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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闷叫了一声,还是没松开手;她再补上一脚,听到他倒抽一口气。
“我是不会放手的,如果你觉得打我让你好过一点的话,你就动手吧。”楚朝歌咬著牙,坚定地看著她。
沙红罗恶狠狠地瞪著他,指尖深陷入他的手臂。她知道他痛,因为他的嘴唇在发抖。因此,她更气了。
迎视他宽容的眼,更张狂地以指尖掐入他的手臂里。“为什么不退开?”
“我以为你懂。”楚朝歌的双眼诚恳地迎视著她——他爱她,所以不愿她背上不孝的罪名。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失了耐心的沙红罗,一扬手就给他一巴掌。
楚朝歌一动也不动,仍然坚持。
“就是这个女人害我沦落到人间的,你知不知道?”她气、她恼,一股子的拳头便全落到了他身上。
“那我更该感谢你娘了。若不是她,我便遇不著你。”他健臂一伸,便使劲地拥住激动的她。
他懂她的矛盾心结,也接受到她娘望著她时的内疚目光。
“乖,别吵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好闹别扭的呢?”他轻抚著她的腰,附耳在她耳畔说道。
“我是你娘啊!是一家人啊!”沙艳娘出言说道。
“好!你们两个同一个鼻孔出气,你们去凑成堆好了!凭什么我要听你们的话?”沙红罗踢开楚朝歌,把他踹向沙艳娘的方向,内心乍生的孤寂让她反身就往外奔走。
她反正总是孤独的一个人,而他高兴被多少女人剥皮生吞都是他的事!
楚朝歌站稳脚步,含蓄地避开了她娘的扶持。
四面八方的贪婪目光让他打了个寒颤,他吞了口口水,一看左右女子蓄势待发的炯炯目光,他当机立断地拔腿就跑:
“红罗!等等我!”
“你跑不了的——”
他的衣袖被捉住、他的长衫被扯住、他的惨叫开始出笼……
第十章
“小心一点,你以为那撮白胡子沾成泥土色会很美是不是?走路不多注意一些,在这里跌成稀巴烂也没人会帮你!”沙红罗赶在白胡子老人跌倒前拎起他。
她心情已经够差了,那个笨蛋楚朝歌居然还没追上来!
“你帮我了,不是吗?”列姑射山的范长老满意地冲著她笑。年年来这里感化人,今朝总算是看到些成效了。
“谁管你了!”沙红罗杏眼圆睁,火烧一样放开他,仿佛做好事是件见不得人的糟糕事。
她悄悄地左右张望了下还好没人看到。
“你就是那个被移形到人间的沙红罗?”范长老笑眯眯地问道。
“哇,这事你也知道?老头子这一把年纪真不是白活的。”沙红罗坦率地拍著他的肩。
范长老啼笑皆非地摇摇头:“老朽怎么可能不知晓?黑啸天此举不啻是悖乱了凡间与其它结界的往来规矩,有识者莫不对此大伤脑筋。”
“那怎么没人制止他?”沙红罗看著老头子脸上的汗,很自然地走到树荫下,却连瞧都没瞧他一眼。
范长老的微笑掩在长髯里。女娃儿的脸皮在做好事时是挺薄的。
“这也是一场劫数吧,所有的意外都是一种因果。况且黑啸天功力高强,没人敢出面劝戒他,就怕再引起更多的杀戮。”
“你认识那个笨女人范青青吗?”她突来一问。
“青青是个单纯可人的好姑娘,奉劝姑娘别出口伤人。”每回来女人国总习惯要唠叨,不说上两句总觉不自在。
“我好心要跟你说那丫头的近况,你敢教训我一个字,我就不理你!”她瞪大眼,仍是气得腮帮子鼓鼓的。
“你也是个好姑娘。”他赞许著。
“呸呸!你少侮辱我,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你点头就是了,不用拍我马屁!”
