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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小的屋子中只余下两个人的呼吸声。静寂无比。
“走罢。”穆千黎转身,沿着那只容一人的通道走出。
陈汐静静的看着她的背影。的确,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事情。穆千黎,倘若我可以抓住你,我绝不会放手。
一阵掌声响起,“穆千黎,我还是低估了你。”
穆千黎深吸一口气,十指紧握。她居然迟钝到忽略了这一点,不带一兵一卒,只身一人便进了陈府,犯了兵家的大忌。
陈府的暗室保存如此完好,又是苏利用于存储赃银的地方。她来这里,怎能不被发现!
穆千黎深吸一口气,又缓缓舒出。这个时候,她需要的是冷静。再睁开眼睛时两眸已然明若星辰,没有一点失败的颓态。
眼前的两人,一个是苏利,还有一个一身黑衣,眼眸紧锁在她的身上。
这个人,倒有几分眼熟。
穆千黎又向前迈了一步,一只手冷冷的挡住她。
苏利嘴角挂着笑,声音听起来极其散漫,“穆千黎,让你走到这里,已经是我能忍耐的极限了。”
“你想要干什么?”穆千黎厉声问道。
“既然你都全部看见了,也不用我多做解释。”苏利将手掌摊平,“穆小姐,将你手中的金块交出来吧。”
穆千黎笑得淡然,将那一小块金子放进苏利的掌心,“城守大人不可能是为了这一两金子拦住千黎的吧。”
“自然不是。除此之外,还要劳烦穆小姐到我府中喝一杯茶,住上几天。”苏利惦着手中的金块,看着穆千黎。
“不知城守的几天是多长时间?”穆千黎笑着问道。
“不用多长时间,只要等我将这些金子全部移到他处便可。”苏利*着一小块金子,答道。
“城守大人难道不知道随意拘押百姓是犯法的吗?”穆千黎看着他,说道。
“穆姑娘,不是拘押,是请你喝茶。”苏利耐心的纠正,“更何况,拘押不过是小罪。而这个——”苏利将手中的金子扬了扬,缓慢的说道,“是死罪。”
穆千黎突然笑了,声音清亮,“苏利,这一局——你赢了。”原来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不过是让一切回到了原点。没有赃银,她能拿他如何呢?
又是一阵掌声,苏利笑着赞道,“天下美女虽多,但能像这样冷傲直爽的,世间恐怕只你一人。”
穆千黎没有理会他的赞扬,冉冉站在那里,浑身散发着冷如冰霜的气质。
“大人,陈汐该怎么办?”黑衣男子开口问道。
苏利笑得更深,“穆千黎,我差点忘了,我还要谢谢你,帮我找到了陈家的人。否则,一个漏网之鱼,往往很麻烦。”笑罢,眼中凶光一闪,“他是不能留了。”
陈汐唇边又是一丝冷笑。生死存亡的关头,便是她,也不会顾着他的了吧。
黑衣男子手中刀光乍现,直向陈汐刺去。
陈汐站着不动,淡淡的看着那刀向自己刺来。
死了,便死吧。自己的这一生,遗憾吗?家仇未报,又爱上了不该爱的女子。真是窝囊啊,窝囊……
然而,疼痛却并未传来。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身上。陈汐几乎是痴痴的伸出手,接住了眼前倒下的人儿。
她居然为他挡下了这一刀。她怎么可以为他挡下这一刀!
