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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辰在风宫的日子中,虽未曾充任职务,但他的名声却比其中一些小头目响亮得多。
白辰此时也认出说话者是风宫“神风营”的一名小头目,但他只记得此人姓穆,因为此
人双眼小如绿豆,故被人以穆豆相称。
穆豆乍见白辰,先是一惊,随即一喜,他知道若是能擒住白辰,绝对比助贾政铲灭这些
叫化子功劳更大!
在他看来,擒拿白辰无疑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风宫上下皆知白辰的功力已被牧野静风
废去,绝不可能抵挡得住他们三人的联手一击。
当穆豆等三人识出挟制贾政的人是白辰时,一时间竟忽视了白辰初入屋中给他们三人心
灵带来的强大压力。
关东见白辰突然出现,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方大吼一声:“白兄弟快走!”他觉得以
白辰一人之力,绝不是穆豆三人的对手,同时他知道白辰必定是为救他而来,心中不由大为
焦急。
“走?!”穆豆冷冷地笑道:“今天他是自投罗网,注定有来无回!”
转向白辰道:“放下贾政,我可以赐你一个全尸!”
他竟直呼贾政之名,显然可见贾政在风宫之人面前已是曲颜卑膝。对于穆豆的直呼其名,
贾政根本毫不在意,他在白辰要见关东之时,就将求生的希望寄托于穆豆等三人身上,所以
毫不犹豫地将白辰引到了这里。
白辰目光一闪,道:“我就先赐你一具全尸!”
话音甫落,右臂一圈一送,贾政那肥大的身躯便如腾云驾雾般向穆豆飞去。
贾政先怕后喜,身在空中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即使自己摔成重伤,也比被那小子杀
了强!”
穆豆见贾政肥大的身躯向自己撞来,立即潜运内劲,右臂疾出,一把扣住贾政的胸襟。
就在那一瞬间,贾政突然以泰山压顶般的惊人力道向他直压过来,其劲力之强大,匪夷
所思。
穆豆大骇之下,强提内力,却已迟了。只听得“咔嚓”一声,穆豆的右臂骨骼立时断裂,
贾政来势未止,继续挟着空前强大的力道,重重撞在穆豆的身上,将穆豆的身躯撞得飞起。
穆豆无法承受这强大到无以复加的动力的冲击,立时鲜血狂喷。
在死亡的威胁下,穆豆当机立断,凌空拔刀,贴身暴旋。
立时血光暴现!
刀光如惊鸿般划过之时,贾政被拦腰斩成两截,向两侧跌飞而出。
几乎就在同时,“砰”地一声巨响,穆豆已重重撞在墙上。
贾政带血的躯体去势未尽,一阵如骤雨般密集的响声后,穆豆两侧的墙上已溅洒了无数
鲜血。
未等穆豆有更多的动作,白辰已如幽灵般不可思议地闪到他的身前,静静伫立,似乎两
人之间本就是如此相距咫尺而立。
穆豆惊愕欲绝地看到,在白辰的身后,自己的两个同伴正如被伐倒的朽木般重重倒下。
穆豆所受的伤并不重!
他身为“神风营”的头目,历经无数次生死之战,胆识自然不会太小。
但,此时穆豆的双腿几乎已无法支撑他的身躯,一个动地往下坠……
这时,外面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与叫喊声,无数火把将这个院子照得通明,贾政身为朝
廷命官而被挟制,自是非同小可,大批官兵正向这边包抄过来。
提着一大包金银、古玩、上等补品的七个叫化子匆匆赶至,急切地道:“少侠快走,有
大批官兵来了!”
白辰本待一掌击毙穆豆,听得此言,忽然改变了主意,沉声道:“如果你想活命,就设
法让外面的人退走!”寻常军士自然挡不住白辰这样的高手,但若是强冲出去,关东等人只
怕无法顺利脱困。而且寻常士卒只是奉命行事,不宜杀戮太重。穆豆绝处逢生,飞速转念,
忖道:“我若就此被杀,只怕风宫并不知是这小子干的;若能保全性命,便可引来风宫高
手……”
当下他应允了白辰,这时捆住关东的铁索链已被解开,关东直扑向躺在血泊中的老哈,
将之抱起,大声呼道:“老哈,老哈!”
