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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了不少力气吧!”她感激地看向他,双眸间的欢喜让他立时感觉到她装出来的淡然有多辛苦。
“作为回报,我要在你这里住几日,行商司事情太多,那些乱七八糟的我看不完,但是几个少监的批注我又必须看,烦死了。”他不耐烦地喘着气,然后将腰间斜跨的绣包拉下来扔进裴菀书怀里。
她淡淡地叹了口气,将里面的牛皮纸封拿出来,水菊立刻将炕桌搬过来,摆好笔墨。
“你认识柳清君吧!”他倚在对面懒懒地枕着胳膊,漫不经心问道。
“嗯,”裴菀书随口应了声,心头突了一下,头也不抬,问道,“柳清君是谁?”
“不知道就算了!”沈睿撇撇唇角,眼神有点冷。
裴菀书也不管他,自飞快地翻看那堆文书,批注好了便又封存回去,让水菊帮他包好明日带回去。
“如果这次四哥真的死了……”他觉得喉间发痛,顿了顿,睨着她道,“你会怎么做?”
“人都会死!”她垂下眼,继续绣花。
这句话在他听来却如那针不是绣在锦片上,而是扎上他的心头,她那淡然无波的语气,让他恼意肆起。
“我倒是想看看,你们是不是真的生死相依!”
水菊愤愤地偷偷拿眼去剜他。
裴菀书头不抬,依然专注地绣花,天色已经暗下去,温暖的灯光才显得明亮起来。半晌,似是感觉他依然在生气,抬头对着他笑了笑,却没说话。
她不会让他死。除非她死。可是说给别人听有什么用呢。
这时候木兰进来说谢小天来了。
沈睿眉头一皱,不耐烦地跳下暖炕往外走,在门口处碰上谢小天,哼了一声。谢小天立刻行礼,沈睿却居高临下地瞪着他,半晌也不说话。
“你从翰林院来?”
谢小天忙点头,“今日小人无事。便来给夫人请安。”
“有那么多安好请吗?”他毫不在意地讥讽。
谢小天垂了垂眼,脸微微涨红,沈睿俯身看他,“抬起头来!”
慢慢抬头,似是畏惧地扫了他一眼,然后迅速地低下去。
如小鹿一般澄澈水润的大眼,闪烁着单纯而无辜的光芒,沈睿勾了勾唇角,恶作剧地抬手捏住他的下巴,眼眸冷芒朔朔地盯着他,“给我看看你的手!”
谢小天羞窘万分,却顺从地抬起手,细长的手,指尖圆润,掌心淡粉,像女人。沈睿冷冷地挑起眉峰,手快捷无比地抓住他的右手,冷冷道,“会武功吗?”
谢小天惊恐地看着他摇头,看着沈睿满脸邪气狭长俊美的眸子蓦地眯起,接着感觉手上剧痛,他咬着牙一声痛呼。
“住手!”裴菀书看着沈睿一副凶残的模样,“沈睿,你做什么?”
沈睿冷哼了一声,将谢小天的手一摔,不屑地看着他倒在地上,从他身上跨了过去,扬长而去。
“沈睿!”裴菀书气得冲过去,他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忙叫了水菊准备药,让解忧去叫大夫来,将谢小天扶进去坐在暖炕上。
看着他被捏断的两根手指,裴菀书心烦意乱,歉疚不已,这个沈睿,自己竟然不知道他是如此残忍的。
等大夫到来,帮他接了骨忙了一通已是明月朗照,寒星点点,让水菊陪着他休息一下她拿起大衣照例去门口等杜康。
从沈醉去大理寺,他每日会打发明光回来跟她说几句话,让她不用担心,而她不想明光离开他,便让杜康去。她和几个丫头每日做他喜欢的菜,用小炭炉捂着让杜康送去,等夜里再回来。
菊残寒冬
第八十八章
杜康裹着一身冷霜到了跟前,见裴菀书立在门口忙上前行礼。
“快免了,爷今日好吧!”她拢着衣襟,呵了呵手。
“爷很好,说明日还想吃夫人做的豆腐花!”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裴菀书,“这是爷给您的信!”
抬眼却见裴菀书满脸通红,诧异道,“夫人?你病啦?”
