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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嫣华 三零五:日食-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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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人答她。

    张嫣已经入睡了。

    夜色飘摇,

    甜言蜜语每个女子都爱听,陈瑚的心意便回转,如沾了蜜般甜,脸上也见笑意。

    她倚在少年怀中,静静听了一会儿心跳,忽然抬头,好奇问刘盈,“长安城中那么多好人家的女儿,太子为什么偏偏挑中了我?”

    刘盈想了一会儿,出神道,“我也说不清楚。”

    爱情是很贵重的东西,两个从前毫无牵系的人,重新缔结成一种比亲情还要浓厚的感情联系,从此后,为他悲,为她喜。

    爱情又是很简单的东西,不需要理由,不需要条件,也许,只是在少年转角时的某个瞬间,在那个对的时间对的地方,抬头一看,就看见那个对的人。

    而已。

    ***********************

    果然还是我第一个过20万字大关。泪奔。

    自暴自弃ing。

    这章有点短,而且还有点意识流。囧。不过只有断在这里最合适。

    so,决定再放送一章。晚上12点左右更吧。

    ∴离PK倒数三天,粉红票清仓大甩卖的时间就要到了哦。

第一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五十一:太上(11700加更)

    汉十年,年已七十的太上皇渐染沉疴,高帝忧心老父,将他就近移往栎阳宫。

    太上皇刘昂,生于丰县乡里,娶妻生子,一生碌碌,并不比别人特别半分,到了年老,却名为天下所知,因为,他有一个做皇帝的儿子。

    夏六月,高帝刘邦携皇子来到栎阳汉宫,伺奉老父于病榻之下。汉宫太医,无数奇珍妙药如流水般的送过来,一时间,栎阳汉宫竟有如大汉门庭般的热闹。

    只是,再好的医药,能挽救疾病,却不能挽救衰老。

    那一日,刘盈打帘子进来瞧祖父,侍候在祖父榻前的侍女小声禀道,“太上皇还在安睡。”

    “这些日子,太上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她的声音轻轻的,惶恐的忧虑。

    “嗯。”刘盈轻轻应声,表示知道了。他站在祖父榻前,瞧着祖父苍老的容颜,华美的锦被包裹之下,他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皱纹纵横而松弛。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刘昂慢慢醒过来,瞧见了榻前长跪的身影,含糊不清的呢喃了一声,“盈伢子啊。”

    “孙儿在。”他赶忙应道,伸手握住祖父清瘦的手。

    晃动的浑浊褪去,刘昂视线一片清明,“去把你父皇请来。”

    刘邦进房,搓手笑道,“父亲今日的气色不错,想来当是大好了。”

    刘昂撑着坐起,笑道,“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一时无言。

    “阿季啊,”刘昂叫着儿子的小名,觑着他,“小时看你又皮又野,最是不着家的,累的我和你母为你牵挂担忧,她却想不到,你能成如此大事,呵呵呵,我老刘家,居然还能出一个皇帝。”

    刘邦也笑起来,“父母大恩,孩儿一日不敢或望。”

    刘昂的目光逡巡过华丽寝殿,最后落在殿外拢袖候着的少年一袭白衣之上,“阿父只是个俗人,大汉有多少人口,匈奴还在不在打仗,这些国事,阿父是不管的,也管不了。可是我老刘家的家事,阿父想我还是能插几句嘴的。”

    刘邦笑了笑,缩回了手,“父亲请言。”

    “你登基之后,遍封刘氏宗族,你大哥是你嫡亲兄长,虽然早死,到底还留着血脉,你嫂嫂巴巴指望着你,你又如何能不给他个交待?”

