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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康将手里收来的一叠铜锣交给姚老三,让他找了个洞穴藏起来,自己忍不住问向阿苒道:“但你把船都放了,我们回来怎么办?”
阿苒眨了眨眼,只朝她狡黠一笑。
124 潜入(上)
这三眼狐猴的山寨地势险要,有两个入口,一个是正门,据姚老三所说,至少同时会有两名响马看守,每隔三个时辰轮一次班;另一处就是姚老三打杂的大厨房。原本山寨只有一处入口,由于大厨房每日产生的垃圾都倾倒于此,时间长了便显得臭气熏天,引得蚊虫苍蝇大量聚积。刘柏山见之不快,遂命人用沙土填埋。十几年下来,此地越填越高,反而给填出一条山道来。
阿苒她们便是跟着姚老三顺着这条垃圾路悄悄爬了上来。南康一天没有进食,早就饿得发虚,被这臭气一熏好几次差点吐出来。阿苒倒不以为意,当初小葫芦的山洞里可不见得比这里好闻。姚老三深谙马屁精髓,原本是由他先从后门溜进去望望风,他看到案上放着一叠白白嫩嫩的馒头,便起了心思要给未来主子悄悄带两只充饥。没想到人刚刚溜进去,就听到里面一个尖细的嗓音道:“给老爷的酒菜备好了么,大娘子等着用呢。”
听这声音正是大庄氏身边的婢女红丫。大小庄氏不愧是姐妹,争风吃醋这么多年,手段都是一样。天凉了抢着送衣裳,天晚了便抢着送夜宵。胖嫂知道现在的风向倒向了大庄氏这边,哪里还有什么不应的,当下搓着手陪笑道:“好了,好了,您看,这是老爷爱吃的醉鸡,这是老爷喜欢的卤牛肉,两碟儿小菜一壶酒,可不是齐全了?”一面又将红丫拉到一边,小声问道:“听说刘老大抢了十几个黄花大闺女,说是这回去搜山,抓到了人就能抢先挑,到底是不是真的?”
红丫鄙夷的看了她一眼,道:“你问这个干嘛呀,你又用不着?”
胖嫂苦笑道:“我是用不着,可我们家老杨不是跟着信哥儿一起去的吗?我这不是担心……”
红丫瞪了她一眼,斥道:“什么信哥儿,现在是少主了。”
胖嫂连声道:“是是是是。”
红丫端起酒菜,瞥了她一眼道:“你们家杨二犊是什么货色你还不清楚吗?也不妨告诉你,他背着你的相好多着呢,外头窑子里的就不说了,就是咱们寨子里也有两个,如果不是我有大娘子罩着,你们家老杨的鸡爪子还想往姑奶奶身上蹭!”
胖嫂手里的菜刀顿时剁在了案板上,差点就破口大骂,终究还是强行忍住了,只恨恨道:“我就知道他是个嘴里贪食没得脸皮的龟儿子!”又朝红丫悄悄塞了一小碟酥饼,低声下气的问,“好妹子,你告诉我,咱们寨子里的是哪个不要脸的和他勾搭上了,洗衣服的胡**还是针线房的赛凤仙?”
……
姚老三趁她们俩拉扯的时候,赶紧朝后面招了招手。阿苒带着南康猫着腰跟在他身后一齐溜了出去。待到了无人的地方,姚老三才长长出了口气,一面又忍不住幸灾乐祸朝大厨房的方向低低吐了口浓痰:“杨二犊这龟孙也有今天,活该!”话音未落,便被阿苒轻轻拍了拍肩,只听她说:“问你个事,”她指着不远处一名妇人,“刚才有三个巡逻的走过,看到那个女的怎么就和避瘟疫一样走了?”
