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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崖兀起,距崖顶数丈的洞腰部,中嵌横石如桥,宛如一颗含在苍龙口中的宝玉。两陡壁间架有石台,台上筑有双层佛龛,名“观佛阁’。凡欲观览梵音洞者,先要从崖顶迂回顺着石阶而下,然后来到观佛阁。据传在这里观佛,人人看到的佛都不同,即使是同一个人,也会随看随变,极其奇异。此地又为梵音洞观潮最佳处,佛阁下通大海,海潮入洞,拍崖涛声如万马奔腾,如龙吟虎啸,日夜不绝,闻之者无不惊心动魄。佛家信众至此,多喜在洞口膜拜,祈求见到观世音菩萨的现身祛相。清康熙三十八年(1699年),皇帝御书“梵音洞”额赐挂于此处。
第十章 走投无路 困居舟山(二)
1949年秋,大陆上的大部份地方已被解放军解放。但是这时台湾国民党国防部仍在舟山群岛设立了防卫部,布置重兵在此驻防,作为台湾防止大陆进攻的前沿阵地,与大陆的解放军隔海对峙。
1949年9月17日,我们几十家眷属被遣送到定海后,当局与驻军部队对我们这些没有着落的流民,基本上是不再过问的。已经不像在台湾时,还把我们集中到一起居住,第天还管三顿饭。而在我们到达定海之后,住所全由自已解决,各自寻找民房租赁居住。因此,我们几十家眷属也就星散的住在定海城内。
但仍和台湾国民党的当权者保持着一丝半点的“臣民关系”——我们还在吃他们的“皇粮”,只不过就是每家每月按人口还可以到舟山部队军需处去领取一点活命的口粮即陈年糙米。除此之外,这些注定要被抛弃的孤儿寡母,疾苦老人再也没有什么“津贴补助”了。
我们母子三人和一家姓桑的军人家眷,同住在当地一户居民的院子里。房东是一对老夫妇,他家还雇佣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佣人。我们在此住了一年,从来没发现房东家的子女和什么亲戚等人到他家来过一次。
男主人是一个瘦高个,背微驼,秃顶光脑袋,年过七十,生活俭朴的丁老汉。平时他家每天早晚两顿都是吃粥或泡饭,中午侧是一顿大米干饭。吃菜多是自已院子里种的蔬菜和浙江人爱吃的酶干菜和酱菜,很少见到他家吃过鱼和肉。
但他却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管春、夏、秋、冬刮风下雨,他每天一早一晚都要焚香膜拜,捻珠诵经。为了能成正果,他倒悠然自得。却害得我第个晚上在他不停的“梆……梆……梆……”地敲击木鱼声中,迟迟不能入睡。天不亮又被他敲击的“梆……梆……梆……”的木鱼声吵醒。
由此可见,他确是一个执着的遁入空门将要修成正果的佛教弟子。
女主人是一个身体瘦弱、个子矮小、满脸皱纹的老婆婆,一个月也难见她出两次房门。深秋,每当天气晴好,风和日丽的时候,这时女佣人先将一把大竹椅搬到门外放好,上面铺条棉褥子,再把女主人搀出来坐在椅子上面晒太阳。这时她双目眯合,瘪嘴半张,昏昏欲睡恰似一墩千年古树根雕刻的木偶像。我们在此院住了一年多,从来没有见过她给我们这些房客们讲过一句话。
在这个院子里,除了房东丁老汉一早一晚拜佛念经敲击的木鱼声和我们两家三、四个孩子戏闹时的喊叫声之外,平时显得十分寂静,几乎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到。
一天下午,房东老汉手提一个竹篮,带着一只小狗。让我和桑家的男孩一道帮他到后院去拣鸡蛋。所谓的后院,实际上是先前拆掉的几间破旧房屋开辟的一个小院。走进小院,看到院里十分破烂,鸡飞狗跳,一片狼藉。说明了房东老汉的家境中落,也和他的寿命一样已经到了日薄西山,日暮途穷的地步……
