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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时,看见陈林周拎了一个大麻袋,口中叼了支烟走进院来,久未刮胡子,又加一身衣服裤子都有些肮脏破烂,越加苍老些。张明英见了男人,自然是欢喜,忙把那大麻袋接去放好,又折身问他吃饭没。李云惠也与他问了好,还略问了些张小生父子的情况,陈林周说:“前一晚上我还去找他们来着,他倒诉了些苦,说是城管的不让他们骑车了,我也不知原由。好象卡得还很紧呢,见了车就放气,或者就没收了……”李云惠心骇道:“不准骑了。这些狗养的,人家骑个人力三轮车,卖些苦力,又戳了他哪只眼睛了。”陈林周道:“好象是要建什么‘文明城市’,我也不很清楚。”李云惠心急道:“这一家的开支都在那三个轮子上呢,要真不准骑了,怕是要抢人来维持生计呢——我得找个时间下去看看。”
陈林周是特意回来干农活的,没想到陈晓飞还在城里,那天明明说好的他与小红去买几样东西就回家的。这也更令张明英担心,隐隐觉得陈晓飞该是又找那阿芬去了。转眼一周便过了,陈林周把家里几样男人活儿做完了。临进城时,张明英看着他的苍老面容,回想当年的结实身体,难免絮絮叨叨一回,单抒发自己的不平的心思。意识间他们是生活在了社会的底层,受到了别人的剥削。又赞扬了童韦凤的许多好处,说了很多关于童韦凤的神秘处,说她像是活菩萨,帮穷人解忧解难呢。引得陈林周心中有了几分相信,知道女儿也去用了钱,做了事,真求一切都是真的。陈林周愤懑心思被女人引出,也抒发着自己的不满,说自己现在做的那活路不好找钱了,张明英听了道:“那么也去骑三轮车罢。”
陈林周苦笑道:“骑三轮车,那晚不是与你说过么,这久奇鹿城的城管像土匪一样,到处在抓骑人力三轮车的,或是没收了,或是放了轮胎的气——我还往那火坑里跳?”张明英道:“这些是形式上的,想来过一久就会平息了。”陈林周道:“平息,我看难,有的车被没收进去便用机器压烂来当废铁卖了,前几天我跟张龙复聊了聊,他正不知该怎么办呢。”
两人叹息一会,张明英道:“这些事也可以过些时候再说,倒是你明天进城千万记得把陈晓飞叫回来,我寻思他没去你那里便是去了那女人家,不然小红怎么一回来就变成那样了。你千万叫他回来,不然就有麻烦了。”陈林周应允了,两人睡下,次日天色微明,张明英早已起床做好了饭,单等陈林周起床来吃了进城去。陈林周起来洗漱毕,吃饭时张明英又在为他收拾行囊,忽然想:“那短命鬼若真与那贱人混在一起了,叫他也就未必会回来,得想个什么理由。”便道:“陈林周,你进城叫陈晓飞回来的时候就跟他说……”陈林周问说什么,她意要叫他说自己病了,可立即想起大清早说这话不吉利,信神的人最忌讳这些,故改了口说:“跟他说家里有很重要的事,你要叫他快些回来。”这也不是什么理由,陈林周答应了,已饭毕,拎了行囊,对张明英说些贴心的话,举步要走,这时李云惠来了,笑道:“我以为老表你早走了。”
陈林周道:“还没呢。”张明英笑说:“又有什么知心话要捎吧,想得不成了?”李云惠也笑道:“我这倒没啥知心话,倒是有些人,现在心里是千万分舍不得呢。”说得三个人都笑了。李云惠说:“老表,你进城后,麻烦你去找张龙复,告诉他家里没油了,庄稼也要追肥了,叫他自己估计着找人带些钱回来。”陈林周道:“好的,我进城便找他去。”别了两人,大步出院而去,为省钱,步行进城,因怕张明英在家久等担心,放好行李就去找陈晓飞。他知道何忠付家的住处,不多会到了那里。