瞧著白胡子老家伙一点头,她啪啦就是一串话
“她惨兮兮哩!一点都不好!”在老人大惊失色的面容中,沙红罗掰著手指,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个魏无仪管她管得超极严厉,早中晚时时盯著她吃下那堆奇怪的花卉,说是什么补胎,我看起来倒像是羊吃草。两颗眼珠子盯在她身上,她走路太快太慢,被骂,吃东西太慢太快,被骂;睡觉睡得过多过少,也都会被那头坏脾气老虎鬼吼一番。我看也只有范青青那个笨蛋才会笑嘻嘻地随他摆布。”
她认真地做出了结论。
“青青有人照顾,我们就放心了。青青个性一向极好,这回能够感化冥顽不灵的魏无仪,也算是功德一件。你呢?是谁感化了你?”范老长的胡子摇得极为开心。
“感化个头!本姑娘岂会随意由人搓弄两下,就变成圆的方的?”她不以为然地皱了下鼻子。笑那么开心,脑子有问题吗?
“懂得关心别人不是件坏事。”
“你想害死我啊!在女人国关心别人是自找死路。”冷哼了一声,当成回答。
“你已经不像女人国的人了。走了一趟人间,你添了许多善意的感受能力,若你能留下来感化了两个人,在这群黑啸天所制造出的混乱中,也就更增添了件好事了。”范长老摇头晃脑地说道。
“我管她们那群自私的混蛋做啥?要理她们,我还不如去管人间那几个莫名其妙的女人。要是我不回去,秋枫儿那个不把死当一回事的女人,八成会死在黑啸天的阴谋下;而白芙蓉就一定得嫁给黑啸天了——这女人嘴是坏了点,不过总没坏到要嫁给那个心机深沉的卑鄙小人。”她皱起眉,浑然不知自己的行为可名之为“关心”了。
话,就是那么自然而然淘淘不绝地从嘴里吐出来。
“你找到自己的灵魄了吗?”范长老问道。
“没有。我以为我回到女人国,灵魄就会自个依附回来了。”一般而言,若主人出现于方圆百里内,灵魄会主动返回主人身上。
“会不会被人藏起来?”
“一定是,这里的人心肠最歹毒!她们一定是想拿那抹灵魄威胁我。”沙红罗一拊掌,磨牙切齿地说道。
“也许是想保护你啊,人性总不至于是全然恶意的。”或者该找她的母亲谈谈。
“女人国会有人想保护我?”沙红罗扬眉嚷嚷出声,加两声冷笑。“依我看哪,一定是我的手镯掉落时,被哪个贪心人捡了去,而我的灵魄就附在那上头。”
一定要想法子抢回来!
“别把事情净朝坏的一面想,你而今都懂得为别人著想了,别人为什么不能改变?你的亲人、朋友想必都不愿见到你魂飞魄散。”
“在女人国没有朋友的存在,而我娘根本巴不得我消失,免得碍她眼。她如果真的疼我,当初就不会把我推到龙卷风中!”她握紧拳头,不由得想起楚朝歌爹娘对她的好,她好想回到楚大娘的怀里。心酸阵阵的她,突然心惊胆跳地向范长老问道:“我的灵魄会不会已经被消灭掉了?那我不就回不去人间了?”
“女人国的居民没有法力,应该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范长老也学起她席地而坐。
“要怎样才能回去?”属于女人的明艳风情散去,抱著双膝坐在地上的她,像个小孩。
“若想转换时空,只能找巫咸国的巫师。只有他们有此等能力。”这女娃是恋上人间了,对女人国、对自己的娘亲却全无一点眷恋哪。唉。
“那种奇怪的国至今没人去过,而我又不认得什么巫师,总不能让我去找黑啸天吧?”怎么办?她的眉头蹙得更紧了。
“我可以请白芙蓉的师父帮你。帮你回去就是帮白芙蓉,她应该会全力帮助你才是。”
“那就谢谢你了!”沙红罗眼睛一亮,拉起范长老的手用力地握了两下,露出一个略腼腆的笑意:“以前那些胡乱骂人的话,你就当我被疯狗咬到乱吠一通好了。你这个人还不错哩。”
“你之前扶了我一把,之前的恩怨早就一笔勾销了。”范长老笑著回答。
夕阳橘红色的光线惊讶了沙红罗,她随手一挥说道:
“你这人真怪,不记仇呢!那下回你再跌一次狗吃屎,我再扶你吧!我要回去了,免得那家伙找不到我,又要穷嚷嚷了!”
