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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阿嫣这么一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然而困顿袭倒了张嫣的一切知觉,她嘴里轻轻应着,却有些反应不过刘盈到底在殷殷嘱咐着自己什么。天大的事情都暂且搁到一边去,且让她先睡一会儿再说罢。她仿佛自己的身子一直一直在往下滑,轻轻将眼睛闭上。很是不想醒来。
因此,她也就没有看到刘盈悲伤而决绝的眼神。
感觉到自己睡在榻上。唔,是刘盈放下了她。他终于不再扰自己睡觉了。他起身,走出内室,脚步急促,与外头的人说了些什么。
木门嘭地一声被关上的声音惊醒了她地沉睡,微微皱眉,正要说话。熟悉的气息笼罩着她。
唔,是刘盈在吻她。
那吻在她的唇上略作盘桓,便一路向下而去,在拉开的衣带外隔着心衣来到胸膛,张嫣吃了一惊,睡意陡然消散,醒过来,费尽全身力气抓住了他继续向下解的手。瞪着他道,“刘盈,你疯了?”
不要说此时还是两国交战期间;不要说自己还在病中,单只说这方寸之间的内室,一门之隔,外头站着的不是往日那些司空见惯地宫廷内侍。而是他的期门卫和自己的特别队。
这么破破烂烂的一扇门,能遮住什么?
刘盈坚定的揭开了她的衣襟,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道,“只要能留住你的命,再疯地事我都会做。”
张嫣大急,面上挣红了一片,可是手足酸软,推在他身上根本没有半分力道,倒极似半推半就欲拒还迎。
她躺在室中的小榻上。只觉得身下的床板硬的硌人。而自己浑身软绵绵的,眼睁睁看着他解开自己的衣带。心衣,触摸到自己细致肌肤地他的宽广的大手,先是如同外头冰雪一样的冰凉,很快的,就被她的肌肤烧成同等的热度。
刘盈轻轻抚摸过她的大腿内侧,那儿的肌肤因为白日里骑马擦伤,已经红肿了一大片,看上去很是可怜,然而自己出行在外,手头没有药,只能以指尖轻轻拂过,看着她微微瑟缩。眼中染过一丝痛惜,伏在她耳边轻轻道,“没有力气的话就全部交给我,我会试着努力不去碰到你地伤处,但是,不许睡。”
千方百计,不过是为了不许她就这么睡去。
张嫣急地快要哭了。喃喃咒骂道,“疯子。疯子,刘盈你个疯子。”
在这种情况下,她怎么睡的着?
也许是因为肌肤在高热地情况下,比平常分外敏感三分,相互摩擦的战栗让她想要哭泣,很快的,张嫣的理智便被刘盈所带来的刺激黑淹没,眼眸一点一点的氤氲起来。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罩在了云山深处,唯有刘盈动作所及的地方,知觉分外敏锐。仿佛是一朵绽放在他指尖的花,一层一层毫无保留,拼命的咬住了唇,不肯让自己冲到喉咙的呻吟逸出来。直到吐露出芬芳的花蕊。浑身酽酽的仿佛烧过一把火,而汗水拼命的向外渗出来,,恍如暗夜里的河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她又羞又恼,啐声轻问,“你够了吧?”
刘盈亦疲累至极,伸手拭去了额头隐忍的汗珠,问她道,“现在不困了吧?”
张嫣怔了怔,倒真是不想睡了。
吓也被他吓醒了。
他的眼圈却微微发红了,发狠道,“阿嫣,你给我听着,我来山阴,不是为了和你生离死别,你若再颓迷一次,我便烦你一次,咱们看看到底谁比谁狠,谁能够抛下谁?”
