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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攸瞬间想起聊斋里的种种故事,背后窜上一股凉气。
不不,子不语怪力乱神,伪科学的东西不要相信。
那么难道是……荀攸目光转向正趴在桌子上舔自己的毛的荀一猫。难道是……
苍天啊大地啊,还是来个鬼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荀攸想破了头也没想出个子午卯酉。终于决定不想了,是鬼是猫,随他去吧。
头疼得简直要裂开,但是还要上班,荀攸胡乱洗了把脸穿上衣服,一步一挪地蹭往办公室。
进了屋,不出意外地知道郭嘉请假不来了。荀攸坐到桌案前,翻开昨天还没看完的地方资料。头痛得看不进去,只得用两手撑住太阳穴,勉强往竹简上瞧着。
看了没一刻钟,便听到房门被人推开。荀攸现在稍微动一下都觉得脑仁疼,于是也不去看是谁,随口道:“奉孝吗?不是说不来了?”
回答他的是另一个声音:“头疼就别硬撑着。”
……怎么又是主公!
荀攸双手一放,赶紧起身:“主公,有事找我?”
“恩,也没什么大事。”曹操走进来,上下打量了荀攸一番,找了个席子坐下,然后对荀攸点头示意他也坐。
没什么大事……你怎么一幅要长谈的架势?荀攸心里打鼓,把自己的席位挪到曹操对面,提起袍角坐了,恭恭敬敬地看曹操。
曹操指出:“公达,你昨晚喝醉了。”
“是。”荀攸惭愧地低头:“昨晚失态,下次再不会了。还请主公不要见怪。”
是错觉吗,怎么觉得曹操好像很失望地叹了口气。
曹操屈膝往前移了移,和荀攸靠得近了一些:“公达,昨晚的事情,你还记得么?”
吓!昨晚的什么事情?荀攸有点发毛,他该不是喝醉了耍酒疯吧!不对啊他酒品很好的,喝醉了除了唱歌睡觉就没有别的爱好了。
荀攸悄悄地往后移了移:“不记得了……”
曹操又往前移了移:“真的不记得了?”
荀攸又往后……不行,再往后就要撞上墙了,只得停住,道:“真的不记得……主公!”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我该不会是吐到您衣服上了吧?”
……
曹操终于放弃了,喟然道:“公达你……不记得了也罢。”
虽然说着“也罢”,却丝毫没有要就此罢手的意思,身体仍然微微前倾,隐隐形成一个禁锢的态势。荀攸脚尖已经顶到了墙,整个人被局限在咫尺空间,觉得一种压迫性的气息扑面而来,不安地动了一下。
这种姿势……怎么觉得有点暧昧呢……
“公达,”曹操双眼紧盯着他,黑漆漆的瞳仁深不见底,声音也压得又低又沉,如同蛊惑,“你觉得,我之才干如何?”
啊?曹操这是在做民意调查?
“主公雄才大略,有包藏天地之机。”荀攸回答。这倒不是奉承,他觉得曹操当得起这个评价。
“我之气度如何?”
“度量恢宏,有吞吐八方之志。”
“我之人品如何?”
“待人以诚,有夜半虚席之雅。”荀攸选择性地无视了某祢衡和某杨修的遭遇。
“那么……”
曹操身子再往前倾了倾,几乎就要压在荀攸身上:“公达,我……”
刚说到这,忽然有人一把推开门,叫道:“公达,吕布军的降卒一共有多少……主公?”
曹操立刻退回了原位,转脸对郭嘉点头:“奉孝啊,今日不是不来了?”
那一瞬间,荀攸竟产生一种“得救了”的感觉。但随即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虚,从心底蔓延上来,充塞了整个胸腔。
郭嘉不疑有他,对曹操略带尴尬地笑了笑:“我怕公达一个人忙不过来。”
荀攸简直要泪流满面,郭嘉你终于良心发现了一回!
被这么一打断,曹操也不好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三人转而讨论如何处置吕布军的俘虏,如何安顿百姓。讨论完毕,曹操临走的时候又顺便说了句话:“吕布家小,好生供养。貂蝉说要舍身出家,也由她去。”
说完便走,却不知荀攸被他的最后一句话砸到了。
貂蝉要出家?
也就是说,曹操并不准备纳她做小妾?