“要存好心肠、做好事。要早点把自己的灵魄找回来哪。”范长老不忘交代著。
“好啦!罗嗦老头。”她扮了个鬼脸,胡乱挥了挥手,小跑步地离开。心中却已然做出决定,就算找不到灵魄也得先回去,免得他遭殃,也省得他爹娘担心。
楚朝歌找到地方躲了吗?一时气忿之下,她倒忘了那些女人真的很有可能把他硬推入灶中,来个生米煮成熟饭呢。
她娘如果还有一点良心的话,至少会把他带到那处阴凉石屋里藏好。
让她娘吞掉他比较好?还是让其他女人玷污他会好些?
都不要!她上气还来不及接下气,整个人便已冲到了石屋面前。
小屋里的娇笑声及男子粗重的喘息声,打断了她所有的思绪——
他已经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傍晚的空气灌上颈间,她第一次在女人国感到寒冷。
她没逃避,只是僵直著身子推开了门——连上锁都不曾,多急迫啊!
整颗心被紧紧掐住,她咬住舌尖,一度以为自己会因为心碎而死——
屋内数名女子或裸露上身、或微露香肩,三、四只纤纤小手全在楚朝歌身上游移著,景象恰如一副旖旎的春宫画。
被女人左拥右抱的楚朝歌微眯著眼,神情显然十分陶醉。那张俊秀的脸被逼出了红晕,鼻尖冒出了轻汗,双唇也咬得发红,他喃喃地呻吟著,显然在忍耐些什么!
被人背叛的忿怒点燃了她心中的火焰——尤其是在她看到他下腹部已经被挑起的欲望时!
他们之间还有笔帐要算!她一脚踹上了门,手中热焰猛地往屋中射出——
“全给我滚出去!”她暴吼。
“哎啊!”女人们拎著被燃烧的衣服,还没来得及还手,灭火才是当务之急。
“谁抢到就是谁的嘛!你干么这么凶!”有人在尖叫中娇声嚷著。
“我管你什么规则,你们连抢都不许抢!”她喘著气,灼人的火焰未曾停过。
那些女人一见到屋子烧了起来,全都落荒而逃,只剩楚朝歌仍不知死活地躺在榻上哼哼哈哈。
男人全都是一个样,她一不在,他便和其他女人胡搞瞎搞!
“啪”!沙红罗二话不说,上前随即赏给他一个大巴掌。
他的脸上清楚地留下了五指指痕。
楚朝歌迷糊地张开眼,平素清亮的眼,此时却蒙上了一层白雾。异常浑浊!
他的脸怎么这么热?沙红罗眯起眼,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红罗?”楚朝歌浑浑噩噩地问道。这一巴掌肿了他的脸,却没打醒他的神智。
“废话!当然是我!难不成你以为是那群女人啊!很失望吗?”看到他春情荡漾的脸,她就有气。
拳头一伸,沙红罗又往他肚子揍了一拳。楚朝歌闷哼了一声,却没有像往日一样哀号出声。
“我好难受……”他捉住她的手,痛苦地说道。
“欲火焚身当然难受!要不要我叫两个女人让你快活啊?”她失著嗓音说道。
楚朝歌一把环住她,硬是将她搂到了胸前。他灼热非常的身子让她一惊,好烫手。
在他的双手不规矩地抚遍她雪白的肌肤时,她又刮了他两记巴掌好不容易他的目光才不再涣散。
“你喝了什么东西?”她捏著他的脸颊,不让自己心疼他肿胀难看的睑。
“你走后,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