力推得向后倒去,接着后背重重撞击在土地上。
然后才是让人难以承受的剧痛。
意识离开身体的前一刻,荀攸心里想的是……
他一个皮薄馅脆的奶妈,至于这么吸仇恨吗?
所以说,太过相信历史什么的,果然不是好事。
历史上的荀攸同学一直毫发无损,而穿越过来的荀攸,还没在曹营待满一年,就受了两次伤……好吧,本尊那一次不算。
有一块铁箭头在身体里的感觉,就像是被塞进了一块火辣辣的大辣椒。这比喻听起来新鲜,但若感受过那种又疼又热又时时刻刻煎熬着,无法摆脱的痛苦,绝对不会有人再想尝试第二次。
所以,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时候,荀攸很希望自己可以再睡回去。如果一直睡就不用忍受疼痛,他不介意一直睡到伤好的那一天……
可惜,伤口痛得不能睡,再加上李银大惊小怪的声音又响起来,震得人几欲耳聋:“先生,你终于醒了!”
我说,可不可以别每次都重复这一套开场白啊?
好吧……不仅李银要重复,荀攸自己也得重复,强忍着右肋下一阵阵的疼痛,开口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来,看起来是白天了。
“一天多了,先生,您觉得怎么样?军医说了,要是痛得受不了,可以咬住布巾!”李银手里变戏法般拿出一块布巾,看样子只要荀攸一点头,马上就要往他嘴里塞。
……荀攸无语。
好吧,痛着痛着就习惯了,问题在于,荀攸勉强动了一下手,摸了摸肋下……我说,都一整天了,为什么这箭头还没□啊?
荀攸把自己的疑惑提出,李银苦着脸说道:“先生,军医说,您的身体状况不好,贸然拔箭怕受不了……”
……不拔箭我就受得了了?身体里有个箭头谁能受得了啊?而且这年头没有麻药,发明麻沸散的华佗现在还不知在哪个旮旯里云游。昏迷的时候□还不那么疼,非要等人醒过来再拔,再忍一遍疼么!
庸医!绝对是庸医!荀攸在心里抗议了一万遍。
……好吧,其实他是可以理解的,军医那水平,和后世的校医没啥两样,缩手缩脚,生怕给他治出个好歹。
但是那也得拔箭,荀攸很确定就现在这个生活条件,不拔箭,他身体只会越来越差,绝对不可能将养得好。
而且时间也不允许他在这里挺尸,他都能听见外面隐隐的喊杀声,吕布又在攻城,战争一定很艰难,他可以猜到荀彧曹仁已经忙得没有时间来探望他。
荀攸咬了咬牙,说道:“李银,你去找军医,让他现在就拔……只是拔箭头而已,又死不了人。”
……应该是……死不了吧?
经历了这么一回,荀攸对历史上自己的不死之身也有点怀疑了。貌似他最近经常和死神打擦边球,一不小心,就真被请到地府吃便当了。
但那又如何?将军百战死,马革裹尸还,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法则。既然来了这个世界,只能遵守这个法则。
生死之事,我命由天。
李银迟疑了一下,见荀攸语气坚决,还是不敢不听,答应了一声往外走。荀攸突然叫住他,又问了一个重要问题:“前夜战事如何?”
“哦!”提到这事,李银眼里有了亮光,利索地回答道:“张辽大败,攻城的吕布也被我们击退了,曹将军缴获了不少军资呢!”
那就好……
“就是听说,张辽好像没有回去……”
荀攸一怔:“恩?”
“张辽好像没再回吕布军里。”李银挠着头道,“不知为什么,听说他领着手下残兵,投奔西北方向去了……”
哎?这是怎么回事?
小剧场
公达:一箭躲开了又来一箭神马的,坑爹啊!
某叶:你自己都说了皮薄陷脆吸仇恨……
公达:……我可以洗职业吗?
