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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以来,他都认为爹和娘的爱情是天底下最美的爱情。没想到这样的爱情,却在这个故事下,看起来脆弱得不堪一击。他们不说话,可能只是单纯的因为没有话说。水云,呵,娘一直最爱的水云,居然有这样一层深意。娘,不过也是一个哀怨的女子罢了。
那婉姨呢?她那样一个温婉的女子,能够容忍自己一生相伴的男人心中一直没有自己吗?仔细想想,父亲待婉姨一直不冷不淡,远不及待自己。
“说起来,你那位姨娘,长得和苏黎烨倒是有几分相像。”苏利有些嘲讽地说道,“他以为,这又能算什么呢?”
穆千黎的指尖轻轻颤抖着,脸色白如纸片。一切都只是骗局,都是谎言。那些曾经以为美丽的回忆。是哦,如果爹是真心爱娘,又怎会先和婉姨生下哥哥。她,不过是在自欺欺人。娘竟是哀怨而终吗?
一阵恶心感涌上心头,想吐却吐不出来,她以手扶桌,浑身不住的颤抖。
不,这一定不是真的。爹和娘,他们才是相互倾心。这个故事,不过是一个故事罢了……
“那个男孩,从此从了母姓,改名苏利。思念有什么用处?不过平添哀愁。不如利益来得直接,来得可靠。”苏利缓缓说道。
穆千黎颓然的瘫倒在地上,一种深深的疲惫袭漫了她的全身,让她没有没有一丝力气。忽然觉得,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好闷,她需要换一换新鲜的空气。
烛火摇曳,两个人的脸上都是忽明忽暗。
“回去,将这枚玉佩交给穆远萧。问问他还记不记得这块玉佩,记不记得那个曾经等他十年的女子。”长久的静寂后,苏利开口说道,冷冷的声音回荡在封闭的空间中。
此刻,她也不知道何去何从了。苏利,难道会是曾经的穆念,会是她的“哥哥”?
她捏住手中的玉佩。要这样吗?即便只是一个假象,毕竟也是给了她十几年温情的家。伤口仿如撕裂般的疼痛,脑中思绪烦乱。
“我不能把这块玉佩给他。”她看着手中的玉佩说道。
“穆千黎,你真是个胆小的人。”苏利也盯着她手里的玉佩。
“我的确胆小。”穆千黎的手指磨过玉面上的字迹,凸凹不平,有微微的痛感。
她承认的很快,以致于让苏利有一瞬间的错愕。“穆远萧倒是生了个有趣的女儿,你在怕些什么呢?”
“怕很多。就好像一壶烧得开得不能再开的水,要提开火面,却已经烫得根本握不住把子。只能任它继续烧着。”她答道。
“其实也是有可能提开的,不是吗?”苏利接道,“如果用厚布包住把柄,就可以将它提开了。”
“你说得对。不过,你好像忘了一点。比起你,我更应该相信我父亲。毕竟我和他一起生活了十几年。而合你,才刚刚认识。我又凭什么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
“是与不是,只要把玉佩拿回去问问你爹不就知道了吗?说到底,你只是怕。”苏利缓缓说道。
“怕又怎样呢?”
“也没有什么,你不想带,我可以另寻别人去交给你爹。”苏利收回目光。
“并且,我还会让你拿回去吗?”穆千黎举起玉佩。
“砸了又怎么样呢?事实还是事实。”苏利竟也不看她。
穆千黎的手生生顿住了,良久,方说道,“或许是给自己一个安慰吧。”玉佩从她手里落下,掉在地上,依旧完好无损。
越是珍贵的东西便越是脆弱,反之,像这样粗糙的玉,往往意料之外的坚强。
穆千黎蹲*去捡玉佩,房门再次被推开,一双官靴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知道那是穆寄烨,和她一起生活了十余年的哥哥,此刻最好的凭依。她想抬头看他,却发现自己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累。她攥紧手中的玉佩,终于落下一滴泪。她也许该听他的话,根本不应该踏进这里的。也许该听他的话,早早离开临川城。
知道真相又怎样?往往幸福的,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啊。知道了,又能改变什么呢?