裴菀书一把抢过,“没呢,冻得,快回去休息吧!”说着转身往回走,待杜康告辞了,迫不及待地展开信笺,普通的毛竹纸,不够细腻,此刻她却觉得仿若是天外仙音般。
纸上只画了两只小鱼,细看下一只是细长眼,一只是大圆眼。一只在浅水里张望,另一只在鱼缸里望着它,最后是两只小鱼一起游进了广阔的水域中,细长眼的鱼啄着大眼鱼的背。
似乎能感觉到那双眼睛透过这粗糙的纸坏笑着看她,深夜的时候他最没正经的,“人说酥胸如玉,明明就是豆腐花。”
心口什么东西轻轻一荡,黑夜无人却烧得脸颊滚烫。
“一个人出去做什么?”沈睿的声音自一侧假山后传来,吓了她一跳。
“你鬼鬼祟祟做什么?外面不冷吗?”说着便往屋里去。
“你来,我跟你说句话!”他靠在假山上,风吹起肩头发丝,在寒月冷辉中飘然冷魅。
“有话进来说吧!”她将信笺揣进怀里,打了个哆嗦,便冲进房去。到了门口却又站定,回头瞪着他,“沈睿,你为什么要么残忍,谢小天和你又没恩怨,也亏你下的去手!”
沈睿哼了一声,“我有什么下不去手的?杀人也不过是多用一点力气!”
“你?!”她抬手屈指,用力顶了顶眉心,人命在他们心里,是不是真的连草都不如?气得再说不出话,转身进了屋。
谢小天的手用白绢布挂在胸前,让裴菀书更是难过,歉意地看着他,却不知道如何解释,“小天,真是对不起!”
谢小天微微摇头,轻笑道,“殿下也是为了夫人好,如果可以只怕殿下想将每一个接近夫人的人手都拧断,这样才会放心一点。”
裴菀书不解地看向他,谢小天笑道,“一句玩笑话,夫人莫要当真。王爷有了麻烦,在下也不能做什么,只能前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哪怕就是说--”
“说什么?”沈睿的声音冷冷地飘进来,裴菀书生怕他再做出什么事,忙对谢小天道,“小天,真是对不住,你先去原来的房间休息,明日我们再说话。”沈睿这样弄伤了他,可是她也知道想让沈睿道歉是不可能的,虽然谢小天看似不在乎,可是他那倔强的表情却让她越发内疚。
谢小天走后,裴菀书也不理睬沈睿,让水菊开始洗漱睡觉。水菊看看沈睿,觉得他很过分又无理取闹,虽然不敢说,却也麻溜地去准备。
沈睿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裴菀书,半晌才道,“你和水菊去暖阁睡,把炕让给我吧!”
裴菀书一愣,猛然间脸红起来,低声道,“沈睿,你又开始说混话?你以为你四哥不在就可以嚣张跋扈?”刚规矩了没几天,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你怕什么?半夜我爬上你的床?”他冷哼了一声,便开始脱掉外衣上炕。
裴菀书一见,将针线都摔进笸箩里,恨恨地下了暖炕。
戌时睡下,二更天里裴菀书还是没有睡着,听着水菊细密的呼吸,也不敢翻身免得吵醒她。越是睡不着脑子便越发清醒将那些头头绪绪在脑子里慢慢地梳理。恍恍惚惚听到七声梆子三声“咣咣咣”锣响。三更天,如果在暖炕上可以看月上中天,只可惜今夜被沈睿霸占。又想沈醉在大理寺除了不能随意出门,也是自由的,这个时候,他是不是也在看月亮?
想着月亮,记起那次他雪夜舞剑,看起来倒是真的像舞。
头上似乎传来轻微的一声,“哒”像猫儿跳上屋脊的声音。突然只听得“噗噗噗”几声轻响,心下一惊忙捂着水菊的嘴将她唤醒。
水菊立刻拉着她飞快地跳下床,又扯过一边衣架上的狐裘裹在她身上。两人刚披好大衣便听见外面传来厮杀声。
这样的时候,难道有人要杀自己吗?还是?心下一紧,估计是冲着沈睿来的。忙捏好了自己银簪,一手拉着水菊,将一侧灯台上的烛火吹灭,慢慢地伏低身子往前走。
“喂,你跟小偷一样做什么?”头上传来讥讽的声音,吓了她们一跳,裴菀书下意识地挥手刺去,却被他准确地握住手腕,“是我!”
