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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何又怪懒儿不配合你?”
“嘿嘿,时机未到,时机未到的嘛!”
“好啦,少耍嘴皮子,该回去了。这一年,你我总跑到这21st洞中来练功夫,大家都心生疑惑。以后这21st洞咱先关闭一段时间吧!”
“也好。九哥,且不可让别人知道这个地方。这些东西,决定了太多人的生死。”
顔子君望着花闲认真的表情,在那双乌黑大眼中捕捉到一种苍凉和悲悯。这些奇怪的东西真的可以扭转乾坤,定人生死?闲儿说过,医术药材,济世救人,功德无量。可是,却总有人去横生杀戮,如果有一天,有人要来毁了她的桃花源,她就会化身魔鬼,从此天使隐退,恶魔降生,世无太平。谁主江山,也要问过她同不同意。那一刻,顔子君迷失了,沉醉在这个娇小身影织就的天罗地网中。她站在巨石上,身姿挺拔隐有升空羽化之势,似乎万物自在她心中,一切过眼浮云,生匆匆,死匆匆,来去不过刹那。她会忙里偷闲,也会得过且过。云卷云舒,花开花落,天使与恶魔,只在一念之间。
顔子君慢慢走近花闲,弯下身来,将花闲拦腰抱起。花闲窝在顔子君的肩窝里,长长的给了一个叹息,随后头往里使劲拱了拱,才寻到最舒服的姿势。大眼闭上,长长的睫毛遮盖住那双乌黑眼瞳中的锋芒,在花闲粉嫩的小脸蛋上留下两个扇形的暗影。顔子君咧嘴笑了,低头,轻吻了一下花闲的眉心。
“宝宝真乖。”
花闲抿唇轻笑,心中的幸福如海,如潮汐初涨,刷刷刷几声便席卷了海岸,激起片片浪花飞腾,晶莹四溅。
夏天了。
百花落尽,只余硕果,花闲等待秋天早日来临,好去依兰山上采摘她最爱的红果。
这几日,天淅淅沥沥,一直在下雨。
田里的农活停了,花闲也决定给自己放几日大假,好好享受这夏日的细雨绵绵,慵懒肆意。
颜母陈氏拿了针线包,又让顔子君搬了两把摇椅,与花闲坐在门廊下听雨,做女红。
花闲说人生多惬意,只在捕捉中。
什么叫生活美好,这就是。
“闲儿,你这是给谁做的衣衫?”
“给花太岁。这个臭小子快两岁了,太淘气了,一点都不像木头七哥,把我姐姐累的直想哭。”
“闲儿,你两岁的时候可是比也炫还淘气,如今做了姨娘,反倒怪责起小外甥儿来。”
“阿娘,闲儿是淘气,可是更可爱不是吗?你看这个花太岁,可就不一样了,太爷爷都要把他宠到天上去了,哼!”
“既然有那么多人宠他,闲儿又何必亲手给他缝制衣衫呢?”颜母陈氏好笑的瞄着花闲忽红的小脸,嘴角的笑意开始蔓延。
“阿娘赖皮,闲儿不跟你玩了。”
“臭丫头,偏吃不得一点亏,哪怕是嘴皮子上。闲儿啊,你大哥老是念叨着说要请你出山去给他到绣阁坐镇,你给那个财迷灌了什么迷汤,让他舍得下血本请你一个丫头片子?”
“也没什么啦,阿娘,不就是几件闹着玩的衣服嘛!就闲儿送给哥哥们的兄妹装呗!大哥少见多怪的,日日央叽闲儿,烦死了。”
“那个兄妹装到底什么样儿?臭小子们都不让阿娘看一眼。”
“闲儿就那两下子还能见见人,而且闲儿出师于阿娘您和姐姐,闲儿还能做出什么新鲜花样来?”
“闲儿你是青出于蓝。就你那几笔轻描淡写,阿娘可没有那样的神韵。不然,你大哥怎么不来央叽阿娘这个好说话的?”
