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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问道:“真的吗,姐姐?”小红狠狠瞪了一眼陈晓飞道:“是啊,你哥哥疯了。”话还没说完,小京又睡着了。
李云惠早说过要为小红做媒的事,一次小红遇见张小生的时候便打听陈晓飞,知道陈晓飞的事后,她不愿插入陈晓飞与阿芬之间,又想结交这样一个朋友,于是佯装听从李云惠的安排,今晚与陈晓飞见了面。他们间的尴尬破了,话便格外的多,天南海北的谈了半夜,李云惠母女方回,对陈晓飞说:“晓飞,你家里有些事,你就快些会去跟你妈商量商量吧。”陈晓飞知道小红明天要走,心生依念之情,只得落寞而别;小红也是永别般的,心中不舍。见此情景,李云惠心中欢喜,待陈晓飞走了,问小红:“怎么样,姨妈为你找的这个人还可以吧?他家底不错,土地又多,是个独儿子,将来没有争家产的——”小红道:“他不错,我们成了好朋友,但我们不合适,姨妈,谢谢你了,以后也别再为我操心了,他不是爱着一个叫阿芬的吗?”李云惠道:“谁又跟你说这些了,我告诉你,那个阿芬是个不干净的,早晚他妈都不会让她进门。而且他妈到非常的喜欢你,所以才叫我做媒,你便有希望,世界上哪有不听老人的话的孩子。再说,我见你们刚才不是相处得很好吗?”小红道:“我不喜欢他,所以我们谈的是些其他的事。”李云惠说:“你是说着玩呢还是说真的,姨妈告诉你,你可别太眼高,咱们这个村算是不错了,有田有地,陈晓飞虽没工作,也是个高中生,在方圆的村里也是个有文化的人。你若是眼高一时错过了,将来在你们那个地方过一辈子,路不通,喝水困难,又没田,地也全是些石头旮旯。见你这细皮嫩肉的,却怎么生活?姨妈就看你是亲侄女,好容易为你访了这一家好人,还在他妈跟前费了很多口舌才带你来与他见见。”
小红道:“姨妈,我不是眼光高,只是我们的性格不合。”李云惠道:“这是在骗我了,刚才他走的时候我还看出你是真心的舍不得,性格不合怎会这样?你大约是心好了,想着争了陈晓飞来会让阿芬可怜吧,我告诉你,虽则那阿芬真是受人所害,但失身了,张明英绝不会认她做媳妇,你可怜她又有何用。不如为自己想想,这是你的终身,姨妈也不敢勉强你,但都是为你好。”小红道:“谢谢姨妈你关心,但我们真的合不来。”说完,朝刚才陈晓飞所坐的地方看了一眼。
陈晓飞回家去,母亲说刚才陈林周捎人从城里带信来,说陈晓艳被马家打了,准备叫上一帮人到马家去闹一闹。陈晓飞一听,气不打一处来。
却说陈林周自从儿子退学后,每日心里头空空落落的,对酒更情有独衷起来,幸喜所结识的人里多数都是酒鬼,因此三天两日都会有酒友相伴。当他被酒精麻痹了,还能生出些少有的快意。
这日没有活儿,大清早,陈林周已约了几个酒友在酒场上撕杀,没多时,人人有了五分醉意。大家笑嘻嘻的,也脏话泛滥,正撕杀在激烈中,门外传来一声“爸爸”众皆抬头细看,靠门站着一个矜持的女人,忐忑的脸上全是悲伤之情,两手揉搓着衣角。
陈林周眨着醉眼问道:“晓艳,有什么事吗?你快进来,外面冷。”陈晓艳进来坐下,陈林周为她介绍那些酒友,什么张伯伯王伯伯她一个也记不了,独心中想自己的愁苦暗自垂泪,喉咙里发了一个哽咽。陈林周看见她脸上的指印,觉了事态严重,叫酒友们玩着,他与女儿搭讪。众酒友一声欢呼划拳去了。
