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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于工作的沈流景自是陪同。
住院第一天时叶柠和周夜来探望,提了水果篮。病房里只有躺在病床上病怏怏的童谣。
叶柠问:“童谣,怎麽就你一个人啊!”
“没有,沈先生回家拿换洗的衣服了。”他已经毫不避讳的谈起沈流景,毫不在乎有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是不知道路难走,闲言碎语,背后被指,还是知道有个沈流景。
他一说出沈先生,叶柠就想起那个男人,童谣话语里也透露了俩人住在一起。本能往朋友兄弟的地方想,可是她却还是想到了恋人。女人不也是福尔摩斯吗?
她陪着童谣说话,周夜坐在旁边削水果。周夜削好一个苹果,条件反射的给叶柠,叶柠说先给病人吃。
童谣摇头拒绝,早餐还在肚子里没有消化,不想吃。
叶柠不拘礼节的吃起来。后来童谣同宋是凡谈起周夜和叶柠,童谣说周夜很喜欢叶柠。想来是自己也有喜欢的人,对爱人一些微乎其微的反应和动作也会从里面知道含了多少成份的喜欢。
叶柠让童谣好好养病,他的语文课有老师代上。生病的精神不大好,聊着聊着,童谣就眯着眼睛打瞌睡,最后睡着了。
叶柠轻手轻脚的给他盖好被子,童谣的脸色苍白,手触碰到他手,都是冰凉的。像下大雨的凌晨时她手的温度,她疑虑会不会是被大雨淋湿后迟来的感冒。
“我觉得他们是情侣。”医院病房的过道,擦肩而过的急匆匆的护士还有医生,步行缓慢的病患,孩童的哭声在过道环绕。
住院部算不得安静。
“喜欢,哪里顾得上其他。”是男是女,只要喜欢都可以。“你介意吗?”周夜偏头看着走在他身边的叶柠,今天的眼妆画得很漂亮。
“不介意。”因为知道了答案就想要找人分享,而这样的答案不能找其他人。她高兴,周夜不介意这些。13亿人里有多少人不会介意同性的爱情,太少。周夜和她一样不介意,是兴奋。
刚踏出医院的大门,看见沈流景提着袋子向他们走来。俩人也没有刻意去打招呼。擦肩而过的时候,叶柠笑着对沈流景点头。愿这个世界宽容点,彼此多用点心,在一起就永不分离。
生病一住院就十天,病情反反复复,是个没脾气的人,整日呆于医院练就了一身怨责。
“我要出院。”
“可你的感冒还没有好。”沈流景给童谣喂着红豆粥。奇怪,明明不喜欢吃红豆却要吃红豆粥。亏得沈流景有此耐心把红豆一颗颗的挑出来。
“我已经厌烦了医院的饭菜。”他其实是心疼沈流景,每天公司医院家里三点来回奔波。生病的是他自己,被沈流景照顾着也没见消瘦多少,倒是沈流景,两颊的肉都凹进去了不少。
“等你感冒好了,我们再出院。”
沈流景用纸巾给童谣擦嘴,童谣扑进他怀里,头在沈流景胸膛使劲噌“我要出院。”
沈流景宠溺的笑着,下巴搁童谣头上,头发刺得下巴酥酥痒痒的。生了一场病,越发的粘人了,“好,我们出院。”
咳嗽时轻时重,夜半更是无法入睡。童谣一咳嗽,沈流景就拍他背,哄他入睡。不管是医院的夜晚还是家里的夜晚,这是沈流景三更半夜的温柔。
西药无用,最后抓了两剂中药。年迈的老中医戴着眼镜,眯着眼睛询问病情。没有说个因为所以,开了两个处方的药,嘱咐了没痊愈记得再来看。
