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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呃……嘿……除了那两座鼎之外,各位还知道其它的鼎吗?”好不容易插进话的楚朝歌,快速地说道。
“对了,听说以前住在京城南边的老富翁也有一个!啧啧,我公公瞧过他,说那张脸长得还真是恐怖哩。”
沙红罗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这名妇人有何资格说别人恐怖。她涂成死白的脸才吓人哩!
“他住在哪?”楚朝歌的声音宏亮了起来。
“不知道,好像失踪了,他没有家人。”
哇!那你刚才说的岂不全都是废话?沙红罗确定自己快要口吐白沫了。
“我听我爹说过,按照山海经里头的记载,大禹留下的鼎有九座。”
九个或者九十个都一样,跟她有缘的就只有一个,会让她找到的也只有一个!沙红罗一边听著这个温和的女声,一边在心里直犯嘀咕。
“我听说京城的东西南北都各有一座鼎,或者楚大哥可以朝这四个方位去找找。”
好奇让沙红罗起身一瞄此名说话的女子——嗯,看起来是读过几天书。
楚大哥?呸!
“多谢莫姑娘的建言。”楚朝歌有礼地朝那女子一揖。
沙红罗不肩地看著楚朝歌为她人绽放的笑颜,有礼的模样,俨然一副翩翩君子。
谢她做什么?沙红罗磨蹭了两下牙根,心里就是不痛快。他居然知道她姓莫!
姓莫的女人长得没她好看,不过温温柔柔地,“看起来”颇有教养。
不过,会来向这个男人买东西,其、心必也叵测!大家闺秀,就免了吧。
下腹乍传来一阵绞痛,沙红罗捉著树叶,冷汗频频。不痛,不痛……
发热的掌平贴在肚子上头,灼热的温度舒缓了些许她的疼痛。
今天适逢月圆之日,外加她那久久方报到一次的女性癸水,肚子就这么闷闷地不舒服。
沙红罗狠狠地朝他瞪了一眼,发现他又全心专注于那群莺莺燕燕中,她穷极无聊地缓慢起身,只想找一处阳光灿烂的地方晒晒太阳。
转了个弯,还未找到理想中阳光灿烂的地方,眼前就出现了一幅打杀的争斗场面——
这里不是人间吗?怎么坏人比女人国有过之而无不及?
懒得跃入别人的浑水,沙红罗转身就想离开。
结果——
一柄刀,两句恶意的粗哑声音同时逼上她的喉咙:
“如果不想我杀了这个娘们,你们两个就乖乖把刀放下!”黄睑狐狸的臭味薰得人想停止呼吸。
“以女子要胁我们,不是男人的手段!”两名衙役气呼呼地说道。从他们的满头大汗看来,应是缠斗一段时间了。
“以二敌一,你们两个三八羔子也好不到哪去!”
“你这种杀人恶犯,人人得而诛之!”衙役一脸的正气看得她想吐。
又是臭味,又是正气的,全都是她讨厌的东西!
“烦死了!”沙红罗暴躁地大吼一声,只想这群人从她面前消失:“我后头这头三天没洗澡的臭狐狸听好!你要杀要剐,快点动手。前头那两个一脸笨蛋的傻熊,要捉人就直接扑上来啊,你管它刀子搁在我颈子还是头顶上!”
两名衙役的表情像吞了一担石头,而她身后的狐狸则倒抽了一口气。
“再罗嗦,老子一刀割花你的脸。”脏兮兮的大掌掐住她的喉咙。
沙红罗没空呼吸,因为她忙著回头瞪他。她从喘不过气的喉咙间逼出一句话——
“我没老子!”
一手扣住颈上的刀,一手格开他想掐死人的手。
沙红罗退敌的手法不用太高明,因为烈火掌的热度已经足够将他的狐狸掌烤熟!
