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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刺客?”
“你说呢?”
穆千黎一阵沉默,默认他为刺客,又问,“你犯了什么事,让这么多人连夜搜查?”
“刺客还能干什么?”他笑笑,“我杀了一个人。”
“谁?”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是个很啰嗦的女人?”
“诚如你所言。”穆千黎答道,又问了一遍,“谁?”
“段瑶。”
竟是段皇后。穆千黎叹了一口气。
“你好像很可惜。”
“段皇后是个不错的人。”
“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杀了我吧,我不会帮你。”穆千黎答道。
“你不怕死吗?”那人又问。
“你杀了我,不过是我一个人的事。我若帮了你,就是整个穆家的事了。比起株连九族,还是我一个人死比较划算。”
“你是穆千黎?”
“是。”
“你不觉得这对穆家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其实我是帮了你。”
“哦?”她站得笔直,身后贴着他,一动不敢动。屋里本来就热,她已经出了细细的汗。
“段瑶一死,远在边疆的段泠会怎么想?段瑶毕竟是他的亲妹妹。这样一来,段家在宫中也没有人了,比起穆家,卓霄恐怕会把注意力转到手握兵权的段家身上。”
确实是这么个道理,穆千黎心绪万千。她想了想,说道,“可是事情却是阁下干的,与穆家无干。如果我死了,就更证明了穆家的清白。毕竟穆家派出的刺客至少不会杀穆千黎。”
“但你会帮我。”
“为什么?”
“因为这个小女孩。”那刺客干脆收起剑,拎出一个一个人。
穆千黎脸色又白了几分。原来卓芷宣真的出事了,她晕了过去,小脸惨白的。
“我给她下了毒。”那刺客说道。
外面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看来他们来了,你帮不帮我?”穆千黎很佩服他,他竟然一点也不紧张。
“刚刚有一句话还给你。”
“哪一句?”
“你真是个啰嗦的刺客。”穆千黎丢给他一句话,“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茅房的粪坑,一是里屋的床下。说实话,我觉得粪坑比较安全。”
他一声不响地便钻到里屋的床下。
穆千黎将卓芷宣抱到床上,脱下外衣,放到床边的架子上。又开了抽屉,拿了几味香,一起放在香炉里。她点了香,又泡了一盏茶,侍卫们才搜完了院子,开始敲门。
穆千黎开门,领头的还是先前的那个侍卫。宫里的丫鬟小太监都起来了,在外面站了一排。
他看见穆千黎,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多有得罪。”
穆千黎便做了个请的手势,一帮侍卫便都进了门,毫不客气地翻箱倒柜。
屋子里很香,香气腾起来,让人昏昏沉沉。
“我希望你们只搜外间,不要去里间了。”穆千黎看着他们,说道。
“还望穆大人见谅。”那统领礼貌性地说了一句,便率人进了里间。
侍卫一眼就瞥见床上的异样,他们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几个人便拔了剑,握在手里,一步一步往床逼了过去。
床上的人却一动不动。
一个侍卫上前去,一把掀开被子。却是一个女人。
穆千黎从外间走进来,“是清平公主。”
几个人面面相觑。
穆千黎将手中的茶盏往地上一掷,“哐当”一声,茶水四溢。“大胆,清平公主尚待字闺中,岂容尔等这般窥视!难道要坏了公主的名声?”
那侍卫才幡然醒悟,急忙将被子盖了回去。声音有些颤抖,“小人实在不知。只是公主为何会在大人房中?”
穆千黎冷着面,“你是在质问我吗?”
“不敢。”那统领接过话。
“清平公主素来和我关系亲厚,多日不见,便来探望,因有些困顿,便在此小憩。”穆千黎答道,“还有什么疑问吗?”
“我方才却在外面看见大人。”
“公主占了我的床,我便出去闲逛。”人人都能看出她脸上的不悦。
“听说大人尚在禁足期间。”
“此事自有圣上裁决,难道轮得到尔等给我定罪?”
整个屋子的侍卫噤若寒蝉。
那统领犹豫了一下,向床边的一个侍卫使了一个眼色。那侍卫会意,便去掀床单,往床底下看去。却不料一低头,竟头一晕,眼前一花,只望见床底下一片漆黑。
“众位可看够了?”穆千黎冷冷问道。
那统领看了那侍卫一眼,那侍卫摇摇头。
里间确实简单,除了一张床,再也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那统领走到穆千黎面前,“在下徐浪,大人若要治罪,尽管来找在下。多有打扰,告辞了。”他一挥手,众人马上就撤了出去。
穆千黎手心也捏出了一手汗,此刻方松了一口气。徐浪看起来倒也像个人物,可惜今夜栽在了自己手里,不知今后会如何。
穆千黎走到门外,对着站在门口的下人们说,“你们回去睡吧。”
宫里出了大事,人人惶恐。有几个胆小的小宫娥已经抖得不成样子。
看到侍卫出去,才稍稍安心。听了穆千黎的话,便相互搀着散去。
“彩衣。”穆千黎唤住彩衣。
“大人,什么事?”
“等一会小玉回来你告诉她我倦了,已经歇下了,让她也去睡吧。”穆千黎交代了一声,便闭了门。
屋子里的香气已经十分的浓,她忙熄了香炉中的香,将窗子打开透风。又将炉中的香分开,一块一块地燃了。
她将窗子关上,进里间的时候,那刺客已经从床底下爬出来,面上还蒙着黑巾,只能看见一双透亮的眼睛。
“我已经给她服了解药。”
穆千黎不答话,伸手捉了卓芷宣的脉,确实无恙了。
那刺客又说,“没想到你还会配迷药。”
“原先和我师父学的,宫里东西十分有限,也只能配得出这种药。”她答道,又问,“怎么?你见过这种迷药?”
