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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我可以仔细地看看它。
镜子是椭圆形的,只比我的巴掌大那么一点点,镜面还是铜制的,所以我推测大概是秦汉之后的东西。背面刻着很多精致的花纹和一些我看不懂的文字,不像是中原的文字,歪歪扭扭。特别的是有一个凹槽,里面放了一缕用青色丝带系着的头发。
看那头发应该不是男人的吧,男人的头发没有这么长。
操,这不会死哪个姑娘给他的定情信物吧,还放个头发?恶不恶心?
我倒想看看,这放了头发的镜子有什么珍贵的,他藏到今天,还不肯给我瞧。
我翻过镜面看,这镜子有些年头了,铜镜表面已经有了很多刮痕。我隐约能看到自己的脸,很快我又发现不对,那张脸在移动,然后我能看到他全身,根本不是我身上穿的这件衣服。
但我可以确定那就是我,从脸部轮廓,到神情,再到动作,甚至是开口说话时那一瞬的眼神,我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那就是我。
可是又跟现在的我不一样。
我吓得差点把镜子扔掉,但好奇心又迫使我拿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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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古镜旧事
第二十三章 古镜旧事
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以第一人称来讲述镜子里的故事。因为我知道镜子里那个人就是我,虽然他不会发出声音,不会亲口告诉我,但当我把手放在镜面上的时候,我就感到,我和他心意相通。看完就像我把我失去的人生再活了一遍,又或是做了一场梦。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我只能当作他和我一样叫吴邪。其实这个故事里每个人的名字我都不知道,因为这个故事是彻头彻尾的沉默,我只能根据他们的表情,动作,画面的转换,去推测“我”遇到的一切。
而故事里的另外一个人,就睡在我身边,可我们又在镜子里,以另一种方式相处着。
第一次见面是在码头。
黄包车在拥挤的人群里辛苦拉扯,卖报的小童高举着印着战事的报纸来回穿梭,掠过时似乎还能闻到未干的油墨味,穿着大衣的男人一边走一边点燃一根烟,烟盒上穿着旗袍的女郎微微一笑。
“这位少爷,是你的钢笔吗?”
是那支派克金蛇造型钢笔。
顺着递来钢笔的手看过去,是一个戴着墨镜的英俊男人,架着墨镜的笔直鼻梁下是一双薄唇,唇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穿着一身黑风衣,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我狐疑着伸出手去接钢笔,“是的,谢谢。”
他却将钢笔拿远一些,“不该给些酬劳?”
我眉毛一挑,“你要什么?”
“还请公子赏脸,小聚一番,喝个茶。”
看他那样子,不像是讹钱的,于是道:“行,我明天赴约。”
他报了个地点,却将钢笔揣进自己口袋里,“那这位少爷,你可以明天再来拿钢笔。”
操,什么人啊这是。我有点火,“那是我的钢笔!”
“又不是不给你,”他笑着拍拍我的肩膀,“你来赴约,我就给你钢笔,”
“你……”
话还没说完,他就消失在人群里。我在原地气得直跺脚,最后只能叹口气,迎上家里派来接自己的小厮。
第二天循着地址找过去,发现是家戏院,台上是缠缠绵绵的柳梦梅和杜丽娘,台下人翘着二郎腿听戏,明明同样是坐着嗑瓜子吃花生喝茶,他却有种鹤立鸡群之感。
我被接待的人迎进去,直接向他伸手:“钢笔。”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扯着嘴角又是笑,站起来抖落身上沾的花生衣子,“跟我来。”然后就特自然地把手搭在我肩膀上,好像我们俩认识许多年一样,带着我往楼上走。
楼上有个雅间,门一关,也将喧嚣和纷扰关在外面。他请我坐下,然后沏了一杯茶,苍绿的叶片沉在清澈的水底,水仿佛也是翠绿的。
他说:“喝杯茶再走。”
“喝完就把钢笔给我?”
他笑笑没接话。
我歪了歪头,还是选择随遇而安,坐下安静地品起茶来。
他也呷了一口茶,然后手突然伸过来揉了揉我的头,“你倒真不长心眼儿,我们这才认识几天?你不怕我毒死你,然后劫财劫色?”
“什么话啊这是……虽然你看着不像好人,不过我还是相信你。”
“为什么?”
“也许,应了一句古语——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他又将我的茶碗满上,眉眼被碗里腾上来的热汽浸泡着,竟然变得有些柔软。水汽也在他的墨镜上模糊开来,他并没有把墨镜取下,而是直接用袖子去擦。我看不过眼,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扔给他。
纯白的手帕,一点花纹都没有。他用完后却没还,而是攥在手里,放进口袋,然后把钢笔拿出来递给我。
我一把扯过钢笔,不由嘲讽他:“拿我帕子干嘛?你还要在上面绣个花?”
“绣花我不会。”他扶了扶墨镜,“——下次再来吧,喝茶,我把手帕还你。”
“为什么?你这么想跟我见面?”