姚老三定睛一看,连忙道:“那是大娘子,刘信的生母,大庄氏。”
因刘柏山早年那一段往事,他对自己头顶上帽子的颜色一直十分敏感。当初年轻貌美的大小庄氏刚来到寨子里时,曾引起不少响马的觊觎。即使刘柏山将她们放在自己的院子里,命亲信守住门,这姐妹俩却还是整日战战兢兢无法安睡。刘柏山宿了这个,另一个就哭诉道时常有人半夜叩窗,尽管大多数情况都是杯弓蛇影,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那时刘柏山的威信还没有如今天这般根深蒂固,兼之又有人煽风点火道:“凭什么大家都旱着,他却能占两个?当老大只顾自己快活,不管兄弟们了么?”这话传到刘柏山耳朵里,就已经和女人无关,完全是在对他的地位进行挑衅了。
刘柏山毕竟读过几年书,心知此风不可长,便特意设局钓鱼,又开了堂会将上钩的那个倒霉蛋直接削成了个人棍,并言明:“我待兄弟如手足,视女人如衣服。兄弟若真心想要,我大可以将她赠出;但万一有谁想偷穿我衣服,休怪我翻脸无情砍他手足。”
刘柏山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无人再敢把主意打到姐妹花身上。
之后不久,又有两人闹矛盾。其中一人跑到刘柏山面前诬告另一人意图染指小庄氏,刘柏山二话不说,将两人一起杀了,只道:“污我女人名节者,不论真假,唯死而已。”这么一来,山寨里渐渐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大小庄氏出来走动,能躲开就躲开,能不看就不看。
阿苒得知后,皱着眉头想了想,忽然计上心头。
……
刘柏山今晚总觉得右眼皮在跳,那小庄氏自从得了刘誓死去的噩耗,整个人都崩溃了,非说是大庄氏并刘信下的毒手,哭着喊着求刘柏山替她做主。刘柏山没有抓到南康,正心烦意乱,哪里有空理她。别说刘誓死于明华针之下,就算真是刘信下的手,他刘柏山也只剩下这么一个儿子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护短,自己提防刘信可以,却容不得别人对刘信说三道四。刘柏山一脸头痛的命人将哭闹不休的小庄氏关回房去,自己则披了衣裳在书房里走来走去,心中烦躁不已。
大庄氏见小庄氏得意了这么多年,总算轮到自己翻身了。她毕竟是嫡出,心知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端庄贤惠识大体,面对小庄氏的指责一句话都没有,只散了丫鬟,一个人脚步轻快的端了酒菜来到书房门外。
一想到庶妹得知刘誓死讯后的嘴脸,大庄氏心中便是一阵畅快。她四下看了一眼,只觉得繁星满天,夜风静谧。若不知刘柏山底细,单看此处拱门曲径假山池塘,恐怕还会以为是大户人家的院子。等刘柏山死后,就该由信哥儿执掌狐猴山,到时候她有的是时间收拾那个贱人。
大庄氏拢了拢头发,刚想敲门,忽然后脑一阵剧痛。她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整个人就软软的晕了过去。阿苒眼疾手快的将酒菜端住,朝躲在一旁望风的南康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跑过来帮着姚老三把大庄氏拖到了灌木丛后。
这边,红丫一如既往袅袅婷婷的立在拱门外候着大庄氏,一面拉长了脸朝几个路过巡逻的小子低声啐道:“看什么看,大娘子还在里面呢,小心让老爷知道了,挖了你们的狗眼!”
这话一出,那几人立即止住哄笑,赶紧加快步子离开。
红丫心中又得意又失落,她被刘柏山买来伺候大庄氏快七年了,自己也到了该配人的年纪。刘信模样生得好,人又聪明,她早就把眼光瞄准在他身上。她也不求做信哥儿的正头娘子,哪怕是个通房也好,偏偏人家看不上自己。倒是大庄氏对她还有几分情谊,亲口许诺等信哥儿成亲后,就做主把她放在他房里。红丫从此便一心觉得自己是信哥儿的人,谁多看她一眼,都是对她的亵渎。
红丫看了看天色,也不知道信哥儿什么时候回来?地窖里关了那么多娇滴滴的小姐,各个都比自己模样生得好看,要是让信哥儿看上了怎么办?她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到一人低声道:“红丫,大娘子喊你。”
红丫唬了一跳,回头就见姚老三畏畏缩缩的躲在墙边上,不由恼道:“你不是去搜山了吗,怎么会在这?”