“嘻嘻……好吧,阿娘,有机会闲儿劝劝哥哥们就把那套传说中的衣服穿上给大家都好好瞅瞅,一件破衣服都舍不得拿出来穿,真是没见过世面。”
“你个小丫头,嘴巴就不能积点子德?出去可别说是我媳妇儿。”
“阿娘,不做您媳妇儿,您真舍得?”花闲坐起来,放了针线,扑到颜母陈氏怀里,腻着她撒娇。颜母陈氏慈母情怀,展露无遗。
得子得媳,天伦之乐。
“阿娘,闲儿,阿爹回来了。”
“嗯?”
颜母陈氏有些怔愣,一时没能消化这条讯息。
“九哥,五哥六哥不是刚去中都没几个月么,阿爹回来,会不通知家里嘛!你净唬阿娘呢吧!”
“阿娘!”颜母陈氏抬头望向小院的拱门,门口一素色身影,长身玉立,儒雅俊秀的翩翩儿郎,不正是颜家老六颜子谦!
颜母陈氏尚未搭腔,身上一轻,一团鹅黄,叶子般轻飘飘向着颜子谦飘去。
“六哥,欢迎还家!”颜子谦低头,看着抓着自己衣袖的那双小手,抬手轻轻抚了抚花闲的头,笑容满溢。
“闲儿,个子又长高了,武艺又精进了。”
“那闲儿又漂亮了么?”
“如果不需要小九成天在屁股后面追着给你梳头,相信闲儿也是很漂亮的。”
颜子谦忽然一弯身,将花闲抱起来,狠狠转了几个圈。
“哈哈……哈哈……哈哈,阿娘,快救我!”笑声如银铃,形成一连串的清越,颜母陈氏眼圈有点湿。孩子们,都长大了。
鉴于族人难得如此的齐整相聚,花闲决定举办一个party,为大家庆祝一下。长辈们有长辈们的事情,可是却依旧热衷于花闲的稀奇古怪,都很期待这个小丫头能够带给大家一个怎样的新惊喜。
闲散了一段日子,花闲终于又异常忙碌起来。
她请求哥哥们尽尽为人兄长的责任,利用三日时间在练武场搭建了一个简易舞台,众人不知花闲意欲何为,索性只管埋头做事,不闻不问,花闲做事,向来“走着瞧,”她不说,任谁问也是白搭。
那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夏风习习,吹到人身上,丝丝惬意。
整个练武场一片朦胧月光,圆月当空高悬,似一盏明灯,给这迷情夏日笼了一层薄纱。
颜家族人们以“纳凉”为由被请到了练武场。
众人席地而坐,喝茶聊天,都在纳闷,花闲这个小丫头说是大家聚在一起纳凉,比较有感觉,生拉硬拽的,就被拉了来,可是,月上中天,却依然只有明月,微风,练武场上席地而坐的老少爷们,花闲和颜家十一兄弟,都到哪里去了呢!
众人讨论声渐起,有人开始猜测,是不是又被小丫头戏耍了去。
忽闻“咚”一声响,鼓声震天,众人倒是出其不意,被惊了一下。
眼前乍然明亮起来,众人闭眼,再睁眼,好一会才适应了眼前的明亮。
练武场西缘,一个一米高百平米开外的高台映入人的眼帘,舞台后方一排参天巨树上挂满了灯笼,赤橙黄绿青蓝紫,姹紫嫣红,煞是好看。伴着鼓声,灯笼一盏盏亮起来,鼓声渐歇,最后一盏灯笼也已然点亮,众人仰着头,不由踩着鼓点,追随着那七彩灯笼忘记了身在何处,鼓声止了,灯笼拼成了几个大字:我们狂欢吧!
