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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以说了么……”半威胁地轻舔她的耳垂,手不紧不慢地抚弄。
“他说他叫花追风,里面很黑,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不过我感觉他很高,声音很好听!”她想起花追风坐在黑影里的时候,感觉他并不驼背,而且声音的确比较好听,干净温暖,根本不是年酒伦时候的样子。
沈醉蹙眉“哦”了一声,心里念了一遍那个名字,随即却一阵激动,身材高大,声音好听,又有帕子,那是师傅无疑了!
心下欢喜,用力地拥住她,感觉天色已晚,想她每日越来越睡不够,却装作很精神的样子便笑了笑,将裹着她的被子拉开,从背后抱着她,低声道,“睡吧。”
听着他浅浅的呼吸,裴菀书却又睡不着,想着花追风的意思,似乎要报复皇帝,他和沈徽也算互相利用。想起他说他日江湖再见,也不管沈醉听不听得见,低声道,“他说以后可能会去胭脂山。”
“赣南之南的胭脂山?”他贴在她身后,声音淡然轻缓。
她嗯了一声,往他怀里靠了靠,他紧了紧手臂,“我们离开宫就往那里去,我会跟父皇说清楚,带着你父母一起去!”
“好呀!”她开心地应了声。
清君如水
第八十五章
冬日里冷得厉害,沈醉近来几天特别忙,频繁进宫。裴菀书便在家里陪着沈睿和永康在府里打打马吊,或者叫人来唱唱曲子。说来也怪,一进瑞王府永康的病就见好,有说有笑,和从前一般无二,根本没有半点受惊吓的样子。
裴菀书想不明白花追风为什么要吓唬永康,他利用沈徽对付皇帝也就够了,永康只是个不管事情的公主,但是想起他那副样子却生不起一点责怪的心思来,不由得就是一阵心酸。越是如此,便越发想离开,希望花追风也能早点离开,真的能在瀚海江湖处再度重逢。
李紫竹因为永康不待见她,也不委屈自己,来过一次便再也不照面,韦姜却时刻来玩,永康对她不热情,她也并不讨好永康,就那样不冷不热的。
这日韦姜凑局,四人打了几局马吊永康说累,便拉着沈睿让他念书给自己听。裴菀书见韦姜不想逗留,便送她离开,知道她有话要跟自己说索性送她到门口。
“姐姐,最近我们爷频频面圣,是不是有什么大事?”韦姜莲步轻移,思量了一下,便问出来。
裴菀书一脸诧异,蹙眉道,“面圣?不知道呀,可能是使团那边有事情吧,毕竟最近事情多。”
韦姜笑了笑,凑近裴菀书道,“姐姐,怕是上头别有用心,废太子之事定了,皇上已经拟了诏,不出两日,便要颁诏了。”
裴菀书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淡淡道,“圣意难测,不过却也说不好呢,太子妃可还在深宫里被保护呢。”心头冷哼,就算是他明确表示废掉太子,只要他高兴明日再重立也不一定,况且她直觉这是他的阴谋。一方面保护了太子太子妃,另一方面频频召见沈醉,无疑是在挑拨沈醉和沈徽的关系。
若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可是沈徽既然准备了那么久,就算是风吹草动只怕也会惊心半日。
“姐姐说的也是,但是上头的心思谁也猜不好,只要不是尘埃落定,变化皆有可能。”韦姜压低了眉,说完抬眼看看她。
裴菀书不动声色,便说了几句客套话,无非是桂王自然会众望所归之类。
