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铡岸静荨笔且徊拷小断闫募尽返男∷怠D切┠甏词椤⑿醋鞒闪宋业娜恳涤嗌睿庖彩刮叶宰骷矣凶盘厥獾某绨荩彰猿潭染谎怯谙衷诘淖沸亲濉�9岁那年,我开始就向报社、杂志社投稿,什么体裁的文章都写,创作的欲望和亢奋包围着我。
立志当作家,对我来说最困难、也是最重要的任务就是提高驾驭文字的能力。我的学习生涯是在“文革”中渡过的,至今的学历仍是高中肄业。虽然我在20世纪80年代初赶时髦上过刊授、函授大学的中文专业,自学英语、世界语,但“文革”这种特殊时期学业经历,决定我不可能有良好的文化基础。我现在的记忆中,10年学生生涯所学的知识对我人生经历并没有很重要的帮助,现在所获得的都是从社会大学自学中很来的。我深信,学校的深造,智者的点拨很重要,但知识的更新,接受终生教育更重要,这主要靠自学。
大量阅读写作是开展研究的基础,脑与手要成为有机的统一体,要有一个艰苦的锻炼过程。满脑子想法要用文字表述出来,就首先要知道你的表述别人是否有过,现在可以通过互联网查阅、检索,过去主要靠博览群书;为查找一个贴切的例子,可能要翻看数百倍的资料;有时为了找到一个似是而非的字、一句成语,可以翻上几部工具书;那时哪有电脑打字、排版,为了誊清一页稿纸,需要付出誊写几张的代价……苦是苦了点,方法也笨了些,获得的却是非常珍贵和永恒的果实。有时真羡慕现在的学生,发篇文章如儿戏,因为媒体太多了,发稿的机会更多了,当然现在的文字也不像那个时期稀罕了。现在很少有人说靠稿费养家糊口的,出版书还要自己贴钱。小时候写稿,悄悄的干,怕别人看到说你有非分之想;一旦发表不了,又怕丢人现眼。现在写书,就怕没有人看,甚至书还没有写就开始“炒题材”了。这与时代发展有关,今天已进入“眼球经济”时代,像互联网上的平台,别人看你的东西、关注你,就是恩赐你,给你增加点击率!
1978年,连队在安徽丹阳湖农场劳动,非常辛苦,非常疲劳,而写作的劲头却非常足,非常“疯狂”,甚至以这种大量的写作,大量的投稿来转移肉体的极度疲劳,填补精神的极度空虚。那时候,小说、散文、诗歌、杂文、新闻报道等各种体裁的文章我都写过,什么样的内容都敢拿来写,猪生病了深夜请兽医,老班长探亲结婚不忘纪律提前归队,等等,居然可以一年给报社投稿300多篇而不中。也许越是体力疲乏越需要精神饱满来弥补,也更能体验精神创造的愉悦,更加珍惜自己的精神产品。1985年,我动手写第一部学术著作《信息战》后,因为受精神所累曾将原稿撕毁过多次。我的学术生涯像一场看不到终点的马拉松,靠笔一个格子一个格子爬,用电脑一个字一个字敲,艰难地走向这条不归路。搞研究不像体育比赛有对手有压力,很寂寞,很傍惶,有时为了达到目的还需要给自己找无形的对手和压力,给自已寻找敌人和设置目标。而且与文字打交道来不得半点疏忽,掉一个字就词不达意,错一句话就文不对题。如果没有抗艰苦的信念和毅力,在希望与失望的循环中寻找快乐,是不会坚持到现在,拥有今天的学术快感的。
