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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引起一场宫变。事后先帝下旨,明令任何人不得私自夹带物品出宫,否则施以重罚。
只是那场宫廷政变已经过去了三十多年,这条禁规如今已形如虚设,宫女做私活换银钱之风,在整个宫里盛行。
林大海此时突然搬出这一条来,柳花纤吃了一惊。她没想到林大海将自己带来,竟是为了在这样的时刻威胁缪凤舞。她扫了缪凤舞一眼,发现后者也是一幅不可思议的样子。
柳花纤性直嘴快,当然不会束手就范,她将眉梢一挑:“林都监这样处事,可就有点儿不公平了。先不说别的地方,单说咱们广乐司中,将宫里的东西偷运出去换钱的,又何止一两个?闲时做点儿针线,换点儿嚼费,竟也值得你搬出宫规来吓人?”
林大海嘿嘿一乐:“柳韶舞指人偷运宫里的东西,可要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的事,你随口说来,平白给自己添一条诬告的罪名。你这一桩私带物品出宫,可是有人证物证的,送去内寺,你也是经不得审的。”
柳花纤气得脸都红了,一转身自己往出走:“我就不信了,大家心知肚明的事,即便去内寺评理,又能将我怎么样?”
“昨儿令昭仪宫里的一个丫头,就是因为这一条罪名,在内寺里挨了三十板子,没有挺住,咽了气。花纤你可不要冲动,因为几样绣品送了命,那多不值得。”苗若蓉站在一旁冷冷地说道。
柳花纤一听这话,顿在了那里。
缪凤舞倚在窗台上,看着林大海与苗若蓉一唱一和地演着戏,恨得暗暗磨牙。
虽然她与柳花纤非亲非故,可平时在舞教坊的时候,她就受柳花纤的关照,经常不用练功,跑去赵婆婆那里混吃的。
这一次受伤被抬到安乐堂来,如果不是柳花纤和赵婆婆常来给她上药送饭,单凭安乐堂这些人,随便塞一把草药,送一碗馊饭,她的腿早不知道烂成什么样子了。
宫里的人爬高踩低,像柳花纤这样有义气的人,实在不多。她既摊上了这样的朋友,就该知恩图报。
反正这一次斗舞,自己应与不应,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如果明日文皇殿一斗,能够换来柳花纤的平安,也是值得的。
于是她再一次向林大海和苗若蓉低了头,出声说道:“林都监也不必难为柳韶舞,明日斗舞,我去便是。”
林大海一转身,笑得上下两团肿眼泡都挤到了一处:“我就知道凤舞是个懂事的人,这可是关系国声的大事,凤舞明日击败那扶余舞者,必会得到皇上的恩赏,飞黄腾达之日,可不要忘了提携我们这些旧日同僚哦。我带来了两名太医院医士,让他们给你瞧一瞧腿伤,看看可有紧急处理的法子,以应付明日斗舞之事。”
林大海和苗若蓉私下暗议,都认为缪凤舞如今的状况,十有八九明日会败在台上。可是既然皇上有旨,他们就要做足功夫,将来真追究起责任来,他们也好说话。
缪凤舞看了一眼那两名医士,摆手说道:“不必了,我自己的伤势,我心里有数。你们只管按我的要求备下舞衣,再备足够的绷带即可。”
只要她明日肯登台,眼下林大海便没有不应的。他一连声答应着,随即说道:“这里阴气森森,凤舞还是回去吧。来人!抬凤舞姑娘回奚宫去。”
就这样,缪凤舞结束了在安乐堂养伤的日子,再次回到了奚宫舞姬们居住的院子里。
林大海亲自去奚宫掌房的人,给缪凤舞安排了一个单独的房间。缪凤舞被安顿好后,闻着床上那干净被褥的味道,想起了赵婆婆讲给她的那句话:“……在这里,要想过好日子,就得自己长本事、长机灵,爬上去踩住别人。你不踩别人,别人就会来踩你,这就是宫里的生存法则……”
“那一对狐狸!简直恨得我牙痒,可惜我没本事,否则我一定将他们千刀万剐!”柳花纤坐在床沿上,咬牙发着狠。
缪凤舞笑着拍拍她的手:“花纤姐姐不必介怀,这件事对我来说,结果是一样的。不斗是抗旨不遵,斗一斗,兴许还有一线希望。”
柳花纤心疼地看着她:“你这个样子,哪来的希望?伤处刚开始长新肉,走路还费事呢,哪里经得住蹦跳?”
