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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选图书馆。
图书馆的好处还在于,只要你泡在里面不借出,就不会留下任何记录。
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面前摊着十余本书,从《性心理分析》、《犯罪心理学》、《性犯罪心理》、《变态杀手——深层犯罪心理解析》、甚至到当红畅销的一些关于心理和犯罪方面的小说、评论,她都抱来,聚精会神,笔记记了一大本。
作为一个外勤人员,她上过一些这方面的理论课,但并非专长。可是,当这些变成一项工作,无论是化身应召女郎,还是现在的恶补知识,对她而言,那就是必须。轻啜一口咖啡,她忽然想到以前看过的一部特工电影,威风凛凛的特工A女持枪对着床上躺着的、陪目标睡觉但失败的B,“只有最末等的人,才会用陪睡这等原始伎俩。”她不禁失笑,夭寿哦,只要能完成任务,哪个最快最有效用哪个,谁还管完成的怎么高尚漂亮?
他们的世界里,只有目标,没有禁忌。
傅铭那天眼里的光,让她觉得他对她、对这边,都还有戏,但作为已经被放弃的线,她已不能再主动联系思,没有思的后台支持,她决定自己来。
这样做相当冒险,因为她毕竟不是专业,但是当她真正决定要去做某件事的时候,顾虑反而没那么多了。
书里得到的信息触目惊心。
性指向变态,简单说就是患者满足性 欲的对象非常态,最易懂的例子是同性恋(注:现代社会对同性 爱越来越宽容,本文仅做一例用)、恋物癖、恋尸癖等。
如蓝想着与傅铭相处的点点滴滴,决定拿它与性 欲倒错交叉比较。性 欲倒错,引起患者性兴奋的环境或对象非正常,比如有人必须通过施虐(或受虐)才能得到快感;或者是人为地创造一定的环境、制造一定情景来引发性 欲,再如有些人热衷于制服诱惑。
其实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有点性非常态倾向,象法国现代哲学家、思想家福柯,就是一个典型的受虐癖的同性 爱者,但关键是在不妨碍他人的前提下,如果越了界,就会变得非常危险和恐怖。
——案例一,美国上世纪50年代的水牛城惨案,Edward Gein盗尸、杀人,只针对女性,并将她们的身体部位切割下来,做成各种器具,皮带、台灯,他甚至缝了一张人皮衣服,常常披在身上伪装他死去的妈妈。电影《沉默的羔羊》原型之一。
——案例二,Ted Buddy,英俊的高智商杀手,绑架、虐杀美丽的金发女郎,手段残忍。亦是《沉默的羔羊》原型之一。
——案例三,山姆之子,声称是受到邻居家一条三千岁狗的指使,纽约城内大开杀戒,肆意枪杀汽车内情侣、夫妇,并会回到犯罪现场手 淫自 慰,引发全市乃至全国恐慌。
……
如蓝从近百个例子中挑选、甄别、排除,虽说这近百起案例被犯罪心理学家们归类为大致的几种模式,但人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动物,即便是不同的模式里,亦有交叉,无法用公式套用。近一个星期下来,如蓝被这大负荷知识填充的头晕脑中,却连傅铭究竟属于那种变态倾向都不敢确定。
行为模式,研究变态者最主要的就是分析他们的行为模式,但她与他相处的时间实在太少,那么一点点的相处,却要在这么多林林总总、不下几十万字的书里找答案,无异于大海捞针,以误断误。她忽然感到一阵泄气,把脸埋在手里,她头一次对自己这一个星期所做的产生怀疑,有意义吗?
感到疲累,她最近甚至睡觉都梦到这些,特别是前两晚,傅铭那双闪着未知光芒的眼睛,就在她睡眠深处的角落里,若隐若现。
几乎每个性变态人都有倾诉的欲望,他要告诉她什么?
而为什么这接下来的一星期又都没有动静?
