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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忏悔着流泪,奈何黄泉下的人,再也听不到,那沉痛的呼喊。
“太子殿下,时间有限,请先随奴才离开,奴才有东西要交给你!”
诸葛允摸了摸泪水,从地上起身,他下定决心,他一定要让东陵胥,为他父皇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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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辘辘,朝着惠清庵的方向驶去。
许是因为累,自上马车后,东陵胥一直紧闭双目。
宋初玉看着他,掂量再三的话语,终而忍不住出口,“东陵胥,你可能放下仇恨?”
他幽幽睁眼,沉冷的眸像一道冰刃,几欲将她刺穿。
宋初玉知道,那寒冷那残酷不是针对她,而是记忆中那些将痛苦加诸于他的人。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好笑,她现在的行为叫什么,圣母般感化东陵胥,叫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你在关心我?”他敏锐的觉察到什么。
“我只是不想,你做了仇恨的奴隶!”她不能说,她不想他死,哪怕,她心底并未原谅他,可宋文武给她的触动,够了,有些东西,真的够了,她不愿再见到,死亡对仇恨的救赎。
“我也说过,我的条件!”东陵胥紧紧望着她。
宋初玉默然,她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她做不到。
“呵——”清冷的笑,他想,这个女人真够残忍,每次在他以为有希望时,又将期待打碎。
至此,一路上,两人再无交谈,除了车轮滚动的声音。
突然,马车一阵颠簸,东陵胥快速扣住宋初玉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怀中,拥着她,朝着马车顶部破出,黑色的锦袍,像华丽灵动的流云。
他拥着宋初玉落在地面,而方才乘坐的那辆马车,正朝着前方的断崖冲去,随后,伴着一声马嘶声,马车坠崖。
看着这惊险的一幕,宋初玉抬头看向东陵胥,“怎么回事?”
他们不是正在去惠清庵的途中,怎么会来到悬崖边,难道有人动了手脚?
岂料她的话刚落地,东陵胥还未来得及回答,一旁走出笑容风流的诸葛允,他轻拍着手掌,看向东陵胥的目光,满是怨毒,“东陵胥,你可真是命大!”
转瞬,看到身旁的宋初玉,诸葛允笑道,“宋小姐,怎么,抛弃了荣王世子,跟了国师?要不要考虑跟着本太子,只要你能杀了你眼前这个男人,我让你当未来,东昌的皇后,如何?”
一道劲风扫过,啪得一掌重重拍在诸葛允脸上。
东陵胥眸危险的眯起,“哦,你竟然还活着?”
看来,真是他大意,自从喜欢上这个女人,他的心,也越来越软,竟未想到,斩草除根这个道理。
“国师盼着本太子死,本太子又怎能让国师如愿,这诸葛家的天下,怎能轻易让他人窃夺!”诸葛允捂着脸狂笑。
在东陵胥出手前,他猛地后退。
一排排黑压压的弓箭手,立马涌上前。
“宋初玉,快走——”东陵胥看着那排弓箭手,将宋初玉重重向后一推。
宋初玉被他推的踉跄,她没有想到,危难关头,东陵胥担心的,竟是自己的安安危。
“逃不掉的!”这是实话,诸葛允会出现在这,定是有备而来,她又能跑到哪去,再说,小小的弓箭手,又岂能困得住两个武功超绝的人。
“东陵胥,别婆婆妈妈了!”
说话的当头,宋初玉已抖开软剑,冷冷目视着眼前的弓箭手,眼中,是睥睨天下的狂傲。
东陵胥看着她,目光软了几分,袖袍一拂,来到她的身前,回头轻笑,“危难关头,要交给男人打头阵,女人,不要逞强!”
