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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方猛然记起此事,他对小草道:“这是你父亲留下的,你收好它吧。”
小草默默接过,将它紧紧握于手中,似乎惟恐一松手,它就会不翼而飞。
计大修清咳一声,道:“我有一绽纹银与伏兄弟的银两合作一处,应该够了。”
于是二人便去了海岛西岸,计大修将他的上身衣衫脱了一件,用一根长长的树枝挂住,
站在一块岩石上,向远处经过的渔船用力挥动着。
但海上常有海盗出没,有时他们会假装落难于海上,骗得渔船商船靠近相救,结果反遭
洗劫一空,故计大修挥舞了好一阵子,却并没有渔船靠拢过来。
白辰见状,便对身边的小草道:“看来还需得你去。”
“为什么?”小草奇问道。
白辰不答,只是道:“你试试便知。”
小草依着计大修的法子,将那件衣衫在空中挥动着,她只挥动了二三十下,便见远处有
一艘船向这边驶来,初时众人因为失望多次,还道它又会与海岛擦身而过,没想到此船却越
驶越近,很快可以看清是一艘渔船,计大修与伏居不由大声呼叫,那艘渔船在三十丈外停了
少顷,终于又再度向这边而来,白辰心中的石头亦随之渐渐落地。
渔船终于靠岸了,渔船上有两个渔人都是四旬开外的汉子,浑身黝黑精亮,模样颇
为相像,或许是兄弟二人。
计大修赶忙上前,与他们商议开来,那两人或点头或摇头,目光却不时扫向小草这边。
计大修终于回首向白辰,小草大声招呼道:“小姐,白……公子,上船吧!”两渔人也
放下了跳板,计大修与伏居却已轻盈掠上,落船之时,船身纹丝不动,两渔人脸上顿时有了
不安之色,等白辰走近,见其一身浴血,他们的不安之色更甚,似乎颇为担心是引狼入船了。
众人看出他们的心思,上船后便主动在船舱的角落里坐下了,与他们相隔一些距离,以
免他们担惊受怕。
到了中午,渔船终于靠岸了,计大修除了将商定的船资给了渔人外,又外加了一块碎银,
那两人本是忐忑不安,此时才眉开眼笑。
小草去一个渔村为白辰换了一套衣衫,再去跌打郎中那儿买了几副外敷的药,包扎好白
辰的伤口,这才雇了马车,返回求死谷。
一路车马劳顿,自不待言,到了巢湖岸边,计大修下了马车,面向巢湖湖心嘬嘴长啸,
啸声尖锐,传出极远。原来求死谷在岸边备有船只,以供谷中弟子往返之用,计大修的长啸
声,正是向摆渡的求死谷发出联络暗号。
等了一阵子,却迟迟不见有船只出现,计大修忍不住骂了一声:“妈的,老郑这家伙莫
非又溜出去喝酒了?上次谷主可没少给他苦头吃。”骂完后,他向四周张望了一阵子,休说
有船来接迎他们,简直连一只船影也没有。
计大修立时再次长啸一声,其声更响,但众人仍是未见有船出现,小草的神色变了变,
突然亦引声清啸,其声初时轻缓,然后越来越高亢,到后来,已是声震九霄,在巢湖上空远
远传开,湖中芦苇荡里的鸟儿立时被惊得飞出极远。
白辰暗自吃惊,心知小草先前所言果然不假,她的武功果然不在自己之下。
这一次,小草只等了很短的片刻,见湖面仍无船只出现,立即果断地道:“不用等了。”
计大修还待再问,见小草神色严峻,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白辰见小草行事果决,与先
前他在风宫所见的一派天真无知全然不同,不由有些感慨,看来小草先前的单纯稚嫩并不真
实,其实因为肩负重任,她已极为干练。
四人上了马车,沿原路退回,驶出半里多远时,忽听得有人在车后叫道:“车上可是计
兄弟?……”
驾车的正是计大修,听得这声呼唤,他有些惊喜地道:“是老郑!”言罢一抖缰绳,
“吁”了一声,已将马勒住,未等马车停稳,立即跳将下来,大声道:“是老郑么?”
