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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陵将那妇人掷于地上,喝道:“你是什么人?怎会藏在夹壁中?”
老妇人颤声道:“寒……寒老可在?”
寒掠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老妇人正是他一直要找的段眉,他正待开口,却见牧野静风向
他摇了摇手,示意他噤声。
寒掠不明牧野静风的用意,亦只好闭口不言,心中却是激动不已。
牧野静风清咳一声,道:“前辈所说的寒老是谁?”
寒掠听得此言,不由一怔!
段眉呻吟着道:“看来,你们不是风宫……中人了,寒老……乃风官四老之一的寒……
掠!”
牧野静风看了寒掠一眼,道:“在下乃上官吕蒙,我与几位朋友听说昨夜镇上有风宫中
人出现,才匆匆赶来的。”
上官吕蒙乃武林十大名门中的上官世家当家人,与牧野静风年岁正好相仿。
听到这儿,禹诗已隐隐觉察到牧野静风的用意!
段眉颤声道:“原来是上……上官大侠,昨夜风宫四老之一的寒掠将我设计擒住,要我
交出一物,我经受不住他的拷打,只好……只好交出了他所要的东西,以保全性命!”
寒掠大怒,未及开口,牧野静风森冷的目光已扫至,将他的话生生逼回!同时他亦猛然
意识到如果自己此时轻易动怒,反而会让他人觉得自己心虚,当下强捺怒火,冷哼两声。
牧野静风道:“不知前辈被他劫去的是什么东西?”
段眉缓缓摇头,道:“告诉你们又有什么用?风宫势力……极盛,人人皆是杀人不眨眼
的魔头,无恶不做,难道……还能指望狗嘴下有骨头渣么?‘在不知情的人听来,她这
一番
话真的将牧野静风当作”上官大侠“了,向他大倒苦水,而牧野静风却知道段眉是借此
机会
以发泄心头之恨!
牧野静风道:“邪终不能胜正,何况既然东西已被劫走,前辈又需避讳什么?”
段眉无神的眸子转了转,终于道:“被劫走的是部绝世刀诀!”
一时间,周遭寂静得有些诡异!
空气顿时紧张起来。
牧野静风缓声道:“你只管将真相说出,我会为你作主!只是寒掠武功极高,又有什么
样的绝世刀诀可以让他动心?”
段眉哼了一声,道:“只怕世间再无刀法可比此刀诀所载的刀法更高明!”
“是么?”牧野静风向都陵使了个眼色,又道:“前辈伤势颇重,需得好好调养,我们
会尽力为你找回刀诀。”
段眉一语双关地道:“上官大侠,你……可要言而有信!否则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害我
的人!”说到后来,其声之凄厉,让人不忍多听!
已极少过问宫中事务的叶飞飞见段眉情形太过凄惨,这时不由对都陵吩咐道:“都陵兄
弟,好生照顾这位前辈。”
都陵点了点头,招来几名风宫弟子,将一身血污的段眉抬了出去。
牧野静风待他们走远后,方微微一笑,道:“原来寒老早已经得到了刀诀,只是与我们
开个玩笑,让我等空担心一场!哈哈哈……我早就猜知以寒老的武功与心智,怎么可能
连一
个老婆子也对付不了?禹老,你说呢?”
禹诗发现事情有些蹊跷之处,但却无法将其中玄奥看透,见牧野静风询问自己,他便道
:“寒老,刀诀是宫主师门之物,你还是交给宫主吧?”
寒掠倏然起身,狂怒遭:“这明明是一个阴谋,难道你们竟看不出来?禹诗,莫非连你
也信不过我寒掠?”
禹诗心道:“我岂有不知你绝不会吞没刀诀?但如今局面对你极为不利,连我也是爱莫
能助!”当下他缄默不言!
寒掠见禹诗竟也明哲保身,心中之失望、气愤可想而知!
