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于是，他们在惴惴不安中等待，或在惴惴不安中希翼，等待末日或者等待陈晓飞在那一刀中死去。
就这样，天明了。日出而作的村民们照例的起床来要上山干活时，小学校里的喇叭响起来了，但发出的声音不是以往那些歌声，而是陈晓飞与童韦凤的对话。这时童韦凤与他的同流合污者们恍然大悟，他们找了一晚上没找到，怎么就没想到陈晓飞是躲在学校里呢。但知道也没用了。
村民们听出了是这两个人的对话便觉得新奇，立耳静听。喇叭的声音很大，能够传出很远很远，也很清晰，听得很清楚。
他们听见喇叭里的声音说：
男：你不明白我来找你的原因，那我告诉你。我知道我自己是败给你了，并败得很惨，我已经失去了阿芬，我自己的亲人都被你拉到了你这边作为你的骗人的工具，让我的阿芬跳下了西山。我像是一个众叛亲离的失败者。对于这样一个失败者，他不想再做什么挣扎，但有一句话说的，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我只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败得这样惨。
女：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男：你会的，因为你胜了我，你对以后已经是信心十足，你所网罗的人心可以随便毁掉我，包括我的生命。所以你不会再提防我，我就有什么道理遇了你也没得奈何，村民们都已经是你的信徒，我无论跟他们说什么都不管用，他们只相信你。所以你不怕我知道你是用什么方式打败我。
女：你说得对，我的确不怕你知道，只要你有所举动，我甚至可以唆使人们杀了你，就跟杀一条狗那样简单。
男：哈哈哈，我相信。这我知道，我可以在你面前举手投降，但是我很想知道你怎么利用别人来对付我，为什么他们会听你的话，为什么你说的事又会那么准。我想知道，当别人来找你办事时你怎么能一下子说出人家的心思，或是说出人家的难处，并说得那么准。
女：这很简单，因为我有很多的报信的人，他们会在找我办事的人来之前告诉我那人要办什么事。
男：你真有这么多的报信人，他们为什么又会听你的话？
女：嘿嘿，这就是钱的作用，有了钱，他们就会听从我的。
男：好，即便是这样，那你预言别人的事怎么又会那么准，为什么你说人家要好就好，要死就死，要回来就回来，要生男孩就生男孩。
女：这个问题在旁人看来神秘莫测，在我却很简单，有时候我可以先打听一下别人的事。就像李湖才，我先已知道他在牢里表现好了，那可能是要提前释放的——而对于别的人，我可以对他们胡说，说得准了，他们会把我当作神，当作我的本事。我要说不准了，只需几句话就可以糊弄过去了，我只要几句话——关于神的话，就可以让他们不敢再怀疑我，你知道，迷信这东西，很容易找到与其相似处。他们在我的恐吓下，就会去想许多发生过的事，可与以前我说过的话有吻合的地方，找啊找，一定会找到一点或两点，然后他们慢慢消除了怀疑，我的话就又准了。我还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解决这问题，我只要跟他们说我所说的不准的原因，那是因为什么，他们自然会相信，就像你妈那愚蠢的女人，你姐生了女孩了，我只要说那是因阿芬，因阿芬为你家带进了邪气，他就相信了我说的是对的，而且很听话的与我一起对付你和你的阿芬……这些，难道你没想到过？
男：我想到过，但我没想到你这样狠！
女：嘿嘿，人只要会利用别人的弱点，一定有孔可以钻。以前我做村长时，拿权势为自己牟利，利用的是人们的胆小，或者是利用了人们的奴性。他们面对我所做的一切只会在心里想想，在口中说说，但不会向上面反映，因为他们不敢反对我，不敢得罪我。而我的村长职位下了后，我想到了这个更好的方式，真的很好啊，不但可以得到他们的钱，还可以得到他们的尊敬。以前我利用的是他们的奴性，现在我利用的是他们的愚昧，这些都是他们的弱点。
男：还有呢？
女：以前我当村长时，有多少人骂过我，不满我，我要让他们因为蔑视我而付出代价。一切反对我的人，我都要让他们得到我给他们的报复。第一是你，其次是陈玲，还有别的很多人，我要让他们死在自己的愚昧里——嘿嘿！
男：所以，你害死了小珊子，害死了神宝，你也害死了我的阿芬，害了……
女：这是我希望得到的。
男：你是杀人恶魔，我若告诉人们你的一切，你会遭到报应。
女：哼，会么，你没这能耐，一村的人被我控制着，他们只相信我的话，聪明的陈晓飞，你看不出这点来吗？你跟他们说这些只会引起他们的反感，我也不怕顺带的告诉你，你只要跟他们说出那么一点的不满我的话来，我就可以告诉他们你是一个魔，村民们会像你妈驱逐阿芬一样驱逐你，到时候你连立足之地也不会有……
……
……
村民们已经不用听下去，在愤怒中也感到汗颜，他们涌向学校里，所谓万人空巷，也只是这个景象。
昨夜，陈晓飞是破门而进了学校的办公室的，而此时，人们在里面找到的是一个血人。他们更加愤怒了，在愤怒中忘记了汗颜，这是一个让他们醒悟的人，一个引路者啊；这是他们这帮人中的出头鸟呵，却像死人似的躺在这里，他背上的血已经凝固，就像人们的心已经紧缩。
人们一面找来担架，一面安慰着哭泣的张明英，另一些人涌向了童韦凤家。
躺在担架上的血人，昏迷中断断续续地叫唤着：“葫芦丝，葫芦丝……阿芬，阿芬……”于是人们跟着叫：“葫芦丝，葫芦丝在哪？”于是人们跟着叫：“阿芬，阿芬在哪？”可是，人们跟着又说：“没有葫芦丝，阿芬不在！”
“放……我下来，让我……看……看天灵和……晓友……”
血人还在昏迷中断断续续地说，可是抬担架的人们不听他的话，飞奔向奇鹿城。
“阿芬……”
血人叫出最后两个字之后，头向旁边歪去，安静地睡了。抬担架的人们突然都安静下来，停下来，把担架放在路边，静静看着沉睡者。晨风在他身边回旋，朝阳温柔地抚摩着他的脸，一片树叶在空中飘着，最后落在他的胸口上。
人们都不再打扰他，因为他们明白，他在做一个安静的，也是永恒的睡梦。
可是远处，张明英还披头散发，跌跌撞撞的追赶过来。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命该如此 结局
七天之后，在黄缪村寨西边的一座高山上，出现了一座新坟，与东边高山上的那座孤坟相对。全村人都在这座新坟前跪拜。
一年后，两座坟上都长满了杂草。
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背着一个婴孩，上了黄缪村寨的东山，也上了黄缪村寨的西山。在东山的坟前，女人噙着眼泪说：“孩子，磕头吧。”在西山的坟前，女人流着眼泪说：“孩子，给你的父亲磕头吧！”
从此以后，那两座孤坟就这样对着，对到千年之后，对到世界毁灭的那一刻，也许他们已经不再感到孤独，也许他们感到了任何人都没有经历过的孤独！ 电子书 分享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