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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登枝-第1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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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凤舞点头:“我刚刚已经说过,我怜惜左平章一生为国,是大魏的栋勋之臣,不想连累他老人家。但是你年纪轻轻就心狠手辣,我不能就这样跟你罢休,我女儿的罪不能白受!”

左娉婷咬牙,自己拿过手巾来,勒住自己的嘴巴,在脑后一系。

然后她从缪镂璧氖种腥」且淮耄桓约旱拇蠊鹬椤?

金珠捧着那一袋银针,手抖得不成样子,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爬得满脸都是:“娘娘……奴婢不敢……”

左娉婷抬起手来就扇了金珠一巴掌。她知道缪凤舞喊她自己的宫婢来,是不想弄污揽月宫里这几个人的手。正好她也不愿意自己被外人欺负。

金珠被打得栽歪了一下,随即爬起身来,抹掉了眼泪,将掉落的银针袋子捡起来,打开,拈出了一根针来:“娘娘,奴婢得罪了……”她捏着左娉婷的左手食指,瞄着哪里下手会少一些痛苦,半天也没有下针。缪凤舞走过来,点了点指甲与指肉之间的缝隙:“你们娘娘对天宝公主下手,扎的就是这里。”

金珠手哆嗦着,将针尖对准了缪凤舞指过的地方,轻轻地一使力,那细细地针尖就顺着指甲的缝隙钻了进去。左娉婷当即就发出“呜”的一声痛叫,手指本能地往后缩,那针又退了出来。

含香在一旁见情形,招呼两个宫嬷上前,掐住了左娉婷的胳膊。

金珠也知道这一针不扎进去,揽月宫的人是不会罢休的。

她拿住银针,在左娉婷发抖的食指上再度扎进去。十指连心,左娉婷当即就痛得冒了汗,感觉手指上那尖锐的痛楚,沿着她的手臂一路钻进了她的心里,痛得她心脏都收缩了起来。

金珠扎下去一针,瘫软在地上就开始哭。缪凤舞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她的膝盖:“起来,还没完呢。”

左娉婷与金珠同时感到五雷轰顶。金珠匍伏在缪凤舞的脚上,边哭边求:“娘娘饶过我家主子吧,我家主子自小娇贵,没受过这种罪,再扎一针,她非昏死了不可。”

“你家主子有多娇贵?比天宝公主还娇贵吗?天宝公主两岁的孩子都能受得住这一针,照理你家主子把十根手指头全扎满了,也抵不过天宝公主的痛苦……”

缪凤舞觉得今晚她都不像是自己了,以前她最看不得别人受罪,舞馆的小银子被人欺负,她都会可怜好半天。可是今天晚上,她面对左娉婷,直想把她扎成刺猬,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她从袋子里取出四根银针,放在金珠的掌心里:“本宫今天仁慈,就饶了你家主子的右手。但是她扎了玉泠的左手,我就不会放过她的左手!你最好乖乖地听吩咐,把这四根针扎下去,否则这事没完!”

这一会儿,左娉婷已经从那钻心的痛楚中缓过一口气来,听缪凤舞这样说,还没等金珠下手,她剩下的四根手指头就开始痛起来。

金珠无奈,只得一边哭一边把手中的四根针扎进左娉婷的左手手指肉中。最后一根针没进指肉里,左娉婷已经痛得抖作一团,脸上爬满冷汗,脸色白得吓人。

这个娇贵的女人,在家里时受尽父兄的爱捧,进宫后又得行晔的宠爱,因此一直眼高于顶,觉得这后宫的女人没有一个及得过她。

上位的妃子们都已经不再年轻娇媚,下位的那些嫔妾们又没有一个,能超过她去,因此她一直以为,只要她尽快怀上龙胎,空悬的德妃一位,就一定是她的。

当她娇行后宫,无人能敌的时候,关在疏竹宫里的缪美人,对她来说只是别人口中的一个故事。

可是当这位缪美人还未出囚禁地,就抢了她早已视为己有的德妃一位时,她的心就已经开始生出了恨。当缪凤舞风光地回到内宫之中,左娉婷见她的第一眼,就判定这是一位对手。

她很想压制住这位舞姬出身的娘娘,但她是个没什么心机的人。她能做出来的事,就只是葳自己的脚,闹着让行晔来探望,或者是逼到揽月宫去见行晔,或者对缪凤舞冷言恶语相向,或者是趁无人在场的时候,欺负一下缪凤舞的女儿。