那时阿芬已出院了,陈晓飞正陪她在床上玩纸牌,林凤兰在做早饭,何忠付去买菜了。而阿芬的父母都已回家,堂屋里又端坐了一位老太太,满头银发,满脸皱纹。陈林周不知是谁,向她施了一礼道:“老人家好。”老太太抬眼细辨,仍是很陌生,问道:“你找谁?”陈林周正欲答话,厨房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来,问老太太谁来了,就见林凤兰到了堂屋里,看见是陈林周,说:“妈。这是晓飞的爸爸。”又对陈林周道:“你请坐,我叫晓飞出来。”
陈林周稍作客气,坐下了,林凤兰朝里屋叫了一声,陈晓飞和阿芬一起出来,陈晓飞未说话,阿芬先在惶恐里叫了一声伯父,陈林周对陈晓飞道:“出门这么多天了,不回去也捎个信,瞧这几日把你妈急得——家里有事儿,你妈叫你赶快回去。”陈晓飞“哦”了一声,转头去看阿芬,陈林周问他:“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他答道:“我明天回去吧。”陈林周掏了支烟来点燃,吸了几口道:“今晚到我那儿去,我有事,现在我要去找你三表叔,便先走了。”陈晓飞又“哦”了一声,陈林周起身要走,众人再三挽留他吃饭不住。
阿芬身体虽还虚弱,精神却是好的,但至见了陈林周,神色又颓丧起来了,陈晓飞安慰了她好一会。何忠付回来后,把些猪肉炒了好几个菜,阿芬胡乱吃了点东西便进房里了,陈晓飞忙放了碗筷跟进去。何忠付不解,问是怎么回事。林凤兰把陈林周来过是事说与他听,何忠付也放下碗筷进去,见这般,林凤兰和老太太也就放了碗筷跟进去了。只见阿芬贴着陈晓飞坐在床沿,眼角似有泪珠,容颜比往日又憔悴些。
何忠付道:“阿芬,你怎么了,是不是因晓飞要回去了?”阿芬不答,眼泪滴滴答答掉过不住,陈晓飞急了,忙要为她擦泪,何忠付又说:“人家晓飞出来这么多天了,自然是要回去的,他回去了会再来呀,你想些什么去了。”林凤兰也忙道:“是呀,他回去做一久活儿,就再下来看你了。”阿芬听了,抬起头来,见陈晓飞点了点头,她不顾别人在场,一头扑进陈晓飞怀中,把泪都流到了陈晓飞的怀里去了。
晚上陈晓飞去找父亲,阿芬要与他同去。陈晓飞想父亲不似母亲,而且父亲对阿芬还有好感,所以就带上她一起去了。两人一路依偎着,并不多说话。陈林周叫陈晓飞来本是要告诉他小红的母亲来找过他等事,当了阿芬的面都说不出来了,只好胡乱嘱咐他几句,诸如回家后要勤快之类的,陈晓飞一一答应了,送阿芬回来。一晃到了第二日,陈晓飞本决定起来就走的,脚底却像粘了胶水,不舍离去,待到终于要走了,阿芬又拉住了他的双手,两只手仿佛又被胶水粘住了,总不愿分开。但走却是一定要走的,直到了中午,陈晓飞说:“阿芬,我真的要走了。”阿芬伏在他肩上哭着,陈晓飞说:“阿芬,你别哭,我们这又不是永别。”一句话说在阿芬的心窝里,问他道:“要你###你与小红结婚,不就成了永别么?”
陈晓飞道:“不会的,我不会答应的,你这小傻瓜在城里不准乱想,要按时吃药,还要多吃饭,不然下次让我看见又有瘦了我可不依,我也去饿它三五天瘦给你看,看你心疼不心疼。”
阿芬破涕为笑了,撒娇说:“你饿你的,关我什么事,你就是饿五十天我也不心疼。”
陈晓飞笑道:“嘴上这么说,心里不知有多心疼呢。”
“孔雀。”
“你说我是孔雀,哇,孔雀好漂亮哦。”
“斑鸠。”
“斑鸠,小小的,小得可爱啊!”
