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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没说完,感到肩头一暖,一件披风带着曹操的体温,落在了他肩上。
曹操的手掌拂过他的头发,顺便还帮他理了理巾帻,好将披风弄得平整些。
一套动作,曹操做得自然而然,好像如此关心下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做完了,点头答荀攸的话道:“的确该回去了,走吧。”
荀攸手僵硬地捏住披风的带子,好半天没挪动脚。
我怎么觉得,我好像穿越错剧本了呢?
这真的是三国,不是八点档吗?
第 7 章
日子很快就过去了,过得和两千年以后一样快。
荀攸本以为,他之后就要和曹操郭嘉等人一同上战场了,没想到的是,大军已经整装待发,人上马、箭上弦了,兖州数个郡县却不约而同地给曹操送来了请降表。
望风而降什么的,真是让人开心啊。荀攸不由得庆幸自己跟的是天下间最有前途的BOSS。虽然这个BOSS此刻正狼狈地站在门口,一边整理着衣摆,一边讪讪地招呼他:“公达,洗衣服啊?”
荀攸嘴角抽了抽。他最近为何总会在莫名其妙的场合遇见曹操?
穿越过来才知道,古人的生活也蛮艰苦。人力宝贵,要做的事又很多,所以曹营的谋士每人只得几个亲兵,其中只有一人负责内务。而可巧今儿荀攸负责内务的亲兵李银请了假,说要回家看爹娘妹妹,荀攸自然允许。而回过头来,他看看这些天穿换的一盆衣服……好像再不洗的话就没的穿了……
恩,亲兵虽然回了家,但他又不是残废,有手有脚,衣服可以自己洗!
可是当荀攸真的开始做的时候,他后悔了……
这年头没有洗衣机,没有洗衣粉,也没有搓衣板,也没有透明皂,更重要的是,也没有自来水……
当荀攸拖来一木盆衣服,一个洗衣杵,苦力一样趴在井边开始与井水奋斗的时候,他无比怀念21世纪的先进生产力,也终于明白过去的自己是多么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是既然都做到这个地步,岂能临阵退缩!就当是体验生活了!
和井上的绳子轱辘纠结半晌,好不容易打了半桶水,又倒满了一盆水,荀攸来回倒腾三趟,把所有设备运进了井旁边一间小小的洗衣房,然后拖着洗衣杵躲了进去。不管怎样,堂堂军师笨手笨脚洗衣服的场面,还是尽量不要曝光比较好。
以前在电视里也见过古人如何洗衣服,一群妇人围在溪水边,抡起棒槌,出气一般把衣服砸得山响。轮到自己才知道,原来那不是出气,而是没有皂角,必须用力地砸才能洗得干净。古人洗衣服还真是个体力活。
关上门,找了个小凳子坐着。一边用洗衣杵“砰砰砰”地捶着衣服,一边忍不住好笑。荀攸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丰富多彩,该体会的体会到了,不该体会的也体会的差不多了。
正在这时,最不该体会到的事出现在了他面前。
荀攸还记得上次见到曹操的时候,就搞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声音。
而这次,曹操刚一进门,就一脚绊到了门边的一根洗衣杵,另一脚收势不及,踢在杵上,把那棒子“咚”地踢飞,在空中划了个抛物线,准确无误地落入荀攸面前的木盆。
“噗!”水花迸了荀攸一脸。
天道好轮回啊。荀攸嘴角抽了抽,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再抬头,就看见曹操表情狼狈地站在门口,一边整理着被自己踩到的衣摆,一边讪讪地招呼他:“公达,洗衣服啊?”
荀攸只好硬着头皮回答:“是啊,主公你……一起?”
话刚说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你那是什么台词?
不过曹操的窘迫也和他不遑多让,在门口迟疑了一下,还真的拖进来了一个盆,然后做贼似的反身把门合上。
……哈?不至于吧,老大你也沦落到自己洗衣服了?
荀攸觉得自己那个语气绝对不是在幸灾乐祸,绝对不是。
曹操进了门,神色自然了许多,看起来他倒不是一味怕丢人,至少在荀攸面前他好像并不担心丢人。
至于曹操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荀攸已经猜个**不离十了,肯定是丁夫人又和他闹了别扭,至于为何不找别的亲兵来洗,大约也是不想张扬丁夫人的过错的意思。
老实说,曹操对妻子还是不错的。
荀攸埋下头,用洗衣杵把衣服捶得山响,借此掩盖自己偷笑的表情。他还记得曹操可不是个能随便取笑的主,万一被笑恼了,给他来个“梦中杀人”,他岂不冤枉透顶。
他现在明白为啥丁夫人和曹操离异后,曹操会让伎女出身的卞夫人做正妻了。出身高有啥用,能吃么。老婆最重要的还是性情温和,知趣听话嘛……
荀攸不说话,曹操也不说话,两人闷头洗衣服。满屋子里回荡着洗衣杵砰砰的声音。
洗了一回,荀攸手软,把洗衣杵放下,这才发现曹操已经停手。他……洗完了……
主公果然非同一般,连洗衣服都如此神速。不过,洗干净了没?荀攸腹诽。
注意到荀攸惊诧的目光,曹操脸上闪过一抹促狭,笑了笑故意道:“你们文人终究没力气,我帮你?”
“不不!”荀攸惊悚了,哪个员工敢让领导给他洗衣服啊!老大你开玩笑也不要这么冷吧。“我自己来就好,自己……”
曹操倒也不逼他,似笑非笑地盯着他。突然说道:“公达,我觉得你最近变了。”
“啪”地一声,荀攸刚拎起一件衣服落在地上。
“哎,不要多心。”觉得荀攸被自己这句话吓到了,曹操连忙安抚他,伸手指了指脸,解释:“是这里。这里的表情,比以前丰富多了。”
“以前的荀公达不会与我在街上闲逛,也不会躲在这洗衣房里洗衣,甚至很少有表情……你和文若一样,可远观,不可接近。”曹操沉思道,“不,也许比文若还要……公达?你有没有在听?”
