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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取而代之的，是这个字。
「恩，晚安。」他轻笑一声，看着我安全到了家门口之后，他这才安心扬长离去。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伸手下意识地轻碰唇。彷彿上头还有王毅的余温，这不梦吧？他说他喜欢我，他说他希望和我再一起，可是…若是梦到还好，至少醒来后就不会感到痛苦。
心里揪着如此难受，难受的让我快喘不过气来，为甚么…现在才说喜欢我？为甚么当初我没有勇气告诉他我也喜欢他。
＊
「我说，为甚么我们要在这里？」死人站在口红区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阿庭，这种工作交给别人就好了，不行吗？」
「这你就不懂了，就是要自己亲身体验，看看我们产品销售如何啊！」我望着不远处两名高中女生，站在我们家的品牌前，热烈地讨论该买我们家的化妆水，还是不要买。
「小千，妳要买吗？可是价格有点贵耶！」
「这家品牌很好的！像我皮肤只要一碰化学产品就会起疹子，可是擦这家的化妆水却不会呢！而且，比起其他家，虽然价格贵了一点点，可是我觉得值得。」
女孩听完有些心动，然后也将柜上的一瓶化妆水放到篮子里。
「妳一定收了他们家的钱，才会这样做广告吧？」
「才没有呢！我说的是真的啦！」
「哈哈哈，好啦好啦！妳想吃什么？」
「恩…我想吃…」
「价格贵了点吗？」我喃喃自语着，回公司要好好在检讨一番才是。殊不知我站的位置是卫生棉区，有位轻熟女不好意思地清了清喉咙。
「咳咳，先生，你挡到我了。」
「啊？抱歉抱歉！」我红着脸快速退到后方，我这个白痴，下次一定要选好位置站才行。
「噗哧…」死人看见这画面，忍不住摀嘴偷笑：「原来你有喔？」
「你在讲一次，薪水扣两个月！」我冷睨他一眼威胁道。
「我闭嘴。」一提到钱，死人立刻收起笑容，想要笑却不敢笑的脸非常滑稽：「我回车上等你。」语毕，我看着他的背影规律性的颤抖着。
「混小子…」
「尤总，你又来啦？」一股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我，我转过头看，是Mika。Mika是这里的店长，还记得一开始，我站在这里偷偷观察，反而被她当成变态，她差点还要报警，直到我拿出我的名片，她才向我道歉。
「Mika，我们这个月的销售额好吗？」
「好～很好！那个ＯＯ杂志不是有推荐吗？现在很多高中女孩子总会拿着那本杂志问我我们这里有没有卖，而且还夸你长得好帅。」
「杂志？」我都忘记前阵子采访的事情了，「我到现在都还没看呢…」
「靠，亏你还是总经理呢！」她长得性感却又不失气质，如果不开口的话：「我们这里有，来！」接过Mika手中的杂志，杂志一封面，就是我，而我手里拿着我们家的化妆品。
上头的标题写：史上最帅气的总经理，女孩们，心动吗？
Gan…这一定是王毅那家伙写的，但不得不佩服他的摄影技术，竟然把我拍得跟明星一样。
我翻开了杂志，我们的产品就占了十分之一，我记得采访费没多给也没少给，他一定是透用私人关系吧？
而且…竟然把我们家的产品写得如此详细，他一定有好好研究过吧？
「如何，介绍得很好吧？比你这个尤总介绍的还好呢！」Mika调侃我几句。
「是是～」我将杂志还给了她：「妳说的都对～那我先走了，下个月再来报到。」
「知道了，慢走啦！」她挥了挥手。
我点了个头，就走到死人停在路边的车子上，死人开了窗，刁了根菸。
「好了吗？」
「好了。」我开车门坐在后座：「王毅帮了不少忙呢！」
「王毅？」
「是啊，这次拍摄就是他帮忙的，你不知道吗？」
「我哪知道。」他踩了油门，熟练地开着车：「我只知道我们公司一堆女员工发花痴，说：那个摄影家好帅好帅噢～怎么会有这么帅的人啦！被他拍照一定好幸福，我真的好羡慕总经理呢！」说着，他还嗲里嗲气学着她们的声音：「没想到她们口中的男神是王毅。」
「对。」
「…他没打篮球吗？」
「我不知道，他没告诉我理由。」
死人嘴里刁了根菸，然后透过后照镜看着我。
「他还气吗？」
「我不知道，或许吧。」
「我记得Lina都会拿来参访过的名片，如果你想找他，就去跟Lina要一张吧？有些事情，讲开了会比较好，反正你过阵子不就要放假了吗？」
「恩，是啊。」我轻笑：「没想到你智商挺正常的。」
「你这小子…！」
☆、Goodbye，My first love。（21）
才一走进办公室，Lina很兴奋地想要告诉了我一件好消息。
「总经理，你看！」她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应该是要给我看的。
「那甚么？」我问，她把怀中的文件交给了我，我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
我们商品进口的化妆店，不管是哪一家，我们商品全都是销售第一名，这还是公司营业这么久来的第一次。
「我想，一定是那因为那本杂志吧？」Lina笑咪咪地说：「因为杂志封面把总经理拍得太帅了！虽然总经理现在也很帅啦！」
被女生这么一夸，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头。
「Lina，今天嘴那么甜是不是想要求我甚么？」
「嘿嘿嘿，被发现了～其实是我妹啦！我妹看到你的照片，就吵着叫我帮她拍一张你的全身照。」说着，她从口袋中掏出智能型手机，