重新抬起头,她继续在那一堆资料里狂K,突然,一个案例蹦到她眼前,引起注意。她先大致看一遍,然后回过头逐字逐句读,心跳的怦怦的,仿佛黑暗里打开了一个光的缺口。
这本书是美国FBI退休探员写的回忆录,她其实三两天前看过,但因为这个案例不著名,她速读先看重点,竟然漏掉了,好在又拿过来查漏补缺。
Ed Shawn(注1),离异单亲家庭长大,母亲性格暴躁,是他和妹妹的大家长,Ed视她为成长过程中的压迫对象。但他不敢反抗,他把压力转向其它。从18岁开始,他开始捕猎活泼好动、看起来较为强势的女孩子,把她们折磨、杀害,并把肢体砍下来,埋在母亲的后院。被捕后他承认,他把美丽的受害者的人头割下来、埋在正对着母亲卧室的窗下时,感到无比满足。
最后,Ed鼓起勇气,将母亲与她最好的朋友奸杀,并在喉咙里塞满垃圾——好堵住她们总是喋喋不休的嘴,在母亲的尸体旁大睡了一觉,然后报警自首。
分析师给Ed做了侧写,他是掠夺性的变态杀人狂,通过掠夺被害人的肢体、虐待她们获取快感,并释放来自母亲的压力。他把被害人的残肢作为纪念品,向代表压力的母亲“致敬”,代表自己内心的反抗,这一切对母亲来说是完全无意义的、无言的,但对Ed来说却意义重大。
如蓝反复看这个案例,头脑内的亮光越来越大。
她已经找到答案。下面要做的,就是查证,哪怕自己这条线彻底被砍了,也能帮到思他们。想到这里,她方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没有白费,心情也稍开阔一点。
抬腕一看,已经快一点了,想到下午和海姨还有个约会,她赶紧收拾好东西。最近她表现很乖,每天图书馆…公寓两点一线,秦天很满意,还问她是不是想再回去读书。他闭口不再提她的身份问题,她知道他是在消磨她,等她自己说,并且也暗示过,如果她想脱离她那神秘的“局”,没有他秦少办不到的。
如蓝心无旁骛,一边与他打马虎眼相与,一边借他与海姨撇清关系,抽身线要断地无痕,非得自然。秦天已让Sherry还清她向海姨公司借的钱,相当于是赎身了,海姨觉得可惜,但亦不敢拦着,她这边算是善了后。
归还了借阅证,如蓝举步往外走,抬眼的一瞬,看到图书馆旋转大门里一个模糊的影,她心里咯噔一声,傅铭?
飞快地冲出去,推开旁边的侧门,一阵冷风吹过来,图书馆外空阔的大台上空荡荡的,哪有半个人影?
“你是在找我吗?”
呵!
如蓝猛得回身,傅铭竟然从图书馆里出来。她吃了一惊,后退一步,手中的包包竟然滑了下来,刚才出来的急,拉链没拉,天啊,她的笔记本——
正掉在傅铭脚下。
傅铭弯下腰,拾起那本笔记,在手里拈着,温温柔柔地对她道,“真巧,如蓝。”
是啊,真巧,她盯着他抚挲她笔记本封皮的手,轻轻掀合着,竟有些紧张。
两人之间有些沉闷,傅铭掂量了一阵,终于把笔记本还给她,然后,轻轻走近一步。如蓝松一口气的同时抬头,他眼中有混沌不清的黑暗,她不能抑制地心跳加快,克制住想抱紧手中包包那样防御性的姿态,她呼吸还是有些加快。
“你不自然,”傅铭探究地俯下脸,如蓝想后退,笑的有些僵硬,“有吗?”
“有,”他的眼睛看进她的眼睛里,手也搭到她的后背,如蓝顿时一僵,他凑到她耳边,鼻息喷在她耳后,像是在闻她的味道。如蓝感觉自己慢慢僵硬,四周吹舞的风,都没有他靠过来那般透骨的森冷,他浅浅的鼻息像是一股暗流,和着未知的危险,直达中枢神经。傅铭的声音有些疑惑,“你怕我?”
