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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我……反正,我是跟定你了。”
“随便你。我们吃完啦,你们慢用。”
“打包。”
“打包。”
又是四人行。花闲忽觉生命有趣,生活总是这般给人安排一些意想不到又别有一番趣味的桥段,才不至于人生寂寞。
慕容悦悦终于承认了她也离家出走的事实,原因是慕容意为她赐婚。奈何……大家都懂得的。
“这回你怎么不趁着我不在家,去对着九哥死缠烂打?”
“哼!花闲,你休要侮辱我,我慕容悦悦岂是那般乘人之危之小人。既然你有重新选择良人的机会,就意味着九公子还不是你的。我为何不能正大光明,与你一较上下?”
“欢迎之至。”撇下话头,花闲兀自离去。
慕容悦悦在花闲身后怅惘良久,有些人,似乎,与生俱来,骨子里,就有着不可一世。比如花闲。
慕容悦悦果然没有跟顔子君告密花闲的行踪。她和古乘风也果然如他们所言,一同跟定了花闲,不离不弃。
江南的夏似乎格外的漫长,在草长莺飞的季节里,花闲拖着身后甩都甩不掉的长长的大尾巴,游遍了天泽河畔全部她和她愿意劳烦的人所知道的好山好水。
这个夏天过的酣畅淋漓。这是花闲对此行最不厌其烦的评价。
慕容悦悦跟了花闲三个月,一个不小心便沦陷在了花闲的古灵精怪里,再也找不出不喜欢她的理由。
有着慕容悦悦日日在耳边聒噪,花闲也时常感觉到些许麻烦,可是除却偶尔的厌烦,在颜彦和古乘风在江南水乡的小舟上闲情雅致对弈的时候,她也会经常寻了慕容悦悦去江南小镇上的集市,去买她看中的布料和女红,心情再好一点的时候,还会亲自画了草图,为慕容悦悦量身定做她突发灵感设计的新款衣裙。不约而同的,她俩竟然忘记了当年的独孤,曾经独孤是那般别扭的一个人,经过了这好些年,独孤渐行渐远,一个世家贵族小姐的气质开始日益显现。抛却慕容悦悦对顔子君的觊觎,花闲承认,她是一个值得深交的贵族。
在天泽河畔的桂花树叶由厚变薄的时候,花闲终于说了句,成天湿漉漉、黏糊糊的,真够了。颜彦及时出现在她的身后,抻着脖子跟了句,“那老大,咱们再次起程吧!”
于是乎,他们再次踏上旅途,一路往北,停停走走的,耗时两个月,到达了大泽朝大西北的可可希尔大草原。在可可希尔大草原上,结识了一个常年随水草迁徙的少数民族部落首领的小女儿玛雅——一个与花闲差不多大的妙龄少女。草原人的热情深深感染了花闲的心,她欣然接受了玛雅的邀请,跟随他们部族——契契部族,在草原上过起了天为盖,地为芦的原生态契包(就是现代的蒙古包啦!纯属懒懒臆造)生活。
时间,在这里,成为一种彻头彻尾的陪衬。
在这片苍茫的绿色大地上,秋风阵阵,充斥着泛滥而来的绿色波浪。在牛羊低首吃草的悠然晴日里,花闲时常无法抑制内心涌动的蓬勃生气,施展多年前自天神一号处学来的天外飞仙,碧海为衬,晴空为画板,≮我们备用网址:。。≯花闲飘逸洒脱的明媚身影就是直一只神奇的画笔,于升腾起跃里描绘着武艺的精美绝伦和她自身的超凡脱俗。玛雅为花闲取了一个本地名字,叫她花雅,含义是草原上的花精。
一日清晨,太阳尚未升起,可可希尔大草原东部的神驰山上凝聚起一团紫气,花闲扯了画布,在那抹微凉的西风中捕捉这神奇的唯美瞬间。
早起来寻花闲的玛雅悄悄来到凝神作画的花闲身后,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到了神驰山顶上那团氤氲的紫色彩云。
“呀!花雅,花雅,这是真的紫云?”
“嗯哼,是啊!”
“花雅,花雅,随我去寻大大和阿波!”(大大为父,波为母。)
“等我做完这幅画,马上就好了啦!”