穆寄烨俯*子,将她揽入怀中,伸手轻拍她的肩,“千黎,不要怕。有哥哥在。”
原来,时隔多年,她仍然是她长不大的妹妹。
她的泪水终于溢出,尽数的洒在穆寄烨青色的衣衫上。
“哥哥,哥哥。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说道最后她的声音小了下去,逐渐变成哽咽。
穆寄烨轻轻抱着她,没有答话。这件事情,他本想瞒着她的,却还是被她发现。怀中人儿的身躯,比花朵更娇弱,像是一被风吹雨打就会支离破碎。
一直以来,她都是自强自立,自尊而骄傲。即便是小时候被打,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她也只是咬牙,并没有哭过。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哭,哭倒在自己怀中,哭得那么伤心。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哭音茫茫。
她脸上的泪,配上那样哀伤的表情,在素色灯光的映照下堪称绝色。如一朵带着露珠的桃花,楚楚可怜。
他很想告诉她这些都不是真的,但他已经骗不了她了。她已经可以一眼看穿他的谎言。
穆寄烨抬头去看苏利,满眼凌厉。相对的,苏利脸上是一种不屑的神情。两人静静对视了一会,穆寄烨开口道,“我警告你,不要伤害到我的妹妹。否则,我会让你后悔。”
“你为什么会以为你有资格警告我?”苏利勾勾唇角,“不要忘了,她也是我‘妹妹’。而你,是我的‘弟弟’。”
“一个私生子而已。”穆寄烨抱起穆千黎,“苏黎烨当了那些年的妓女,就该明白青楼薄幸。这样的结果,只能怨她自己。”
“你也不过是个庶出,*也不过是个侍女吧。纪家的千金死了十几年了,*还只是个侧室,你从来没想过这是为什么吗?真正嫡出的,是穆千黎,可惜是个女孩。”苏利笑道,“看看穆远萧对她和对你的不同吧。京城第一才女,穆千黎的名声远胜于你。如果穆家必须要舍弃一个人,那么这个人一定是你,而不是穆千黎。”
“我宁愿这个人是我。”穆寄烨抱着穆千黎,向外走去。
苏利目送着他们离去,冷冷而笑。
后悔?他从来都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人生,本是容不得后悔的。
“这便是命运吧。”苏利轻声喃道,声音中竟也是疲惫。
仇恨,他不是没有。不过这样的仇,太沉重了,搭上了一个女子的性命。
风呼啸而过,吹过这一群哀伤的人。
这一场战争,是谁胜了,又是谁负了呢?
正文 19 凋零
“我要去见穆姑娘,让我去见穆姑娘。”
“对不起,陈公子,小姐病倒了,不能见客。”
“我听说,她明天就要回京城了,是不是真的?”陈汐面上忧色一闪,随即又被气愤所掩盖。
“是的,少爷和小姐明早便走。”
“难道就这样一走了之?!”陈汐心中冉冉升起一股忧伤之情。如此便走了。那陈家的血案,她的承诺,便通通一笔勾销了吗?
如果她真的便这么走了,那他,该何去何从,何去何从……
“外面怎么这么吵。”雀儿踏到大堂之中,“小姐在睡着呢。”
“雀儿姑娘,这位公子非要见小姐不可。”侍卫无可奈何的答道。
“陈公子?”雀儿看了半响,认出了他。
“让你们家小姐出来见我。难道她言而无信后便可以……”
陈汐的话顿在了口中,满腔的愤怒在看到眼前纤弱的女子后化为了乌有。穆千黎扶墙而立,她竟这样的憔悴,比起几天前,又清瘦了几分。那样忧伤的神情,浓浓的汇在眼底,仿佛再也化不开了。
“小姐,您怎么出来了。”雀儿忙上前去扶她,“几天了,好容易才睡着一次。”
“无碍。”穆千黎对着雀儿浅浅而笑。
“陈公子。”穆千黎看着他,“请进罢。”
陈汐脑中一片空白,最后只木木问道,“苏姑娘,伤好得怎么样?”