从昨夜起,寒掠便遇事不顺,心中早已郁积了太多的郁闷之气,而后因为担心牧野静风
怪罪,又提心吊胆,现在他竟然蒙上了不白之冤,此刻再也忍耐不住,满腔怒火突然全
面爆
发!
他后退一步,外袍无风自鼓,本就阴鸷的神情此刻更是杀机隐现!
他嘶声道:“我寒掠虽然算不得英雄豪杰,但自进入风宫至今,一直忠心耿耿,为风宫
南征北战,出力无数,虽历尽曲折,而不曾有半点悔意!刀诀失踪之事,我自有责任,
但却
绝对未曾私吞此刀诀,若是有人再如此诬陷于老夫,就是天王老子,老夫也要与他杀个
明白!”
“住口!你怎可在宫主面前如此无礼?”禹诗冷声喝道。
在风宫四老中,禹诗无论武功、威望,都是远远凌驾于其他三人之上,这一声冷喝,顿
时让寒掠清醒不少!
牧野静风冷冷地道:“寒掠,你是以从前的功劳来威压我么?”
寒掠喘了几口粗气,气哼哼地道:“属下不敢!”
牧野静风冷笑一声:“你有什么不敢的?你杀了风宫弟子,制造假象,但你忘记了一点,
除非凶手是他们极为熟悉的人,否则不可能在毫无打斗的情况下一招之内就将他们全解
决了!
你担心我过早赶到这儿,会使你露出马脚,于是没有飞鸽传书将此事禀报于我。你处心
积虑,
其目的就是为了得到刀诀,因为除了我之外,你是惟一知道这刀诀的威力之人!这刀诀
中所
记载的刀法就是当年范书与我决战时的刀法,我几乎命丧这一招之下,你一心想夺得此
刀诀,
用意何在?‘牧野静风语气咄咄逼人,却句句成理,让人顿时心生无懈可击之感!下意
识中
不由认同了他的话,认定寒掠的确私吞了刀诀!
禹诗听到这儿,心头蓦然一动,井起一个念头!连他自己都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赶紧
打住。
他想到了杀人者会不会就是牧野静风?因为牧野静风也有机会突袭四名风宫死士!若真
是这样,那么惟一的解释就是牧野静风已一心要置寒掠于死地!
莫非,他要为他的亡妻蒙敏报仇?
寒掠刚刚平息少许的怒焰这时又“腾”地高涨起来!
他一声怪笑如鬼泣,嘶哑着声音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宫主一心要杀我寒掠,
便请出手!”
娄射日此时几乎已是灵魂出窍!他本以为这次追随寒掠办理此事,会有立功机会,没想
到会落到这般地步,一旦宫主与寒掠反目,那自己必定难以幸免!
正值剑拔弩张之际,一直悄然立于一侧的白辰忽然“扑通”一声跪在牧野静风面前,道
:“属下该死!”
寒掠先是一怔,随即料定他是为自己饮酒误事而后悔了,要向牧野静风请罪!
当下他喝斥道:“起来!宫主有心杀我,就算你将那老婆子引来了,今日我也一样难以
幸免!”
牧野静风对白辰道:“小兄弟,好歹此时我还是宫主,你若有什么事,不妨直说吧。”
白辰惶然道:“属下不敢说!”
牧野静风勃然怒道:“我让你说你就说,有何不敢?!”
白辰道:“我若说了,寒老定不会放过我的!”
寒掠一呆,复而仰天长笑,笑声中充满了无限怨毒之意!
他没有料到,此时此刻,连一向不学无术的白辰也会对他落井下石!
但听得牧野静风厉声道:“说!想在我面前杀人灭口,只怕没那么容易!”
白辰道:“是!昨夜,我们几人从老婆于那儿得到刀诀后,属下以为可以向宫主交差了,
心中很是轻松,没想到寒老却找到我,要我与他一道蒙骗宫主,他威胁我说若是我不照
办,
他便对我平日的劣行一一问罪,无奈我只好答应了。寒老杀了四名兄弟后,为了让宫主
完全
相信这是外人所为,他让我自刺一刀,并给了我二粒药丸,说是对我的伤口有好处!”
