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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中无喜无悲无怒无嗔,仿佛一片虚无,连一向为他所重视的范离憎,此刻他亦未
多看一眼。
范离憎忽然心生一种奇异的感觉,他隐隐感到此刻出现于众人眼前的幽求是那么的不真
实,仿若只是一个无质的虚体。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范离憎惑然不解。
“劫--魔--剑--道?”一向睥睨众生的孤绝无相亦不由微微蹙眉。
“我一生求剑,所以一生坎坷,今日一身伤残,皆拜剑道厄难所赐。纵是如此,仍未能
悟透剑道真谛,被囚亦求寺,经脉寸断,更是以为我之剑道已至穷途末路,孰料悲极泰来,
你竟以劫魔道的秘诀传与幽蚀!”
“那又如何?”孤绝无相有些疑惑地道。
“幽蚀被药物所制,对你言听计从,他日夜诵念’劫魔道‘秘诀,以求能如你所愿,同
时练成金劫魔道与土劫魔道!”
牧野栖的目光一跳。
幽求接着道:“也许因为他已被药物所制约,最终,他没有能够将两种劫魔道的气劲融
作一处,反而爆体而亡!”
“爆体而亡”四字甫出,以天儒、悟空、诸葛南山等人之古井不波的心境,亦是不由心
头微震。
而牧野栖脸上更是有阴影闪过!
“幽蚀诵念’劫魔道‘的密诀,我字字入耳,因为全身经脉已被你震得寸碎,所以并没
有习练之心,但仍是在不知不觉中将之熟记!我一生中,仅为三件事所深深震动:一是我的
女人成了我父亲的女人;二是六年前在江南与牧野静风一战时,曾见一女子为救牧野静风,
以平凡的修为,使出惊世骇俗的一招剑法,将我击伤。
最后一次,则是幽蚀爆体而亡的那一刹那,因为,他是我的亲生之子!”
幽蚀为幽求之子,场中除了孤绝无相、牧野栖之外,再无他人知道,听得此言,莫不心
惊。
但更让众人吃惊的是幽求提及此事时,竟没有任何激动悲愤之情。
难道,他对亲生儿子之死无动于衷?若是如此,那么他又怎会说此乃一生之中能触动他
的三件事之一?
幽求以一种犹如梦呓般的声音道:“那一瞬间,我万念俱无,真正地进入劫魔道所谓的’
灭‘的境界!
与此同时,心中积聚数十年的剑意在那一刻爆发而出,竟天作之合般与暗含的劫魔之意
念完全共融!”
他那一片虚空的眼前忽然迸射出惊人的光芒,仿佛是绝世之剑在闪掣:“在那一瞬间,
我本已因经脉寸断而停滞的真力,突然在无巧不至的剑意牵动下奔涌不息,而奔涌的方式与
先前完全不同。我相信,这是一种无上剑道的蜕变,亦即是劫--魔--剑--道!