结果,不用她说,也知结果——
臭狐狸在惨叫声中,抱著他的两只手在地上打滚;而那两头大熊则被这种情景吓得连动也不敢动。
沙红罗一撇唇,转身就往外走。
“女侠,请留步。”
谁理他!她只觉得全身的温度都在下降,她甚至可以感到她的脚底正泛著冷意。不该出掌的……
月圆之夜的体力原就薄少,况且她今日正处于一种失血的状况。
“女侠,缉拿杀人要犯有功于朝,请不吝给予名号指教。”长了一脸落腮胡,比熊还像熊的衙役挡住她的去路。
“滚开,除非你想吃火烤熊掌!”沙红罗吆喝一声,牙齿已因寒冷而打著颤。
“在下不明白女侠的意思。”
“滚!”她无法控制她的情绪,烈火掌倏地一出,烧掉大熊的一络熊胡。
大熊掩著脸仓皇而退,沙红罗则拖著虚弱的脚步回到原来的地方。冷……好冷……
那群女人的聒噪之声不曾中断,她却已忍无可忍地破回大骂:
“罗嗦完了没!他不是你们这些女人养的狗!”
所有人回头瞪著沙红罗,彷佛她刚才宰了一头熊,而手上的血渍未乾一样。
“你究竟好了没?我要休息了!”沙红罗只管盯著楚朝歌看他有胆不理她!
“哪来的泼辣女人?”
“横眉竖目的,好不吓人。”
好熟悉的话……沙红罗皱著眉头回想起与他初次见面的情景。这些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女人就不能换句新辞吗?
一阵昏眩朝她袭来,沙红罗咬著牙,没让自己倒下来。
那天,他在众人面前是不理会她的沙红罗寒著心,昂起下巴等待他的斥喝。
果然,他眉头一拧,温和的表情亦转为严厉。
总是这样……在她面前百依百顺的男子,为了人前所谓的面子,可以摆出另一种冷面孔相对!
没有谁是表里如一的。她孤自一人站在原地,与彼方一字排开的阵仗相对。
他握紧了拳头,才动了唇,沙红罗便已经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脸色怎么这么苍白?”他的眼神锁住她防备的神情。
沙红罗惊愕地睁大眼,未曾预料到他给予的不是责骂。
她怔愣地站在原地,傻傻地看著他推开那群女人,飞奔到她身边。
“生病了?”他温热的大掌抚上她的额头。“身子怎么这么冰?不舒服为什么不早说?”
他眼中的热意一步步地侵入她的心中,一种不属于生病的胀痛感积压到沙红罗的胸上,她握紧拳头,一阵绞痛让她倒抽了一日气。
“你的手在流血!”他陡地拉起她的手掌,一阵雷鸣大吼朝著她的脸庞袭来。
她没有开口,头部依旧胀痛,身体也仍然不舒服,但是她想笑。
“手是怎么受伤的?”楚朝歌手忙脚乱地拿著布巾,将她的手裹成一粒粽子。
“刚才有头臭狐狸拿刀架在我脖子上,我用手架开,所以受伤了。”
沙红罗说得漫不经心,楚朝歌却倒抽了一口气;身后女声则发出高低不一的尖叫——
关她们什么事!沙红罗回头瞪走几声尖叫。
“你病到昏头了吗?居然拿手去拨刀子!”楚朝歌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肩膀,不住地端详著她是否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包得丑死了。”沙红罗嫌弃著手上的大粽子。活像包了过多肉馅一样,丝毫都不可口。
“你笨死了。”楚朝歌板著一张脸,精瘦的手臂不由分说地把她扫入他的胸前。
沙红罗被他的力气勒得差点无法呼吸,不过她喜欢他的温度。况且她现在还算虚弱,因此也就顺理成章地将脸颊倚在他的肩头上,难得轻声细语地对他说著话。
“我才不笨,官差说臭狐狸是杀人要犯,我逮了他,可是功臣一名。”她幸灾乐祸地看著他身后那群失意而归的女人:“你的生意全跑光了。”