话刚说完,计大修立时神色一呆:车后哪有什么老郑?只有一个衣裳褴楼的叫化子,拄
着一根竹杖,手中持着一只破旧大瓷碗,蓬头垢面,正向这边走来。
计大修皱了皱眉头,道:“喂,要饭的,你可见到有人叫喊么?”
那叫化子却压低了声音道:“计兄弟,是我!”
赫然是摆渡的老郑的声音!计大修大奇,赶紧上前几步,仔细一看,叫化子正是老郑,
这时,白辰诸人亦已下了马车,小草、伏居见此情形,无不愕然。
小草沉声道:“你怎成如此模样?”
老郑神情古怪,似有些哀伤惊惶,又似乎有些木然,他沙哑着声音道:“你们……随我
来吧。”言罢也不等众人回答,便自顾转身,向路旁一条岔道走去。计大修勃然大怒,喝道:
“小姐在此,你敢如此……”后面的话却被小草以眼神制上了,小草低声道:“我们去看个
究竟。”
这条岔道原来是通向一个山坳的,穿过荒坡,转过一个山坳口,前面的老郑忽然停止了
脚步,指着不远处道:“谷主就在那边,你们过去见她吧!”
乍闻此言,众人齐齐大惊,小草失声道:“我娘……也在此?”计大修、伏居知道谷主
花轻尘自半身不遂后,极少离开求死谷,故听得此言,心头皆是一震。
小草立即掠身而上,向老郑所指的方向而去,伏居见机得快,惟恐小草遭到暗算,立即
随之而去,而计大修则留在了原地,暗中留意老郑,一旦小草和伏居有什么意外,他可立即
对老郑出手,其实他亦知道老郑对求死谷一向忠心不二,否则又怎会安置他在湖边渡引求死
谷弟子?若是处于他这个位置的人生起叛逆之心,对求死谷将会有极为致命的威胁。
小草在老郑所指的方向找到了一个隐于蒿草后的洞口,她留意到洞口外的草茎上有不少
是新压断后又扶正的,便断定老郑所指的地方定是这个洞口。小草暗吸了一口气,将洞口处
的蒿草挑开,向里边望去,只此一望,她已身子剧震!
此洞很浅,深不及丈许,借看外面射入的光线,小草看到母亲花轻尘正背倚洞壁,半躺
半坐,她的脸色极为可怕,隐泛青色,小草如坠冰窖,抢步而入,惊惶而关切地道:“娘,
你怎么了?”
花轻尘本是双目微闭,听得小草的呼唤,方吃力地睁开眼来,看清是小草后,她的眼中
掠过一丝亮色,很快又归于黯淡。她以手肘支地,似乎想支撑起身子,却已力不从心,小草
心知母亲虽然半身瘫痪,却仍是身怀绝高武功,见此情景,心中更凉,忙上前将花轻尘扶起,
靠着洞壁,扶住花轻尘时,她只觉双手所触之处一片冰凉!
这时,计大修听得小草的声音,知道谷主真的在此,便急速赶了过来,与伏居一起站在
洞门口,惶然道:“谷主……”
花轻尘看了他们一眼,脸上有了愠怒失望之色,她喘着粗气道:“白……白辰那……那
小子也……也没能活下来?”
小车忙道:“白大哥他没有出事。”
花轻尘不知从何处来的力量,双目倏睁,急声道:“他……他是否携物逃……逃走了?”
小草见母亲第一件事就是关心武学秘笈的下落,心中不由暗自一叹,道:“娘,白大哥
此刻就在外面,他根本不会如你想象的那么做。”
花轻尘一阵剧烈的咳嗽,直咳得弯下了腰,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她道:“那……他为何
不来……见我?”又看了小草一眼,道:“你……怎么称他为……白大哥?”