张嫣愣愣的听着,叹了口气,“至于么?我只是一时颓然。以后不会了就是了。”
张嫣其实并不是一个悲观的人,只是此次被匈奴的入侵打乱了阵脚,对自己牵连刘盈至此颇为自责,才一时陷入牛角尖,自怜自艾不能自拔。在刘盈狠狠打破了她的堡垒之后,不能够在自艾下去,也只好积极起来求生。
她不敢再睡,只得尽力说着些不着边际的话。来分散自己地注意力,让自己不要太困。
“舅舅,你可记得小时候你带我和如意,代王上东市,刘恒他想吃风鸡,我却偏偏喜欢栗子……”
说起小时候的旧事,刘盈也被她逗笑了。“嗯,小时候五弟特别打怵你。按说,他也没有特别得罪你什么地方,你怎么特别不待见他?”
张嫣噘唇道,“你怎么知道他没得罪我?”
刘恒得罪她得罪大了。
刘盈摇头笑道,“五弟一向老实,说他得罪你,我是不大信的。”
张嫣望着他。忽然叹了口气,骂道,“傻瓜。”
我要不为你筹划,你是否还是会傻傻的像历史上一样输的一败涂地,到最后,连个承袭后嗣的子孙都没能留下。
她振作了一些,忽听得屋门开启,然后外头一真欢呼声。“程副队长回来了。”
“幸不辱命,”程兴身上颇为狼狈,似乎途中摔了一跤,行止有些不便,眉目之间却朗朗不羁,递出手中的一把乱杂地枯草。笑道,“找到了凤须草。”
刘盈松了一口气,喜形于色,忙道,“多谢程兄,我这就命人去煎药。”
“可是,”忽有人迟疑道,“烟会曝露我们的行迹吧?”
茫茫一座西山,匈奴人纵是有通天之能,亦不能找到他们地方位。但若是点了火。有一道黑烟,则行迹立现。只怕在这儿的所有人都没有了性命。
刘盈不是不知道这话有一定道理,只是在他心中,最重的永远都是阿嫣。只要阿嫣有一丝希望得救,他就一定会去做。更何况已经有了到手的了凤须草,他又怎么可能弃而不用?
那对他而言,就是等于将阿嫣的性命放弃掉。
程兴看了看屋顶,道,“只要咱们把那个烟囱堵起来,应该就没有太明显的烟了。”
期门卫都是富贵子弟出生,对于民间这些生活细节并无明显研究,但是大半日相处下来,对程兴颇为敬服,见程兴因采药崴了脚,段华便爬上木屋屋顶,将烟囱给堵死了。木屋中本就集了一些柴禾,只是被飘雪打湿了一些,生火煮药到时候散发出很大的烟,因为无法从烟囱中出去,便在屋中各处窜行,一时之间满屋地人都被呛的连连咳嗽,又不肯出屋躲避,只得用手捧冰雪捂宗鼻。
煮了小半个时辰,才熬了一小碗黑色的药汤。刘盈捧给张嫣的时候,张嫣却已经热的没有力气喝了。
他没奈何,只得亲自饮了一口,只觉得药汤堪苦,他却微笑了起来,弯腰将口中药汤哺到阿嫣口中。
唇舌相触的时候张艳忽然睁开眼睛,在极近的距离里看到刘盈的凤眸,里面有着温和地祈求和希愿。便觉得一股苦涩蔓延到舌尖心上,慢慢的将凤须汤吞咽了下去。
她还太年轻,她想和刘盈白头偕老。如果说,这一碗药汤真的能治愈她的病,纵然再苦上三分,她也甘之如饴。
第二日,张嫣醒过来,目色已经是一见刘盈躺在自己身边,嘴角生出微微的胡须,看上去颇有点落魄。
她却有一些觉得,这样的刘盈,看起来很好看。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这才想起来,北地秋冬之际夜晨皆寒,刘盈这样坐着,只怕要着凉,将身上披着的大氅脱下,为他盖上。
毛衣温暖的触感惊醒了刘盈,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去试张嫣的额头,入手一片温和,却是烧退了。不禁喜极而泣,颇有一点劫后余生之感。感谢上苍,将阿嫣留在他身旁。
大氅随着他的动作滑下来,落在地上,他拾起来,欲重新披回到张嫣身上,“我不冷,倒是你,大病初愈,要注意一些才好。”
张嫣笑道,“既然都舍不得彼此受冻,不如,我们一起披吧。”
刘盈不免心动,与她紧紧坐于一处,将大氅披在两个人身上,在胸前系好,握起阿嫣的手,只觉得温暖滑腻。
“都是你昨夜做的好事情,”张嫣呻吟一声,捂脸道,“我没脸出去见人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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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满目河山空念远二零二:雁门
张嫣的高热一旦退了,身体便很快的好转起来。起来已经可以下床行走。在山头上向下眺望山阴城,山阴城仿佛一个小小的棋盘,只是,张嫣黯然低头,现在也不知道城中是如何一副光景。
北风掀着地上的积雪,大片的打在身上,她拢了拢衣裳,觉得有些冷,回头看见刘盈走过来,便问道,“舅舅,你打算如何呢?”