如蓝灵机一动,她不再掩饰自己的恐惧,微微颤着,吞了吞嗓子,也看到他眼里,“我怕秦天。”
他眼中立刻冰缩成一点,猛得搂住了她,大力地像要把她的腰勒断,嘴中低低又狂乱的喊,“他囚禁了你,他囚禁了你!”
如蓝在他怀中像是筛钟里摇晃的筛子,她不敢再说,不敢再动,傅铭忽然略放开她,抓着她肩膀,“跟我走好吗,如蓝,跟我走!”
如蓝呆了,她的计划,是要去取证,找Sherry,找苏珊,寻找傅铭以前与她们接触时留下的蛛丝马迹,她还不知道,他的变态,究竟是不是她所推论的那种,已经到了多深——
但现在,他那双眼睛狂热得看着她,俊美的脸甚至微微潮红,他抓着她,就像紧紧抓着秦天,如蓝在片刻间有了决定,轻轻掰开她肩膀上的手指,她轻轻道,“好。”
从傅铭家里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天空开始飘起雪花,她方忆起今天预报有雪,没有打伞,也不喜欢,任那细小的雪花撒在自己发丝肩头。天空灰蒙蒙的,暗灰的天色下,到处都是黑白灰,整个城市,像是蝙蝠侠里罪恶阴沉的高登市。
如蓝让出租车驶到西城的一处停下,这里离她母校很近,下雪了,路上没几个行人,她一直走,记得过了这条街,学校旁边是一个大湖公园,听说现在搞市民行动,已经是免费开放。她还记得,那个湖一直通向她的大学,她大一大二时,也曾在那湖边编织过自己的少女情怀。
下雪了,风倒小了些,她又想到朱拉,想到那个最器重喜爱自己的谭教授,几个追过她的男孩,学校后门“全B市最好吃的酸辣粉”。仰起头,那个该死的、纯洁的自己啊!
慢慢地走到桥上,不收费,雪天更少人管理,天地间只剩她一人。如蓝越走越快,纱巾在她行进中向后吹开,像一个长长的省略号,如蓝不管,一会儿索性拨掉它'TXT小说下载:。。',大踏步向前走着。手机忽然响,拿出一看,她楞了楞,然后远远地将它抛到湖里。
“咚”的一声,几乎都没有声响。
谁在乎,谁在乎,谁在乎!心中有什么在嘶吼着,终于热热地裂开一个新鲜的角,热烫的东西从心底涌出来,从眼角涌出来,从四面八方每一个毛孔涌出来,她大喊一声,跳到湖里。
作者有话要说:注:ED SHAWN,这个案例是真实的,但原谅我名字记不清了,胡编了一个名字,找到以后改正。
封面放了如蓝的歌,有意的同学可以听一下
新加视频:03…01…10
21
21、泥淖 。。。
当晚如蓝发烧,秦天问她怎么会掉到湖里去,她说,趴在桥上的时候,手机掉下去,自己一着急没站稳,也摔下去了。
这是一个不怎么高明的谎言,但秦天相信了。他哈哈笑着,吻她滚烫的额头,抚摸她烧红的小脸,“我的小蓝。”
后来他紧紧搂着她,絮絮叨叨地问她是不是想回学校念书,他可以来安排等等。如蓝疲倦至极,昏昏沉沉,间或着回答他一两句,被他吵的睡不着,她不耐烦回道,“我想出国念。”
“那不行,”秦天立马否决,搂紧怀里的小美人,眉花眼笑,“我怎么舍得。”
“那,”如蓝在他怀里艰难撑开眼,“把Sherry姐借我两天,”看着他询问的眼眸,补充道,“我想把海姨那边的事快点断掉。”
秦天同意了,Sherry第二天就到公寓。她是秦天的私人助理之一,与沙亮一起,一主公务,一主私务,跟了秦天已有六七年。
如蓝向她说明了要做的工作,Sherry一听有些惊奇,“这不是秦总跟我说的,我得跟老板汇报。”
如蓝拦住了她,“Sherry姐就当帮我个忙。况且——找一找这些旧东西,不是什么违反原则的事不是吗?”
Sherry想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我还是得跟老板说一声,请薄小姐见谅。”
“这件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