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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落潇伸手接过,放在鼻尖闻了闻,“把手伸过来。”
灵儿知道沈落潇又要帮她诊脉,于是听话地撩起满是泥土的衣袖,伸出干净的胳膊——胳膊她还是敢洗的。
沈落潇抬头看了她一眼,暗自叹了口气,把手放在她腕脉上,面色沉静。
“我没事。”灵儿收了袖子,坐在一边,“倒是你的腿,还要多久?”
“差……出去!”沈落潇说到一半脸色突变,语气突然变得严厉。
灵儿见他脸色不对,这次不听他的了,反而凑近来,“你怎么了?”
“没事,叫你出去!”沈落潇的态度恶劣了起来。
灵儿只好老实地出去,然后走出老远,躲在一边树后,悄悄地看着。
沈落潇见她走远,松了一口气,重新闭上眼睛开始运气,一会之后,突然紧闭嘴巴,伸手撩开衣服,从里面撕下一块,按在嘴边,开始大口大口地吐血。灵儿甚至还看见有血从指缝中流出,然后很快又被另一只手接住。
最后,沈落潇把手上的血擦干,将血帕扔到一旁树叶密集的地方,长舒一口气,继续闭目养神。
灵儿愣愣地看着他,方才明白原来他不止是伤了腿。从悬崖上掉下来时,他武功尽失,内心全无,虽然他说下落的过程中他借用下坠之势引用风的力量,以及最后落地的震动,引导体内仅存的真气震荡,冲开任督二脉,内力可以慢慢复原,但是,在那一瞬间,他是无可闪避地摔下来了。他越能冲开他所谓的任督二脉,那他摔得可能就越重了。
天澈有真气护体都摔成内伤,他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答辩很顺利,谢谢亲们。
☆、74离开谷底
灵儿暗骂自己糊涂;一直以来她就默认沈落潇乃神仙一般的人,怎么可能有事?再加上电视里的认知,以为悬崖就是摔不了人,于是也认定了沈落潇没事,谁知他竟是隐瞒着自己的伤情。
可沈落潇既然有心隐瞒;她也不好去拆穿。只顺着他的意思;慢慢往山谷深处走去。
如果可以出去;如果能够联系到叶心他们;如果她懂医术……
任何一个如果都好呀;总比她什么都帮不了的好。
“沈落潇;你们有没有信鸽一类的东西?”灵儿在外面转了很久之后折回来,沈落潇神色已恢复正常。
“快灵阁有。”沈落潇依旧连眼睛都舍不得睁开。
“你呢?怎么呼唤那些信鸽?我们要不要联系叶心他们来救我们?我快无聊死了。”灵儿苦着脸抱怨。
“没有。”沈落潇回答得干脆直接。
“那怎么办?我真的快无聊死了。要不你教我医术吧。不然我这么浪费青春浪费生命,实在是心有不甘。”灵儿眼睛一亮;为自己找到了这么好的学习途径。如果以后真有可能回去,看来以后念大学可以修双学位了。
“你想学医?”沈落潇终于睁开眼睛。
灵儿连连点头,“正好有你这个天下最好的师傅,资源充分利用。”
“想学什么?”沈落潇似乎真的愿意教。
灵儿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要不你先把给天澈的药方讲一遍给我听,告诉我那些药都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用,等等。”
沈落潇疑惑地看着她,一丝浅笑慢慢浮上嘴角,侧头看了看天空,“快要下雨了。”
“哈?”灵儿眨眨眼睛,不懂那药方和下雨有什么关系。
“山间瘴气重,下雨更增湿气,到时候植物会疯长,这里更容不得人了。”
灵儿抬头看天,听沈落潇继续道,“天黑之前我们应该可以出去了。”
灵儿惊讶地低头看他,沈落潇神色淡然不像是说谎。
“你怎么知道?”
沈落潇微微一笑,“等着吧。”说完又闭上眼睛。
灵儿坐在离沈落潇几米远崖口的大石头上,不时地回头看一眼,沈落潇却跟入定一样不动不动。
灵儿心里叹一口气,这种人,绝对命犯孤星。
“孤星”二字一入脑海,蓦地又心疼了起来。微皱眉头,忍不住又回头去看他。
沈落潇正好睁开眼,“怎么了?”