秋尾这场时断时续的雨在十一月下旬停了,明媚的阳光,远阔的天空,是晴天心情连着都好了大半。
童谣躺在阳台放置的藤椅上,眯着眼睛。阳光照到胸口,有风掠过,十一月的气候,是寒风。
沈流景端着小碗中药,另一个手里提着可收缩的桌子。将桌子放在两藤椅的中间,碗放在桌子上,中药在碗里晃,空气里飘着热气。两张藤椅,是童谣心血来潮时买的,老了以后俩人躺在上面,手拉着手晒太阳,夏日就看星星。若是老来突然发现彼此都未曾为对方做过什麽浪漫的事,那麽这些不就能弥补了吗。
沈流景拿了床毛毯盖到童谣身上,童谣睁开眼睛,看见那晚中药,空气里飘着中药的味道,蹙眉。
沈流景见童谣瞟了一眼中药后蹙眉,没有说什麽不想喝之类的话语,从一开始就学会忍耐的性子,生性温和。
沈流景坐到旁边的藤椅上,童谣伸手来牵他手,他的手指扣住童谣手指。
“以后老了就这样。”他对沈流景笑“就我们俩个人。”
“所以你要好起来,病着不能陪我到老。”
“好。我们要一起长命百岁。”可是人生哪有想就如意的事,“如果……我们活不到那麽久,沈先生一定要比我活得久。”他眨着眼睛,沈流景听得专心致志一样,正经的表情。童谣抓着快要掉在地上的毛毯。“我不想一个人,你那麽爱我,就让我一个人先走。”
生病的时候总爱胡思乱想,他做了一个梦,模模糊糊的。找不到沈流景,他开始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话说很大声,这样就不会寂寞,可是,永远没有人接话。
梦境里出现一面镜子,他变了模样,古稀之年。梦里的他想,沈流景怕是自私的走掉了,留他一人。醒来后,手使劲抓着沈流景,即使安了心,那恐惧感仍在心里游走。
如果爱他,那就让他先走。他见不得半刻寂寞。
一直看着童谣的沈流景,眼睛酸胀。童谣瘦了不少,不止身材还有那励志向上的思想。他从来不会谈起这样的话题,如此消极的语气。
听着这些话语,他仿佛看见了年过花甲的童谣,脸上爬上皱纹,眼角纹,眼袋松弛,白了头发,枯瘦如柴的身子。还看着他,对他笑,说着喜欢。
“如果这能证明我爱你,我让你先走,这样你就不会孤单,你走后我也会守着你。”他哪里能不懂童谣心思,害怕看着自己所爱之人死去,将一生的勇气用在那刻接受死亡的信息也会一秒崩塌。
他谈过恋爱,没用过真心。没用过真心的自己和童谣在一起,不知道要如何去对待童谣。于是他承诺,只要童谣要的,再昂贵他都给。但是童谣什麽都没有要,口里来来回回的喜欢,不嫌腻。不明白,在这些我喜欢你,我爱你里,童谣看见了什麽得到了什麽。
“我还是陪你长命百岁吧。”他难过,他不敢一个人先走。他后悔说出这些话,没有为沈流景着想,他走了沈流景也会难过。
还是陪他白头到老,一起走,生同寝,死同穴。
“那我陪你一起走。”沈流景说。
阳光温暖,偶尔微风,岁月无声。连死亡都商量好的人,一辈子也不会多长。
“怎麽有两个信封?”宋是凡从服务员女孩手里接过两个信封。
女孩挺得笔直的背,手里翻着记录着中午送餐的地点。“啊,那个啊,那是店长特意给你的奖金。”翻到要找的地方,在那栏画了一个五角星,低着头。“是凡你为什麽不做了呢,之前不还是让我帮你找其他兼职吗?”
