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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春抬着头,用迷醉的眼神看看我,身体颤抖了一下,又把头埋进我的胸膛,低喃一句:哥,抱紧,再紧一点。
这一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变成一个听话的乖孩子,我们紧紧的贴到了一起。阿春头发传来的阵阵清香冲昏了我,不禁用手捧起她的脸蛋,猛地向她的额头亲去。阿春没有拒绝,而是抬起头,用手按住我的后脑勺,嘴唇贴到我的脸上,眼角显出兴奋,闭着眼睛等待着下一个动作。
我陷入了空白地带,眼前什么也没有,只有怀中抱着的阿春。我的手轻轻地从她软软垂下的丝丝长发中滑动,不停地在她灼热的背上抚摩。阿春用双手紧紧地勒住我,身体在软软颤动,呼出的气息越来越热烈急促。火被点燃了,我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猛冲,我捧起她炽热的脸蛋,低下头,干燥的嘴唇向她撅起的香唇吻去,突然,头顶一阵巨痛,面前的阿春不见了,我只感觉全身发软,两只手无力的垂下,整个人也变成薄纸一片,接下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哥,你醒醒!哥,你不能这样!不知什么时候,耳边传来一阵阵呼唤声,是谁?这么熟悉?我想睁开眼睛看看,但眼皮如被强力胶粘住似的,怎么也打不开。
不要怕,人醒过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说。而那个熟悉的呼唤声变得更急切:哥,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
说我吗?我到底怎么了?我在哪儿?怎么一片黑暗?我要看看!可是不管我使劲摇头,总像有什么禁锢着我;鼻孔好象插着什么东西,非常难受;想伸手摸摸脸,却被谁死死的拉住。
哥,你别乱动。有人抱住我的头,是那样的轻柔,似乎有水滴滴在我的脸上,一支手又轻轻地把它檫干。我终于感觉出那是一支女人的手,那呼吸的气息我才感受过。阿春,我叫了出来,眼睛也慢慢地睁开。
哥,你终于醒了。阿春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她抚摸着我的右手,有了笑容的脸上还挂着泪花。
我在哪里?出什么事了?我用还在疲惫的眼睛四下打探。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大褂,白色的输液瓶,浓浓的医用酒精味弥漫房间。这是医院。我的鼻孔插着氧气管,左手打着点滴。胸口、脚都粘着导管,监视器在显示着我曾经属于急救病人。我活回来了,但全身软绵绵的,一点气力也没有。
站在病床边的一个男医生说,幸好你女朋友送的及时,不然就危险的啦。
我心怀感激的握住阿春的手,阿春点点头,用手把杂乱的头发输理了一下,微笑着拉住我。
医生,我得什么病?
医生看看监视器,说:现在没有什么问题的啦。你先好好休息,等明天全面检查有结果再说。
房间里只剩下阿春我们俩。阿春端来杯子,喝点水,然后不容分说就一勺一勺的喂我。
喝完水,我挤出了四个字:阿春,谢谢!
阿春突地抓起我手背亲了一下,谢什么,只要你好好的就行。
病魔招手
第二天,头很痛,心口闷得慌。我感觉坟墓在向我招手。
已经两个晚上没能好好休息,头发蓬松、满脸倦容但依然美丽的阿春提着粥回到病房。我只好装作没什么,微笑问她,你吃过没有?
吃了,要照顾病人,我不能也倒下。阿春以为我好多了,和我开起玩笑。
不过你还不能吃,一会检查完再吃,听话啊。
你们夫妻俩挺恩爱的哟,不像我那位,肚子都饿瘪了,还不送早点来。旁边病床的病友羡慕的称赞。阿春似乎脸红了一下,抹抹头发,大大方方地说,夫妻嘛,就应该这样。
我不禁想伸手拉住她,但疼痛使我不得不缩回来。
接下来,一连串的检查,CT、核磁共振、血检、尿检、B超、胸透等等。做CT时,医生问,你头部受过伤吗?我还没回答,阿春就抢着说,他打过战,受过伤。医生略有所思,自言自语说了一句:等检查结束再看。做完核磁共振,科里的医生又问同样的问题,我顿时觉得有些严重,阿春也变得慌张起来,她连问医生,是不是很严重,是什么病?医生回答也如出一辙,还得看综合检查的结果。
阿春很担心的看着我,我握紧她的手,不怕,没事的,都这么多年了都没事。话对阿春这么说,但我的神经也是一阵紧绷,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
等待检查结果的时间里,阿春和我都心照不宣的谁也不提生病的事,嘴上都在说说笑笑,但笑声里已经没有往日那样甜美,而是或多或少有点苦涩和做作。
直到下午,我的主治医生进到病房,把阿春和我一起叫到办公室,先是认真询问我何时当的兵,什么时候受的伤,怎样受的伤,哪些部位受伤,以前有些什么不良反应等等,于是我想,我的末日真的到了。
医生看出我的不安,他想竭力安慰我,小伙子,不要怕,我们初步诊断的结果是,你头痛是外伤性脑震荡后遗症引起的,还有你过量饮酒,造成胃溃疡、肝损伤,当然,也初步怀疑受伤后没有及时得到有效治疗……,医生推了推移到鼻梁上的眼镜,再从镜框里既是怜悯又是害怕的眼神,停顿一会接着说,可能病毒侵入神经系统,哦,这只是怀疑,还不能确诊,因为你的白细胞有些偏高。
后面一句我听出了暗含的意味,急切地问,是不是很严重。
不是确定,我们知道你们是打工仔,也可能是劳累过度,营养差引起,你先修养一段时间,如果身体恢复了,再复查。不过建议你暂时不要做工了,回家好好静养。
还有你,他转向阿春说,不要让你丈夫太辛苦了,钱是身外之物,身体要紧呵。
不要乱说,我有些鲁莽地打断医生的话,她不是我的妻子。话说出口,我不由看看阿春,她也不解地看着我,眼睛里闪出一丝哀怨。
医生也有些尴尬,对不起,我不知道,反正你要好好休息。住上几天,回家服药治疗一段时间再来检查。
回到病房,阿春脸上没有了往日的欢乐,低着头眼泪汪汪,偶尔瞥我一眼。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伸手拉她,她像触电似的缩回手,还是不说话。
我们到外面走走?我找不到哄她的办法,只好用这种蠢笨的办法。
阿春也不开口,站起来擦擦眼睛,慢慢的走出病房。病友关切的问,吵架了?
