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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我杀了你,”她站起来,手里多了支手枪。
“杀吧,”我挺着胸膛。她用枪管顶着我的太阳穴,做出扣扳机的样子。见我没有害怕的样子,把枪一扔,抱着我的头,就给一个吻:“那你就和我在这里,和我生活吧!”
我第一次被女性亲吻,血液沸腾起来。一个声音却在耳边响起,“女鬼,女鬼。”我马上用力挣开她的紧搂的手:“不!”
她站起来,看看我,竟转身哭起来。要是在中国,要是她是中国人,我准会安慰她几句。可她是敌人,我不能上当呀。
哭了一会,她搽搽眼泪,一手提着枪,一手拿着匕首:“你走吧,不准回头!”说完,用匕首割开绑着我双手的绳索。
“顺着左边,你才可以走出森林。”她在背后交代。我没有回头,我照着她说的方向走出去。我在想,如果没有战争,我们会不会成为朋友呢?
“砰”的一声枪响,我回头一看,她美丽的身体正向地上倒去。她自己离开了这个给她爱,给她恨的世界。
战友重逢
一阵小鸟欢快的叫声把我从睡梦中唤醒。昨晚我在灌木丛中半梦半醒休息了一晚。睁开眼,觉得头发晕,全身发酸,打着寒颤,一晚的迷糊,让我重感冒了。
我从挎包里翻出清凉油檫檫脑袋,檫檫鼻孔,感觉稍微好过一点。站起身来,还是有些头重脚轻。多么想有张床,能舒舒服服捂着被子睡上一觉!但现在是不可能的。我得走,要找部队去。
我观察了周边环境,确定了方向,拖着疲惫的身子,继续脚步蹒跚地向前走去。
走到一个灌木林旁时,我突然发现树丛中似乎有个人影在动,我迅速卧倒在地,举枪瞄准,“别开枪,班长。”树丛里有人低声喊。
“谁?”我感到声音有些熟悉。
“班长,是我,小马。”
原来是小马。我赶紧跑到他藏身的树丛里。只见小马左腿血肉模糊,骨头已经露出来。见到我,他眼泪“哗哗”涌出来。听小马叙述以后,我才知道在遭遇伏击后他也和连队走散了,在找部队的路上,又不幸踩到越军埋设的地雷,昏迷了一天一夜,清醒后正拖着断腿准备爬回国内。“班长,活着的弟兄都往前冲了,我们追不上他们了。”
我激动地紧紧地抱住小马。没经历过九死一生的人,是无法体会我们此刻的心情的。
小马的出现,让我取消了往前赶去找部队的计划。依他现在的伤势,不可能再继续前进了。我们决定折回往北向祖国的方向走。
本来想背着他走,但试了一次,我身体太虚了,差点把小马摔到地上。我只好砍了一根树枝给小马当拐杖,然后搀扶着他,两人一步一步挪动。每走一步,我和小马头上都要冒出大滴大滴的汗珠,由于巨痛,小马把嘴唇都咬破了,但他还是面带笑容:“不好意思了,班长,让你来照顾我。只要能回到国内,我请你大吃三天。”
“小马,活着比什么都重要。”我觉得见证了太多的死后,对生的意义就有更大的渴求,为自己,也为别人。
我们走上百把米,又坐下休息,休息一会后,又继续前进。前进的速度比蜗牛还慢,但蜗牛总会有爬上葡萄树的时候。
“班长,有吃的吗?”小马气喘吁吁的问。是呀,走了差不多一天了,我俩只顾赶路,还没吃东西呢。我缴获的压缩饼干还有,可没水。我扶小马坐好,告诉他我去附近找水。
我带着水壶来到山脚,还是不见小河、小溪和水塘,远远的看见前面有几棵野芭蕉树,我知道只要割开野芭蕉树树干,就会有树液流出来。但我也知道,越南人经常在这些地方埋设地雷,他们经过数次丛林作战已经懂得野芭蕉树的价值,它有时可以拯救一个乃至几个人的生命。
我正准备扔出几块石头试试有没有地雷,就听见两边传来茅草被踩踏的声音,我正想做出反应,两支枪管已经对准我的脑袋,“别动”,声音一出,我乖乖的举起手,我已经听出那是熟悉的陈勇的话音。“老杨,是你!”陈勇扑上来把我按翻在地,“可找到你了!”