姚老三垂头丧气的揉着跛腿道:“汤陀螺嫌我走得慢,把我赶回来了。”他指了指拱门里面,道,“我怕被那姓汤的翻脸不认人,先回来给刘老大说一声,没想到听到大娘子的声音,好像是跌倒了,我喊了你两声,你也没听见,你知道我又不方便进去。”
他还在絮絮叨叨,红丫一听就急了,也顾不得去细想他话里的漏洞,只提了裙子往里面走,一面怒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一抬眼便见到大庄氏背对着她扶着腿坐倒在树下,黑漆漆的也看不清伤势,连忙蹲下扶住她,急道:“大娘子,您跌倒了怎么不喊人?”
那大庄氏紧紧抓着她的手臂,却并不开口。
红丫忽然觉得有些不妙,刚要开口,脑后便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直接晕了过去。
阿苒从她身后走了出来,朝扮作大庄氏的南康道:“她身高比我矮了点,不过衣服也凑合能穿。”又转头似笑非笑的望向姚老三,抿嘴笑道,“听说马厩那边守着人不太好进,嗯?”
125 潜入(中)
南康的云母车被用来运回刘誓的尸身,因车身上沾了不少血迹,需要清理后才能当做战利品送进库房,遂暂时安置在马厩边上。马匹对于响马来说,有时候比金子还要重要。所以刘柏山的马厩从来都是重中之重。因寨中大多数人都去搜山,连巡逻的人数都由每队六人减为三人,隔一个时辰巡逻一次,即使是刘家女眷也仅安排了一人守卫,唯独马厩没有减人,依旧是四人看守。
姚老三一眼望去,见此时当值的人中有张熟脸,正是杨二犊的兄弟杨不顺。杨不顺此人心眼多,不太好糊弄,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他察觉到破绽,最重要的是当初害自己摔断腿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杨不顺心里一点也不顺畅,杨二犊这人一点也不把他这个兄弟放在眼里。刘柏山放出话来,谁要是找到了南康,那几个白嫩嫩娇滴滴的小姑娘就给谁先挑。刘信让杨二犊分配人手,杨不顺满心以为自己肯定能去,没想到大厨房里打杂的那个瘸子都去了,他却只能呆在马厩里闻臭气。
杨二犊考虑的却更多,此去能抓到南康固然好,他身为刘信的亲信,总有机会分个姑娘,若是杨不顺喜欢,便让给他好了。自己那胖浑家还在边上盯着,平时和胡**偷**也就算了,真领回去一个可不要吵翻天?全山寨的吃食都靠浑家掌勺,她要是上了脾气,不说**光是泻药就足够他受了。而万一没找到,刘柏山的怒火可不是闹着玩的,这是刘信以少主身份办的第一件事,要是砸了,总要有个人出来背锅。他杨二犊凭什么能赢得刘信的赏识,不就是擅长背锅嘛。让杨不顺在寨子里看马厩,怎么样也不会出事,不出事就是看守有功,兄弟俩只要有一个办成了事,总比两个一起砸锅要强。到了他这个位置,也没必要争功了,再怎么争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还是稳妥些好。
杨不顺哪里知道他大哥的心思,他越想越恼火,便偷偷告诉了胖嫂。回头想起时又有些懊悔,万一杨二犊真抓到了人,回来胖嫂和他闹,把自己捅出去,到时候他想求杨二犊让给他一个做老婆都没这个脸开口。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杨不顺忽然看到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在往这边走,看那一瘸一拐的样子,可不是姚老三是谁?
姚老三都回来了,难道他们已经搜完回来了?可他怎么没听见正门那有动静?
他正要喊住姚老三,就听到一个少女的声音:“你,过来!”
那声音又尖又细,听起来有点耳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边上的黄臭脚耳朵一动,连忙凑过来问:“杨三哥,我仿佛听到有女人在叫我。”
那姚老三身形一窒,转过身去战战兢兢问:“是红丫啊,大娘子有什么吩咐?”
黄臭脚立即不作声了,就连杨不顺也转过身去,装作专心致志分饲料的模样,耳朵却竖得老高。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