也就是说,昨天晚上曹操去看她,真是纯围观,没有那个啥的意思?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曹操突然不好色了啊……
===2。26补更===
后来,荀攸还真的与貂蝉偶然见了一面。
那是给吕布安葬的时候,吕布之妻严氏,带着他的女儿,身着重孝,哭哭啼啼地站在一旁观看下葬。
貂蝉则穿着灰色的尼衣,戴着斗篷,站在两人身后,冷眼注视着一切,不悲不喜,仿佛一切都与之无关。
老实说,貂蝉很美,身形曼妙,顾盼生姿,但是荀攸打量了她两眼,发现她容貌虽是美丽动人,神色却黯然无光。像是原本该耀眼夺目的珍珠,却被一层又一层红尘包裹。
她一生最美的时光都留在了凤仪亭的连环计里,之后红颜衰颓,风流散尽,繁华湮灭。
其实,荀攸望向灰暗的天空,想,何止是貂蝉?曹操、荀彧、郭嘉、乃至于穿越来的他自己,早晚有一天,都将成为过去,成为史书一纸闲言,渔樵饭后谈资。
站在两千年后回头再看,时光何其残酷无情,愿意或者不愿意,最终都将在历史的车轮下碾作尘土。
然而比起这乱世中无辜死去的人们,他们已是幸运儿。所有能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人,都可以称作是幸运儿。
吕布一死,曹操除去一患。正待安心巩固已经得到的地盘,长安却出了大事。
自董卓死后,李傕、郭汜掌控朝野大权。但不久这两人产生矛盾,爆发大战,将天子和百官当做战利品一般争来抢去。后来天子被杨奉、董承相救,逃出长安,赶往洛阳,半路上又被李乐等人残害。好不容易回到洛阳,皇宫的宫室都已烧尽,只能临时搭了个小宫居住,又因为董卓当年迁都的时候把百姓屠杀一空,洛阳成了空城,百官连饭都吃不上,要自己出去摘野菜充饥……总而言之,状况惨到了极点。
终于,天子的惨状流传到了山东。
曹操立刻召集众谋士商议。
荀攸坐在荀彧下手,眼观鼻鼻观口,专等荀彧说台词。
荀彧道:“昔晋文公纳周襄王,而诸侯服从;汉高祖为义帝发丧,而天下归心。今天子蒙尘,主公应因此时首倡义兵,奉天子以从众望,不世之略也。若不早图,人将先我而为之矣。”
恩,一字不差。荀攸在心里评价道。
所谓“奉天子以从众望”,也就是后世流传久远的“挟天子以令诸侯”。这等高瞻远瞩,经典到可以做成语的战略,曹操自然没有不从之理。当即拍板采纳。
恰在此时,天子也送来了宣曹操入朝的招书,原来是天子在悲催到极点的时候,也想到了曹操,派人来下诏,召曹操入朝护驾。
曹操一刻也不迟缓,大起山东之兵,入朝见驾。
往长安行进的路上,顺便做了件不大不小的事:给张辽送了封招降书,把他招降了。
荀攸因为与张辽有一面之缘,便自告奋勇去送招降书。看见张辽的时候,这位在山上盖起了小瓦房,外头靠着墙竖着几杆刀枪,几名小喽罗正蹲在刀枪旁边啃萝卜。在一片兔子一般啃萝卜的咔嚓咔嚓声中,张辽迈步出来,对着荀攸一拱手:“荀先生,别来无恙?”
……
荀攸心说张将军您还真能随遇而安,不过堂堂大将军当山贼还是太浪费了。如今吕布已死,张辽也不用再为谁守节,可以放心地另投名主了……好吧,这说得像是贞洁烈妇似的。
于是招降书递上,张辽也没犹豫很久,便接受了招降,让手下收拾了辎重,一把火烧了山上的小瓦房,抛弃山贼生涯,回归正规军行列。
荀攸笑道:“张将军,这是宿命安排啊。”
张辽不知道荀攸这个“宿命安排”说的是他迟早要跟了曹操,成为“五子良将”。只是觉得与曹操荀攸从敌人变成了朋友,果然也够离奇。答道:“但愿曹公不计前嫌。”
“这个好说,我都不计前嫌了。”荀攸一本正经地道。
“……”张辽觉得,他还是不说话了比较好。
小剧场
某叶:公达啊你都能想到人兽都想不到是主攻,我说你什么好……
曹大:(头也不抬)这叫清纯,我喜欢。
某叶:……
第 26 章
冬去春来,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曹操对天子上表,说洛阳残破,不可再为帝都,请天子移驾至许。天子虽然心中不愿,但迫于曹操威势,不敢不从,便率领文武百官,跟随曹操大军,来到许县,定都于许,并改名为许都。曹操因为护驾有功,被天子封为丞相,荀彧为侍中尚书令,荀攸为军师,郭嘉为军师祭酒。其他属下,也多有封赏。
曹操建起丞相府邸,出入门禁森严,与昔日兖州牧的待遇又有天壤之别。
朝野大权,尽入曹操之手。
……不过,这些变化,暂时还没有影响曹操与下属们的关系。曹操该找郭嘉唱诗还找他唱诗,该找荀攸纵论古今还找他纵论古今,闲暇时看看书,散散步,把儿子叫出来关心慰问一下,日子过得充实又滋润。
提到曹操的儿子,就不能不提后世的建安三杰之二……其实吧,当荀攸第一次看见曹丕的时候,还真没把他和后来的魏文帝联系起来。
那天荀攸抱着一大摞竹简气喘吁吁地往丞相府里走,一边在想蔡伦的造纸术什么时候才能普及,一边注意着脚下不要被门槛绊到,就在这时,听见一个稚嫩的童声道:“四弟,你只顾玩,先生让背的书背好了么?要是先生考时背不出,看你不挨手板的。”
又一个童声回应道:“早就背过了!二哥还是关心自己吧,别又像上次被先生罚站。”
“你还好意思说?那次还不是你忘了背书,先生说你年纪小,不罚你,要我顶缸。”童声哼着气道,“若不是为这,我才不管你呢。”
荀攸循声望去,只见两个总角童子,一大一小,小的那个正蹲在墙边,拿着根树枝在土里拨拉,不知在掏什么。大的那个则坐在不远处的小石凳上,百无聊赖地晃着腿。
掏墙角的还在敷衍般地嘟囔:“我知道啦,二哥最疼我,不会生我气的啊?”
“嘁。要我原谅你,拿什么来换呐?”坐着的童子撇了撇嘴。
“我写首情诗给二哥啦,等你看上哪个女孩子,就可以直接拿去用了。”
“就你会写诗?上次爹爹还夸我的诗写的好呢。”
“就那个‘郎’啊‘妾’啊的?”蹲墙角的童子吃吃地笑,“二哥,你是男人哎,总写什么‘妾在深闺’的,真不羞!”
坐着的童子还待反驳,无意间一转头,却看见荀攸走进来。他怔了一下,赶忙跳起来,小手抹了抹衣服上的褶皱,快步走上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荀先生好!”
墙边那个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一看,也忙抛了树枝,把脏手在衣服上蹭了蹭,低头行礼:“见过荀先生!”
荀攸抱着一大摞竹简不好回礼,只得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