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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娘不好的人,我都不喜欢。不过我喜欢子默叔叔,我也喜欢子璇阿姨,他们两个人比那两个好多了。”画儿指指那边的两个人,撇撇嘴说,“那个叔叔好凶,每次跟人说话都用喊的,也不怕唾沫星子溅到别人脸上,真没礼貌。”
翠屏闻言抬头一看,果然梅若鸿正指手画脚的说着什么,借着隐隐的火光,果然可以看到呈喷射状的唾沫星子四处蹦跶,正如画儿所说的那样,当下就笑翻了。她又怕人家发现,只能低着头拼命憋笑,忍的好辛苦。
“叶鸣叔叔真辛苦,”画儿小大人的摇摇头感慨了一番,貌似很同情正坐在梅若鸿正对面的叶鸣,“你不是说过那样很不卫生的吗?叶鸣叔叔的肉串上沾了那个叔叔的口水,他吃下去会不会闹肚子疼。”
翠屏笑的捂住了肚子,想想把刚烤好的一些蔬菜装了一个盘子给画儿“你把这个给那几个叔叔送过去吧,就说烤肉吃多了容易上火,让他们吃些烤青菜。”
“好。”画儿自告奋勇的站起来,两个手端着盘子的过去了。
“画儿,等等,”翠屏又想了一下,叮嘱画儿说,“你等一下在那个说话很大声的叔叔旁边多站一会儿。”
“干什么?”
“嗯,你多站会一会儿,娘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对别人有偏见么?你觉得那个叔叔不好,或许是没有深入了解他的缘故。我想你在那边多呆一会儿,多跟那个叔叔聊几句,你或许会觉得他挺不错的。”翠屏心想,梅若鸿怎么都是画儿的亲生父亲,让孩子跟他培养一下感情是应该的。
有些事情,例如要不要认那个爹,她不能帮画儿做决定。
“好吧”画儿的小脸上有些无奈,“那我就在那边多呆一会儿,你记得要自己烤东西吃啊。”
“嗯,去吧去吧。”
翠屏看着画儿端着盘子过去了,那堆人哄闹了一声,一盘子烤蔬菜便一抢而光。也是的了,他们吃了那么久的肉,早就腻味了,换些蔬菜岔岔味道更觉得不错。
有梅若鸿那一打扰,杜芊芊自然没有回家,一堆人在那堆火旁边闹的热闹。汪子璇一时兴起,让人拿来了竹竿,脱掉鞋子赤脚跳起了竹竿舞,开始是她一个人,到最后画儿跟杜芊芊看着好玩,也掺和进去了,见到如此漂亮的两个美女赤脚跳舞,于是男人们大呼小叫的更加怪笑连连。汪子默在热闹中没有看到翠屏的身影,扭头找她,看到她在另一边收拾东西,打手势让她过去玩。翠屏看着汪子默喝的有些泛红的脸,比划了个手势,说自己在这边收拾了东西再过去,让他们先玩。
这个时候估计已经有十二点多,老陆他们一堆老年人早就熬不住先睡了,只留下几个还精神的中间仆妇在厨房坐着等着收拾残局。翠屏见状,估摸着汪子默他们已经吃饱喝足,便让人先收拾了那些烧烤的器具什么拿下来清洗打扫,这样佣人们就不用等散场之后忙到半夜,也可以早些休息了。
忙完这些,翠屏端了几杯解酒茶去篝火旁凑热闹,刚听他们说,明天该上班的要上班,该讲课的要讲课,拿这些东西给他们,也免得明天宿醉时工作难受。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翠屏到那里的时候,他们正随着拍子念词,先用慢拍子念了一遍,再用快拍子念了一遍,竹竿配合着念的速度,由慢而快。众人越念越大声,越念越快,而跳竹竿舞的人也越跳越快……
这堆人还真会找乐子,翠屏心里想着,看他们念声越来越快,响彻云霄,“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在竹竿里跳的人像花蝴蝶般飞舞着,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忍不住惊呼阵阵。可是女孩子们的叫声反而弄得男士们更加兴奋,最后,速度已快到没有断句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啊……”
众人惊叫起来,原来杜芊芊的脚绊到了竹竿,整个人就站立不住,倒了下去。
她倒了不要紧,偏偏画儿刚好跟她跳到同一根竹竿上,她绊了那跟竹竿连累到跳的正起兴的画儿也跟着同时被绊住了。
梅若鸿和子默同时抢上前去接,但画儿自己灵敏的跳出了竹竿外,稳住了身子,让汪子默接了个空,看上去倒像是在跟梅若鸿同时抢接芊芊。
变故发生的很快,众人眼前一花,看到的便是杜芊芊倒进了梅若鸿怀里,子默接了个空。
杜芊芊抬眼一看,和梅若鸿的眼光接个正着。两人都蓦然震动,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已在彼此眼中,读出某种令人悸动的情愫。这一下,两人都有片刻的惊怔与忘我,只是震动的看着对方。
众人开始哄然叫好,故意把声音拖得长长的,齐声吼叫着:“千——里——共——婵——娟”
芊芊羞红了脸,慌忙从若鸿怀里站起来。众人又叫又闹又鼓掌,简直快疯狂了。汪子璇笑着看她,又笑着去看若鸿,笑个没停。
汪子默接空了之后并没有在意,只是跨了一步过去拉画儿,看她刚才跳出来的时候有没有崴伤脚,谁知道这动作却被其它人当做是心虚尴尬之后的掩饰行为,于是更起哄声更大了。
“娘,”画儿见翠屏来了,便朝她那边跑过去,汪子默抬头冲她笑笑,坐回了原地。
汪子默的“一扶”引起了不少揶揄,但是对他跟翠屏,却没有多少人起哄。不是翠屏不漂亮,而是所有人都觉得,带了一个女儿的翠屏跟青春貌美的杜芊芊比起来,自然后者跟汪子默更搭一些。
画儿坐回翠屏的身边,当翠屏关切的检查她身上有没有被竹子夹伤的时候,听到画儿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娘,我还是不喜欢那个叔叔。”
“为什么?”