小草脸上微微一红,转过身对计大修道:“你去将白公子请过来吧。”借转身问话之机,
避过了花轻尘的疑问,随后道:“娘,你怎会离开求死谷,独自一人在此?莫非,谷中有了
什么变故?”
花轻尘凄然一笑,随即咬牙道:“求死谷已……已不复存在了,谷中弟子死伤殆尽,活
下来的,大概只有我这个……谷主,与你们……你们几人了。”
小草虽然预感到谷中已有了变故,但却万万没有想到变故竟是灭顶之灾,一时间她脑海
中一片空白,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好不容易小草才从震愕中清醒过来,她以略为发颤的声音道:“是什么门派的人所为?
他们怎能冲入谷中?”小草有此疑惑并不奇怪,因为求死谷之所以让江湖各门各派远远避易,
绝不是没有理由的。单论求死谷中的毒草、毒气,就足以让人防不胜防。
花轻尘一字一字地道:“是——水——族!”
“水族?”小草娇躯剧震。
水族与墨门一直是宿敌,求死谷作为墨门一支,自然也不例外。自八十多年前那场变故
后,墨门势微,对水族避而远之,正因为如此,求死谷才隐于巢湖之畔。没想到,水族竟仍
是发现了求死谷是墨门的一支。
小草自然早已听说过墨门与水族在数十年前水火不容,知道水族虽然不为江湖中人所熟
知,但他们的力量却极为强大,能够击溃求死谷,也并无不可想象之处。
这时,白辰亦已进洞,此洞本不甚宽敞,入洞的人多了,已很是拥挤,花轻尘一见白辰,
脸上顿时有了一丝欣慰与期盼之色,她道:“计大修……伏居,你们都……退出去吧。”
伏居、计大修依言退了出去,小草关切地道:
“娘,你伤在何处?我要想办法为你治伤,其他的事,暂且搁一搁吧。”
花轻尘淡然道:“我……没有事,受了点伤……很……很快就能恢复。”转而对白辰道:
“白公子,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除你之外,世间再无他人能……能从水族的……
的看护之下,自……自水下洞穴中取出……取出东西了。”
小草低声道:“白公子伤得也不轻,不如寻个安全的地方,待娘与白公子的饬势都痊愈
了,再商议此事如何?”
花轻尘怒道:“为了……为了惊心诀,我们已等了……数十年,难道还要一天一天等下
去?然后坐以待……毙?求……求死谷之所以躲躲藏藏,无……无非是因为没有可以与他们
抗……抗衡的武功。”
小草见母亲气息微弱,眼神黯淡无光,忙道:“娘的话自然有道理,只是既然白公子已
拿到了墨门武学,其他事情就可从长计议了。”
“从……长计议?”花轻尘苦笑一声,忽然眉头一皱,脸现痛苦之色,她的右手紧紧捂
住胸口,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她的脸上渗出。
小草急忙向身后道:“老郑,药!”求死谷中的奇毒、奇药自是不少,小草猜想母亲受
伤后,必会从谷中带了一些可治她伤势的药出来。
却听得老郑在洞外痛苦地道:“禀告小姐,谷中所有的药,全给水族的人毁去了,属
下……无药可给。”
小草听到这儿,恨声道:“好歹毒!”白辰心道:“水族中人之所以要毁去求死谷中所
有的药,欲让花轻尘无药可用只是原因之一,只怕更重要的是他们要毁去‘不眠草’。如果
小草所言是真,数千年来,水族一直未察觉求死谷是墨门一支,那为何偏偏如今却突然查明
此事呢?此事多半与鱼双泪有关,鱼双泪是惟一一个与求死谷直接接触过的人,若是如此,
那么求死谷在利用鱼双泪的同时,却也给了对方一个重要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