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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
又是两下清脆的拍击声,吉祥哇哇怪叫,不甘心地退了回去。
这几天,小丫头彻底沦为李淳的陪练,她不甘心失败,总觉得是李淳侥幸获胜,每天都要来挑战一次,可是每次来都是以挨打而告结束,时不时都会跑出去大哭一场,李淳也是无奈得很。
不过正是因为有这样的对手,李淳剑法之中的变化,被她雄浑精妙的小飞星掌力全都给逼了出来,每打一次都有提升和领悟,获益匪浅,所以也就毫不怜香惜玉地从未拒绝挑战,到后面更是游刃有余,只要有剑在手,就能制得这小丫头服服帖帖。
“保持现在这样的状态,府试秀才头名案首的位置,不知道够不够争一争?”
丝毫不顾及吉祥怨恚的目光,李淳慢条斯理地回剑入鞘,开始遥想将来。
“哼!你内力浅薄,身体孱弱,就算会几招古怪剑招,能中秀才就不错了,还想得案首?做梦!”
吉祥自然是毫不留情地打击他。
蛮王轰天拳李淳已经开始修炼,但也刚刚突破第一层,勉强将力气练得比寻常人略大些,至于柔云气劲,他也才刚化为剑气,还浅薄得很,与吉祥的怪力当然不能相提并论,被她说身体孱弱也只好认了。
那丫头可是能提千斤重物的怪胎!
“嗤!你懂什么?当今科举哪像是前朝考内息吐纳拳脚功夫那一套八股?现在考的是剑!剑道,只求意境高妙,就算是实力有所不及也是无妨!”
李淳不屑地反驳这小丫头,他在这个世界的便宜老爹有三十年的考试经验,到临死前才领悟这个道理,想要在科举之中脱颖而出,扎扎实实练功是一条事倍功半的路子。
就像考试如果考八股文章,那自然是另有一套,要扎实功底,所求的是中庸平衡;
而如果考的是诗词歌赋,重要的可就是灵气和创新。
剑,就是武学当中的诗。
为什么有些人练武练得也不错了,但几十年功夫都考不上一个功名,按道理说他们的实力早该超过了那些初出茅庐的少年,可他们的剑法就是有匠气,暮气沉沉,更容易被考官给刷下来。
李淳一来年轻,二来在寒露之会上刚出过风头,虽然在平民之中未有流传,但城中考官肯定知晓,三来剑法意境也颇有变化,在这方面,不会受到什么刁难。
“莫名其妙的考试……老主人说中原人华而不实,真是没错!”
吉祥嘟起嘴,不屑地摇头。
魔教僻处西域,素来都是以实力为尊,哪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法,生死相博才能分出胜负,选拔人才也都是这个路数,光看一套剑法是不是高妙,就能证明此人的实力了么?
更何况在吉祥看来这种考试弊端无数,肯定有许多人作弊,当今天下剑法的数量几乎是天文数字,难道品剑师们还都能记得?总有人鱼目混珠,拿别人的剑法来充数,又该如何甄别?
李淳也知道这小丫头说得没错,现在科场之中的黑幕弊端早已经到了极为严重的地步,但那又怎么办?这是他必经之路,总得挨过这一遭。
距离府试只有两天的时间,他也不想再去探讨这个问题,懒洋洋地打了呵欠。
“今天就到这儿吧,从明日开始,我要养精蓄锐,晚上不出来练剑了……你也解散吧!”
现在府试在即,李淳知道劳逸结合的道理,以求在府试当中表现出最好的状态。
“哼!”