”当我悟透劫魔道的那一刻,已明白,我一生中所经历的种种磨难,曾经有过的深爱大
恨,都不过是为铺就通往劫魔剑道的一步步台阶!当我立足于劫魔剑道之中,往日的一切都
已成云烟,所以我不会恨任何人,也不会留恋任何人,甚至,包括我自己!“
他所说的那么令人难以置信,但孤绝无相却信了。
幽求仅仅迈进一步,就予他以极可怕的压力,足以证明幽求身上的确有了超越常人思维
的变化。
劫魔之道,本就是逆违常理的一种存在方式。
于是,孤绝无相道:”但无论如何,你是战族中人,应与本座共同对付黄帝一族的人才
对!“
让孤绝无相出乎意料的是,幽求竟摇头道:”我是为试剑而来的,普天之下,惟有你方
配接我的劫魔剑道的!“
孤绝无相眼中杀机涌动。
他一字一字地道:”好!本座已废了血厄剑,今日就将你这柄残剑也一并废了!“
※※※※※※※※※与马迹岛相距二里的一座名为”虚名峰“的峰顶上,有一老一少在
眺望马迹岛。
老者须发皆白,正是墨门巢三,而与他并肩而立的年轻女子则是小草。
巢三的衣饰仍是那般奇异滑稽,但此刻的神情却是少见的郑重。
小草道:”太师叔公为何不早日揭穿妙门大师的真相,而要等到今日?“
”那时墨门一片混乱,有谁会相信半痴半癫的太师叔公呢?“巢三笑着道。
”太师叔公是学古人一般假装痴癫,让孤绝无相忽略了你,是吗?“小草直言不讳地道。
巢三连连摇头道:”最初太师叔公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免得在自己的师父与武林道义之
间左右为难。“
小草微微点头,沉吟道:”太师叔公既不愿与冷嚣一同对付武林正道,同时武林正道也
信不过太师叔公,太师叔公于是索性在被冷嚣击伤后假装变得半痴半癫,是也不是?“
巢三摸着自己的胡子,叹道:”如此一来,虽然避过一时矛盾,但却留下了祸根,当太
师叔公发现孤绝无相的伎俩之后,想到一个半痴半癫者的话又有谁会信?虽然我的武功比真
正的墨含高明,但与孤绝无相相比,却是逊色一筹,若仅凭墨门的力量,只怕非但不能除去
孤绝无相,反而会使本已元气大伤的墨门遭受灭顶之灾!“
说到这儿,巢三脸上笑意更甚:”太师叔公突然发现,白辰若是想让世人相信太阳是从
西边出来的,只怕也能办到。“
小草瞪大了眼睛,不解地道:”此言何解?“
巢三道:”因为丐帮弟子众多,白辰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以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把他
欲散布的消息迅速传开!“顿了顿,他接着道:”孤绝无相智谋过人,他当然不会轻易相信
容樱夺走了战魔甲,但当他试图打听真相时,丐帮弟子早已把假象传遍方圆百里,所谓众口
烁金,孤绝无相绝对无法查出真相!“
”那太师叔公在见到幽求前往马迹岛时,为何不设法拦截?“
”孤绝无相绝不会料到幽求还能脱身,在幽求出现之时,他必然为之震动,白辰就可以
借孤绝无相的心神为之牵动之机出手!否则,他也不可能一袭得手,这就是我暗中将幽求引
到马迹岛的原因。“
小草调皮地一笑,道:”太师叔公将外人引入马迹岛,岂非有违四大隐世武门的规矩?
“
巢三也笑了,他一本正经地道:”但幽求已不再是一个人!“
小笑大惑不解。
”幽求已成了一柄剑!一柄存于天地的逆行之剑!
但不管是神剑,还是魔剑,只有’无上剑道‘才是他毕生所追求的目标!“巢三道:”
让一柄剑进入马迹岛,算不得有违四大隐世武门的规矩。“
小草吐了吐舌头,心头道:”太师叔公看似痴痴癫癫,其实却是绝顶聪明!“
巢三轻咳一声,负手望着小草道:”论辈分,你称我为太师叔公,白辰称我为师父,往
后,是他顺着你称呼,还是你顺着他称呼?“
小草先是一愕,很快明白过来,脸上登时飞起红晕,本是伶俐聪颖的她一时间竟不知该
说什么好。
巢三哈哈大笑。
笑声未落,他忽然”咦“地一声,道:”起风了。“
果然起风了--不知何时,已有阵阵彻骨寒风悄然生起,平静的太湖出现阵阵涟漪,并
且越来越动荡不安。
天色越发阴沉,惟有太湖上空有一抹光线竟未被遮挡,与周遭的阴沉相衬,显得妖异诡
秘。
天地间似乎在孕育着一件可怕之物!