“乌鸦,乌鸦,你就是乌鸦,看你还有什么说的。”阿芬不服道。
“你知道吧,有一本书的名字就叫做乌鸦呢,这是很有诗意的鸟——”
阿芬拧他的手上的肉道:“油嘴滑舌,真不知以前是怎样被你哄的。”
陈晓飞笑了,把她紧紧的拥着,来到堂屋,别了何老太,何忠付及林凤兰,便回家了。下午到家,母亲不在,上山做活去了,却见妹妹在家中。原来是周末,陈晓花见他回来,问他去了哪儿,陈晓飞毫不隐瞒的说去找阿芬了,陈晓花道:“妈因为你去找阿芬火气好大呀,晚上你注意点,该说谎的便哄她一下,这叫善意的谎言嘛。”陈晓飞道:“我知道怎么做——天英回来了没?”陈晓花道:“回来了。”
陈晓飞去少洪能家,想跟少洪能谈谈这久发生的事,少天英也在做饭,少洪能和谢忠琴都不在,他与少天英聊了好一会,好容易等到二老回来,自然高兴。陈晓飞告诉二老这久与阿芬在一起,少洪能道:“我想也是,不然你怎么会在城里呆那么久。只是你怎么会与阿芬在一起的,那那天进城不是和小红一起的吗?”陈晓飞与他们说这久发生的事,听得几人心痛无比,都说要找个时间下去看看阿芬才放心,少洪能突然说:“发生了这种事,现在你要怎么办呢?你跟小红都定亲了。” 陈晓飞想了想说道:“我退亲,你说可以么,干爹?”少洪能道:“这是一生的事,自己要好好想想,有些事别人不能给你拿主意,你是个大人了。”这话让陈晓飞回味良久。
天快黑时张明英回来,把脸拖得老长,只不说话,陈晓飞也不说,母子二人各在心中思计,想要说服对方。苦得陈晓花旁边担心他们一言不合又不欢的而散,直到吃了饭,张明英才冷冷的问:“怎么舍得回家了,这久哪里去了,不多玩几天?”陈晓飞道:“我爸昨天找我叫我回来。”张明英怒道:“意思间你爸不去叫你你就不打算回来了,你便要在那里过一辈子?”陈晓飞平静地答道:“不是,因阿芬病得很重,我照……”
一听到阿芬,张明英怒上生怒,加重了语气,提高了音贝道:“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去找那贱人了,你到底是生了脑筋没有,人家要你的时候要你,不要你的时候是怎么对你的?而你,竟还让人家像牛似的牵着鼻子走。我问你,小红哪里不好了,哪里就差她了,你要那样的对小红?”听到阿芬被骂,陈晓飞心中难过,不觉分辨时声音提高了些,说:“小红哪里都好,但阿芬又哪里有错了?”张明英气急败坏道:“她是个不干净的女人,会败坏我的门风,会让你走上绝路……”陈笑飞问道:“你说什么呀,那些错能怪她吗,她怎么又会让我走上绝路?”张明英倒被问住了,至于阿芬会让陈晓飞走上绝路那是童韦凤说的,为什么她却不知道了,所以颇有些耍赖的说道:“这我不管——她是魔,是客男人的——你童阿姨说……”忽住口,这样的想啥说啥,却忘记了陈晓飞是最恨童韦凤的。
陈晓飞没想童韦凤会利用张明英信神的弱点来对付他与阿芬,倒是预料之外的,大叫道:“原来是童韦凤的胡说八道捂住了你的心了,我告诉你吧,童韦凤是什么东西,看在以前跟她的仇怨上她会帮你什么,她每一句话都是害我们家的。若你再这样相信她的话,要不了多久你的儿子也会变成魔了,她还不心够,要除魔,要你来杀我哩,那时你是相信他的胡说八道还是相信你的儿子。童韦凤是什么东西,只会干骗人钱财害人性命的勾当,以前是用权力做工具,现在是用迷信做工具……”张明英求菩萨拜观音道:“小祖宗你不要说了,你小声点行不行。”陈晓飞反而提高了声音道:“你又怕她了,我偏要骂她,他妈的童韦凤有本事就用她的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