漫天冷箭,若乌压压的暴雨,朝着两人席卷。
一道七彩的虹光,一道黑色的冷雾。
很快,那些冷箭被原封不动送回,插满弓箭手的心脏。
伴着一排排弓箭手倒下,冷箭全数用尽,诸葛允躲在灌木后,看着这一切,气得跳脚,他怎么没想到,这两人的武功加在一起,就是无敌天下,看来,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与此同时,东陵胥偏头,目光温和注视着黛色长舞动的少女,这是唯一一次,与她并肩作战,这种感觉,真的很美好。
只是,还未等他回味完,一道雷霆乍惊的声音响起,脚下的土地,禁不住震动碎裂。
东陵胥瞳孔一缩,拽着宋初玉,两人齐齐退后好多步。
“东陵胥,让你尝尝火药的滋味,下地狱吧!”
诸葛允放肆的大笑,没错,他就是要将这方土地夷为平地,让东陵胥他们,在爆炸中,坠崖身亡。
很快一辆马车飞奔而来,诸葛允飞快跳上马车,就待逃亡。
“想走!”东陵胥沉沉一笑,长袖一卷,缰绳脱落,骏马向着崖底坠落,诸葛允从离了马的车厢中滚出。
眼见爆裂声越来越大,大块山石崩裂坠落,诸葛允知道,今日在劫难逃,不过无所谓,只要他能报仇,想明白后,不顾一切朝着东陵胥,凌冽掌风袭来。
然,还未接触诸葛允衣服边角,就被他一掌,飞下悬崖,恰巧此时,一块巨石砸上他胸膛,血色喷溅,诸葛允大睁着眼,随着巨石,一起朝着崖底坠落。
时间过去大半,眼下再想安全离开,早已不可能。
东陵胥心绪焦急,终于,他看到了头顶上方,一处未受波及的矮台,只要能到达那上面,就一定能找到办法逃生。
只是,在他注视那处生地的瞬间,一块石块砸落,宋初玉将他朝远处一推,谁料因动作太大,宋初玉脚下那块土地塌陷。
“玉儿——”
他抓着她,另一只手,攀在崖上,嘴唇咬得死死,却又不时回望宋初玉,温声嘱咐:“玉儿,别松手,千万别松手——”
宋初玉点头,不是因为她怕死,而是因为她不能死,为了那个人,她必须,珍视自己的生命。
不断有砂石滚落到东陵胥的眼中,磨得眼睛生疼,但他知道,他不能闭眼,只能强忍着,磨人的疼痛,手掌下紧扣着的地方,也在慢慢碎裂,他飞快计算着此处与矮台的距离,只要现在松手与,踏着那处石壁,就能成功……
想通后,他在手中扣住的土地碎裂时,拥着宋初玉,朝着崖底坠落。
风声在耳边鼓噪,他却睁着眼睛,眸光平静对宋初玉道:“怎么办,你要陪着我一起死,公仪鹤,等不到你了——”
本只是玩笑,他却看到了她眼中的惊恐,呼吸一窒,他忽而低头,狠狠吻住她的唇,在她的抵触挣扎中深入,直到口腔中溢满血味,他将一粒珠子状的物体,送到她口腔中,这才贴着她耳边,缓缓道:“千噬蛊的解药,宋初玉,我多想让你陪我一起,下地狱——”
“可是,地狱那么冷,不适合你,所以,你还是留在人间——”
还未明白东陵胥这话是什么意思,宋初玉便觉身子一轻,整个人被抛上一处高台,而东陵胥,却因尽力送她入安全地带后,力竭,朝着崖底更深处坠落,他的声音,透着崖底隐隐传来,“宋初玉,下辈子,纵使相逢也不识,你我,永不再相见——”
这,太痛,若不能拥有,他但求,再也不要遇到。
“东陵胥——”
他在黑暗中,听到她紧张的声音,终于,他感受到了她对自己的关心,她也是会关心他的,宋初玉,下辈子,再不见!
“东陵胥——”
声音逐渐模糊,渐渐,再也不可闻,只有亘古永恒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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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后,
诸葛慎登基为皇,封公仪鹤为世袭罔替的王爵。
诸葛敏,也带着五岁的小公主与驸马在四国游历。
这天,天上下着小雪。
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停靠在荣王府大门口。
紫衣潋滟,明月珠辉的男子,率先下了马车,随即温柔扶住,行动不便的温婉女子。
此两人,正是荣王公仪鹤与荣王妃宋初玉。
“玉儿,小心——”实在不忍她走,公仪鹤直接将她抱下马车。
“喂,公仪鹤,那么多人看着呢——”宋初玉抬着头,面颊微红。
“你我是夫妻!”公仪鹤无奈宠溺的提醒,旋即,在她额上落下轻柔一吻。
还未等宋初玉张口,便突而听闻一阵稚嫩清越的童音。
“是父王与母妃回来了吗?”
