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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田木正宗式的奉承。
凌渡宇苦笑道:“我也绝不想做你的敌人,希望现在你不是载我往屠场去。”
田木正宗收起笑容,回复冷静和沉着,从容道:“好了,说罢!”凌渡宇用手指用力叩在后座和前座两排座位问的防弹玻璃上,坐在中间的昭菊和最前面的司机和另一名大汉却完全没有反应,证实这后座的声音并不外传。
才道:“我想找一个人。”
田木正宗自负地道:“只要这人在日本,我便有方法找他,就算他把自己埋在地底,我也可以掘他出来。”
凌渡宇道:“真喜欢听你这么说,我要的是疯汉葛柏。”
田木正宗呆了一呆,道:“这个国际级的职业杀手并不好惹,不过现在我却要为他祈祷,因为他惹上了更不好惹的人。”
凌渡宇道:“他只是冰山的一角,不过找不到他。我便找不到那座冰山。”
田木正宗眼中闪过警惕的神色道:“看来你手上的事非常棘手。”
伸手在椅背一按,一个电话现了出来,田木按了一组号码,传声器立时响起一个声有道:“老板!找我有甚么事。”
田木正宗道:“我要在毫不张扬下找到疯汉葛柏,立即给我办。”
他的声音充满着黑道大豪的威严,使人甘于遵从。
那接令的人道:“老板,是的。”
田木正宗挂断了线,道:“来!让我带你参观世界最美丽的城市。”
凌渡宇哂道:“听说这美丽城市的经济正在衰退中。”
车窗外车水马龙,行人道上挤满熙来攘往衣着入时的男女。
田木正宗听到他语中的嘲讽,平和地道:“近年来日本的经济的确出现了反覆,可是那并不影响日本人。国家虽然有边界,经济却没有。”
凌渡宇沉吟半晌,叹了一口气。
这是日本人才能有豪气说的话,武的不成来文的,美国、德国、法国这些名字只有名义上的意义,真正的权力操纵在跨国的大公司里;而日本正积极地建立这种跨国界的经济王国。
田木正宗也叹了一口气道:“只要有人,便有竞争;只要有竞争,便有成王败寇,人类的进步因竞争而来,也因竞争而走上绝路。”
这几句话发人深省,凌渡宇不禁想起矢志要毁灭世界的末日圣战团,他们认为“整个人类文明是错误”的想法,未尝没有道理,问题是谁也没有权将其他人铲除,生命是每一种生物的权利。
“嘟”!田木正宗按动接话器,好让凌渡宇和他一同聆听。
刚才那个声音以日语道:“老板,找到了葛柏的档案相片,发了出去,除非他一到日本便躲起来,否则这样一个目标明显的外国人,定会给我们找到。”
凌渡宇不禁由衷地佩服田木手下的效率,要做到这样的效率,田木必须有一个电脑化的庞大资料库。
里面的资讯亦须是国际级和最应时的。
田木正宗道:“将这件事列作最紧急来处理,一有消息,立即让我知道。”
他的手下犹豫了半刻。
道:“老板,大野隆一今晚宴请沙地王子的晚宴取消了。”
田木正宗明显地愕了一愕道:“是谁通知你?”
手下道:“是他的私人秘书。”
田木回复平常道:“好!知道了。”
通讯中断。
田木正宗向凌渡宇微笑道:“我们的确有缘,来!今晚让我和你洗尘,若我估计不错,你亦应在那时得到有关葛柏的消息了。”
凌渡宇微笑答应。
田木正宗吩咐了司机,车子停止了在东京的繁忙街道绕圈子,往城东驶去,田木有点沉默,不知思考着甚么问题。
凌渡宇何等精明,道:“大野隆一的问题还在困扰着你?”
田木正宗道:“你也知道他吗?”