直到眼下她被缪凤舞逼得默认了虐待玉泠的事实,左手被扎满了银针,痛得天眩地转的时候,她仍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是鲁莽而缺乏智慧的。她只是在心里生出了更多的恨,幻想着自己总有一天会把缪凤舞摁倒在地,在她的身上千刀万剐。

金珠见主子这副样子,也不敢抬头看,使劲地低着头哭。左娉婷的左手已经痛到木了,心脏却依旧在揪扯着。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缪凤舞冲着含香使了一个眼色。含香走上去,将那五根银针一根一根拔下来,收回到袋子里,揣好了。

左娉婷只觉得那针不是从她的指头里抽走的,而是从她的心尖上拔出去的。她闷哼了几声,瘫倒在地上,喘着气。

缪凤舞走过来,亲自解了她勒在口中的手巾,对她说道:“左修媛记住,若要与我斗,只管冲我来。天宝公主是惹不得的!下次你若再敢动天宝公主一根手指头,我要是不闹到你满门抄斩,绝对不会罢休!”

左娉婷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又痛又恨又委屈,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缪凤舞也不打算听她回答,自己说完,站起身来,带着含香、小云和两个宫嬷出了这间东暖阁,往雅瑟宫外走去。

在宫门口,她让春顺将人都召回来了,领着就回了揽月宫。

这一番闹腾,已经是四更天了。缪凤舞嘱咐了随去的宫人和宦人几句,叫他们各自散了。她回到自己的卧房,含玉和玉泠的大宫《奇》女银冬都在。银冬向《书》她禀报,太医院的药《网》贴已经送来了,她给宝公主贴在了肚脐上,这一会儿宝公主睡得安稳了,也没有说梦话。

缪凤舞合衣躺在女儿的身边,看着玉泠嘟着粉红的小嘴唇,睡着香甜的样子,叹息着问含香:“含香,我刚刚是不是太狠了些?”

含香刚把人遣出去,自己正抱着缪凤舞的睡衣走过来,听她这样问,便答道:“依奴婢的意思,娘娘就是太仁慈了。这要是有人敢如此欺负二公主,淑妃娘娘一定会乱杖打死那人不可。奴婢在宫里这么多年,早就看明白一件事,这后宫里争来争去,都说是在争皇宠,其实人人都在争命。要是让对方爬到了头上去,可不是受些辱挨些骂那么简单,搞不好连命都没了。”

“所以要奴婢来说,咱们这实在是没证据,要不然这一遭不闹到她不得翻身,决不能罢休!”

缪凤舞听了含香这番话,觉得心里好受了些,回头冲她一笑:“含香姐姐教训得是,天都快亮了,我要睡一会儿,含香姐姐把灯熄了,也出去寐一会儿吧。”

含香被她叫得脸红,连说了几声“奴婢张狂了,娘娘恕罪,”便放好了床帏,吹熄了灯,出去了。

第二天起床,缪凤舞梳洗穿戴停当,要去太后的长春宫晨省。

本来她不打算带玉泠,但是玉泠抓着她的衣襟不放,好像一放手,娘就会不见了一样。

缪凤舞知道她的一颗小心灵还没有安稳下来,便纵容了她一回,带上她,坐上暖轿,往长春宫去。

出了揽月宫没多远,听到外头含香说:“娘娘,那边好像是龚修仪的轿子,正往咱们这边走过来,大概是奔着娘娘来的。”

缪凤舞掀开帘子,看到从西面来了一顶暖轿子,不往长春宫的方向去,倒是奔着她来了。

待两顶轿子在路中间会上了,果然是龚宓从轿子里走出来,来到缪凤舞的轿前,行礼请安之后,神秘道:“娘娘你出来一下,臣妾有几句话跟你说。”

缪凤舞估摸着时辰还早,就笑着下了轿子:“就你灵通,也不知道又从哪里听来的没影故事,非要这个时候讲给我听。 ”