我耸耸肩,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跟在后面出去。
我们默默的走了几步,我感到全身疲乏无力。我站住深深吸口气,阿春以为发生了什么,终于说话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又疼了?赶快坐下!
我听话地坐到花园的石凳上,看着阿春关切的目光,说出一句也许不该用语言表达的话,阿春,谢谢你!
烟花飞舞
我决定回家治病。人在他乡为异客,客死他乡为孤魂。万一有什么意外,我不成野鬼了吗?
阿春不同意出院,我不愿意再让她受累。最终我的执拗使她让步了。
坐在出租车里,满街都是购买年货的人潮。偶尔传来几声噼啪的爆竹声,空气中似乎也传来硝铵味。只有三天就过年了。
要不要买一点年货回去?倚靠在肩旁的阿春想打破半天我们都没说话的沉寂。
我还没回答,她又木讷的自言自语,哦,我忘了你已经带回家了。
谢谢,我不由自主地搂紧她,侧头看见她眼眶旁挂着的两滴泪珠。
吃过晚饭,屋外传来礼花的鸣叫声,绚丽的焰火从窗户穿透进来,把一阵阵喜气带进我们这沉闷的空间。到楼顶看礼花去,阿春故做兴奋,像小孩一样激动起来。
后天才是春节,虽然燃放礼花的还不多,但站在楼顶放眼望去,天空还是被时时腾空的烟花映得缤纷璀璨,加上高楼上闪烁着的五彩六色的霓虹灯,和商场促销的音乐声、吆喝声,整个城市都骚动在节日的气氛里。
也许换个心境,我会拉着阿春溶入那满街的人海中,感受热闹的氛围,或者喝上几杯酒,再买上几只礼花,在阿春的尖叫声中把我们的喜悦送上上天。但现在看着满天烟花飞舞,心里只有无限感慨,欢喜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了。
呀,要是有个相机该多好,这背景多好呀,阿春嚷起来。她看看我,干脆跑到对面,像逗小孩似的做照相状,来,给你照张相,笑一笑。
我虽然不想让阿春再为我悲伤,想尽量挤出一点代表无所谓的笑容,但笑中的酸苦还是被阿春看出了。
笑一笑,她的语气不是在开玩笑了。
我没笑?笑了呀。我依然装笑。
笑个屁,阿春的分贝提高了,杨洪超,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医生说你没救了吗?你今晚都活不过了吗?要死,现在就从楼上跳下去,我看着你跳!
听着阿春发疯似的臭骂,我突然忍不住,头一偏,眼泪滑滑掉落。阿春大步走到我面前,眼睛也饱含着泪水,不管是什么病,我相信你不会死的!当年你在战场上九死一生,都能回来了,现在还会死吗?
我无奈地摇摇头,阿春扳住我的脸,哥,好好活着,想想家里的爹妈,想想你老婆娃娃,你死了,他们怎么办?为了他们,你不能死。
我点点头,阿春缓缓低下头,呢喃说,还有我,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
话音未落,她突地搂紧我的脖子,脚尖一踮,滚烫的嘴唇就堵住我的嘴,我也忘乎所以,抱紧她一阵长吻。心中的消沉被热吻消融得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激动、感激和温存。直到舌尖有些发麻,耳畔传来阿春温柔的声音, 哥,今晚,我给你。
我一下从热恋中现实起来,想松开手,但阿春搂得更紧。
我在阿春额头一吻,阿春,我喜欢你,但我不能。
不管,什么也不管,阿春拼命地摇头。
阿春,谢谢你,我不能对不起你。你知道我有家,有老婆有孩子,……,我的老婆在我困难时跟我是患难夫妻。何况我现在,……,我会把你记在心里。我结结巴巴,半天才把这几句话说完。
阿春的手松了,看样子,我们真的只能是兄妹?
我理理她散乱的头发,听话,我的好妹妹。
好吧,不过你要答应今晚让我在这里陪你。阿春一下就转换成娇嗔的妹妹。
于是我们和衣躺在一张床上,连续守护我几天的阿春才说了几句话就睡着了。听着她轻缓的呼吸,看着她幸福的睡姿,我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又流下来。
阿春,多想这样的日子常在,可我只能把它记在心灵深处,带到天堂。别了,阿春!
一阵爆竹声响起,让我记起家乡送丧的场景。也许我真的该走了。
作者题外话:谢谢各位看官的支持,现在有一点空闲,可以继续安心写了。 txt小说上传分享
聚散依依
天色微亮,阿春就把刚迷迷糊糊入睡的我叫醒。我们得去赶6点的长途客车。
我本来不想让阿春去送我,不愿离别的伤心出现,更不想成为最后的告别。但阿春坚持一定要送,我只能依她。
到客运站的路上,我们都有说有笑,尽管彼此都知道那是装的,但心有灵犀,谁都没有捅破。
赶到车站,离发车只有十五分钟了。阿春硬是要亲自帮我把不大的行李包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