灵儿微一诧异,随即笑着摇头,“没事。”
沈落潇又闭上眼睛,灵儿侧着头看天。云雾缭绕,岚气湿重。再看看周围那些野生野长,却极其烂漫的山谷鲜花,喟叹一声。
如果当时把姐姐推下来,会不会……
思绪开始天马行空,当灵儿都快幻想到楚羽的小孩出生时,耳畔一个人的声音,“谁?”
冰冷的声音。灵儿几乎一个寒战地站起来,一阵天玄地暗,缓过神来,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竟有人已经靠近了。
灵儿正待答话,身后的沈落潇叫了一声,“木春。”
同样清凉的声音,沈落潇的清冷听起来却像是山谷中的清泉,清冷却舒心,但眼前这个唤作“木春”的人,却是冷如冬天的冰刀,刺骨。
灵儿不自觉又打了个寒战,不着痕迹地后退两步,与木春隔开一段距离。
木春,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少主。”
灵儿还在记忆里搜索着“木春”时,木春已经上前对沈落潇行礼了,“属下来迟,少主受苦了。”
“无妨。”沈落潇挥手,并不在意。
灵儿听到车轮轱轱的声音才发现木春竟带着个轮椅,竹制的,手艺精巧,看起来也颇为结实。灵儿偷偷打量了一下木春,一身黑色的劲装玄衣,脸上棱角分明,如有刀刻。木春注意到灵儿的视线,微微侧头瞥一眼,灵儿情不自禁地又后退两步。心里继续进行描写,眼神冰冷,状可杀人。
回神之间,沈落潇已经在木春的帮助下坐在轮椅上了。灵儿见他们要离开,快走两步跟上,跑到沈落潇身后要帮他推轮椅。木春突然出现在面前,将她与沈落潇隔开。
灵儿吓了一跳,只好讪讪地收回手,往旁边走两步。
沈落潇轻轻挥手,木春走开两步,也离沈落潇一丈远的距离。沈落潇把手放在轮子上,自己转动轮椅往前。
这谷底到处都是累积的树木的落叶,腐烂生根,地质松软滑溜,并不适合轮椅行走。灵儿几次想过去帮忙,都被木春以眼神制止。
“灵儿。”
灵儿听到沈落潇叫她,暗里朝木春做个鬼脸,跑到沈落潇身后,“什么事?”
沈落潇摇摇头,“这路你应该熟悉了,带路吧。”
灵儿高兴地推着沈落潇往山谷外走,一边悄悄地凑近他耳朵问,“他是谁?”
“你问他吧。”
灵儿耷拉着脸,“我如果敢问他,还问你做什么?”
沈落潇轻笑,“有我在,尽管问。”
灵儿直起身子,真个就不客气了,“你是谁?”
木春斜睨了她一下,冷冷道,“木春。”
“木春?”灵儿撇撇嘴,“哪个木春?”
“枯木逢春。”依旧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
灵儿壮着胆嗤之以鼻,“逢春?哼,我看是枯木遇冬才对。”
“嗯?”木春眼角寒光扫过。
灵儿缩了缩脖子,轻巧地将沈落潇转到她与木春之间,“又冷又硬。”
木春依旧只是斜睨了她一下,又往旁边撤了一步。
走到之前的的深壑,灵儿斜眼不着痕迹地看了沈落潇,他该怎么过去呢?
灵儿正在迟疑间,木春走过来。他不需言语,周身的气场就让灵儿自觉退避三舍,将沈落潇的轮椅让出来。
木春抬起轮椅,面不改色,暗自提气,平地跃起,空中虚踏两下,就此越过去了。灵儿一开始心都冒到嗓子眼里去了,到最后,惊愕得一脸呆滞。
看看吧,有轻功多好!