待目送韦姜走远了,她倚在垂花门一旁的廊柱上,微微地发呆,她该做点什么,至少不能让皇帝如此得意地陷害沈醉。
想找柳清君帮忙,但是脑海里闪过他清癯的脸庞,心头一丝抽痛,她一直让解忧定期悄悄地去探望他,如今他身体好多了,她便也不再那般担心。
只是如今沈睿和永康在,见柳清君务必小心避开他们。
此刻她也清楚,沈睿几人无疑也是皇帝派来牵制他们的。
站了半晌,最后直起身子,抻了抻衣袖转身回去。
沈醉没回来,宫里打发人送了很多赏赐,一是沈醉大宴上力挫喀尔塔塔使团气焰,维护大周国威。二是裴菀书在宫里受了惊吓,赏赐了很多补品好玩的物事,让她和永康好好休养。
裴菀书又让人将上好的都搬到屋子里给永康挑,她却没兴趣看都不看,“姐姐,哪里有你屋子里的东西好,我不要!”她趴在长而宽的炕桌上研究裴菀书空闲里打发时间画的各地风土人情图样。
“姐姐,我们什么时候去这些地方住一住呢?”她一脸惊羡,目光贪婪地看个不休。
“那么多人拼命地想往宫里挤,你的话让那些散尽家财也挤不进京城的人听见岂不是要吐血?”沈睿讥讽地瞪着她们,倚在对面的炕橱上提不起半点兴致地乱翻着书。
“永康,过两天我们出去买东西吧,到年底了,玉器店里多了许多新款步摇金簪,有那种独一无二的饰物,不会与别人同样。”裴菀书趴在炕沿上看着她。
“好呀好呀!可以出去逛街!我喜欢!”永康握着画样,朝裴菀书笑了笑,然后对着沈睿做了个鬼脸。
沈醉到晚上掌灯时分才回来,满天繁星,除了前面明光手上的灯笼照出一圈昏黄的光晕,周围便黑漆漆一片。
竹林深幽,风声呜咽。
“四哥!”幽幽似叹的声音响起,沈醉挑眉,却顿住脚步,“明光,你先去告诉夫人,我随后晚点回去。”明光给韦姜行了礼,立刻便去了。
“四哥!”她又唤了一声,无限哀愁幽怨,万千风情魅惑,在如海苍穹下,点点星光里,动人之至。
沈醉“嗯”了一声,看着她从一丛落光叶子的灌木从后面如幽灵般慢慢飘出,眉头一蹙,心想这些竹子还是砍了好,免得被人藏匿,又想要么将裴菀书搬出去,至少这条路不安全。
“四哥!”她又唤,一声比一声柔媚,带着酥痒入心的媚态。
沈醉感觉她似乎与之前不同,连声音里都有一股常人无法抵挡的魅惑,似乎……念咒般?皱了皱眉,也不点破,随口道,“有事吗?”
“看来四哥是真的不在乎韦姜了!”她哀婉地低叹,仰头看他,没有灯笼,可是星光映进她美眸中,带着妖异的媚光。
沈醉心头一凛,忙收敛心神,内力自然而然在经脉中流动,淡淡道,“妹妹何曾需要沈醉在乎!”
“四哥,皇上很可能会立你为储君,恭喜你!”韦姜柔柔地下拜,身子晃了晃,沈醉没伸手也没退,韦姜便双手抓在他的腰上,一接触到他劲瘦紧致的腰身,突然似是伤心至极般,扑进他的怀里,急促道,“四哥,如果我说,我一直都在乎你,一直都心里有你,你愿不愿意带我离开?我们不要管这里的事情了,都交给二哥就好,你肯吗?”
她紧紧地抓着沈醉的衣服,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肌肤里去。
沈醉没动,抬眼看向她身后的闲逸居,那里灯火温暖,那人笑颜如花,在他的心里永远是最美的。
“韦姜,父皇不会让我做储君的,我也不会做,没有人能和二哥争,你放心好了!”他动了动想撤离她的怀抱。
韦姜却用力地搂紧了他,“四哥,当初我们是怎么说的?你为了二哥接近裴菀书,等大事可成,我愿意做你的妻子,难道你忘了吗?还是她真的那么好,可以让你变心?”