“也许就像你说的,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
“……”
第二次是为了手帕来,后来又为了被骗走的打火机,烟盒,还有衬衣上不小心掉线的纽扣,落下的外套……后来也就没有这些理由了,只是为了见面,有时候也会去别的地方,杭州的山山水水,被我们踏遍。
时代带来的悲哀,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仿佛不存在。就像两只冬眠的动物,紧紧依靠在自己的洞穴里,风雪很近很近,寒冷却很远很远。
直到有一天,我对他说,我想离开。他像以前一样揉揉我的头,笑着答:“我和你一起走。”
不问去哪里,不问为什么,就说要一起走。
然后就真得离开了杭州。
乱世维艰,少年也格外有骨气,一腔热血,无论如何都要喷洒出来。
加入部队,娇生惯养多年,很多以前没做过的事,征途中都做过。好在他一直在身边。手把手的教枪法,在战场上也紧紧跟随。我是为了保家卫国,他是为了陪着我。
在烽火狼烟中将枪口对向敌人,身后仿佛永远有一个人,手从后面伸过来,握住我的手,扶着我的枪,在我耳边低语。
——只要你愿意,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TBC
这就是一个老流氓用一只钢笔骗到心上人的故事。
“你认为的巧合,都是我的精心策划。”
不过他们的故事不只这么简单的。下章听大黑说真相吧。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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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前尘往事
第二十四章 前尘往事
几十年前的风云往事,在掌中的古镜里,看起来也不过是弹指一挥。
太多的疑问堵在胸口,还有那份感同身受的喜悦和悲伤,我居然觉得眼眶一热。突然一只熟悉的手覆上镜面,背后贴上他的体温,他轻声道:“别看了。”
我一把抓住他覆在镜上的那只手,指甲不由自主地掐进他的皮肤里,好像这样就可以把我彻骨的痛倒给他。他岿然不动,另一只手紧紧锁住我的腰,“后面没什么好看的。”
“你究竟是什么人?不对……”我觉得思维很混乱,手胡乱地抓了抓头发,最后还是按在额头上,“这个,这个,镜子,是什么?你从哪弄来的?你为什么怕我看到?”
“吴邪,”他按下我颤抖的手,“这是三世镜。”
“三世镜?”
“传说是秦始皇的宝镜,可以看见一个人的前世今生来世。是不是秦始皇的我不知道,这是我在另一位帝王的陵墓里找到的,只要把一个人的头发放在这里,”他指了指镜子的背面,“就可以看到他的三世。”说着他摸了摸我的头发,“那是你的头发。我拿到这绺头发的时候,你还是长发。”
我有点反应过来,“我的?那你呢?你就是因为这面镜子,看出我们前世有纠缠,然后接近我?不对,不对,你从哪弄到我头发的?也不对,我什么时候养过长头发,我又不是小花……”
他拿过镜子,然后坐到我前面,双手捏住我的肩膀,直视我的眼睛,眼神是一种可怕的认真,我知道他下了什么决心。捏着我肩膀的手紧了几分,他道:“吴邪,我活了很久。”
他说,他活了很久。
以我最大的想象力,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从民国一直走到现在。他和民国时期的我,有过一段感情,然后我肯定会死,不管是什么原因,但他却一直活了下去。他活到现在,又遇到我,他还爱着我,然后我们又在一起了。
回想一下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我几乎可以肯定我的猜想。
我看向他,他微笑,揉了揉我的头,“比你想象的还要久。”
我一时有点摸不准,“你知道我……”
“你能接受你对象比你大多少岁?”他小心地问。
我有点懵,“呃,问这个干吗?”
“我怕说了,你嫌我老。”
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能低头对手指,不说话。
我瞄了他一眼,发现他似乎也很头痛,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说,一张脸都皱了起来。我叹口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脸,“你说吧,我坚强着呢。”
他盘腿坐好,两手放在膝盖上,严肃得让我有点怕。又过了好久,他才道:“其实,大概在两千多年前,我们就认识。——你别激动,我是活的,真的,不信给你摸。——我知道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不可能记得,那是你上上上上上上……辈子的事儿。那时候,你是个大夫,我是个……杀手吧,我受伤时你救了我,为了救活我给我服了长生药。”
“长生药?”
“你知道《淮南子》吗?其中有一秘卷,写有长生不老药的配方,这个秘卷早已失传,不过当时你有,不过轻易不用。当时你说,不到万不得已,绝不用这个配方,长生不老有违天道轮回,如果当时不是因为我危在旦夕,你不会为我配药。”
原来是汉朝……
我看着他,努力想从他的眼神动作表情里找出一点点类似于戏谑的情绪,以让我知道这是一个大玩笑。但他很认真,认真得让我怵得慌。
他接着道:“后来我做了一件混蛋事,你不原谅我,后来你……死了。可是我却要永远活下去。当时我也想过死,别人杀不了我,我可以自杀,但就在那时,我得到了这面镜子。我想我可以活下去,我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那就是找到每一世你,和你在一起。你没有永恒的生命,但是你的灵魂永远都在这世上,只要我能找到,我就要守在你身边。
“你知道吗,有一世你还是一头毛茸茸的小狼。很好看很聪明,即使变成狼你依旧是这样。当时我把你从雪地里捡回去,当你一边冷得发抖一边还要咬我的时候,我也觉得特别满足。那时候我就知道,我恐怕要一直一直追着你,守着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
我想到那个狼梦。
也许是藏骨沟神奇的力量,也许是我们之间的羁绊,让我变成了那头狼,和他共处在另一个时空里。
是梦,又不是梦。
可是,那小哥呢?为什么那个梦里会有小哥?
我一时不察,竟然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
他一愣,然后低下头,苦笑道:“你也会做梦吗,看来也不会全部忘记……你的小哥,嗯,怎么说呢,我和他认识,你以前也和他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