院子里养的最多的是一群鸡,另外还有一群鸭和几只大白鹅。这些生灵见到我们两个不速之客,冒然闯入它们的领地就“哦……哦……哦……”,”呱……呱……呱……”地大叫起来。
突然,房东老汉停下他的脚步,瞪着一双大眼向一棵老桑树上看,我们两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吓得我们目瞪口呆!原来是树上有一幕“龙虎斗”的场面——
此院南边一角有一片小竹林,旁边长着几棵老桑树,在其中一棵较大的树上筑有一个鸟巢,巢中有几只“叽叽”待哺的雏鸟在不停地叫!一只硕大的白猫蹲在树叉上瞄着他们,这时一条一米多长的大青蛇也由树下爬了上来。猫蛇贪婪,各不相让都要争食小鸟,于是就爆发了一场龙虎相争的恶战。
白猫在树叉上发怒,竖毛躬背,瞪着铜铃般的双眼,呲牙张口发出了“呜……呜……”的吼叫声。大青蛇身子盘在下面的树干上,吐着鲜红的蛇芯,喷出毒汁向上攻击。顿时闹得院子里一阵混乱,惊得树下面鸡飞狗跳,鸭鹅“呱呱……呱”“嘎嘎……嘎”地惊叫乱跑。
我们的房东丁老汉一下甩掉篮子,双手合十,闭起双眼嘴里不停地在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他在向佛祖祷告。而他的小狗却在树下不停地狂吠!
猫蛇争斗,各不退缩。青蛇往上喷着毒液,向白猫进攻;白猫在树叉上左躲右闪,发威地吼叫,并用它的前爪击打着青蛇的脑袋。一场青龙白虎相争的战斗,刹时间搅得小小的院落里鸭飞鹅叫,鸡犬不宁,一片混乱……
在这难解难分的时刻,我冲着桑家的男孩喊道:“快!拣石块,拿砖头把他们打跑。”我拉二人急忙从地上拣起石块、砖头、瓦片向青蛇和白猫身上狠狠地砸去。在飞来的石块、瓦片的打击下,青蛇吊转头从树干上滑了下去,贼快地钻进阴沟里逃得无影无踪。野猫也连蹿带跳地上房跑掉了。这场龙虎争斗的局面才算结束,小院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而我们的老房东丁老汉这时还在闭着双眼,嘴里不停地“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的在唸叨。我回过头来冲着他大喊一声:“丁爷爷!青蛇和白猫已经被我们打跑了”,他这时才睁开双眼如梦初醒,但嘴里还在不停地说:“这可恶的毒蛇和野猫,平时不知吃掉了我多少的小鸡、小鸭和鸡蛋,罪过呀!……罪过,阿弥陀佛”。
随后,我们在小院子的鸡窝里拣了许多鸡蛋,还在院子里的草堆里拣了一些鸭蛋和鹅蛋,丁老汉脸上露出了平时少见的笑容。他从满篮子的蛋中抓出四个鸡蛋,送过来给我们每个人两个鸡蛋,叫我们拿回去煮着吃。
我对他说:“母亲从来就不让我要别人家的东西”。
他笑了笑,把鸡蛋又放回到篮子里。
第二节
定海与浙江的镇海城隔海相望,都具有江南城镇的水乡泽国风光,沟河纵横,湖泽相连构成了四通八达的水网。人们多是近水而居,庭院住宅大都建筑在河湖的岸畔,房前屋后濒临着漾漾的流水,造型别致各式各样的小桥方便了来往过路的行人。
若要远行,可以舟代步,乘从小船揺动浆橹,行驶在如诗如画的水乡泽国之中,不仅惬意而又逍遥……
1950年3月,舟山群岛的春天仍和往年一样,阳光明媚,风光秀丽,景色怡人。
然而由于国共两党的政见不同,大陆共产党的部队正在准备攻打舟山群岛。岛上的国民党军队也在增兵设防,加强备战。此时杭州湾的上空仍然是战争阴云密布,战火硝烟不断。舟山群岛及其周围的海域随时都会有一场你死我活的争夺战,至于什么时候发生,那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