荀攸还真就没听见曹操说什么。
他正死死地盯着前方,那从角落里钻出来的一只毛茸茸,灰乎乎,尖尖耳朵,黑黑眼珠,慢条斯理向他走来的小动物。
老鼠鼠鼠鼠!
荀攸神经质地把手指探入盆中,捏住了一件衣服。捏得死死的,差点把衣服攥出十个窟窿。
好吧,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怕老鼠,太丢人了!
可是他真的害怕老鼠,丢人他也怕……
在两千年以后的城市里,老鼠都是稀罕物,荀攸记得在他七八岁经历了一次灭鼠运动以后,就再也没见过老鼠了。那时候似乎全国兴起灭鼠运动,老师动员学生们回家打老鼠,还拿老鼠尾巴回去换奖励,只是哪有小孩子敢去打老鼠,便是敢,家长们也嫌不卫生。都是家长们弄上灭鼠设备,然后搞一两只死鼠尾巴,装在方便面袋子里,让孩子拿到学校交差。
——好吧扯远了,荀攸承认,以上这些思考过程,都是他为了让自己放松强迫自己胡思乱想的……他只是想说,他这辈子还从来没打过一只老鼠呢……
这时曹操也看见了那只老鼠。
然后,曹操起身。
然后,老鼠转身就跑。
再然后,在荀攸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曹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只脚向前迈了一大步,另一脚由上而下,重重地踩在了老鼠脑袋上。
然后,就是“吱!”的一声,细微的惨叫。
那一声叫得荀攸汗毛倒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老大……我怕老鼠不假,可是我更怕死老鼠啊!
曹操抬起脚,若无其事地回到原地。如果不是荀攸实在心里不舒服,他倒是很可以赞颂一下曹操的眼疾脚快的,居然能只用脚就踩死老鼠,堪称人型灭鼠器。
可是现在……
荀攸瞥了一眼被踩得扁扁的老鼠,红色的血和白色的脑浆,凸出的眼珠……他只觉得一阵反胃,赶快移开了目光。
荀攸怕死老鼠是因为觉得残忍。
君子不近庖厨,因为不忍听到猪羊被宰杀的惨叫声,然而吃肉的时候又大块朵颐……记得有人曾经以此批评过孟子伪善。然而这就是人性,无比善良却又无比残忍的人性。
荀攸现在不想和任何人讨论人性的问题,他没那个心思,也没有洗衣服的心思了,他只想赶紧把那只死老鼠的尸体弄走。或者,山不转水转,老鼠不转人转,他不洗衣服了直接走人行不行?
而旁边曹操还在继续说:“你变得更易亲近,自是好事。不过我觉得奉孝最近也变了,他一有心事就饮酒,很容易看出来。我军正欣欣向荣,他有何忧烦?公达不妨问问他……如果有机会的话……公达?你去哪?”
荀攸完全没听进去曹操说了啥,急匆匆敷衍了一句“有事告辞”,就逃也似的离开了洗衣房。
这时候荀攸忘记了,当他上战场的时候,他会见到无数死人的尸体,比死老鼠惨上千倍万倍。
战争毕竟不是打游戏。
而真正的战争很快就来了。
第 8 章
“奉孝?”荀攸急促地推开门,想看郭嘉是否在房间里。没想到这一推门,屋里聚集了七八号人,全都转头向他看来,反而把他吓了一吓。
荀彧、郭嘉,以及最近刚被引荐进入曹营的程昱、刘晔、满宠……通通都在,有坐有站,衣摆相叠,把狭小的房间挤了个满满登登。
“诸位……都在啊。”荀攸诧异于人到得如此之齐,而且人人表情严肃,看来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了。郭嘉方才派人叫他,只得四个字:“事急速来”,他当时就觉得不一般,一路小跑来,竟还落在了最后。
“公达来了。”荀彧对他一点头,脸上并无笑意。对于永远眉目温柔的荀文若来说,这样的表情十分反常。荀攸心里咯噔一下,算算时间,该不会是……那件事……
郭嘉直入主题:“公达,主公的父亲在路过徐州之时,被陶谦手下所杀。事出突然,我等叫你来是要商议对策。”
荀攸瞬间头大了三圈,还真的是那件事!
近几个月来,曹操的地盘迅速扩大,大部分是望风而降,偶尔有郡县不服,只需派出夏侯惇曹仁于禁等人,一两日便把捷报传回,都用不到曹操出马。荀攸等人也便没有出征,只辅助着曹操安抚地方,训练军队,囤积粮草。
这样过了一两个月,度过了炎热的夏季,进入了秋季。
荀攸对各项事务都不熟稔,忙得晕头转向。再加上丁夫人脾气挺大,曹操最近的日子不大好过,业余时间不愿回家,就到处找人闲聊,荀彧君子端方不好打扰,郭嘉一下班就溜得没影,于是最近变得平易近人又老实听话的荀攸就成了他的目标,甚至发展到每天晚饭必定会一起吃,回家的路必定会一起走的程度。
荀攸觉得自己快要变成“****”员工了:陪吃饭,陪聊天,陪走路。
所以,他就很少有时间思考曹军的未来。
所以,当曹操偶尔提到要将自己的父亲接来兖州时,他只是诺诺点头,竟然丝毫没有想到这个举动意味着什么。
所以,他竟然会忘了,曹操之父曹嵩在路过徐州时,被徐州牧陶谦的部下张辏保佣⒘瞬懿僖怀〖杩嘤殖钥鞯恼秸盒熘莞闯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