“他没有说谢谢。刚才我拿菜来给叔叔阿姨们吃,每个人拿的时候都对我说谢谢了,就他没有。”翠屏前阵子教画儿礼貌的时候就说过,问别人问题要加“请”,接受别人的东西要说“谢谢”,无意中碰到别人要说“对不起”,小孩子非常较真,不但自己一丝不苟的执行,还拿这个标准来衡量别人。
“刚才那个阿姨也是。”画儿看这坐在人群中笑的格外欢乐的杜芊芊,“她刚才绊倒竹棍,差点害我跌倒,可是事后她却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说,就顾着跟那个叔叔大眼看小眼了。”
童言无忌,小孩子的眼睛往往是最刁钻严厉的,遇到这种的批评,翠屏有些无力,真的没办法为那两个人找到借口。
幸好,小孩子忘性大,等到一堆人围着火,玩“飞花令”,玩“接成语”,玩“接故事”的时候,她早就将那两件“不礼貌”的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激动的不得了的参加进去,听什么都好玩,见什么都稀奇。
那天他们一直玩到夜尽更深,杜芊芊觉得自己真是太快乐了,她把时间都忘了,家教也忘了,爹娘也忘了,整个人都融进这从未经历过的狂欢里。一直到月已西沉,火也渐灭的时候,所有人才决定,一起送芊芊回家
“什么,我也要去?”画儿早睡着了,翠屏母子今晚就借住在汪家的客房里,翠屏将画儿哄睡了之后出来继续跟他们玩,没想到等送杜芊芊的时候,汪子默拉着她也一起去。
“你不是说我们一堆男人送不妥么?我想想你说的有道理,就决定等会送芊芊回家时,我们一堆男士不要靠的太近,送你们到门口就可以了。我们将马车停在马路对面,你跟子璇陪她过去敲门,送她回家,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这倒不是为一个好办法。”翠屏挺赞同汪子默的这个做法,既保证了一路上的安全,也不至于让杜芊芊的家里人担心,毕竟跟两个女孩子玩到很晚与跟一堆男人玩到很晚还是有很大差别的,“不过,如果送人的话,子璇一个人去就够了,为什么还要加上我?”
“子璇她自己都是一个小孩子,还怎么照顾别人。你比较会说话,而且又聪明,万一遇到她被杜先生逮个正着的话,随机应变一些也能让她少受些责罚。她父亲可是一个非常有原则的人,要是被发现了,她不会太好过的。”汪子默解释着,言语中充满了对翠屏能力的信任。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翠屏感慨了一句,然后看着汪子默紧张的样子笑了,“不过看在你这么夸的聪明的份上,我答应你就是了。”
“那太好了,我这就吩咐他们去准备马车,我们驾马车去!”
翠屏就跟着这帮人浩浩荡荡的到了杜家,尽管汪子默竭力想维持持续,但那帮醉汉们还是弄出了好大的声响,害的翠屏在敲门的时候担心不已。
但是那天晚上杜芊芊运气好,当天杜老爷及其夫人去参加一个重要的宴会,整一个下午都不在家,晚上十一点多才回来时还当女儿早就睡了,便也没打扰她。因此不曾发现女儿晚归,杜芊芊在奶娘的帮助下也就这么逃过了一劫。
翠屏扶着杜芊芊敲门的时候,她都已经醉的不辨东西了。奶妈福嫂出来开门,见她这样子吓了一跳,看到她还想把自己介绍给马路那边车上的男人们时,忙不迭地把门关上,讲那一车子人都关在门外。
翠屏苦笑着看着砰然在自己面前关上的门,听到福嫂在门那边拽着杜芊芊低声的说话,“快给我悄悄溜上楼去,千万别吵醒了老爷太太!我的天哪!喝得这样醉醺醺,还像个‘小姐’吗?”。
看样自己是没问题了,至少这个奶妈比这家的“小姐”靠谱。
子璇
杜芊芊经过这一次的尝试,似乎对这种事情上了瘾,十分向往这种“艺术家”的浪漫生活,经常混迹在烟雨楼,俨然成为画会里的一份子了。
杜家是杭州的名门世家,她爹杜世全虽不算杭州的首富,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拥有一家“四海航运公司”,做的是运输和转口贸易。在那个年代,从事这个行业的人是凤毛麟角,能做得有声有色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杜世全的名字在杭州响当当。
“四海航运”的总公司在上海,因为杜世全的老家在杭州,所以在杭州也有分公司。杜世全是个很奇怪的人,他虽然从商,自己却颇有书卷味,热爱中国的传统。他公司里的职员,大部分穿西装,他却永远是一袭长衫,连见外宾时都不变。他跨在一个新中国与旧中国的界线上,做事时颇为果断,冲劲十足,深受西方的影响。但是,在观念和思想上,他又很保守,依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古板。
因为事业成功,家庭富有,他身边自然奴婢成群。这养成了他有些专横的个性,脾气非常火爆,全家对他,都必须言听计从,忍让三分。在公司中,他是老板,在家里,他是“一家之主”。但是,这样一个男人对自己的一儿一女却十分宠爱。因为过分宠爱,就也有迁就的时候,一旦迁就,他的“原则”就会乱掉。
杜芊芊加入醉马画会的这时期,杜世全刚刚娶了他第三个姨太太素卿。在杜世全看来,他的大老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