原来连队失散后,连长不见我们,便派陈勇和小何回来找寻,并且下了死命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终于控制不住感情流泪了。
同甘共苦
问候过后,我想起小马还等着我喝水呢,陈勇摇摇水壶,没有了。小何摇摇水壶,也没有了。看来,还是只有野芭蕉树才能解决问题了。
陈勇和小何都争着要去,我只同意一个人去,为了安全起见。最后陈勇摆出副班长的架子抢了个先手。我们先扔出几块石头,没有什么响声,陈勇猫着腰小跑过去。我和小何分两边警戒四周。
陈勇到了芭蕉树下了,他拔出匕首,向芭蕉树干砍去,芭蕉树干开始倾倒了,陈勇拿出水壶正要去接树液,“轰”的一声,地雷爆炸了。原来狡猾的越南鬼子把地雷挂到芭蕉树上隐藏起来。只见烟尘四起,陈勇整个人往后一扬,手中的水壶飞向空中,身躯硬帮帮的倒在地上。我高叫一声“陈勇,”迅速和小何疾步冲过去。
陈勇衣服上、裤子上这里一个洞,那里一个洞。头部的伤更重,脸部都被鲜血染红。人已经昏迷了。我和小何流着泪为他包扎,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过了几分钟,陈勇终于醒过来了,他对我笑笑:“还没打完战呢,我还死不了。”
我叫小何把他放到我的背上,自己身上的伤痛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小何跟在后面走了几步,又转身回去扛了一截芭蕉树干。
一边走,陈勇一边在我背上嘟喃着:“老杨,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替我回家看看我的父母。”
“瞎说,我们都会活着回去的。”我不停地拍着他的屁股,和他说话,我怕他什么时候真的不说话了。
小马见到我们,他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刚放下陈勇,小马就挪动身体过来,看着满是血迹的陈勇哭着说:“都是我害了你呀。”
陈勇笑了笑:“怎么这样说,你看,我不是比你还好吗?”小何也在一旁哭起来,他又想到一排长了。陈勇摸摸小何的头,“我们是有缘,才会成为弟兄,别放在心里。”
小何从芭蕉树干中挤出树液,每人分喝几口,清凉苦涩的液体流到嘴里,大家又似乎增添了几分活力。小何告诉我,我们班剩下的几个战友都编到其它班参加战斗了,连长让转告我,任务完成后,再重新给我组建一个班。
我心里一阵酸楚,出来的时候一个班整整齐齐出来的,现在就只有我们几个了。小何没有看出我的痛苦,抬头轻声问我:“班长,现在怎么办?”