穆千黎一双黑眸看着他,“陈汐,我说过,我们的交易还没有结束,我还欠你一个公道。所以,我不会让你死。”
陈汐紧紧抱住她。这个桃花般的女子,骄傲,*与柔美,而那眼眸中的华韵,比任何东西都惑人心魄。
“穆千黎!”陈汐疯狂的喊着她的名字,抱着她冲了出去。
黑衣男子看着手中刀上的血迹,也是呆愣着,竟没有去拦他。
等看到他冲出门去,才颓然的跪在地上,拼命用手去拭刀上的血迹,“穆千黎,穆千黎……我竟杀了她吗……”
苏利慢慢俯*来,“没事,她不会死的。”
黑衣男子仿若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死死握住他的手,再三确认,“她不会死的,她不会死的。”
“对。她不会死。”苏利口中安慰道,面上却现出愁色,“穆千黎,她到底和你有着怎样的曾经?”你对她的爱,竟已至此。
十一年前——
他亲眼看着身边唯一的亲人死去。母妃曾经的贴身丫鬟在他面前慢慢变得冰冷。
“恪儿,你要记住,你要报仇,为你的父王,为你死去的母妃。”
北宇恪抱着她是尸体失声痛哭。
房门被踢开了,一阵骂声传入他的耳中。
“*,这娘们倒是死了一了百了,可还欠老子的三十两银子怎么办?”
北宇恪抱紧胳膊,缩在一角,轻声抽咽着,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巨大恐惧。
“啧啧,还有个孩子。”讨债的人看到他,一把拉了过来。“不过这么小的孩子,能干什么呢?”
巨大的拉力将原本就不是很牢固的床带倒,赵恪突然感到愤恨,一口咬在了讨债人的手上。
“哼!”讨债的人吃痛,狠狠扇了他一巴掌,道,“子还母债,知道吧。今天就把你这个小*种卖掉。”
北宇恪被标上价码,面无表情的站在街中心。
围观的人很多,却没有人出来叫价。
“好俊的孩子。”一个男子走上来,抬了抬他的脸,说道。
“可不是,长得多好啊。以后当个倌人,能赚大钱呢。”讨债的人一看有了买主,马上赔笑着说道。
“可惜太小了。”买主摇头叹息。
“已经八岁啦。这个年纪买回去,稍加训练,就可以接客啦。”讨债的人笑着说道,“您看,只要五十两,多便宜。”
“太贵了,二十五两。”
“四十两,不能再让啦。”讨债的人笑着说道,“这个年纪,正是培养的时候,稍大一点就不好办啦。”
买主掉头欲走,讨债的人急忙喊道,“三十两。三十两如何?”
“二十五两。”买主仍坚持。
“真的不能再低了。这个孩子的娘欠了我的债,不得已才卖身偿还。”讨债的人也不退让。
他蓦然明白了自己的命运,忽然抬头,盯着眼前的众人。
“不准你们欺负没娘的孩子!”陡然,围观的人群中响起了一个稚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吃惊地回头,然后,看见了一个由家丁仆人们簇拥的粉妆玉琢的女孩子。那个孩子比他还小上一些,但脸上却是一种异乎同龄人的神情。
她看着讨价还价的两个人,眼中隐隐有着怒气。
“是穆家的千金啊。”
“听说前几天穆家夫人死了。”
“也是个可怜的孩子,难怪见不得别人没娘呢。”
人群中传来小声的议论声。
女孩一眼扫过去,冷得发冰的目光,让所有的人在一瞬间沉静下来,大气也不敢出。
一个这样小的孩子,居然会拥有这样摄人的目光!
正文 17 他的女人
“这个孩子,我买下了。”甜甜的童音有着不相称的语气。
家丁马上递上了银子。
讨债的人不敢生事,接过银子,福了一福,马上离开了。
“还看什么?”女孩瞪了人群一眼。围观的人也识相的离开了。
女孩走近他,将他头上的草标拔去,抹去他脸上的尘土。末了,将一根金簪放入他手中。
“我叫穆千黎。”女孩说道,“你叫什么?”