灵儿提起裙子,小心翼翼地扶着岸边的石头,慢慢放下脚步,踏上她之前推进水里去的石头。石头承着重量,又往下陷进去几分。灵儿吓得脸色煞白,扶着岸边的石头不敢松手,更不敢去看前面的深水。
肩头突然一紧,再一回神已经在对岸了。灵儿心里一暖,这个木春,虽然看起来冷冷酷酷的,也还不是那种冷酷到不近人情的人。
她只道是木春看她过不来,终于良心发现地帮她了。哪里又知,若不是沈落潇的意思,只怕她就是就这么死在这里了,木春也是不屑抬一下眼皮的。
回到木叶城,沈落潇命木春去烧水,自己则关在书房看书。灵儿左右没事,前前后后又转了个遍。诺大个木叶城,依旧安静得听不到半点生命的声音。灵儿秉着呼吸,甚至都能察觉到沈落潇在哪间书房翻动书页。
不知从哪里引来的清泉,顺着假山流下,注满了池水,清澈透亮。灵儿看着心痒痒的,这些天地里来泥里去的,身上早就脏得不知成什么样子了。想想刚才木春嫌恶的表现,八成是嫌弃她身上脏兮兮的,不配接近他们清高的少主。
思及此,灵儿也不觉得这十一月的天气到底有多冷了,只觉得浑身麻痒难耐,也不再遗憾这清澈的泉水会被她污染成什么样子了,扑通一声,就这么跳下去了。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感受到泉水的冰凉,刚才冲动之下被淡忘的记忆倏尔回到了大脑,马上意识到一个严重的事实。
她,她,她可是个旱鸭子呀。
灵儿在水里扑腾着,扑腾着,大喊着救命。木春耳力过人,瞬间便至,见灵儿形状狼狈,只从鼻子轻轻哼了一声,并不搭救。
灵儿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一个劲儿地继续呼救,木春冷冷道,“淹不死人。”语罢转身就走。
“诶?”灵儿冷静下来,站起身子,赫然发现那水才不过腰深,顿觉尴尬。只是在水里实在是站立不利,走动两步,几乎又要摔跤。只是灵儿心里不再害怕,倒也不怕了,小心地忍着冰冷的水刺激着肌肤出着一身的鸡皮疙瘩,仍是一点一点地将身体浸入水中,然后慢慢地搓洗着。
当灵儿逐渐开始适应那泉水的冰凉时,耳边传来沈落潇气急败坏的声音。
气急败坏?不是吧?
灵儿为自己心里冒出的形容词吓了一跳,睁开眼来,千真万确就是沈落潇;打量那表情,千真万确也就是气急败坏。
“谁叫你下去的,起来!”
沈落潇隔着窗子大喝。灵儿愣在水里半晌不知动弹,牙关却开始颤抖不已。
沈落潇的表情更差了,“木春!”
木春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几乎又是瞬间便至,落到沈落潇窗前,“少主。”
“把她捞起来。”沈落潇冷冷地吩咐,然后掉转头离开窗口。
灵儿哆嗦着身子在角落发抖。木春听沈落潇的话,把灵儿捞起来之后,又消失了。灵儿从浸了冷水,暴露在秋风之中,冷得脸都发青了。
“进来。”沈落潇在窗前看到她这副模样,语气柔了下来,但脸色依旧不好。
灵儿试着站起来,却都失败了。腿脚早就麻木冰凉了,根本动弹不得,只好求救地看着沈落潇,摇着头,“我……站不起来……”
沈落潇皱紧了眉头,“把手伸出来。”
灵儿哆嗦地伸出手。一根银线突然从窗口而出,绕在她手腕上。灵儿诧异地看着腕上缠绕的银线,顺着银线看到窗子里的沈落潇。沈落潇手指轻捻着银线的一端,两眼微合,表情沉静。
灵儿看得有些傻眼了,他也会这个?
隔着窗子看着他,手指挽着兰花慢慢地交蘀,认真的表情有说不出来的优雅。尽管苍白的脸色使他容颜减色不少,但那近乎透明的苍白却显示出一种不在人间的出尘。
灵儿看得傻眼了。
“木春。”沈落潇睁开眼睛时,看到灵儿正痴呆一般地看着自己,暗自皱了皱眉,收了银线开口唤木春。
灵儿也在这一声呼唤中醒了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觉面上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