无论如何,他们总不可能一直待在西山。
这样大雪封山的天气,再待个三五天,只怕不用匈奴人攻山,自己在这座山中也就饿死了。
刘盈叹了口气,道,“我已经派人往山下看看,知道了山下现在的情况,再做决定吧。”
忽听得屋外一声清啸,值班之人发出示警之声,二人对视一眼,面色轻变。
在这样的时候,他们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段华走出来,听见东边山下不远处有动静,吸了口气,道,“我过去看看是什么人再说。”又吩咐身边的人,“小心保护主子。”跳下去走了一小段路,远远的便看见一个人朝着山上爬过来。汉人装扮,身上的棉衣已经破败不堪,抖抖瑟瑟,应是逃难的难民。
段华松了口气。
好在不是匈奴人。
“你是山阴人?”木屋之中,刘盈问道。
那人没有料到,这个时侯本应当人迹罕至的山顶上会有这么一群汉军。惊破了胆,磕头拜道,“军爷饶命啊。”
刘盈又好气又好笑,喝道,“哪个想要你地命了?你只要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就成了。”
“不是。”那人也瞧出这群人中身份最尊贵的,是这个面色憔悴的玄衣青年,于是朝他叩头道。“我叫武三,是武州过来的难民。匈奴人过来的时候。我正在外头,吓坏的时候想着,只要爬上山,匈奴人就杀不到我来。只是没有想道会遇到几位军爷……”
“武州?”刘盈微微愕然,“那雁门没有被攻破么?”
“小人不知详情,不过一路没有遇到雁门地难民,应该没有吧。”
再问他其他事情。亦是一问三不知。
刘盈微微苦笑,苦中作乐的想道,总算不幸之中地大幸,雁门无事。张偕此时在雁门,只怕也在担忧自己的安危吧。
待到傍晚,查探情况的人也回到了山上,禀报了所探知的所有消息,原来。匈奴的确是从武州攻进来的。
本来武州地形险峻,多年以来,匈奴人若攻打大汉,只会打雁门,于是武州的城防便远不如雁门高厚。结果,这一次匈奴人抓了一个汉人猎户。从他口中问出了一条往武州地小路,这才轻而易举的攻破武州。
“又从武州转往我们山阴。军营在我们离开小半日后被左谷蠡王渠鸻攻破,黄大人以身殉国。之后,匈奴人攻下山阴城,屠城。”
来人言情悲愤,众人听的也面带惨然。更有不少人失声痛哭,程兴跳起来道,目次欲裂,道,“我程兴再次立誓。定要杀尽匈奴人而死。”
刘盈亦心中黯然。问道,“那现在那群匈奴人呢?”
“他们攻破山阴后。转而去攻打马邑,剧阳和班氏。”
匈奴军队这次不依常态,没有在一番劫掠之后立即退回草原,反而一路经过汉境,继续向其他汉城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