白辰话音刚落,寒掠喝了一声:“放屁!小子,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他之所以没有出手,是因为他还有一些理智,知道此时若是出手,只会落下杀人灭口的
把柄!
白辰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团,慢慢展开,但见其中赫然有一粒淡黄色的药丸!
白辰道:“这是剩下的一粒药丸,请宫主明察!”
牧野静风只看了一眼,便对禹诗道:“禹老见识广博,烦劳你看一看!”
禹诗接过药丸,神色凝重,他将药丸放到鼻子旁嗅了嗅,沉吟片刻,道:“这的确是寒
老独有的寒魄丸,对止血疗伤有极好的功效!”
其实乍见药丸,寒掠就已认出这的确是他给白辰的寒魄丸,但当时自己亲眼看见白辰当
着他的面将药丸服下,白辰手头怎么会还有一颗?
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
牧野静风肃然道:“诬陷尊长会受怎样的惩治,你可知道?”
白辰道:“属下绝无半句谎言!”
寒掠嘶声长笑,声音充满了无限怨毒之意,让人不忍多听!笑声中,他的两只衣袖突然
“吧”地一声爆裂成碎片,如乱蝶般飘落!
定是他狂怒至极,内家真力不知不觉贯于双臂,却又强忍不发,以至于将衣袖生生“挤”
裂了!
白辰心中一凛,暗忖道:“老家伙好可怕的内家真力!”
牧野静风不动声色地望着如疯如狂的寒掠,脸上竟难以找到怒意!
禹诗看在眼里,心中暗叹一声,忖道:“宫主远比寒老深谋远虑,寒老越是激愤,就越
显得他自己心浮气躁,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心虚了。”
牧野静风终于不带丝毫情感地说了一句:“寒老,如果你愿现在悔过,交出刀诀,我可
以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寒掠哼哼冷笑道:“老夫根本没有什么刀诀!”
禹诗心中暗叹一声。
他知道这一次寒掠多半难以幸免遇难,禹诗虽然隐隐察觉到什么,但一切都只能停留在
一种感觉,一种猜测上。
牧野静风把一切做得无懈可击!
这时,都陵安置好段眉,折返而回,向牧野静风复命。
牧野静风微微点头,道:“你去查一查寒老居住的屋子,看一看能否找到刀诀!”
都陵领命而去,寒掠有恃无恐,冷笑连连。
一刻钟后,都陵匆匆返回,手中捧着一本书,呈向牧野静风道:“宫主,书中有夹页,
很像是刀诀,属下不敢细看,请宫主过目!”
牧野静风接过那本有些发黄的书,道:“书在何处找到的?”
都陵道:“书是在寒老床头枕内找到的。”
寒掠目光一跳!
牧野静风缓缓翻开那本书,凝神细看,脸上神情越来越凝重!
终于,他合上了书,缓声道:“此书正是我要找的刀诀,寒掠,你太让我失望了!”
寒掠的脸色先是煞白如纸,随后又变得铁青。
这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牧野静风似乎根本无视寒掠的愤怒,他望着禹诗道:“禹老,依风宫规矩,对寒掠该如
何处置?”
禹诗的声音显得空洞无情,不像是由他口中传出:“风宫圣规规定:残杀同门者,杀无
赦;背叛宫主者,应处以极刑:辱及尊长者,斩二指。寒掠今日应三罪并罚,罪不容诛;
娄
射日办事不力,知情不报,斩一臂或自废武功;白辰虽有办事不力之过,却有揭发寒掠
之功,
功过相抵。”
话音甫落,寒掠倏然翻腕,一股凌厉掌风向白辰席卷过去,声势骇人!寒掠对白辰突然
反击一戈恨之入骨,当他知道牧野静风多半要兴师问罪时,立即向白辰突施杀手!
一声冷哼,牧野静风右手疾扬,浩然无匹的内家真力如怒海狂涛般席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