尽管相处了两个月,甚至一起出生入死,吉祥也决定了时刻不离李淳身边,但态度还是很冷淡,她冷哼一声,转身隐入黑暗之中。
李淳摇了摇头,苦笑离去。
第一百六十五章 报名与阴谋
这一次清灵馆阁二十余弟子当中,只有李淳一个参加科举,对于清灵馆阁来说,大师兄的府试自然又是一件大事。
天灭教事件解决之后,清灵馆阁重新开馆授课,一众师兄弟们又闹闹嚷嚷地聚了起来。
府试其实并不复杂,只要是庆丰城中四十五岁以下的居民,有人作保,即可报名参加,只收四两银子的报名费。报名之后获得号牌和文书卷宗,就可以到考试日当天进入号场,凭着号牌核对资料,无差就能领取考卷,参与府试。
李淳是清灵馆阁的学生,自然是由清灵馆阁代理担保和报名事宜,在跟几位老先生提过之后,他们也已尽早办妥,帮李淳取回了号牌与卷宗。
今年庆丰城中最终报考的士子超过千人,李淳报名晚了,排号到了八百多位。
“千人之中,最多不过取数十人,我可不能放松!”
秀才的取录名额并无限定,但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十人,若是当年的表现都不好,也有只取五人的记录。
等到考试当天,李淳见到考场外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人已经年过不惑,甚至两鬓斑白形容憔悴,有些人衣衫褴褛,面有菜色,甚至有人面色惨白,气喘吁吁,显见是抱病而来。
他心中感慨,更是下定了决心。
“大师兄,加油啊!”
“大师兄一定能考中的!”
火儿腿脚不便,并未送考,还是一众师兄弟簇拥着李淳,恋恋不舍地送他到了考场门口。
李淳微笑与他们挥手告别,这才转身交了号牌与卷宗。
门口的守卫见他年轻,对他还算客气,毕竟莫欺少年穷,说不定这一转身出来就是秀才老爷——要是那些年纪大些又穷酸模样之人,他们早就不耐烦地催促了。
“李淳,十五岁!清灵馆阁具保!”
他们验对了资料,点了点头,“确系本人无误,进去吧!”
右边的守卫指了指前方,至圣道祖塑像之后,就是第一场道学考试的考场!
李淳微笑点头,提着篮子,深吸了一口气,不再回头,对着道祖塑像微微躬身行礼,转过背后,就在考场中按号牌的位置坐下。
他来得还早,场中疏疏落落,并没有坐几个人。
那几人都是神色紧张,一个个端坐不动,无人开口说话,呼吸声也清晰可辨。
“到底是对人生最重要的考试,虽说第一场不难,但这气氛也够紧张的……”
李淳叹了口气,轻轻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
“看清楚了么?就是他!”
李淳踏入考场之时,并未注意到有一双一直远远地盯着他的怨毒目光。
在考场对面的酒楼雅室之中,两个人相对而坐,其中一个中年胖子面色苍白,咬牙切齿地指着李淳消失的背影。
他的手指还在不断颤抖,由于仇恨,原本肥胖的脸都扭曲了,显得更是狰狞。
李淳的仇人并不多,这个穷凶极恶的中年人正是孟通的父亲,庆丰城中的豪商孟庄生。
他原本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但是在崔非野一番话之后,却有了一线曙光,虽然这几日的经历让他心惊胆战,却也明白自己已经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孟庄生的对面是一个身形瘦削的汉子,面容枯槁,目光冷冷地在李淳背影一扫,瞳孔陡然收缩,沉默地点了点头。
“郑大郎,你已经三次未曾考中科举,今年也已经二十七岁,只怕以后也没什么机会了!”
“这一次,只要你出手帮我杀了这小子,我保你一辈子吃穿不愁!”
孟庄生的眼睛都发红了,把一个小盒子打开,推到了那名叫郑大郎的胖子面前。
盒子里面,是一叠面值百两的银票,从厚度来看,至少也有二三千两!
郑大郎的眼睛一亮,不由自主地向前伸了伸手,却又咬牙忍住。
“孟伯父,我对自己的剑法还是有几分信心,这科举大事……”
“若是大郎有信心,再等下次考试也不迟!”孟庄生心中鄙夷,如今府试的潜规则就是多录取年轻人,二十五岁以上就差不多算是一个坎,除非实在惊才绝艳,否则过关的可能性极小,要不然他怎么会来找这人?