陈林周问陈晓艳出了什么事,但俗语说的家丑不可外扬,当外人的面陈晓艳说不出口,陈林周说:“上街来买东西吧,走,我陪你去买。”在路上,迎着人群的躁热,陈晓艳哽咽道:“爸,我们打架了,那个家庭你是知道的,一家人都不讲理,对儿子还不如对女儿好。”陈林周道:“你只说说打架的原因,为什么会这样。”陈晓艳便说打架的事,原来就在前几天,陈晓艳家有位表哥带来消息说一位大姨舅病了,马龙财去看望了回来未过得三日,报丧的人来了,大家假意悲伤,招待了报丧的人,问出殡的日子。因要买酒买肉和祭帐等物去上祭,马父决定去打酒买肉时叫马龙财商量是否要合着去。马龙财就说好呀,我承担那猪头和酒,要不然再承担那两刀纸的钱。马父喜道:“就这么办,只是你要不要和陈晓艳商量商量?”马龙财道:“商量什么,我说了就是了。”马母对于所得到的余头,有些欢喜,却想起家里因陈晓艳嫁来就不再和睦,心中来气,放大声音说了一句:“你娶来的是个‘灶门宝’凡事自然要她来做主,我看你还是与她商量的好。不然又说我们占你的便宜了。”陈晓艳正在厨房里做饭,听了这话怒从心生,也还忍住了没有答腔。然而陈晓艳骂不还口,马母却骂不停口,罗罗嗦嗦,打鸡骂狗,或明或暗的数落陈晓艳的不是。陈晓艳再不能容忍,屋里回道:“我这会子没招惹你,你不要得寸进尺的。”马母道:“我说我的,并没提你陈晓艳的大名,你别没事找事没茶找茶来凑热闹。”陈晓艳道:“你的话我还听不出,但我哪里又招惹你了,你要骂我便骂我,不要爹妈娘老子的把我陈家带进来。亏你是五六十岁的人,这点修养也没有。”马母张牙舞爪奔到门边来,更有满腔怒火骂道:“你这小烂货把话说明白了,我什么时候又带进你陈家来了……”一老一小两个女人终于尽其所能吵起来了,都各有一张妙口,一片巧舌,彼此辱骂,陈马两家的祖宗自然难保尊严,然而无可奈何。前面的路上已经驻足了几位邻居,欲来相劝又不好上前。马父的耳朵仿佛比他自己更有灵性,听得到陈晓艳话里的肮脏,听不到马母话里的肮脏,所以在怒火里挥着两个拳头奔过来说:“陈晓艳,老子手痒得很,你嘴巴再不干不净……”陈晓艳故意靠上身来耍泼道:“你便打,你便打,你一家人勾结起来把我打死了更好些,更清净些。”马家三女儿闻声从外面回来,正听见陈晓艳那赖话,骂道:“这烂货是浑惯了的,爸你别动她。”她的意思是好男不与女斗,况且公公打儿媳更是于理不通。这理马父也明白,他挥拳头只是做样子,并不真的要打。哪料陈晓艳回了他三女儿一句:“你才是烂货,烂得嫁不出去,烂得没男人娶,只能天天在家里裹着你爹撕混……”这是马父不可容忍的,巴掌向前一伸,“啪”的一声响过,陈晓艳右脸早挨了一掌——然而马父却有些糊涂了,他的手并没有碰触到陈晓艳——原来这一巴掌是马母扇出的,顺带骂出些难听的话来,马父见这般,收回手。陈晓艳被打了,更骂得有劲:“啊,老烂屎,我说中你家的要紧处了,你这不要脸的女儿不就是个做小的样吗?……”要哭,还未哭出来,又“啪”的一声,看见满天星星闪烁,半天回过神,才知道是马父出手了,于是她的脸上各现出一大一小两只红掌印,稍带些对称,显得风趣可笑,具有讽喻的作用。陈晓艳的卡在喉咙里的哭声过了好一会才出来,待出来就有山洪爆发之势,一发不可收拾,头发也早散了,蓬头垢面又抓又踢,又咬。小青青在屋里受了惊吓,哭起来。马龙财见事闹大了,忙上前来要拉开陈晓艳,马父却误以为他要来帮忙,指着他骂了句:“你这狗日的。”要断绝父子关系,马龙财也火了,大叫断就断。众邻居看到这里,忙来拉开。