“花纤姐姐放心,我小的时候练功,还曾经断过腿呢,我吃得了苦,没事的。”缪凤舞安慰着柳花纤,自己心里也忐忑着。
第二天,柳花纤早早地就过来了。她先是给缪凤舞上了一遍药,然后将腿上的伤处缠上绷带,以防伤口崩裂后,流出的血将衣服渗透。
那绷带缠得太紧,便会影响到缪凤舞的举动。如果太松,又会因为舞蹈时的剧烈动作而松散开。两个人边试边裹,着实忙活了一阵。
随后,柳花纤照顾缪凤舞穿好衣服,梳头扮妆。
一切停当,林大海和苗若蓉才进屋来催。两个人一进屋,都不由地愣了一下。
只见缪凤舞将头发从两鬓处收起两束,在头上盘成两朵花的形状,其余的头发如黑瀑一般自然垂落在背后。从额头到后脑勺套着一根银色的发绳,发绳上拴了一圈小拇指大的银铃铛,微微一摇头,便发出悦耳的声响。
她上身穿一件火红的立领对襟锦袄,宽紧的松花色束腰,窄袖子从肩膀处贴臂而下,直到手背处突然展开,成为丈余长的两条水袖。
下身穿火红的百褶纱裙,为跳舞方便,未遮及足部,露出她脚上一双银白的锦履,鞋头上各系有一簇三个小银铃,脚下动,叮叮作响。
都说颜色衬人。如果长成缪凤舞这个样子,就反过来是人托颜色了。
这一套红装在缪凤舞的身上,如那雪地繁密盛开的红梅,灼艳逼人。
苗若蓉不自在地撇了一下嘴,林大海则咽了咽口水。
两个人便陪着缪凤舞,一路往文皇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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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摆擂斗舞(3)
北魏皇宫中,行晔临朝听政之处,称为皇极殿。在皇极殿的后身,分别是文皇殿和武皇殿。
文皇殿是册封、祭典之时,皇帝受朝拜之处,也是逢年过节,以及有外藩使臣到访时,皇帝赐宴之所。
这座大殿面阔九间,进深六间,重檐斗拱,琉金瓦顶。大殿四面开门,正门外石阶,中间是浮雕云龙纹的御路,臣工们进殿,文臣左武臣右,各尊其秩。
苗若蓉来至文皇殿外,就停步等在那里,缪凤舞跟在林大海的身后,从文皇殿右角的侧阶上去,经过殿前出廊,来到了文皇殿的门口。
林大海上前对守门的太监说了几句,那太监转身进殿去。
不一会儿功夫,就听殿内一声激扬悠长的宣召:“宣!缪凤舞上殿!”
守门太监接一声:“宣缪凤舞上殿!”