当上一名解放军干部后,我终于疼下决心抛开那些不切实际的文学梦、作家梦,把写作的眼光盯到军事学术研究这个目标上。第一篇军事学术研究文章的题目是:《谈谈战斗中团后方地域的配置》。这篇文章被入选师司令部举办的军事学术研讨会,作为发言论文,但放在最后一位,规定发言时间是10钟。主席台上最高的领导人是已任师司令部参谋长的吴铨叙,会议将近尾声,主持会议的作训副科长刘洪凯正准备请吴铨叙作指示,一个重要电话把吴铨叙催走了,为了不使会议冷场,刘洪凯挑了一篇时间最短的文章救场,从而懵懵懂懂把我推上了军事学术研究的讲台。接完电话回来的吴铨叙,心情非常好,作了热情漾溢的总结讲话,还讲了一大堆表扬我的话,有一句话使我刻骨铭心:“我听了半天的发言,只有沈伟光的发言像一篇学术讨文,观点鲜明,论据充分,”云云。后来我猜想,也许其他的发言他根本没有认真听,也没有心思听得进去了,因为那个上午是决定他命运的半天,军区常委会正在研究他出任2师师长的任命。而那个电话对他确实很重要,据说那个电话是他仕途中无数个头报中最重要的一个,这不能不令他振奋:军区常委会任命他为2师师长。不管是怎样一种情况,无论是机遇的青睐,还是命运的安排,不管吴铨叙将军的一番话是有所指或无所指,或者这番鼓励我的话,是将军先生说过千万句褒奖词汇中最无关紧要最缺少记忆的一句话,但这一番话,这一段经历对我很重要,因为这一切的的确确影响和改变着我的一生。
那一年我20岁。
很有意思,就在我的文稿修改到此处时,也就是2004年10月8日那天,吴铨叙将军携夫人到杭州休假,他点名要见我。吴铨叙将军这次是无官一身轻,从参军入伍到副总参谋长退下来那天正好是50年零7天。23年后,我在杭州的华北饭店再一次见到了他,我从包里拿出《沈伟光战略研究丛书》送给他,他哈哈大笑,说:“你的书我早有了”,并告诉他夫人:“沈伟光出书是一套一套的”,又指着我《新军事参考丛书》说:“这套书我也有,我经常对他们说,现在信息战那么热,沈伟光早就写了那么多有关信息战的书了”。他还教导我,为人处事要做到“为人正,办事实,做官清,待人诚”,年轻同志要“牢记老传统,写实新篇章”。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面对面地单独聆听他的教诲。这次见面我很感慨,我们能像老熟人似的交谈,并不是他对我特别熟悉,他的部下有成千上万,能够叫上名字的并不多,对我来说,主要还是我的那些书给他留有深刻的记忆。这就更坚定我的信念:走自己的路,为理想战争而奋斗!
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处女之作
我的处女作是发表在南京军区陆军学校一份内部刊物《教学研究》1982年第4期上的一篇学术文章,题目是:《要拔“钉子”不要钻“空子”》。
那时我们的作战对象是“苏修反动派”,我们军还曾经出过一个因研究苏军成名的蓝军司令王聚生。《拔“钉子”》这篇文章就是研究如何突破苏军摩托化步兵营防御阵地的一个战术问题。过去一般认为,也是教材、经典的规范,进攻部队应把突破口选在敌方两个支撑点之间的“薄弱部位”,如防御的间隙地和接合部上,突破分队应像庖丁解牛一样游刃于骨隙之间,善于钻“空子”。这篇文章对这种规范提出了质疑,认为在现代化条件下作战,苏军的“薄弱部位”并不弱,这种间隙地和接合部往往是苏军的障碍物设置地和各种武器密集射击区,钻“空子”等于掉进泥潭,钻入火袋。打开突破口,必须拔“钉子”,突破分队应像一把钳子专门用来拔支撑点这颗“钉子”。苏军环形防御上的支撑点,好像三角架的支架缺一不可,只要拔掉其中之一个,就会动摇敌整个防御体系,震撼敌斗志。
那时我们搞军事学术研究的面很窄,加上阅历浅,根本不敢闯禁区。而且我们对毛泽东的军事思想,还处在“两个凡是”的阴影中。