“多谢陈公子挂念,已经无碍了。”穆千黎答道。
“伤?陈公子,你说什么啊?”雀儿一头雾水,问道,“小姐这几天只是发烧,并未曾受伤啊。”
陈汐正欲答话,穆千黎对他摇了摇头,他便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陈公子请进罢。”穆千黎让开身子,引陈汐上楼。
雀儿端了一杯茶给穆千黎,又愤愤地瞪了陈汐一眼,递给他一杯茶。
“雀儿,我想和陈公子单独聊聊,你先出去吧。”穆千黎吩咐道。
雀儿收了盘子,阖上门。
“陈公子,你有什么事,说罢。”穆千黎看着眼前的香茶,却没有一丝品茶的心情。
陈汐盯了那茶半响,才开口,“穆姑娘,你受伤的事,为什么没有告诉其他人?”
穆千黎将手覆在杯口,任热气腾到手上,“告诉他们,也无济于事,只能让他们平添担心罢了。不如不说。”
“我一个男人,竟然沦落到让一个女子为我挡刀。我陈汐,实在是愧对列祖列宗。”
“陈公子言重了。”穆千黎只是淡淡的答了一句。
房中陷入了沉静,尴尬的气氛弥漫了整个屋子。
穆千黎开始喝茶,一口一口,慢慢的抿。直至喝了半杯,陈汐才又开口,“不知穆姑娘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穆千黎放下茶杯,答了声,“记得。”
“那为何苏姑娘明日便要回京城?”
穆千黎只抬头看了他一眼,陈汐便被她眼底的悲伤怔住。
“陈公子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来的。说到底,陈公子到底是不信任千黎。”
“我……”陈汐突然感觉到迷茫,明明已经决定相信这个女子,为什么又会在这个时候跑来质问。他是信不过她,又或者是,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陈公子尽管放心,我说到便会做到。”穆千黎说着起身将门霍得拉开。雀儿“哎呦”一声摔进门来。
“你这小丫头,这几日胆子越发的大了。”穆千黎看着雀儿道。雀儿从她惯常的话语中听到的确实截然不同的语气,身子为之一颤。
于是吐吐舌头,缓和气氛,“小姐,下次不敢再犯了。”说着又转头向陈汐道,“不知陈公子有没有听说过,京城有这样一句传言,‘有金千两,不如穆千黎一诺。’意思就是说一千两黄金都不如我们家小姐一个承诺啊。我们家小姐怎么会言而无信。”
陈汐将目光又移向穆千黎。
“陈公子,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穆千黎拿起茶杯,一口一口的抿,直至喝到杯底。长长叹气,声音不复往日的清亮,忧伤媚骨,“陈公子,也许你真的不该相信我。”
“我应当相信你的。穆千黎,你是我见过的最骄傲的女子。”陈汐盯着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穆千黎,呵,骄傲,又有什么用。我也只是在这乱流中求生的一叶浮萍罢了。陈公子,你太看得起千黎了。”十岁以前,她真的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但现在,却发现,如此多的无奈。人生在世,怎能事事如意。
搁下手中已空的茶盏,微微一笑,“如果没有什么事了,便请回吧。”
陈汐被她的笑容摄住。这样的笑容,犹若桃花轻颤,纷纷扬扬,那种无奈的飘零的悲哀。
这个女子,是一个劫。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爱*。
一切,仿佛上天注定,这个劫,他逃不过了。
穆千黎看着陈汐离去的背影,待再也看不见他的踪影后,收回视线,木木地望着来回摇晃的门板。
临川的案子终结了——
颠簸的马车上,雀儿偷偷瞟着自家小姐。原本案子破了,少爷和小姐应当高兴才是。然而穆千黎的脸色,却是哀怨而又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