凌渡宇道:“名列世界十大富豪内的人物,他手上拥有的公司,包括了……”
他忽地皱起眉头,中断了说话。
这次轮到田木正宗奇怪起来,问道:“这个问题只会困扰我,与你有何相干:“凌渡宇眼中奇光闪现,正容道:“老兄,麻烦你一五一十将你心中想到有关大野隆一的事告诉我。”
田木正宗沉吟片晌,道:“要我将心里的事告诉别人,并不是我的惯例,不过你是个例外。”
凌渡宇眼中射出感激的神色,要获得一生在枪嘴刀尖上打滚的田木正宗的信任,便像捞起水中之月那样困难,现在明月已在他手中。
田木正宗道:“首先,如此仓猝地取消这样一个重要约会,并不是事业野心极大的大野隆一会做的事;其次,以他与我的交情和对我的尊重,应是他亲身致电给我,而不是通过他的秘书。所以他一定有天大的麻烦,而且是令他措手不及的突发事件。”
凌渡宇道:“怕是和我此行的目的有关。”
田木正宗道:“这话怎说。”
凌渡宇道:“大野隆一手里有几间高科技的大公司,能生产大空卫星通讯系统和核子设备,是吗?”田木正宗点头。
凌渡宇道:“所以他可能成为一批狂人的目标,希望我的猜测不正确,告诉我,大野有甚么亲人。”
田木正宗道:“你是说掳人勒索?”
凌渡宇道:“这可能性大大了。”
田木正宗仰首深吸一口气道:“大野最爱他的妻子和女儿,噢!你没有见过他的妻子禾田稻香,那是我平生所见最优雅的美女,他的女儿千惠子也非常漂亮,是他前妻所生。好了,兄弟,告诉我你到日本来干甚么?我要所有细节,因为大野隆一不但是我生意上的拍档,也是日本的荣誉。”
“叮”!两个酒杯碰在一起。
田木正宗豪迈地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这不是你们中国人的金玉良言吗?这里虽不见明月,却有美女相陪,亦是人生快事,这一杯就祝你马到成功。”
凌渡宇环顾陪侍左右的两名穿着和服的日本美女,他也是风流潇酒的人,哈哈一笑,将手中清酒一饮而尽。
昭菊换上和服,和另一名美女分坐田木左右,也举起酒杯,向凌渡宇道:“凌生,也让我敬你一杯。”
凌波宇见她笑面如花,那能拒绝?
再尽一杯,到现在他还弄不清楚她和田木正宗是甚么关系。
田木正宗并没有一般日本人酒后的狂态。
但他的确明显地轻松起来,凌渡宇知道其中一个原因是这间高级的艺伎绾内外。
最少有十二名田木正宗的一流好手在护卫着。
凌渡宇举洒向田木正宗道:“你是我第一位黑道朋友,也可能是唯一的一个,为你从未沾手贩毒、杀害无辜干一杯。”
田木正宗眼中射出凌厉的神色,冷森森地道:“好胆色!从没有人这样对我说话。但由认识你第一天开始,你便是如此不讨人欢喜,也是如此地讨人欢喜。”
凌渡宇道:“我深信众生平等,没有甚么话我是不敢说的。”
田木正宗摇头道:“人一生出来便不平等,贤愚富贫,你若没有本钱,根本不能在这儿和我平起平坐。说其么众生平等。哈……”
仰天狂笑起来,顾盼威生。
凌渡宇道:“无论富贵贫贱,都是一种生命的经验,谁高谁低,岂能断言。”
昭菊眼中射出崇拜的神色。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和田木正宗如此对话,而且这人是如此英武潇洒。
田木正宗沉吟不语,咀嚼他话中含意。
凌渡宇微笑道:“老兄,有没有子女?”