龚宓啧一下嘴,脸上很严肃:“你来你来,这事可不是没影儿呢……”

两人携手在前头走着,两顶轿子隔着十几丈,慢慢地跟着。

“说吧,你这位包打听,又打听到什么震撼人心的消息了?”缪凤舞转头笑问龚宓。

“娘娘,你知道昨儿晚上皇上去了凤仪宫吗?”龚宓神秘兮兮的,仿佛发生了天大的事情。

“这有什么可稀奇的,皇上出京一个多月,回来后先去凤仪宫,难道不是天经地义吗?”缪凤舞淡然道。

“哎哟我的傻娘娘!难道你跟在皇上身边一个多月,皇上就没跟你透露过什么口风吗?”龚宓见缪凤舞竟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不由地拍手惜憾。

“到底什么事?你快说!绕这么多圈子,迷糊死人了。”缪凤舞拍了她一下,嗔她一句。

龚宓往四下里瞅了瞅,将嘴巴凑到缪凤舞的耳边,轻声道:“皇上昨晚去凤仪宫,跟皇后商议,要晋你的位。皇后这次真是动了硬气,怎么也不同意,我听说闹腾了半夜,气得皇上甩袖而去,回了万泰宫。”

缪凤舞只觉得心里“扑通”地猛一跳,没好气地推开龚宓的脸:“你听哪个管不住嘴巴的奴才乱说?我怎么不知道?再说了,我现在这个位份,还往哪里晋?这不是胡说嘛!”

龚宓被她推得歪了一下脑袋,也不介意,自顾摇头道:“娘娘甭管我是哪儿打听来的,总之消息确凿。皇上大概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连你也不告诉。至于你的新位份,我听说是德贵妃”

缪凤舞瞬间想起来,庆功那一晚,在崇州城外的山坡上,行晔醉意醺然之间,跟她说过封后之类的话。她只当他是喝醉了,信口那么一说。若是真有这晋位一事,是不是证明,那日他说出来的话,是在心中酝酿许久的一个计划?

更早的时候,他也曾经说过,封她为后,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身为他的皇后,怕是要承担很重的责任。

现在想起来,他的话竟有可能都是认真的。

她边走边想着这些前情,不由地沉默了。龚宓见她不言语,叹了一声,慢悠悠地说道:“也不知道你这个女人在外面的时候,对皇上施了什么狐媚诱惑的手段,才刚晋了德妃几天?又要在中间加上贵字?

还让不让人活了?”

这话忒难听,缪凤舞皱眉瞪她:“你胡说什么?”

龚宓“扑哧”一乐:“娘娘息怒吧,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这是那些忌妒的女人们,听到娘娘又要晋位以后,咬着牙说出来的话。”

“听你瞎编排!就算你说的事有谱,那也不过是昨晚的事。这一大清早的,太阳才升起来,就有那么多人知道了?”缪凤舞白她一眼,往前快走了几步。

龚宓如影随形,跟上她:“也就是娘娘才回宫里,跟宝公主腻不够,不管其他事。打皇上从德胜门进来那一刻起,他的行踪被多少人跟着打听?还用等太阳升起来吗?凤仪宫的事,昨儿晚上差不多就传遍宫里了。”

缪凤舞心里一抖,觉得自己刚一回来,马上就成为众矢之的了,这一会儿不定多少人在恨着她呢。

她默不作声,静静地往前走。龚宓讲完了该讲的,也不打扰她了,跟着她默默地走着。

眼看就到长春宫了,后面有一顶轿子追了上来,在缪凤舞的跟前儿一停。缪凤舞看到了春桃,就知道这是蓝淑妃了。

果然,她刚站定,蓝惜萍就从轿子里走出来,穿着明紫色绫子及膝长袄,海青色的马面裙,戴白狐裘嵌红宝石的帽子,抱着一只暖手炉,走到她的面前。

“淑妃娘娘。”龚宓向蓝淑妃行了礼。蓝淑妃斜她一眼:“宫里人都说龚修仪心思单纯,广结善缘。依本宫看,龚修仪是个眼光最精准的人。瞧你平日里与德妃好得一个人儿似的,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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