玛雅见花闲不为所动,自己跑去契包找寻父亲。
玛雅的动静惊动了契契族的许多族人,大家都随她来到了花闲做画的地方。望见神驰山上的紫气,部族首领,玛雅的父亲啪一声匍匐在地,身后族人也都随首领五体投地行了三个叩拜大礼。
“紫气东来贵人现,福气马上就要降临咱们契契族了。”
花闲自然早有关于紫气东来的耳闻,只是对于一些少数民族的仪式知之甚少。在契契族人虔诚膜拜的时候,她也完成了近几年来最有灵感的这幅山水画,画风简约、质朴、大气,在神驰山上朦胧的紫色祥云里又有一股荡涤人心的玄秘气息。她还是被这古朴的民族所打动,她与颜彦一起将这幅画细细裱了,作为一份谢礼送给了部族首领。部族首领感激涕零,将画挂在了首领契包的议事厅的正厅高堂之上。
几日后,草原上来了一名官员,是新命名的府郡契羌府的郡守派来的,官员给契契族首领送达了一封文书,文书上说天子欲派钦差造访可可希尔草原,为朝廷选择进贡牛羊。官员刚走,钦差便到了。花闲听闻慕容意派钦差来到了可可希尔草原,赶紧将消息报告了慕容悦悦,二人躲在他们的小契包里不敢有丝毫异动。玛雅不得其解,不依不饶死缠烂打良久,无果,最后抑制不住好奇回到自家的契包藏在包中的隔断后听天朝来的人说话。
首领以部族最庄重的仪式接待了天子使臣,将使臣迎入首领契包的议事正厅,使臣尚未落座,抬首便看到了高堂之上的山水画。
“下官不才,敢问这幅画出自何贵人之手?”
“呃……”
听到中途,玛雅按耐不住心下激动,便跑去找花闲,说是那个中原的大官声音很好听,一直在谈论花闲的那幅画,关于牛羊的事情只字未提。她心下急躁,便跑来跟花闲通风报信。
花闲几人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几人正叽叽喳喳议论个不停的时候,部族首领派人来请花闲,说是贵客有请。
花闲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异常剧烈。她忍不住伸手抚住了胸口,“彦儿,为何我突然很紧张?”
“老大,有什么好紧张的!不就是意叔叔的一个大臣嘛!咱还怕见他?”
“嘿嘿,不怕你们笑话,我真的怕。”
花闲最终还是应邀去了首领契包。她实在无法抗拒玛雅父亲期盼的眼神。在那样一个时代,天朝贡品,对于这样一个不停迁徙,生存完全靠天吃饭的草原部族来说不止是无与伦比的荣耀,更是利益攸关的部族大事。
近了,近了,更近了。花闲一步一步走近首领契包,手心里竟然蓄满了汗。她没有留意契包两侧威严站立的天朝守卫和部族护卫,黑色的瞳孔肃然收缩,黑芒涌动,汇聚成一团浓到化不开的黑雾,透过那两窝黑色漩涡,汩汩流淌出莫名的悸动。契包的大厅高堂前静立着一个身材挺拔的瘦削身影,男子身着赤金色的锦绣蟒袍,腰束金丝琉璃碧波腰带,腰侧只悬了一块通体赤红的玉佩,玉佩中间一簇绿意荧荧流转,忽而幻化成龙,似有龙吟传出。花闲终于鼓足勇气去看那张脸,曾经绝色风华的俊美脸庞上,雕琢出些许岁月的浅痕,挺秀的鼻梁上似有类似汗珠的东西,映入花闲乌黑的瞳仁里,又折射回去,犹如璀璨的珍珠。男子薄唇微抿,嘴角轻轻上挑,与那微微眯起的眼角构成天然的整体,有一股子不羁放荡又有一股任天地沉沦变幻乾坤自在我手的笃定。最甚,是那双眼睛,是花闲避无可避的诱惑。同样的幽深里,汇聚成同样的波涛暗涌,盈盈黑芒里,似有万千的吸力忽然飞奔而出,直冲着花闲袭来,那吸力让她逃不开眼神,只似一尊雕塑定在了契包的门口。那道伤疤,自额头经过眼角直直斜入耳后,提醒着那些永世不得忘怀的前尘过往,那长长的一道疤痕,在这张完美无论的脸上割出一道破碎,却构成了新的无法稀释的悸动,钻进了花闲的四肢百骸,似乎每一珠血液都在随之轻舞跃动,那破碎,丝毫无损他原本的绝色风华……世有佳儿郎,翩翩风华兮。