“我……”他的*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勇气将自己的名字说出来。
他静静地看着女孩离开,又低头握紧了金簪。
其实她当年只有五岁。五岁的她,估计连自己做了什么,都记不清楚了。
但这样的一个女孩,却成了他记忆中的全部。
多年的寻找,都无果而终。他没有想到会再见到她,更没想到在再见的时候他们必须是敌人。
“其实我姓北宇,我叫北宇恪。”黑衣男子的目光黯淡。
“原来你便是当年北宇王爷失去踪迹的儿子。”苏利叹道。
十二年前北宇王爷涉嫌谋反,以致于满门抄斩。北宇王爷的幼子侥幸逃脱,不知所踪。没有人知道其实他一直没有离开京城,一直混迹在洛城最贫穷的巷子,勉强维生。他被她买下后,再不想呆在洛城,便借着那根簪子,一路南下,到了临川,在临川遇到了苏利。
冷风吹过,院中盛放的桃花坠下一瓣。在风中旋舞着飘零,飘零……
血自身上无止息的流去。
“冷……”穆千黎喃喃吟道。好冷。就如娘死去的那个晚上一般,冷得刺骨。
陈汐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却依然止不住怀中人儿的轻颤。
“冷,好冷……娘……娘……”
这便是死的感觉吗?娘,千黎要去见你了吗?
有点后悔了呢。如果不去救陈汐的话。本来他们就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她为什么会去救他?
然而,她不能死。她还有东西放不下。她的父亲,她的哥哥。还有……他。一个蓝色的身影自脑海中闪过。卓君樊吗?原来已经确定,现在却又不敢肯定。像,又不尽像。到底是谁?到底是谁?
陈汐突然发现被人拦住了去路。
“让开,我要去救人!”陈汐急于绕开他,却怎么也绕不过。
“她,已经被你害得够惨的了。”幽深的眼眸中隐隐有了薄怒,蓝色的绸衣在风中翻飞着。
穆千黎红色的衣裙已被浸染了大半,血仍顺着衣角滴落。那样灿烂鲜红的血,比原本的殷红还要鲜艳。在衣襟之上,浸染成一团桃花,如锦的绽放着。
满街的吵杂之声褪去,大街之上。只余两个男人对视。
“穆千黎是我的女人。”男子的声音傲慢而霸道,弥漫着王者的气息,“我不会把我的女人,交给别人去保护。”
陈汐被这男子的风仪慑住,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还未反应过来,手中便一轻。男子从他手中抱过穆千黎,他竟无力阻挡。
“娘……娘……”穆千黎喃喃呢道。
“小家伙,不用怕。”轻声的拍哄,使得穆千黎止住了颤抖。
这是谁的怀抱。好温暖,好温暖。并且,好安心。这样温暖的怀抱,让她甚至舍不得离开。
意识渐渐模糊,终至沉沉睡去。
男子看着她的睡颜,嘴边挂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也不抬头,清清冷冷的对面前的陈汐说道,“你和她,根本便是两个世界的人。她这般骄傲的女子,是不可能爱上一个连自己都不能保护的男人。”
他的话像一把利剑,生生的将陈汐琉璃般的幻想击碎。
他拼命遂服自己。不,她是在乎他的。不然,她怎会为她挡下一刀。
“你要记住,你欠她一个人情。他日,你也要用命来偿还。”淡淡的话语飘荡在空气中。蓝衣的男子已经抱着娇小的人儿走远了。
醒来时,是在一间精巧的屋子。每一件物品,都是过分的精致。然而一起放在这个不大的屋子中,却是出奇的和谐。
依稀记得一个温暖的怀抱。会是谁?
“穆姑娘,你醒了。”淡淡的声音传入耳畔。
穆千黎偏头,看见一个玲珑的女子,清丽绝俗如梨花般。
“谢谢。”穆千黎垂下眼眸,说道。有些许失意。不是他,竟然不是他。
“穆姑娘不用谢我,是我家公子让我在这里照顾姑娘的。”女子扶她坐起身来,端了一碗热汤递过去,“这也是我家公子嘱咐的,姑娘喝了罢。”
“不知你家公子是哪一位,他日必当登门拜谢。”穆千黎看着那一碗热汤,袅袅的热气如白雾般泛了上来,随后慢慢散去,如梦似幻。
“公子说这是姑娘和他的约定。”女子答道。
穆千黎睫毛轻轻颤了颤,接过汤碗。
真的是他,她和他的约定,这么快便兑现了。也许,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