田木正宗脸无表情地答道:“没有!不要以为我不能人道,你可以问她。”
说到最后那句。
他再次露出平和的微笑,望向右手的女子。
和凌渡宇的对答令他感到新鲜刺激。
那女子露出娇羞的神情,那是回答田木正宗最好的答案。
昭菊等都脸红红地低首窃笑,从这举止,凌渡宇看出昭菊和田本并没有情妇的关系。
田木正宗续道:“也不要以为我怕仇家拿我的子女来报复,我不要子女的原因。是我认为这世界并不是个好地方。以我为例,日下虽是名成利就'奇*书*网…整*理*提*供',但我快乐的时间却很少,其至不知甚么才是快乐,物质巳下能带来任何的刺激,我只是一副解决难题和无休止地工作的机器,停下来的日子,就是我垮下来的日子。”
凌渡宇默然无语,田木正宗自有其浪漫纯真的一面,否则也不会助红狐从埃及偷窃幻石,险些闯下弥天大祸(事见《月魔》一书)。
物质文明愈进步,知道的真相愈多,精神便愈空虚。
傻瓜远比智者幸福快乐。
“嘟”!
电话响起。
昭菊拿起电话,连应几声“是”后,向田木正宗道:“荒岛先生要向你亲自报告。”
田木正宗道:“让他进来。”
荒岛的模样一点也不似黑道人物,反像纵情酒色的花花公子,但凌渡宇却从他精明的眼神里看出他是个人物。
荒岛坐在门旁,和他们保持一段明显的距离。
田木正宗道:“女人们暂避一会。”
那三名女子顺从地离开,只剩下昭菊。
荒岛道:“老板,两件车均有点肩目了。”
田木正宗鼻孔唔的一声,不置可否。
凌渡宇认出荒岛是今午车内和田木正宗通话的人,这荒岛应是他的得力属下。
荒岛道:“一星期前,疯汉葛柏在东京从一个军火走私商以巨资买了一批军火,这是他的购物清单。”
将一本文件递给田木。
田木正宗作了个手势,文件来到了凌渡宇手上,凌渡宇迅速翻阅,以他的冷静也不禁吃了一惊。
清单包括二十挺自动武器,足够的弹药,两台肩托式火箭炮发射器,这将使末日圣战团变成可怕的武装力量。
荒岛续道:“据葛柏对那军火商说,这批武器将转往泰缅间的金三角地带,保证不会在日本使用,葛柏在国际间的声誉一直非常良好,那军火商没有不相信他的理由。”
凌渡宇心中一动,这或者是未日圣战团需要葛柏的原因,因为没有现成的渠道,要偷运军火入日本比登天还难,但只要葛柏出面,仍然可以得到需要的东西。
田木正宗显然也有同样想法,怒道:“这混蛋,居然敢到日本来撒野。”
荒岛道:“葛柏最后一次被发现是在横滨附近一个小镇的超级市场里,那是五天前的事了,他和另一白种女人,据说还相当风骚冶艳,购买了大批粮食和日用品,足够十多人数月之用,最令当地店员印象深刻处,是葛柏不断试图亲近那女子,而女子却显得对葛柏相当厌恶。于是我们彻查当地的旅馆、旅行杜、飞机场,但都找不到丝毫痕迹,目前葛柏就像空气般消失了。”
凌渡宇心想这才是正理,否则末日圣战团的人早成了狱中的囚犯,他们保密的方法应自有一套。
田木正宗道:“大野隆一方面又如何?”
荒岛道:“肯定发生了事,我曾联络警局里的线人,特别侦察科的人和大野隆一夫妇于昨天傍晚时分飞往京都去,地点列入机密,连我们的线人也不知道。但我们从另一面追查下,发现大野的千金千惠子小姐入住了京都一所昂贵的疗养院,而疗养院昨日的确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有人受了伤,本过并没有揭出来,新闻界还未知道。”
田木正宗和凌渡宇交换了一个眼色。
田木正宗沉吟一会,向荒岛道:“由现在开始,停止一切搜索葛柏或调查大野的行动,这事至此为止,除非我有新的指令。”
荒岛和昭菊齐感愕然,田木正宗这样一百八十度转变,教人百思不得其解,只有凌波宇若无其事,就像这是最应该做的事。
田木正宗望向凌波宇道:“你还有甚么问题?”
凌渡宇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问话机会,望向荒岛缓缓道:“大野的千金入住那所疗养院,应是极端保密的事,是怎样查到的?”
田木正宗眼中露出赞赏的神色,这句话问到骨节眼上,任何绑架行动,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