沈醉微微垂首,看着她泪痕水光的脸,轻轻地推开她,淡淡道,“你错了,我没爱上谁,从前对你的感觉是不服输,不想输给兄弟们,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与爱无关!我不会做太子,更加不会跟二哥去争什么,你们放心。”说着便要绕过她。
韦姜冷笑一声,回头瞪着他黑浓的背影,讥讽道,“四哥是觉得抓住了裴菀书,裴大人就会帮你吗?你以为皇帝真的会让你做储君?他要杀你,因为你是楚王和淑妃背德见不得光的孽种!不管淑妃本来是谁的爱人,只要她是淑妃,天下就没有人也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容你。”
她细冷尖利的声音如利刃剜割着沈醉的心,于母妃的死因,他已经不想去追究了,今夜他本想跟父皇摊牌,希望能够带裴菀书和她父母离开皇城,去边疆或者随便一个地方,过安安静静与世无争的生活。
就算母妃被人害死,也一定有他们自己的恩怨,也许窥探了,反而是更加难以接受的事情。但是想到师傅,他想再见他一面,是他照亮了自己黑暗的童年,于他,那两年短暂陪伴的师傅才是父亲。所以辞行便耽搁了。
他慢慢地转身,冷冷地看着她,星光里,她那双美丽的眸子闪烁着阴寒的光芒。
“四哥,这天下没有人可以包容你,裴菀书若是知道,也不会她也没那个胆量,敢和你在一起。若是皇帝要杀你,那就是斩草除根。你想她敢吗?”她不屑地看着他们的方向,如此近的距离,可是他的背景是闪着暖黄灯光的闲逸居,静静地立在漆黑的夜色里,温婉静雅,如那人一般,让她心头倍感不舒服。
沈醉淡淡轻笑,声音轻缓而冷漠,“父皇已经明确要废掉大哥,你和二哥可以放心了,也可以收手,好好表现,坚定父皇立二哥的决心才是。心思用在我的身上,没用了。况且当初我们就是想裴大人帮忙在父皇面前说话,他也做到了,所以裴菀书于你们也没什么干系--”
不等他说完韦姜冷笑着打断他,“四哥,你是想跟我们划清界限吗?”
沈醉朗朗清笑,“有必要吗?况且我也不觉得我需要受你们的威胁,或者被你们拖累,划清界限,更是没必要。”说完也不再理睬,转身往闲逸居去。
韦姜几乎咬碎银牙,眸光寒洌,转身飞快地往莫语居去,等在不远处的秋葵立刻随她回转。
沈醉走得飞快,片刻却顿住,看着不远处的黑影,轻声道,“这么黑,怎么不掌灯?这么晚,你自己出来做什么?”
裴菀书轻笑,欢快地扑进他的怀里,“手里哪有地方提灯笼?”等得有点久了,手脚发麻,便恶作剧地将手伸进他的怀里。
沈醉要抱她走,她却用力地环着他的腰,嗅着他衣襟上淡淡的脂粉香气,微微蹙眉,却并不问,只开心道,“西荷在后面呢,你陪我散散步吧!”
沈醉轻笑,伸臂将她揽在怀里,慢慢道,“好呀,我们就在这冰寒漆黑的枯竹林里,散一回步。来年开春,让人帮你盖个大亭子。”
两人慢慢地走着,脚下被雪腐烂的枯叶发出闷闷的声音,踩上去软绵绵的,却不会因为步子重而震脚。
“你最近总是去宫里,都不陪我和永康玩!”她微微地嘟唇,在黑夜里无所顾忌地撒娇,她不想他总是进宫。
“我借机会让人寻找师傅,找到他就不去了!”听出她撒娇的语气,他笑了笑,手臂一翻,她啊地一声,便被他托在背上,忙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美人要背我这个猪八戒吗?”她嘻嘻地笑着,伸手去胳肢他的脖子,他却根本不怕,弄了几下见他没反应觉得没趣,将脸颊贴在他的脖颈上,吐气如兰,“哄哄人都不会!”
“可是我从来不哄人!”他低笑。
“你哄我还少吗?”张口不轻不重地在他颈上咬了一口,惹得他喘息起来,又轻笑道,“我说了,从不哄人的么!”
“啊!收了你这个竹林老妖!”她张开手臂,拉住他后面悬垂的发丝,用力咬他的颈侧。
沈醉喉间发出一声急促地喘息,头一歪噙住她的唇,轻轻地咬了一口,然后将她放下地。“等找到师傅,我就跟父皇辞行,离开这里好么!”
她娇笑着,仰头望他,手勾在他的脖颈上,声音软软低低的拖着长音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