这人的武功分明是杀人的武学,虽然已经有了剑师的实力,真实本领远在一般士子之上,却始终都一直不曾通过科举的门槛,早该醒悟了,还做什么梦?
“我就是知道你剑法高明,才来拜托你做这件事。”
“你可要想想,就算是你考中秀才,以现在这个年纪,也难有人招揽,十年也未必赚得到三千两银子!”
郑大郎的神色变幻不定,他何尝不知道孟庄生所说的乃是实情,只是自己一直都不肯放弃罢了,如今在真金白银的诱惑之下,终于做了决断!他咬了咬牙,伸手捏住了桌上的盒子,但还有些顾忌。
“那小子的实力不弱……”
“哼!”提起儿子,孟庄生握紧了拳头,“这小子确然不简单,但不管怎么样,他也不是你的对手。”
李淳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战绩,尤其是剑师这个门槛极高,并非一般人可以简单跨过,纵然天资再好,也没有几日之内就飞越的道理。
他眼中露出一丝狠毒的光芒,“在斗剑比试之中,他怎么也料不到你会有杀心,你出其不意,要了他的命又有何难?”
科举不得杀伤人命,李淳又与郑大郎素不相识,自然想不到他暗藏杀机——这是孟庄生算来算去最好的机会。
要是科举之前派人袭杀,太露痕迹,如今李淳也算是入了城中诸位贵族之眼,何况有信隐君罩着,总有人会关注到他;要是考试之后,李淳得中秀才,就更没办法对付。
只有在考试之中,擂台之上,一举杀之,推说是一时失手,别人又能说什么?
“好!我便答应了你!”
郑大郎咬牙地抽走盒子中的银票,胡乱往袖子里一塞,起身转头就走,脚步摇晃,显见还是心中甚是惊惶。
只是为了钱财,难免就不顾一切了!
孟庄生看他收下银票,心中大定,依旧坐在窗边瞧着考场门口,只见郑大郎晃晃悠悠走入考场之中,这才倒了杯酒,颤抖着喝了,面色发白。
事到如今,他已经是别人手中的傀儡,无论如何也得跟李淳作对到底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理论考试好紧张
“李……李大哥,你也在这里!”
李淳在考场之中,意料之中地遇到了几位熟人,就比如烈拔和范东流,他们两人实力差不多也已经够了,这次考试必不会放过。
当然烈拔只面色苍白,远远畏惧地瞟了他一眼,并没来打扰,自从天灭教都在李淳手上吃了憋,知道真相的烈拔变得胆小畏缩,哪儿来敢得罪他。
范东流口吃着打了个招呼。
“范兄弟,我早料到你也会来,若是考试之中遇上,可千万要手下留情啊!”
李淳打了个哈哈,这小子有资格参加寒露之会,剑法也自不弱,本身又天才得紧,在荒野之行大有进步,说不定就是这次自己的劲敌。
“哪……哪里……李大哥比……比我强多了!”
憨厚的小伙羞涩地摸这后脑勺,表示谦虚。
“肃静!”
见两人开始聊天,旁边的士子不满地瞪起了眼睛,开口喝斥,范东流吐了吐舌头,告了个罪,这才摸回自己的座位坐下。
李淳撇了撇嘴,此时考试尚未开始,没有禁止说话的规矩,无非就是有些人太过紧张,看不得别人放松而已。
他叹了口气,举目四面张望。
这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密密麻麻排满了书桌,按照此次的人数,怕不要有一千张有余。
李淳的位置在右侧靠后,范东流和烈拔都是在左侧考前,看来他们都是很早就决定要参加科举,报名时间早才有之前的排号。
座位渐渐的满了,李淳前后左右,都坐上了人,左边是个中年男子,皱纹深刻,一直在哀声叹气,前面是个苍白的少女,大概是因为紧张,脸上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