缪凤舞被那声音震得心中一凛,想起了自己回京那日,街上那山呼海啸般的阵式。林大海眼巴巴地看着她,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垂首躬身,抬腿迈进了文皇殿。
虽然她低着头,但是一进殿,她就感觉到了这文皇殿的壮观。脚下是光可鉴人、三尺见方的金砖,四周是开阔轩敞的空间,她头上和脚下的银铃随着步履发出有节奏的脆响,在大殿内荡漾开来,余韵轻灵悦耳。
随着她的行进,余光扫到了殿内的情形。因为要斗舞,大殿的正中央腾出一块宽大的正方形的空间来。在这斗舞场的两侧,左边是扶余使者及其随从的席位,右边是今日受邀观舞的一些魏国权臣勋贵的座席。
缪凤舞在右侧的席上,瞄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奉国公赵崧和惠亲王行暄。
她没有停顿,稳稳地行至正北阶下,伏身跪倒:“奴婢广乐司缪凤舞叩请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舞快起来。”头顶上传来行晔的声音。缪凤舞心中突突狂跳两下,随即生出无限的感慨来。
当着满殿臣工和扶余使者的面,他唤她凤舞。这称呼是多么熟稔,仿佛他们昨日才刚刚相见过一般。可事实上,自从行军营中那一晚缠绵之后,除了归京日遥遥看着他背影的那一次,她已经有三个月未曾见过他了。
这三个月,也许他处置了无数的国家大事,兵发戎狄,赈济水灾,他的案头一定累牍成山;也许他的后宫之中,又有新人欢笑,有旧人啼泪,有人得势有人失宠。总之,这三个月里,他的生活是与她没有丝毫瓜葛的。
而她在这三个月里,熬心熬肺地思念着他,昼思夜想要如何才能见到他。为此她差一点被林大海虐辱,又差一点被蓝淑妃打残了双腿。
此时阶上阶下一见,他轻描淡写地说一句:“凤舞快起来……”风轻云淡。
缪凤舞谢了恩,站起身来。太监引导她来到右侧属于她的位置上坐好。她的对面,是一个服饰迥异于中土之风的扶余女人,脸上涂着厚重的白粉,像是才从面粉缸里爬出来一般,连眉毛也都一起遮盖住,直在原本应该是双眉的地方,用墨笔点了两个黑黑的小圆点儿,嘴唇上则用朱砂点了一个红红的圆圈儿。
这个女人上身穿一件翠绿缠金丝的紧身小褂儿,下身是一条翠绿的灯笼纱裤,腰上束着金色的腰带,有金色的流苏从那腰带上垂下来。脚上是一双金色的短靴,靴头高高翘起,打了一个回卷。
因为脸上的粉太厚了,看不出这女人的年纪,但是瞧她的身量,大概也就十几岁的样子。她的双眸在雪白的面孔上成乌漆的两点,忽闪着看向缪凤舞。
行晔端坐在宽大的雕龙漆金宝座上,一身明黄灿目的九龙戏珠朝服,腰束玉带,头戴十二旒冕冠,他俊朗的五官在那润润生光的十二旒玉藻后面若隐若现。
他抬手一指缪凤舞,对扶余的使者说道:“贵使请看,这就是朕昨日提及的舞者,乃是我宫中广乐司的一名舞姬,舞技不凡。一会儿斗舞即将开始,如果凤舞姑娘赢了这场比试,从此后扶余便要纳贡称臣了,不知道贵使可有反悔之意?”
那位扶余使者三十多岁,穿一身朱红的衣裤,搭一件靓蓝的敞襟马甲,面容倒还正常,不像那位舞者妆扮得像魏国的巫者。
他站起身来,踱到缪凤舞的跟前儿,仔细地打量了她一番,操一口生硬的汉语开口说道:“我们阿香姑娘跳的是胡旋舞,是我们扶余国的国技,整个扶余国不会有超过十个人掌握这一项技艺高难的舞蹈,阿香是她们中的第一,本使倒想问一问凤舞姑娘,你想拿什么舞蹈与阿香比试呢?”
使者将阿香所跳之舞夸得如此玄乎,其实无非是要吓一吓缪凤舞。国技,全扶余国第一,这么大的头名,你还敢比吗?
缪凤舞轻盈地站起身来,冲着扶余使者礼貌的一福身:“听贵使这样一说,阿香姑娘的舞技必然不凡。凤舞只是宫中舞教坊里一名普通的舞姬,倒没有什么全国第一的名头。而且我大魏国舞种繁多,百花争艳,各领风骚,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国技之说。凤舞今日拿来与阿香姑娘切磋的,不过是在我魏国民间很普通的一种舞蹈,名曰水袖舞。”
缪凤舞轻轻巧巧的一番回答,如打了那扶余使者一巴掌。那使者被她噎得一愣,一时没有说出话来。
行晔却在上头龙心大悦,击掌大笑:“好!水袖舞好看!朕本以为凤舞姑娘会在今日亮出你最拿手的马背舞,哈哈……”
一君一姬一唱一和,再加上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