上个世纪中叶,因战祸兵灾造成的成千上万南逃的难民,她们有的逃到闽粤、台湾,有的逃向港澳国外。当年逃到台湾的原国民党军人家眷,有的又被当局遣返回来,其中我们这一批孤儿寡母、老弱病残的难民,当时就困居在舟山定海。
她们有的自抗日战争开始,乃至三年内战,十几年来长期生活在漂泊不定的逃难生涯中。没完没了地流浪成了她们多年的“职业”,年复一年的颠沛流离,奔波逃亡造就了她们的人生命运。
最终政治家们抛弃了她们,先前的长官上司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在这呼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无家可归,走投无路的时候,她们就转向为幽冥虚无渺茫的世界,为了改变她们的苦难去求神拜佛。
在远古时期,由于社会落后生产力低下,人们自身的能力无法抵御外界的伤害。对于天灾人祸,生老病死和宇宙空间的自然现象处于无知状态,无法用科学的根据去解释。人们就幻想借助天神的力量来摆脱外来的侵袭。祈求神灵保佑他们多子多福,平平安安,天下太平,风调雨顺,五谷中登,丰衣足食。
在中国的传统观念中,几千年来,人们都把先人的功德,人世的善恶、因果报应、阴德与子祠、升官发财、人生仕途、凶吉祸福、生老病死、来世脱生、轮回转世等等,无不与神灵相关,认为都是由神佛主宰的。于是就拜倒在众神的脚下,祈求神佛帮助他们消灾解难拯救他们脱离苦海。
科学的人类史是全人类的智慧结晶,而观念的人类史则是民族文化的产物,共同为人类自身竖立了平坦如砥的丰碑。
“在那遥远的神话传说时代,自从盘古开天壁地,死后身体化生万物,从此有了圆天方地,有了灿烂的阳光,皎洁的月华,内烁的星辰,有了山峦峡谷,江河湖海,树木花草,飞禽走兽……
就在这片洪荒初辟的天地之间,也许正是我们这片神密的黄土地上,神女女娲开始了她的神圣的工作,引来了三江五湖水,取来了四面八方土,和泥捏着黄土人,一个、一个、又一个,她实在太累了,便操起藤条在泥浆里来回搅动溅出的泥点也变成了一个一个的人……
在我们中华民族的神话传说中,我们民族的祖先和他们生活的那片土地就是这样诞生的。
尽管达尔文构拟过生物进化论的图式,尽管恩格斯阐述了从猿到人的转化过程,尽管无数的科学家著书立说,一次次的告诉人们人类的由来,但是翻开人类文明史册,我们还是可以轻易地发现不同的文化系统中的人们,从来没有忘记自已的神话传说中精心地描绘人类发生发展的图画。这些神奇优美的画卷与科学的生命史,人类史共存,数千年来,引动了千百代人的奇思遐想,留给后人绵绵不尽的情思!
科学的人类史是科学的,是“发现”,它本于“事实”又经过“逻辑”验证。观念人类史则不同,它是“想象的”是“创造”,它本于人类的“观念”,经受的是“前逻辑”的洗礼。科学的人类史是人类智慧的结晶,而观念的人类史则是民族文化的产物,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每一个民族都对人类的由来,发展作出自己独特的解释、表述,每一民族都固执地坚持自己民族的解释和表述,互相不调和。
……美国人类学家本尼迪克曾经指出基督教的西欧文化是一个罪恶感文化,罪恶感潜伏在人们的伦理观、价值观、人生观之中……不需要外力影响的自省、自觉意识,它引导着人们的价值取向,行为去就。(乔继堂《中国人生礼俗大全》)
当年成千上万被抛弃的流亡难民,有的最终成了政治角逐的牺牲品,她们生活贫困,走投无路,十分凄苦!但大多数人总认为是自己的命不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