“你每回一出现,总要把人弄跑的。况且,林子里现在还有杀人要犯,她们不跑才奇怪。”他莫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被杀人要犯给吓跑?我才不这么认为。她们巴不得全躲到你身后让你英雄救美呢!”沙红罗看著楚朝歌忧心忡忡的脸,忍不住轻啄了下他粉嫩的唇。
好可爱呢。
“鼎打听得怎样了?”沙红罗的左手紧捉住他的衣襟,浅浅地喘著气——呵。
“那些女人都被你吓跑了,我还能问出什么吗?不过我们倒是可以到京城南边去瞧瞧是否有什么蛛丝马迹。”他轻拍著她的背,手臂环著她的腰。沙红罗的笑容藏在他的衣衫间没人瞧见。
真想……就这么被他拥著一辈子。
陡地,空中刮起阵阵夏风,沙红罗颤抖得一如秋风中的落叶。
“怎么了?”他一察觉她的不对劲,立刻勾起她的脸庞。
“我想喝热茶……”冷汗滑下她的脸颊,一阵晕眩震上眉眼,她双膝一软,整个人只能依附著他而站立。
太阳正在下山,林间的空气也开始趋于沁凉;爽朗气候对她而言,永远太冰冷。
“我带你回去休息。”楚朝歌打横抱起沙红罗,步伐极为快速。
“你的胭脂……”她朝那堆被丢弃在地上的香粉、簪珥一瞄——一堆女人心哩。
“什么时候了,还管那些东西!”楚朝歌瞄了她一眼,用手盖住她的眼睛:“乖乖躺著。”
这时——
“女侠刚才的烈火掌著实让人佩服。这位必定是你的夫婿吧?”沙红罗才闭上眼,一个吵人不能眠的大嗓音就打扰了她。
她掀起眼皮,一头大熊乐不可支地挡在他们面前。
“女侠可是身体不适?”大熊说起人话来还有模有样的,可惜她没力气理会。
“熊大哥。”楚朝歌的声音中不无讶异,抱著她的手臂收紧了些。
哈——果然姓熊,长的就一副熊样嘛。
“朝歌!”大熊乐得大叫出声。
敢问这一人一熊相识?沙红罗疑惑地想抬头询问楚朝歌,却无力地垂下了手臂,体内窜出的冷意让她的肌肤寒出了无数的小疙瘩。
楚朝歌不顾大熊诧异的眼光,大掌直接摩擦著她的肌肤。
“这样还冷吗?”
沙红罗点头,汲取著他的体温与气息。
“原来你和女侠是夫妻。”大熊连不迭的点头姿态,让人啼笑皆非。
“我们……”
“我很难过。”她的手指猛地捏紧楚朝歌的手臂,没让他继续罗嗦下去。
“熊大哥,我回头再跟你解释,她人不舒服。”她一闭上眼,楚朝歌立刻飞快地向前狂奔。
“恭喜哪!娶个这么一个如花美眷,怎么没告知我们这些街坊邻居?”大熊跑在他们身边,脑袋显然比她这个病人还不灵光。他不知道病人最大吗?“你们一定是在外地成的亲哪!你爹娘知道了吗?放心,我今儿个要回家里,我帮你告诉他们……”大熊可能是用力地拍了下肚子,发出咚咚地两声响。“好好照顾女侠,她捉到的可是恶名昭彰的王十八刀。”
什么女侠哩,她连张开眼睛的力气都在消失……
“撑著点,快到了!”楚朝歌抱高她的身子,用他温热的脸颊紧贴著她。
沙红罗抿了下唇做为回应。死在他怀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少他会替她整治一座好坟。
她不知道他跑了多久,只在恍惚间感受到他胸口剧烈的震动。
一阵混乱的乒乒乓乓撞门声之后,他们进入一个密闭的空间里,沙红罗由他的身上滑落到一整团软絮似的稻草堆中。
“睁开眼睛看著我,乖!”他轻轻拍抚著她的脸颊。
“我不要乖……”沙红罗从眼缝间认出这是他们昨日居住的猎户小屋,而他拿起了稻草一层又一层地盖到了她身上。
“好冷……”在打了好几个冷颤后,沙红罗朝他伸出手。
楚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