粉雕玉琢的小人儿,跑得欢快,浓儿与连生在身后,不住提醒他小心。
“小世子,当心路滑——”
公仪修果真,脚下一滑,险些跌倒,惊得浓儿也差点跟着滑倒。
幸亏连生伸手一扶,随即眼神嗔怪道:“你都是有身子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
虽是批评,但难掩眼中的怜惜,连生的手,缓缓放在浓儿的腹上,感受着他们孩子的律动,嘴角挂满幸福的笑容。
浓儿看着连生这般模样,禁不住嘟着嘴嘀咕道:“我还不是担心小世子——”
“哟,如胶似漆了!”转眼,公仪鹤与公仪修,一左一右,伴着宋初玉来到府中,远远就看到一副甜蜜样的浓儿与连生。
“哎呀,王妃,你别打趣我了!”
“王妃,浓儿脸皮薄!”
夫妻两一唱一和。
宋初玉捂着嘴笑,看着这幸福的一对人儿,身边人得到幸福,就是她最大的心愿,只是,她的目光落向一树梅花下,正含笑看着她的裴煊。
珍缘坊的生意还在继续,除此之外,裴煊还在教公仪修的学业。
这几年,裴煊笑的越来越多,话也越来越多,不再如往常那么冷清隔离人世,裴家的事,也在他完全脱离裴家后,得到解决,虽然不知这期间,他用了什么方法,又遭受了什么。
“师兄,找到了,医治你腿的药,有希望,让你再度站起来!”
这些年,陪着公仪鹤修养,她也有研究过很多药经,寻找到了可以医治他寒毒的药,只要寒毒解,他就可以再度站起来。
裴煊听说这事,本该欢喜,眸子却始终含着笑,“好,谢谢!”
“到时,我就去帮师兄,找个好人家的姑娘!”
裴煊笑容一僵,随即再度笑答:“好,师妹做主!”
于是,宋初玉欢欢喜喜在公仪鹤的搀扶下,朝着里屋走去。
“父王,母妃,路途中有什么好玩的吗?你们都好久没来看修儿了!”小家伙嘟着嘴,一个劲撒娇。
宋初玉伸出手,揉了揉那粉面团子般,柔嫩水滑的肌肤,刮了刮那小鼻子,十足就是个小人版的公仪鹤,只是,是个爱撒娇的小男孩,“修儿,母妃说过,你是男孩子,不可以撒娇!”
公仪鹤始终含笑看着宋初玉教训儿子,忽而伸手示意连生,带走小世子,他还有话对玉儿说。
公仪修不满意地冲着公仪鹤做了个鬼脸,“父王羞,每次回来,都独占着母妃,修儿鄙视你!”
“噗——”宋初玉看着公仪鹤吃瘪,经不住笑出声。
公仪鹤则危险的眯着眸子靠近,“玉儿,看看你教的好儿子。”
“这不也是你的儿子,啊——”话未说完,就被公仪鹤快速,打横抱起。
浓儿慌忙,遮住公仪修好奇灵动的双眼。
随着房门被关上,隔绝了一切的繁杂与庸扰。
“玉儿,这些日子,又是为东陵胥,又是为裴煊,你夫君我,可是受到了冷淡!”
“公仪鹤,你幼不幼稚,你明知那是——”我欠他们的,还清了,才能与你无牵无挂。
话未出口,便被某个醋意大的人以口封缄,宋初玉无奈瞪着眼,直至最后柔深入,她也缓缓闭上了眼……
五年,不长不短,在这之前,生了很多,在这之后,却是每个人都得到了幸福,那些曾经有过爱恨纠葛的人们,有过遗憾心伤的人们,他们终而,在自己的天地,寻觅到适合自己生存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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