是呀,怎么办?四个人,两个重伤,两个轻伤。但也不能坐以待毙,一个也不能再少了,爬也要爬回祖国。我马上作出决定,我和小何找树枝、藤蔓、茅草,做一副担架抬陈勇,再找有树杈的树枝做一副拐杖,小马自己走。根据我们的状况,晚上多走一点,白天少走,尽量隐蔽休息。
花费了一个多小时,担架、拐杖都做好了。太阳也快落山了。我和小何抬着陈勇,小马拄着拐杖,四个人一步一停,两步一歇,跌倒了爬起来,每个人都忍着伤痛,向着北方艰难的走去。
北方那边,是我们共同的家。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春天记忆
我们行进的速度慢的惊人,走了两天,估计走了十多公里。
饥饿、缺水、少药,仍是困扰我们的最大难题。我和小何都快撑不住了,走一步都浑身虚汗直冒。小马的断腿无法着地,只能靠拄拐杖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艰难挪动,两个胳肢窝都磨出了血,疼痛使脸色都变形了。陈勇由于无法清理治疗,伤口已经发炎,一直高烧不退,到了晚上就迷迷糊糊说昏话。精神与肉体上的折磨让我们疲惫到了极限,但我们是军人,军人的职责不能让我们停下,我们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份子,求生的本能和对亲人的思念时时涌动,召唤我们活着回家。我更不会忘记杨波临死前的那句嘱托:“兄弟,带我回家。”
快到中午了,我们来到一处凹地,这里树高草密、乱石嶙峋,是一个较佳的休息和隐身地点。把陈勇和小马安顿好,叫小马守护陈勇,我和小何就到附近去找食物和水。来到一条小路旁,我们发现路上的水坑里居然有一小滩积水,那水浑浊不清,水面上还漂浮着枯枝败叶和许多不知名的虫子,要在平时,这么肮脏的水可能令人作呕,但现在却让我们眼睛发亮,我负责警戒,小何灌满了四个水壶,然后我和小何分别趴到水坑边痛快的喝了几口,顿时觉得精神好多了。我们再四处寻找,终于在草丛中发现两具越军的尸体,从他们身上找到两包压缩饼干,我们可以凑和着吃一顿“饭”了。
填饱肚子,我们继续原地休息。四周出奇的安静,我叫陈勇他们睡一睡,我在一旁守卫。望着满山遍野绿意盎然,我想要是没有战争,现在这个时节应该是人们踏青的大好时候了。记得以前在家乡读小学,每到春天,老师就带我们到学校旁边的山上野炊,同学们把从家里带来的冷饭和着一点卤腐、豆豉等咸菜就大吃起来,吃完后在老师的带领下大家欢快的玩游戏,欢声笑语在山谷回荡。
我正在回味那美好的时光,忽然听见不远处草丛中发出稀稀梭梭的声音,有人过来了!我马上摇醒小何三人。我从石头缝里看去,只见一个面黄肌瘦的越南兵东张西望朝我们这边走来,看起来是个散兵游勇。我低声和小何商量,不开枪,抓活的。我和小何轻轻地左右包抄过去,那越军大概也是走路走累了,神智恍惚,根本没注意周边的动静,径直走进我们的包围圈里。等他走到我们中间,我向小何使个眼色,两人忽地跃起,把越军扑倒在地,我迅速把他的双手反擒到背后,越南兵居然一脚蹬到我的小肚子上,算好他无法用力,不然我可能留下祸根。小何被激怒了,给他头上猛地就是一枪托,谁知这越南鬼子脑袋不经打,竟被打得头破血流,两眼翻白。怕他装死,我再补上一刀。抓个活口的想法不能实现了,后来我也觉得,如果他不死,反倒会成为累赘的。
消灭这个越南兵后,我们觉得不能在此处停留了。短暂的休息,大家也觉得体力恢复了许多,为了让陈勇和小马能赶快得到治疗,我们也得继续赶路。
最后一战
又经过一天一夜的艰难跋涉,已经看到前方一座座秀美的小山,我们很快就要走出原始森林了。虽然我的伤口也开始发炎,陈勇比前几天稍好一些,小马、小何累得身体发软,但大家都振作精神,步伐也加快了许多。
也许心情过于激动,我们都放松了警惕。再走几步,就可以把原始森林抛在身后了。担架上的陈勇看着我们满头大汗,刚说找个地方歇歇吧,一声枪响就传过来,走在前面的小何身体摇晃前后几下,往前一扑,先呈下跪姿势,接着身体慢慢倒下,头部右侧汩汩流出鲜血。我放下担架,赶快叫小马卧倒,然后举枪观察,我们右侧山坡上深草密立,不见动静。我匍匐爬到小何身边,半坐抱起他,小何已经只有一丝气息了,他半睁着眼睛用微弱的声音对我说:“班,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