借着他身后的灯光,裴菀书见他穿戴整齐,忙问怎么回事。
沈睿轻嘘了一声,让她们跟在自己身后往外走。
院子里寒光闪闪,剑如流云,冷辉湛湛。西荷翡翠解忧几人护在门口,和几个妄图想冲进来的黑衣黑面的人狠斗成团,除去黑衣杀手,其他十几个穿深蓝绸衣,头戴银羽纱帽,赫然是大内皇帝亲勋银羽卫。都知道皇帝有这样一支卫队,但是却少有人见到,没想到他们竟然归沈睿指挥。
如此看来,裴菀书微微挑眉,沈徽输定了。就算不是沈玮,皇后娘娘还有沈睿。
王府的护卫闻讯赶来没有命令却不敢轻易出手,又见裴菀书身边有沈睿便不敢轻易靠前,只在一旁保护那些瑟瑟缩缩的婆子和下人。
眼见刺客们并不是银羽卫的对手,裴菀书松了口气,才对西荷道,“没人受伤吧!”
解忧靠近道,“跨院八殿下居所死了五个,重伤三个。”
裴菀书看向沈睿,他肯定是早就知道什么,所以才会布下银羽卫,然后赖在自己房间里。心念一转间,场中形式便成定局,黑衣人死伤大半,剩下几个银羽卫来不及控制他们,便服毒自尽。
沈睿一脸冷寒,目光如冰,擦过院中横七竖八的尸首,声音沉凝,“去查这些人的身份,他们肯定是些江湖亡命之徒。通知各州府,加强对武林门派以及携带武器之人的盘查限制,一旦有身份文牒不符者,以及严重横行为匪者,以扰民罪。格杀勿论。”
银羽卫齐齐领命,留下一部分清扫战场,洗刷血迹,另一部分负责巡逻,又有几个回去拟定文书传达沈睿的命令。
见他平日里放荡不羁的神情此刻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肃杀威仪,让她硬生生打了个冷战。
满园子血腥刺鼻,让她难过的捧腹干呕起来。水菊忙给她捶背,“小姐,我们进屋歇着吧!”前一刻看到拼杀的景象惊魂未定,此刻却强自镇定揽着裴菀书往里走。
沈睿冷寒的目光扫向那边惊慌不已的下人,然后一一掠过那些黑衣黑面的尸体,想着那“霹雳手”并未出现,若是他来只怕银羽卫不是对手。
突然间生出一种兴奋,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杀死霹雳手,如果离开银羽卫,投身江湖,自己是不是也能闯出一番名气来。
兴奋间猛然想起什么,转身飞蹿向屋内,他如此一闪,在那边盘检的西荷心头一震,暗叫不好,随后飞身掠进房中。
“裴菀书!”沈睿急得大叫一声,却见前面微黯的灯影里,一串寒芒如坚冰凝光,刺得他眼睛酸痛,剑绽妖光,朝她夺心而去。
他怎么会大意了,竟然忘记他们会有后续杀招?
他飞身扑过去,却不肯让自己相信已经晚了,高手,一念便定输赢。他几乎不敢想象那柄寒剑刺进她的胸膛,是怎么一种痛。
听到剑刃入肉的一声轻“噗”,他猛地阖上眼睫,剑太快,她的肌肤太薄,似乎没有任何阻碍。
那一剑仿佛狠狠地刺穿了他一样,让他痛入骨髓浑身发颤。
“小欢!”他猛地喊出声,飞身扑至一掌横扫,那人胸骨尽裂,当场毙命。听得黑暗处阴风袭来,他几乎没有力气去躲,更不敢回头去看穿在剑上的她是怎样一种羸弱。
突然听到她激怒地大喊,“沈睿,躲啊!”他心下一喜,腰间软剑如银蛇吐信,银芒万点,缠住突袭而来的剑身。此时西荷等人刚好冲进来,一惊之下翡翠解忧几个立刻搜索房间,西荷冲到裴菀书身边,看着躺在地上的水菊,泪水猛地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