毛泽东军事思想的系统性和实用性,对我这样初出茅庐之人来说,影响有多深,束缚就有多紧。写《拔“钉子”》这篇文章时,常常是想到一个观点,写了一段文字,就会想一想,毛主席有没有说过。写作技巧和功力先天不足,思想贫乏加禁锢,使我的研究起步非常之艰难。
当得知这篇文章即将发表后,我足足兴奋了10天,先是看到编辑寄来的校样,又足足兴奋了10天,从投稿到看到编辑部寄来的杂志,再寄来了10元稿费,每个过程都是那么的兴奋和愉悦,前后折腾了近半年,使我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当然,过铅字瘾的时间可追溯到1979年,当年11期的《后勤通讯》杂志一篇综述文章中摘用了我大量投稿中的一段话,是反映我们团后勤工作成绩的。团政治处宣传股新闻干事张明郁说,这也算见报了,而且是中央级的新闻报道。这份杂志是解放军总后勤部办的,规格也确实很高。但我并不高兴,因为没有我的名字,才两句话不到20字,这能算文章吗?所以我至今也没有把它当回事。虽然文章不像文章,但作为一个团级单位能够在总部的刊物上露露脸也确实不容易。
那时每个部队对新闻报道工作都抓得很紧,团以上单位都有硬指标,评比奖罚细则很到位。比如,电台广播稿播音员念一次就完了,很难查证。所以所有发表的稿件要以邮局寄来的稿费汇款单为凭证。我至今还保留着许多这样1元2元的稿费凭证。当时还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谁在《解放军报》上发一篇稿,就可以立三等功,战士可以直接提拔为干部,所以大家写稿投稿的热情非常高。当时的军队也和地方一样,百废待兴,各项工作很有生气,领导们既想通过新闻报道反映自己的工作,也想通过新闻报道鼓舞士气,激励工作。据说有位师政委,发动全师官兵写稿,装了几麻袋文章,还装了几卡车的大米、食用油和土特产,派宣传科科长送到报社,让记者编辑老总感动了好几年,这个师的新闻报道工作自然很出色。
这样的环境,为各路秀才们创造了施展才华的各种平台和晋升机会。当时还有一种说法,在部队发展要耍好“两杆子”,一是“枪杆子”,一是“笔杆子”。这样,我那篇没有名字的新闻稿,不仅为团里争了光,多了一篇中央级稿件,当年全团新闻报道排在全师第一;师里多了一篇中央级稿件,当年全师新闻报道排在全军第一,为此,师团都给我发了新闻报道一等奖,大家心照不宣,我也装傻半推半就。
写《拔“钉子”》这篇文章时,我已调到师司令部作训科任参谋了。这篇文章是与科里另一位参谋章新文合作的。那时,章新文是科里的内勤,安徽人,很内秀,有文字功底,语法词汇、谋篇布局已很有研究,如对“的”和“地”的用法,他就有很精辟的说法:“的”的后面一般是跟名词,“地”的后面一般是跟动词。而这些却是我的弱项,我的强项是想法多、观点多。
科长陈光运是个湖北人,他的学术能力在全军已小有名气了。陈光运对全科的学术研究工作抓得很紧很细,经常把我们召到一起传授写作和研究的技巧,还给我们讲解错字别字。他把我与章新文撮合一起搞研究写文章可谓用心良苦,那时叫互补,现在叫双赢。
这篇文章的责任编辑邓时发,是陈光运的老乡,他们的关系不一般,文章经陈光运润色推荐很顺利地发表了,“庖丁解牛”这个成语就是他给我们加上去的。后来,我还专程到南京军区陆军学校求教过邓时发,这是一位很好的编辑,编发过我12篇学术文章。1985年军队百万大裁军时,南京军区与福州军区合并,保留南京军区名称,而南京军区陆军学校并入福州军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