一阵清越的琴声响起,唤醒了呆愣中的人们。
随着琴声,众人转头看向舞台,大舞台四周华丽丽的镶嵌了一圈碗口大的夜明珠,三米一个,足足有三十颗。整个舞台萦绕着浅淡的月白光华,如梦似幻,众人只觉如临仙境。琴声渐起,后又有箫声加入,众人这才回了神,发现舞台中央一个年轻男子席地而坐,膝上安置着一把古筝,男子身侧站立了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公子,婴儿肥的脸,正鼓了腮帮,奏响一管玉箫。正是顔子君和颜彦。
琴瑟和鸣,渐入佳境,声音婉转低回间,低沉清越的男子歌声伴着乐声,跳脱着,钻进众人的心眼中。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 走笔至此搁一半
颜家老大一袭月白长袍,衣带飘飘,自舞台后方踱步而来,似尘如梦,朦胧俊逸。歌喉一展,竟是磁性十足,动人心魄。
釉色渲染仕女图韵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缕飘散 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颜家老大静坐在顔子君身旁,颜家老二同样的月白长袍,同样的衣带飘飞,旋转着飞上舞台,声音袅袅,余音未消,颜家老三已经等不及的一掌将老二拍飞,颜老三理了理墨色长发,给风一个尽情吹拂的角度,向着台下抛了数个媚眼。
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 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 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 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 你眼带笑意
天忽然下起雨。花瓣雨。玫瑰花瓣洋洋洒洒,随风打着转,最后几经波折,才堪堪不舍的落了地,铺了一袭浪漫。
玫瑰花雨中,一袭素色长裙的花美水袖轻摆,自树上飘落而下,似仙女下凡,随着玫瑰花瓣一起随风轻舞,琴声、萧声、歌声,伴着花瓣雨中的美人轻舞,顿时,天地万物化为乌有,唯余这方小天地中,那曼妙灵动的身姿,与梦融为一体。众人只觉这是一场华丽的美梦。
色白花青的锦鲤跃然於碗底
临摹宋体落款时却惦记著你
你隐藏在窑烧里千年的秘密
极细腻 犹如绣花针落地
帘外芭蕉惹骤雨 门环惹铜绿
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
在泼墨山水画里 你从墨色深处被隐去
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在等你
炊烟袅袅升起 隔江千万里
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
就当我 为遇见你伏笔
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捞起 晕开了结局
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 你眼带笑意
美男子一个接一个,登台献艺,一曲青花瓷别具风味的飘渺而美丽。
众人眼前宛然现出一副烟雨朦胧的江南水墨山水,水云萌动之间依稀可见伊人白衣素袂裙带纷飞。
耳中琴音流畅,词曲隽永,别具一格,似一幅笔端蕴秀临窗写就的素心笺,
走笔曲折只因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夏夜,微风,山泉溪涧静静流淌于青石之上, 清泠透亮而又蜿蜒回环,不尽之意尽显。
古筝撩拨,牙板清脆,箫声淙淙,洗尽铅华。
梦,绝对是梦。
乐声止了,佳人歇了。
花闲自树上跳下来,甩了甩小胳膊。
“这人工雨若再下下去,我这小胳膊就要废掉了。”
一幕青烟燃起,熏染了半边天际。只这一句,便足以破坏全部的梦幻。
众人从梦境中醒来,望着台上一字排开的颜家十一兄弟,外加花美花闲两姐们,眼中迷蒙似雾。
掌声如夏日急雨,骤然来袭。花闲捂了耳朵,“咚”一声鼓响,
“美吗?”
“美!”颜家的老少爷们全都鬼迷了心窍,竟是随着花闲在这夏日的夜里,狂吼起来。
“谁最美!”
“都美!”
“‘都’包括什么?”
“景、乐、人、词……”
“那到底谁最美!”
“闲儿最美!”
“咚咚咚……”鼓声渐起,花闲咧着嘴大笑起来。
鸡鸣狗吠,此起彼伏,村头一家一家的灯光亮起来,黎明渐进,颜家的练武场竟是聚集了几乎全村的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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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么,有人么,有人么,有人么……
第53章 抬头看烟花灿烂
阳光穿透晨曦,褪掉月光朦胧,卸下满世界的正大光明。
“阿娘,这回您可满意了?您可看见哥哥们身上的衣服了?”
透过柔和温润的夏日晨光,众人随着颜母陈氏一起望向人群中的十一兄弟。
一色的素色长袍,衣领处几线红丝,勾勒出红日一角,胸前背后淡色熏染,如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