    “父亲说的是,”刘邦拢袖笑道,“我是看阿信还小。父亲既然发了话,明个儿我就为他封侯。”

    为什么只是侯而不是王?刘昂想要问儿子,然而想想三子与寡嫂昔年的不和,叹了口气,闭了嘴巴。“还有,当年我在楚营之时,你媳妇虽同为阶下囚,伺候于我却很是尽心。若没有她,我这把老骨头早就葬在楚营里啦。就冲着这份恩情,你也不能亏待了她们母子。”

    “父亲,”刘邦不耐烦的换了个姿势,亲切道,“这次来,你可见了如意?如意已经十岁啦,聪明可爱的紧。”

    刘昂心中不悦,怫道,“你心中只有那个十岁小儿,可还记得发妻嫡子?盈伢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品性好,又孝顺,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偏偏向着那个性子还没有定下来的黄口小儿。”

    “父亲,盈儿和如意一般是你的孙子,”刘邦犀利指道,“只是你一直和盈儿亲近,有失偏颇罢了。”

    刘昂气的发笑,“我偏心,你就不偏心了么?”他语重心长道,“盈伢子和如意,不也一般是你的儿子。”

    “盈儿性子慈弱,为一乡吏或是农夫自然无碍,但若为帝王,恐压不住臣下。”

    “慈弱有什么关系?”刘昂不以为意道,“在战场上练个几回,不就好了。”

    刘邦端眉不语。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儿子到底又比孙子要亲,刘昂反过来又心软,想起前日子里见的那个粉扑扑俊俏的孩子,笑眯眯的喊着自己爷爷的如意,心灰的叹口气。

    罢,罢,罢。

    阿季说的也对,一般的是自己的孙子,到底谁做太子,对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随你吧。”他闭目道,忽然板颜,“阿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声音极为严肃。

    刘邦忙笑道,“父亲但有吩咐,儿子敢不从命。”

    他再看了看殿外的少年侧影,移开了目光,“盈儿他,他真的是个好孩子,无论如何,你这个做父皇的,一定要保全他。”

    不要让他受无端伤害。

    “那是。”刘邦扬眉,“瞧父亲你说的哪里话,说到底,他还是朕的儿子,朕还忍心对他如何不成?”

    秋七月九日,太上皇昂崩于栎阳宫,寿七十。

    高帝年已不轻,遭此丧父之痛,每日里披麻戴孝,哭灵甚哀,众人劝而不止,眉目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只有幼子如意在自己身边之时,才能开解一二。

    十二日,赦栎阳死囚,于灵前改郦邑为新丰,并葬太上皇于新丰。太上后半生数年都在思慕故土,如今可葬于新丰城,也是变相的圆了一个愿。

    封长兄伯之独子刘信为羹颉侯。刘伯早逝,则刘信为承重孙,代父为祖父服孝三年。

    太子妇陈瑚换上孝服,粗麻布有一种生土的气息,让习惯了绫罗的她很不习惯。可是看着跪在太上灵前身着齐缞麻衣的少年,便觉得再大的苦处也不值得一提。——他沉默的站在祖父灵前,面色疲敝,神情苍白,哪怕紧抿着唇不曾说出一句话,骨子里,他对祖父的敬爱并不比父亲的要少半分。

    “太子。”陈瑚捧了清水食物到刘盈面前,劝道,“你吃些东西吧。”

    刘盈呆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瞧了瞧妻子,道,“拿回去吧,我吃不下。”声音寡淡无生气。

    陈瑚忽然红了眼睛,“再这么下去,你也要撑不住的。”

    刘盈叹了口气,取了一个汤饼,放入口中,嚼了几口,机械的咽下去。笑道,“这就好了。”

    “舅舅心里很难过呢。”她忽然听见身边一个稚气的女孩声音。穿着功服的张嫣负手走到她身边,因着太上皇是张嫣的曾外祖父,张嫣服的是小功孝服,麻布质地比要洁白细腻的多,反而衬的整个人更团团可爱。

    她同自己一同瞧着少年的方向道。

    “嗯。”陈瑚颔首,“他就是这么沉默着,我想劝劝他,他却只笑着说没事。”

    “我阿母说,”张嫣叹了口气,“小时候,祖父总该抱着他们,给他们桂花糖吃。舅舅一定想起旧时的时光了。”

    陈瑚悲从衷来,她爱那个温柔的少年,但是当少年独自难受之时,她却不知道怎么开解。

    张嫣跑到鲁元身边,拉着鲁元的孝服衣袂,“阿母,我和你借个人可好?”