某叶:……
番外一:不彻底的反水(上)
张辽第一次见到荀攸,是在先被他骗了一次之后。
听到探子回报前方的队伍是高顺将军所部时,他只是怔了一下,想高顺不是守城南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了?那时他还没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只因他没想到有人能把谎话说得这么顺溜。
然后他听到前方一阵骚乱,有人叫道:“是曹军!”
再然后,张辽看见一抹水色身影,在身披重铠的将士中分外显眼,又分外明亮。一时火光跳跃,残影重叠,铁甲森森,马蹄声碎,惟那一抹明亮的颜色,突兀地闯入视网,昭示着战场上最不和谐却又最不可或缺的存在。
谋士。
而那位谋士早在他看去之前,就已经拨马回头,连打个招呼的意思都没有,毫不客气地……狂奔而逃。
那就是敌军的领头者,也是对他耍了个障眼法的人。
张辽有些好气又好笑,为了自己轻易上当而好气,为了那人的仓皇逃命而好笑。如果对手是曹仁,或者曹营的任何一名武将,他都会施展毕生所学,与之全力一搏,然而对手是个谋士,他和人家一对一硬拼,显然胜之不武。
胜之不武也还是要胜的,张辽便下令:“全军追击!”
没想到那谋士也颇为顽强,被紧追慢赶的过程中,他先是扔出旗帜辎重,诱使张辽军抢夺,然后又点燃荒草,以火计阻挠追兵脚步。
旗帜辎重乃是立军功的象征,所以,纵使张辽大声约束军队不可停步,仍是有不少军士跑去捡拾旗帜,行军速度为之放慢。
不过,他们与敌人的距离终究是越来越近了。
后退无路,那人又玩起了第二个花样,叫张辽上前来,他有话说。
张辽再度觉得好笑,此时那人的境地,接近穷途末路,可他却还想拖延时间。
但他既然想说话,不妨听听他说什么好了,碍于两军交战的礼节,也是对这个还算善于应变的谋士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兴趣,张辽越众而出,来到两军阵前,朗声道:“我是张辽,你有什么话说?”
但是很快张辽就为这个决定后悔了。
他若是也多出两千年后的网络背景,大约会创造出这么一句名言:宁可去查这世界是否有鬼,也千万别无聊地去听谋士那张破嘴。
那张破嘴的话音不高也不犀利,然而一句话戳中了张辽的痛处:“吕布一朝败亡,将军当何去何从?”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每一位劝人投降的说客都会说这句话,直听得人耳朵都起茧子。然而这句话的杀伤力也同样屡试不爽,因为几乎所有被劝降的对象都对自己的主子有着这样那样的不满。
张辽也无法例外。
张辽跟随主公的轨迹,其实相当被动。这年头的武将大多如此,讲究从一而终,主子不败亡,就不换新主子,即使主子败亡,还有个要不要效死节的问题。张辽先是被丁原征召为将,后来丁原死,京师为董卓独霸,他便只得跟了董卓。而后来董卓又被吕布所杀,他又只得跟了吕布。而后来吕布死了……好吧,吕布现在还活着。
张辽对吕布的为人,其实是有点无奈的。这家伙你说他傻吧,他也知道趋利避害,为国除贼——虽然除贼的直接原因是貂蝉。你说他精吧,三姓家奴的名声也是能随便背的?你换的主公多一点没什么,但你不能每换一个主公就认人家做干爹。更糟糕的是所有的干爹都死在他手里,若评选三国十大高危职业,“吕布的爹”大约要排行第一,比“的卢的主人”还靠前。
背信弃义、反复无常,这让吕布每次上战场都要挨骂,而做他的手下,也就免不了陪着挨骂。挨的骂多了,张辽心里也很不舒服,也曾怀疑自己是跟错了人,自古以来,正人君子未必能得天下,然而臭名昭著到路人皆知者,往往更与天下无缘。
但是吕布这人仍有一个好处,就是他勇武,少心机。像张辽这样的为将者,最厌烦猜测主公的花花肠子,若领兵在外,主公还给他们穿小鞋,那就实在太闹心了。
所以,张辽暂时没有跳槽的打算,人生在世,原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