“因为不缺钱了。”宋是凡看着面前女孩抬起头。他在说谎,明明是被唐择柚缠得无可奈何,他想躲着唐择柚。
“哦,对了,有个姑娘一直在找你,叫赵菁。你两三个月没来店里了,她留了号码给我。说是看见你,让你给她打个电话。”女孩飞快的翻着笔记本,然后停下来,将电话号码指给宋是凡看。
宋是凡随意瞟了一眼,“如果她再来找你,你就说我没有再回来过。”将羽绒服的拉链拉倒脖子,两个信封放到口袋里,“我走了,再见。”十二月真冷啊。
“诶。。。。。。”
从开着暖气的餐厅走出来,寒风从脖子灌进身体里,宋是凡把衣服的帽子戴在头上。
“宋是凡。”
他听见有人喊他,还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宋是凡转过身,有个女孩向他跑来,从远到近,看清楚了模样,赵菁。何时剪了短发,他转身看见时还想着不认识。
赵菁跑到宋是凡面前,弓着背,手叉在大腿上,喘着气。待气息缓和,她站直身子。干净利落的短发,蓝色的大衣,白色的裤子。
“好久不见。”她说。
“好久不见。”
“啊,你步伐好快,我在对面那条街看见你,等了半天绿灯。”她侧着身子,右手抬起,食指直直的指着对面那条街的红灯处。“啊,你干嘛没手机呢,都不好联系你。没钱吗?我可以借给你,不着急还的。”她一直叽叽喳喳的说着,没有行人的街道,她的声音没让这街道少了吵闹。
宋是凡听着赵菁话语里的慷慨大方,他的手机从来不存此类人的号码,他不想结识这些人。
“你头发怎麽剪了?”巧妙的岔开话题。
“嗯。”双手别在背后,右脚鞋尖踢着地面,“好看吗?”
“你不是要做新娘了吗?干嘛剪头发?”
“爱人说她喜欢短发,我就剪了。”她抓了一下头发“到明年九月应该会长长的吧?”
“明年九月结婚?”
“嗯,不知道怎麽的,说还不想结婚,所以我只好等了。”她做无所谓的笑。
别人的爱情,由不得他插嘴,而且他也没兴趣同她谈论这些。倒是,一昧的单方面付出,对方的回报就想要的更多,到最后什麽也捞不着。面前的人难道不懂得这样的道理吗?“你找我作甚?”
“我们是朋友,我找你玩啊?”
赵菁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宋是凡莫名其妙,朋友是她给他们之间的关系硬加的吧,而且没经过他的同意,似乎他也不好得反驳。
“你找其他朋友吧,我很忙。”宋是凡转身就走。
“我没有其他朋友啊。”
在行走的双脚停止了动作,也有人同他曾经一样吗?
“我好像都没有看过周边的人,为了赢得喜欢的人,我把时间花在衣服上,妆容上,花在他喜欢的那些事情上。”说起这些,她语气里尽是自豪感,一直都把时间浪费在爱人身上。
宋是凡想,真是走火入魔了的女人。“你会后悔的。”他一直在听她为她爱人做过什麽,未曾有听过她爱人为她做过什麽。结婚?可笑,身为男人的他还不能更理解明白男人吗?同谁结婚都可以,要的是可以生活为他持家的人,是否喜欢不重要。他为这个女人感到可怜,在爱人身上耗尽能耗尽的一切,也没有得到半点喜欢。
喜欢,是毁掉用情最深的人。
看着宋是凡走掉的身影,赵菁想着宋是凡那句话有些愤愤不平,她的爱情哪里容得宋是凡讲话,又与他何干。
这些愤愤不平,怕是不允许有人质疑她对唐择柚的喜欢,质疑她会后悔。
童谣睁开眼,睡眼惺忪,拿着手机看时间,眼睛还不适应手机的亮度,刺得眼睛有泪水。屏幕上的时间是15:30,突然发现今天是12月3号了,他快一个月没有去上课了。
挣扎着起床,养病这些日子助长了懒惰。
沈流景五点到的家,童谣在厨房切着土豆丝,整个房间都是刀剁在砧板上的身音,砰砰砰。
沈流景脱掉外套,走近厨房,打开水龙头洗手。
“外面很冷吧?”童谣将切好的土豆丝倒进盆里,用水泡着,往里面撒了两勺盐。
童谣一转身,见沈流景正在择着洗碗槽里的青菜,一叶一叶的清洗着,神情认真。
他走过去,帮着沈流景。
或许,每个男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