“作为刺客,总要什么都懂一点。”那人答道,“这迷药分量不重,若站着顶多是有些晕沉,但低头时,血冲到头部,会让人眼前发黑。”
穆千黎弯腰去收拾地上的瓷片。那茶本就是预备着摔的,茶盏却是官窑出品的,一只要卖也是价格不菲,现在看着,方有些心疼。
正文 25 多事之秋
她将几块瓷片捡起来,收拾在一边,又用抹布擦干水迹。
那刺客在旁边看着,啧啧称奇,“没想到你一个大小姐还会干这个。”
“我不干难道让人进来干?”穆千黎反问道。
“那倒也是。”刺客点点头,赞同她的观点,“如果你希望,我可以帮你干。”
“我只希望你快点离开。”穆千黎答得面无表情。
“恐怕不能了。”那刺客在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因为我受伤了。”
“你不是已经上了药吗?”穆千黎将抹布放回原处,“你这般话多,肯定没事。”
“那是因为我内力深厚。”刺客说道。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走到这儿来的。在我记忆里,未央宫离这里还蛮远的。”
“很简单,我扮成了侍卫,混在他们中间。”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出宫?”
“因为现在风声紧,查得严。”
“明天会更严。”穆千黎自顾自地又泡了一盏茶,“你以为一晚上找不到刺客,明天会很松?”
“那就当我是受伤了,所以暂时跑不出去。”刺客答道,“至少我运气很好,遇到了一位大夫。”
“大夫是指我?”穆千黎终于坐下来,慢慢抿茶。
“这里除了你和我,还有谁?”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指了指床上的卓芷宣,“对了,还有她。”
“我凭什么给你治伤?”茶温温的,喝着很舒服。
“反正于你也没有什么损失。”
“同样也没有什么好处。”穆千黎补充道。
“你现在还是不怕我杀了你?”
“我死了是对穆家最好的开脱。”穆千黎答道,依旧不紧不慢地喝着茶。
“世上的方法除了威胁就只有利诱了。”刺客苦恼了一阵,问道,“你知不知道离梦谷?”
“知道。”穆千黎握茶杯的手紧了紧。如果是三十年前,相信没有人不知道这个组织。势力庞大,富可敌国,夹在两个大国之间,却安然无恙。它最大的特点,是神秘。没有人知道它在什么地方,也没有人知道它的势力到底有多大。二十多年前,人们都说,如果离梦谷选择了帮助赵氏,赵氏至少还可以苟延残喘十年,可惜离梦谷选择了袖手旁观。然后在这二十年里,在周国几乎销声敛迹,现在也鲜有人提起了。
“但我从不知道它是个杀手组织。”
“杀手只是它的一部分。”他答道,“很多事情都要靠杀手来办。”
“为什么要杀段皇后呢?”
“只要有人出得起价钱。我们总要生存不是吗。”
“你叫什么名字?”她突然问道。
“杀七。”
“这好像不是真名。我不相信这世上还有人姓杀的。”
“当然,这只是个代号。”
茶喝去三分之二,她续了一杯水。
“谁让你杀段皇后的?”
“杀手有为主顾保密的业务。”
“他是怎么找到你们的?”
“想找总能找到。”
穆千黎放下茶盏,“说吧,救你有什么好处?”
“我可以帮你杀一个人。”杀七答道。
“可我现在并不想杀人。”
“以后可能会。”
穆千黎思考了一下,答道,“好吧。”
她站起身来,“把上衣脱了吧。”
他依言脱了外衣,“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个大家闺秀。”
“你只需记得我是个大夫。”穆千黎终于找出一件棉布衣服,丢给他,“用剑裁成手掌宽的布条。”
杀七动作很快,几剑就断成几个布条,穆千黎拿起来,居然是一般宽。
“为什么不用丝绢?”
穆千黎白了他一眼,“从止血方面来看,棉布比丝绢好了不止一点。”
杀七点点头,不再说话。他依旧蒙着黑布,穆千黎也没有兴趣去看他长得什么样子。她给了他一杯水,“如果血凝固了很难脱,用水打湿了再脱。
杀七终于脱去上身的衣服。他肌肉很结实,肌肤是古铜色的,应是长期太阳暴晒的缘故。
她打量了他一下,“胸口中了一剑,不深,没有伤及要害,又及时止了血,倒没有什么大事。”
“你是说我没事?”杀七有些不相信。
“谁说你没事?”穆千黎在他胸口按了几下,说道,“断了三根肋骨,其中有一根刺入了肺部。导致大量出血,淤积在体内。很危险。你能坚持这么久,着实不易。”
“看你的表情好像很无所谓。”杀七打量着她,说道。
“你死了对我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穆千黎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把自己交到这样一个大夫手上是不是很危险?”杀七很认真地问道。
“当然。”穆千黎递给他一根布条。
“干什么?”
“咬住它。你很啰嗦,我希望你不要说话。”
杀七很老实地咬住了布条。
“我要开始给你接骨了,你要是叫出声来我们都完了。”穆千黎淡淡阐释道。
杀七不能说话,只得点点头。
“咔咔咔”三声,穆千黎便给他接好了断骨。杀七真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连面色都没有变。穆千黎又把剩下的布条递给他,“自己绑好。”
穆千黎走到桌前,提笔给他开了一张药方。她拿着药方走回来,杀七已经替自己包扎好了伤口并穿好衣服,口上的布条也拿了下来。
穆千黎将药方递给他,“淤血我现在没有办法帮你散,你出宫后按这个药方去抓药,一日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