这时,急促的脚步声向这边飞速逼近,连甲胄与兵器碰撞时产生的摩擦声也清晰可闻。
白辰对穆豆下令道:“到门外将他们阻退!”
穆豆擦去了嘴角的血迹,走到门外,白辰隐身于与穆豆相距不过数尺远的窗下,一旦穆
豆有什么诡计,他可以在第一时间取其性命。
穆豆对白辰的智谋当然有些了解,一个能让风宫白流之主牧野静风大动肝火的人绝不简
单,何况如今白辰的武功已突飞猛进,非昔日可比,要想暗做手脚,实非易事。
穆豆立身于门外长廊上,心知白辰必在身后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觉如芒刺背。
披锐戴胄的士卒蜂拥而至!
穆豆略显不悦地道:“如此兴师动众所为何事?”
众军士见穆豆立足门前,不由纷纷驻足,他们当中有人识得这个眼小如豆的人,此人连
贾政也不敢得罪,何况是他们这些卑微的士卒?
穆豆阴沉地道:“挟制贾大人的人已被我诛杀,贾大人此刻在审讯盘查其他几人,你们
先退下去吧。”
众军士中走出一名统领,拱手道:“卑职欲见贾大人一面。”
穆豆冷笑一声,道:“我已说过,贾大人正在盘讯几个逆贼,谁也不可惊扰。”
那名统领还想再说什么,穆豆已沉声道:“你是否信不过我穆某?以为穆某不能胜过挟
制贾大人的逆贼?”
那名统领神色微变,在穆豆咄咄逼人的目光中,终于有所胆怯,恭声道:“卑职不敢。”
白辰心中怒骂此人:“你食民之禄,却在风宫逆贼面前自称卑职,奴性十足,实是该杀
之极。”
穆豆也不想与军卒闹得太僵,于是又缓下语气,道:“诸位且先退去,你们对贾大人的
一片忠心,我自会如实转告!”
那些兵卒相互低声商议后,尽皆退去。
白辰没有耽搁片刻,立即察看老哈的伤势,关东急切地道:“老哈还有脉搏,一时却无
法救醒。”
白辰心中略安,暗道:“看来还有挽救的可能。”
正 文 第五章 水族至宝
第五章水族至宝水筱笑说了一番让轩辕奉天大吃一惊的话。
她道:“其实,我早已知道我师父扔给我的瓶子里面所盛的不是药而是毒物,你可记得
她曾问我是否还记得药如何用?这句话其实是在暗示我。我追随她多年,怎会不明白?事实
上这种毒的毒性根本不是在三个时辰后才发作,而是在半个时辰后就会发作。”
饶是轩辕奉天已心存必死之念,闻言仍是微微一震。
水筱笑继续道:“所幸在我身上有解药,她自然知道这一点,但她又怎会料到我愿意将
解药给你?”
说着,她的左掌缓缓摊开,掌心中赫然有一颗泛着幽幽蓝光的珠子,光为蓝光,珠子自
身的颜色却是血红色,轮廓尚有细如蛛丝的脉络笼罩着,一看就知绝非凡品。
轩辕奉天只看了一眼,便道:“你没有给我解药的理由。”神色拒人于千里之外。
“理由?”水筱笑嫣然一笑,道:“那么你先前救我又有什么理由?”