“意哥哥……”
花闲不知道到底说了些什么,虽然其实她根本什么都没有说。只一声意哥哥,千帆过尽,只余那一抹余韵,氤氲出化都化不开的黏腻。
那一刻,许多盘根错节缠做情结解都解不开的东西忽然通透了。
慕容意留了下来。除了花闲几人,没有人知道,他,就是当朝天子。
契契部族成为大泽朝皇宫牛羊肉的专门进贡商。
花闲什么都没有问。
慕容意在的时候,玛雅会拖了慕容悦悦和颜彦与她的族人们一起烹羊宰牛、载歌载舞。她也拉过古乘风,古乘风却多数拒绝出席。因为他不认为自己比慕容意有劣势讨得花闲欢心。
草原的傍晚来的早一些,天空永远都是那般澄澈,透明到人不敢轻易去碰触。天幕低垂,星光映在慕容意和花闲同样幽深的眼眸中,不由让人疑惑到底是星光迷惑了他们,还是他们痴缠了星光。躺倒在一汪碧草之中,花闲伸手去抓低矮天幕下近在眼前的星子。
“闲儿,你浪迹天涯就要一年了,可想明白了?”
“意哥哥,你不担心你的朝廷江山?”
“在无数个日夜里,我的睡梦里缠满了你的眼睛。”
“可可希尔河又唱起了自在的歌,你可知自己拿什么交换你的随心自在?”
“闲儿,人生在世数十载,意义何在?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大喜大悲,你常说这一切只是虚幻,一切只在一念之间,可是,没有闲儿的念头流转,都是自欺欺人。”
“意哥哥,等我们回去了,让九哥把你的脸治好吧!”
“闲儿,世人都说你爱着顔子君,却同时痴迷着慕容意风华绝世的脸。”
“意哥哥那张脸完美到没有丝毫瑕疵。”
“闲儿还说过世间不存在完美的东西,太过完美必将走向毁灭。”
“意哥哥有了瑕疵的脸将你推至真正的完美。”
“宋嫣然说你是我的桃花劫。”
“宋嫣然在怪我么?”
“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她是一个活在现实中的人。”
“意哥哥,如果没有我花闲,你的一生坦荡顺利,会妻妾成群,儿孙满堂,无憾今生。”
“呵呵,有了闲儿,慕容意的生命才有了色彩。九岁之前,我不知道蓝天白云,是一种质朴情结。碧波荡漾,是一种生之诱惑。花香鸟语,是一种生命奢华。儿女情长,是人间至性本真。功名利禄,一切皆浮云,活之一字,只在一个自在随心。我无法自拔的沉沦了,沉沦在闲儿的超凡脱俗里。”
“……”
“闲儿,我宁愿抛却万里河山,只要你一人。”
“闲儿,我慕容意二十六年坦坦荡荡,如果有所亏欠,只对不住顔子君一人。在你还是他的童养媳的时候,偷偷想念了你那么多年。我大婚的第三日,有人告诉我,你还可以选择。那一刻,我发觉老天一直在跟我开玩笑。”
“闲儿,我喜欢你,避无可避。”
花闲哽住了喉,难发一言。草地上的露珠湿了身下的羊皮毡,似穿过那厚重的皮毛沁入花闲的心房,湿湿濡濡的,有拉都拉不开的丝。她侧身望进慕容意幽黑深邃的眼睛里,眼角余光瞥见那长长的剑伤,似乎看见了丘比特的剑直直击中了她的心脏,嗖一声,透体而过,几乎让她晕厥。
直到慕容意微凉的唇贴住了她,柔柔的触感,冰凉出一片浓情蜜意,花闲仿佛听见栀子花开,露珠随着绽放的花瓣圆润滚动,滑落至花心,最后顺着花心涌入了全部的细枝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