    “嗯?”鲁元弯下腰来,诧异道,“阿嫣你要做什么?”

    她笑笑道,“我想要他替我买些东西。”

    “你去新丰城东一户姓孙的人家,替我买几盏河灯。”张嫣吩咐那个叫做长生的小厮,“嗯,多少价钱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要快些给我送来。”

    “诺。”长生应道,抬头微笑,“原来是去郦邑。娘子叫它的新名,小人倒是一时反应不过来。”

    第二日醒来,已经是辰半时辰,“嗳,”梳洗的时候张嫣叹了一声,握了握自己的手,“每一次都扛不住睡过去了,你哪有那么赖睡的?”

    “小孩子都是赖睡的么。”荼蘼笑眯眯的为她梳髻,道,“等娘子长大了,自然就好了。——啊,娘子,你吩咐长生去买的东西,已经送到了。”

    ***********************

    好吧,我承认,我其实也满盼望刘邦童鞋快点挂掉的口胡。

    PK倒计时两天半。

第一卷 大风起兮云飞扬 五十二:中元

    用过早膳,张嫣往太子所居院落找陈瑚,见两个侍女立在房外,而陈瑚在窗下梳妆,她探头笑道,“舅母已经够美了,不用再对镜细梳描。”

    “呀。”陈瑚吓了一跳,嗔道,“好好的女孩子,这么皮。莫怪你舅舅总说你像个猴子。”

    “那我这只猴儿还你的大礼,你可还喜欢?”

    “鬼灵精怪的丫头。”陈瑚轻按她的额头,红了颊。

    “嗳,我舅舅呢?”

    “太子昨夜与羹颉侯一道,在太上皇生前所居庭院喝酒,子时才回房,”陈瑚叹了一声,神情似忧似喜,“我命人做了桂花糖,同他吃了半夜,才服侍他睡下,不过躺了一会儿,今早又出去了。我真怕他将心事闷在心里,生生闷出病来。”

    “那舅母陪他去散散心,他就会好了。”张嫣笑眯眯道,递出藏在背后的河灯。

    “这是?”陈瑚若有所悟,星眸闪闪发亮。

    “我听我娘说啊,”张嫣洋洋得意道,“他们小的时候在老家,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就相约去放河灯。一个河灯代表一个悲伤,把他们统统放掉,就能够开心了。”

    午后,刘盈在逼仄的房中抄写《孝经》,洁白绢帛之上,兔毫之笔写出字字工整,一丝不苟,祖父之恩,大如深海。他不能一一回报,也只好手抄一卷《孝经》,焚于灵前,聊表寸心。

    “殿下,”长骝立于房门之处,瞧着殿外站着的人,笑着弯下腰禀道,“太子妇来瞧你了。”适才清冷的小室,只因得陈瑚走进来,便亮得一亮。

    “眼圈都是黑的。”陈瑚伸手抚平他的眉角,“你这样劳累,太上天上之灵见了,也不会安心的。”

    他微微一笑,搁下笔,柔声道,“你过来瞧啥?”

    “一定要瞧啥才能过来么?家里闷热,我听过新丰城里有条河,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他听了这个家字,不由一怔,微微温暖。抬头瞧妻子期盼的眸,便点了点头。

    “这儿水流太大,”陈瑚站在岸边,伸手试了试河水,皱眉不快道。

    “转过那道弯有一段水要缓一些。”刘盈笑道。

    “嗳,”陈瑚讶异回望道,“你又没有来前问过人,怎么知道?”

    “你不知么?”刘盈负手站在那儿,淡淡道,“这新丰城的一街一道,都是按丰县建造。”丰沛是他人生中一段清浅的回忆,一道街有几个弯,都清楚的记得。

    “瑚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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