顿了顿,又道:“其实我这么做不仅出乎他人的意料之外,也有悖我以前的所作所为。
至于理由,也许连我自己也说不明白。”
她的目光毫不回避地望向轩辕奉天,道:“我只知道,也许我会毒害世间的每一个人,
包括我的师父,却绝不会害你。”
没有人会相信在水莜笑的眼中也会有真诚。
但轩辕奉天不但看到了,同时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
也许惟有在轩辕奉天面前,水筱笑才会有本不应为她所有的真诚的眼神。
轩辕奉天沉默了片刻,道:“既然你携带着这种解药,就说明它对你必定有用处。”
“的确如此。”水筱笑道:“只是世间恐怕没有一个人会在自己还没有生病时就吃药。
我之所以有这种解药,是因为我有时会以这种手段对付他人,我师父便给了我解药,以免我
一并中毒。现在我与她已反目,我知道水族的秘密太多,也许她会追杀我,但她却绝不会再
下毒。因为在她看来,我必会百般珍视这些解药,有解药在手,她再下毒又有什么意义?从
这一点看,此解药对你而言极有用处,对我来说,却已不会再有用处。”
说到这儿,她将那颗奇异的珠子递向轩辕奉天道:“既然轩辕公子已无惧于死,又何惧
收受一物?”
轩辕奉天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忽然叹了一口气,接过水筱笑手中的珠子。
水筱笑有些奇怪地道:“你为何叹气?”
“因为我发现如果我不服下你给的解药,你会永远纠缠不清。”言罢,他已将珠子放下
口中,一咽而下。
水筱笑忽然也叹了一口气,道:“你为何会相信我这样的女人?”
轩辕奉天道:“其实有时自己的敌人未必不可信。更何况,直觉告诉我,这一次你的确
没有阴谋。”
水筱笑笑了,她本就美若天仙,但这一刻却更是格外动人。她望着轩辕奉天,声音轻柔
地道:“其实,这一次,你仍是被我所骗了。”
※※※
巢湖湖心。
水姬斜倚在软榻上,她的脸色略略有些苍白——不可思议的是,这种苍白,反而更增添
她的绝世风韵。
“师父,你为何不借机取了那轩辕奉天的性命?”水筱笑的师妹水飞扬道:“还有,师
姐……她……她为了轩辕奉天,竟……”
水姬挥了挥手,止住她继续说下去,道:“笑儿她是奉为师之命这么做的,为师相信轩
辕奉天与‘皇、儒、玄、墨’四门中的皇门有极深的渊源,但愿笑儿能借机接近轩辕奉天,
那么日后我们就可以对皇门多一些了解。”
水飞扬听到这儿,顿时心中颇不是滋味,她犹豫了片刻,终还是道:“轩辕奉天与水族
已结下怨仇,师姐她如何能得到他的信任?只怕师姐的处境有些危险。”
水姬道:“以笑儿的智谋,为师有足够的信心,就像墨东风女儿的剑刺向笑儿时,为师
有绝对的把握断定轩辕奉天会出手相救一样。”她的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因为,为师太
了解他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缓慢,如同梦呓一般,像是怕惊醒了什么。
水飞扬心中疑惑地道:“轩辕奉天还是第一次与水族接触,师父怎么可能很了解他?”
“他可以为陌不相识的人做许多事,却很少为自己做什么。谁也说不清他是太自私,还
是大无私,是可爱,还是可恨。”水姬缓缓道诉,她的目光似乎停留在自己的纤纤玉指上,
但她的神情告诉水飞扬,她此刻的思绪一定是在一个极为遥远的地方。
水飞扬静静地站立着。
良久,水姬方轻轻叹了一声,看了水飞扬一眼,接道:“白辰那小子的功力颇高,绝非
先前笑儿所说的那番情形。想必这与他身上所穿的战魔甲有关系,如不出意料,日后他未必
能承受战魔甲的千年魔性。何况,战魔甲本由风宫守护,一旦他们知道战魔甲为白辰所有,
必会全力击杀,相信他必将劫难重重!与他拼个两败俱伤的事,还是由风宫去做吧。”
※※※
轩辕奉天乍闻水筱笑说自己已被她所骗,一种被戏弄的感觉“腾”地升起,惊怒之下,
一掌疾出,向水筱笑横扫过去。
武功足以跻身绝顶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