陈晓艳说到这里,又叹息道:“爸,我被人家打了他还有脸叫我忍,那个家里我是呆不下去了,我想退婚……”陈林周带呵带劝的阻止道:“退不得,退不得,你要退婚了,以后一切名声都不好了,还怎么做人。再说,你要为了点小事就离婚,却不可怜了小青青吗?”嘴上说着,心中在想:“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没有回头路可走的。”又道:“至于这次他们打你,我们后家当然不能善罢甘休,我定个时间叫人带信让你妈和晓飞下来,再叫上你那些叔叔伯伯们去找他马家理论,这人是能白打的么?却是你那离婚的意思趁早收了回去,这是我和你妈都不允许的。”陈晓艳伸手拭泪,陈林周道:“哭什么,大街上哭哭啼啼的像怎么回事?你先回去,别多想,今天才是星期五,我会带信叫你妈下来,星期天的下午再叫上人到你家去。你也别说到我这里来过,那日我自有话,就说是听人说你被打的。还有,你回去装着些,别像个没事人一样,你要一样事不要做,我就不信他马家敢打儿媳。”陈晓艳还流了一会泪,听从父亲的主意坐车回去了,马龙财问起,只说是自己被打伤了,到医院里检查去了。
陈林周回住处,众酒友醉意更浓,他说道:“星期天我可能要麻烦你们了。”众人问什么事,陈林周道:“却是家丑,说来惭愧,刚才来那个是我的大女儿,因家庭不和睦,昨天竟被她公爹打了,这算是欺人太甚,我若不去跳他一跳,我女儿以后还怎么过下去。所以叫人带信叫她妈和她弟弟下来,星期天去找马家理论,希望你们同我一同去壮壮声威。”众人听得义愤填膺,争先恐后要发表言论,说:“去便去,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量他马家如何了得我们都来个光棍打光棍,一顿还一顿,却不好?”
陈林周道:“先谢谢你们了。”
一个道:“好极!星期天就去揍那老家伙——”话未说完,四脚朝天跌将下去。
“醉了,醉了!”众人笑嘻嘻的扶起他来。
张明英在家里听了那人带来的信,如热锅上的蚂蚁,坐卧不宁了。一面骂马家,一面心痛女儿。陈晓飞愤然中怨怪起父母来,都是他们逼迫姐姐才会走入那个家庭的。也怨怪陈晓艳,是她的太软弱才走入那个家庭的。他想起姐姐跟他说过的一个故事,或许陈晓艳只跟弟弟说过这个故事。陈晓艳说有一个热恋中的女孩,有一日和她的男朋友闹别扭了,他们都还年轻,所以把握不住路的方向。虽然那男孩一直来信向她道歉着,但她不再理会,她仿佛要刻意的遗忘什么,可是什么也不能遗忘掉。后来,女孩进媒了,女孩是在一种什么样的心境下答应了那亲事,她已经不甚清楚,只是后来忽然醒悟了她所爱的人是谁,她所要追求的爱在什么地方,可一切都晚了,当她要在自责里走一条回头路时,父母给了她强大的压力。她违背不来父母,父母的力量很大;她也不想违背父母,父母的爱很崇高,所以她在那条路上走下去,她还料不到后面会有什么……
陈晓飞突然有些明白那个女孩是谁了,他脑海中浮现出姐姐的悲哀。
那带信的人是个漏气嘴,陈家已嫁女儿打架一事在村里传开,自然安慰的来安慰,造谣的去造谣。她们说陈家的坐相不好,而或家教不严,所以有一个不误正业的儿子读不成书了,又有一个泼辣的女儿会与公婆打架。
俱说当晚,陈玲、李云惠、张天锦、彭礼会四人聚在陈晓飞家中,安慰后开始出主意,大家说这世上绝无公公打儿媳妇的理,后家在这事上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软弱,定要请他三五十人去报过仇怨,陈玲说:“这叫光棍打光棍一顿还一顿,想你家晓艳做姑娘时的乖法,事事顺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