「喂！不是吧？真把我当明星啊？」我吓得赶紧遮住她的镜头，Lina嘟起红唇抗议道。
「唉呦！就只是拍张照片嘛！总经理，不拍不是男人喔！」
罢了罢了，反正自己也讲不过她。我点点头答应，她开心的就按下快门帮我拍了照片。
「耶！拍到了～」Lina得意地看着她拍的照片赞叹道：「其实我挺适合当摄影家的嘛！拍起来挺帅的～」
「是因为我长得帅吧？」我笑说，「对了，之前摄影师不是有来吗？妳有留他的名片吗？」
「你说那帅哥吗？有啊！我有留。」说着，Lina离开办公室，去替我拿了王毅的名片，「给你。」
我接过名片，上头写着：ＯＯ摄影工作室。
「总经理，你拿名片做什么？」她好奇地问。
「想跟他好好谢谢。」
「这种事情叫公关部的去做不就行了吗？」
「我跟他…从以前就认识了。」我将名片好好地收在西装外套内侧的口袋：「况且，他这次帮了我不少忙，亲自道谢比较好。」
Lina听了没有说什么，只是认同的点了点头。
＊
下班后，我就叫死人先回去，不用载我回家。还记得王毅以前甚么东西都喜欢吃，可是最爱吃的还是起士蛋糕，我去Ｏ５度Ｃ买了六个蛋糕，应该也够他吃了吧？
照着名片上的地址，我来到了一间位在市区的一条小巷子里头，ＯＯ摄影工作室的大招牌，就挂在二楼上头。
虽然位置不起眼，可是进出的人却意外地多。
我上楼推开了门，一名年约六十岁的先生看到我，立刻上前打招呼。
「您就是尤总吧？」
「啊？是，你好。」我礼貌性地点了个头。
「我是Peter，是这里的老板。」他和蔼地看着我：「上次帮您拍的照片，还满意吗？」
「我今天就是为了这个来的，这是一点小心意。」我提了蛋糕给他，工作室里头大家正忙进忙出的，却没见着王毅：「请问，王毅在吗？」
「谢谢您啊！」Peter接过蛋糕道谢：「小毅吗？小毅去上电视台。」
「电视台？」
「是啊！他年纪轻轻，得过的奖却要比我还多呢！电视台当然不放过这个机会。」说着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叫他员工开电视：「小魏，赶紧开电视台，采访小毅的节目好像是LIVE的。」
「真的吗？我赶紧开！」说着，小魏动作神速，赶紧拿起遥控器转到正在采访王毅的频道。
「尤总，如果方便的话，留下来一起看看吧？」
「啊？这样会不会挺麻烦你们？」
「没甚么麻不麻烦的，来，坐ˋ坐。」Peter也不等我的回答，就推着我来到贵宾室，我坐在质感挺好的沙发上，看着电视机。
王毅穿着很轻便，一件直条纹衬衫，还有牛仔裤而已，可是却不失他散发出来的稳重气质。
「好帅！」坐在我一旁的女孩子惊叹道，惹得她身旁男友不高兴。看他们象是对情侣，一定是为了来拍婚纱照吧？
明年，就轮到我了。
『今天很荣幸的邀请到我们台湾之光－王毅！王毅今年才二十七岁，可是得过奖的摄影作品却是数也数不清。』女主持人对着镜头说着，接着，就走到王毅面前，和他有礼貌的握手：「王先生，那么今天想要指教您几个问题。」
『请说。』
『好的，听说，您年轻时其实是打篮球的？而且还是篮球校队？』
『是啊，我很喜欢篮球，那时候我还想说当个篮球国手呢！』他轻笑。
『那为甚么却不放弃这个梦想了？而是选择摄影这条路？』
『恩…』王毅思量一下，他才缓缓开口：『因为，有一个人。』
『一个人？』
『是啊。』他轻笑点了点头：『我和那个人，从小就认识了。因为我喜欢看他的笑容，所以才想要拍照保存起来，这一拍就是二十几年…不对，是十几年。』
『十几年啊？』主持人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选择摄影这条路吗？』
『一半是，一半不是。我本身就喜欢摄影，因为我认为每按下一个快门，拍出来的照片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而会选择摄影师这工作，是因为那个人突然消失整整十年。』
『整整十年？』
『是的，还记得当时他突然消失时，我很错愕。因为我没跟他讲我喜欢他这四个字，他就突然离开了。为了保存我和他的回忆，我才会放弃球队邀请，选择摄影。』
『是吗？那…冒昧请问，那个人知道这件事情吗？就是您喜欢她这件事情。』
『他知道。可是他要结婚了。』
『…很悲伤呢！您一定很难过吧？』
主持人说完，我看见王毅眼神黯淡了一下，但之后却又再度打起精神。
『一开始很难过，可是现在不会了，反而很开心。』
『这是为甚么呢？一般人应该都会感到难过才对吧？』
『因为我知道，他会过得很幸福，这样就够了。』王毅对着镜头微笑，一瞬间，我彷彿以为他知道我在看他的LIVE节目。
幸福吗？喉咙突然一阵难受，眼眶又忍不住红了起来。我站起身子，推开了工作室的门，打算要离开，Peter却提着方才我给他的蛋糕。
「尤总，请等一下。」Peter将蛋糕交到我的手上，「这里头是小毅最喜欢吃的，蛋糕还是拿给他吧？」
「谢谢你。」我愣了一会儿，接着笑道。他只是笑笑的没有说什么，我下了楼梯，然后拦了台小黄，就到王毅家楼下等着他。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昏昏欲睡想要倚在墙上休息一下时，熟悉的引擎声立刻从我耳边传来。
王毅的大头灯照着我：「阿庭？你怎么在这里？」他将重型机车停在一边，下了车跑到我面前。
「那个，这次你帮了我不少忙，一点小心意。」我将蛋糕提给他，他好奇地马上打开来看，一看是他最喜欢的起士蛋糕，立刻露出十年前，有如孩子般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