小草微微变色,只觉阵阵寒意袭向心头,她不由用手环抱着自己的双肩。
风迅速地酝酿、壮大,片刻之后,狂风大作,云雾汹涌翻卷。
突如其来的昏暗将天地在刹那间吞没,马迹岛与太湖都已隐于一片昏暗之中。
却有阵阵浪涛翻涌,与湖岸轰然相击的声音传来,在风的狂卷之下,时而如沉雷般惊天
动地,时而又虚幻而飘渺。
”呼……“
狂风席卷,强大得似若有形之物,疯狂地冲击着小草的娇躯,在昏暗之中承受着这可怕
的冲击,小草心中顿时萌生孤立无助之感。
巢三的声音虽是在这狂风大作之时,仍是极为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中:”不知是何人出
手?竟有这等呼应天地的灭世威力!“
倏地--”轰……“地一声暴响,其声势骇人,仿若是整个太湖突然倾翻。
与此同时,一道让人难以正视的银色光芒自马迹岛冲天而起,犹如一柄破天利剑,在乌
云四合的虚空中,划出一道炫目的轨迹。
小草心神顿时为之所慑,一时间已将方才的惶然不安悉数淡忘。
在那道银色光芒的辉映下,小草骇然发现太湖中竟有一柱无与伦比的巨浪冲天卷起,高
达二十余丈,直扑马迹岛方向。
冲天巨浪与那道银色光芒相击,立时化作漫天水气,水气在银芒的卷裹下,赫然隐现出
一柄顶天及地的气剑!
小草的呼吸与思绪在那一刹那齐齐停滞,只知目瞪口呆地望着那柄顶天及地的剑破空而
下。
那一剑的气势足以让任何人顶礼膜拜,心甘情愿地祭身而亡。一声响彻苍穹的暴响刹那
间席卷了方圆十里之内的每一寸空间。
小草心神一震,倏闻”沙沙“声响,脸上一片湿凉。
--竟有萧萧雨落!
※※※※※※※※※只有雨水与岩石、残枝落叶的撞击声,马迹岛一片肃杀。
轩辕奉天久久方从幽求那惊慑古今的一击之中醒过神来。
骤雨来去倏忽,此时已晚,空中却有血腥之气弥漫着。
纵然天地间仍是昏暗,但以轩辕奉天的修为,视线自能穿透这片昏暗。
幽求求剑一生,坎坷一生,在绝厄之境中,却因机缘所至,剑道另辟捷径,悟出”劫魔
剑道“。
”劫魔剑道“之精在于一个”灭“字,幽求与孤绝无相惊世一拼,果然将”灭“发挥得
淋漓尽致,剑势所及,方圆数十丈草木皆被斩得寸碎,纵是场上诸人皆有绝世修为,却仍是
不得不骇然而避。
”劫魔剑道“非但灭尽万物,连幽求自身也在全力催运”劫魔剑道“之时,以身化剑,
躯体顿时荡然无存。
那是穷尽天才剑客毕生修为的一式剑招!一代剑中魔才以极为惨烈的方式,结束了他求
剑的一生!
孤绝无相依旧站立着,但他全身皆是触目惊心的鲜血,似乎每一个部位都有鲜血在涌出,
让人难以看清他究竟伤在何处。
他双目紧闭,面如死灰,了无声息。
没有人在受了这么多的伤,流了这么多的血之后,还能活着!
目睹武学的颠之战,每个人的心灵都承受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悟空老人长叹一声,道:”劫数天定,没想到孤绝无相竟会亡命于幽求之手!“
话音甫落,忽闻低低的冷笑声传出,声音虽轻,却让众人皆心头一震,只觉那声音像是
来自幽冥地狱,森然可怖。
众人循声望去,赫然发现孤绝无相竟双目圆睁,眼中一片死灰,让人一望之下,便心生
极度不适之感,他的眼中仿若是个无边无际的涵洞,可以将他人的灵魂吸入其中。
孤绝无相的五官扭曲不堪,倏而凄声厉吼:”老子没那么容易死!“
血肉模糊的右臂向前缓缓探出,一声厉喝:”血厄--!“
早已碎成无数的血厄剑碎片突然被无形之力所牵引,向他的右臂疾飞而至,深深地扎入
了他的右臂之中。
”战族铸兵,天下无双!“
孤绝无相怪吼如啸,将自身仅剩真力全力催运至无以复加之境,刹那间,只听得”噗嘞
“之声不绝于耳,孤绝无相周身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