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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坚毅的下巴,和淡色的薄唇,以及唇角熟悉的浅笑。
由于我们身高相仿,我还从来没从这个角度看过他。以前就觉得他长得挺好看,这么看更觉得这个人长得无可挑剔。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都时候。
这个梦完全超乎我的想象。
我变成了狗,或者是其他什么动物——我现在也搞不清楚,反正不是人类,然后躺在陌生的雪地里,又碰到了换了一身装束的黑眼镜。而且我看到的,听到的,感觉到的,也太真实了。我还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真实的梦。
我只能祈祷自己快点醒过来。
“小狼崽儿,”他突然把我托高了一点,用下巴亲昵地蹭了蹭我的头顶,“马上就要到家了。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生活了。你高不高兴?”
我已经无暇顾及他奇怪的举动,他的话占据了我整个脑袋。他什么意思?什么叫“小狼崽儿”?我变成了狼?还是小崽子?而且什么叫“像以前一样生活”?我们一起生活过?
他一声苦笑把我的思绪打乱,“啧,明知道你听不懂还跟你说……不过没关系,这样也好,不会再跟我顶嘴了。”
这下我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听他这话的意思,我以前经常跟他顶嘴?那他知道我是人?那他难道就不奇怪我怎么变成了小狼?
管他娘的,我安慰自己,这是梦,梦都是不可理喻的,我等梦醒就好。
他最终停下了脚步,我把头伸出来一点,张望了一下,发现他把我带到了一个茅屋前——这应该就是他说的“家”了。
屋顶上是一层厚厚的积雪,隐约有茅草露出来。雪看上去很厚重,不过这个屋子貌似也很坚固,虽然不大,但一点也没有要被压塌的迹象。屋前还围了一个小院子,雪像地毯一样把院子铺满,一排即将被落雪掩盖的脚印从院门处一直蜿蜒到屋前——应该是他出来的时候踩到。屋后也是茫茫的雪原。
由于我是被他抱在怀里,我也看不到更多了。
他改用一只手托着我,另一只手打开院门,然后继续用双手抱着我,把我带进屋里,我看到我们身后是一串纷乱的脚印。
明明是两个人,却只有一个人的脚印,我觉得十分怪异。
屋子里很暖,他应该是生了火。我大致地扫了一眼,一张床,铺着看上去温暖的棉被,一把椅子,上面盖了一层兽皮制成的毯子,一个火盆,冒着热气,一张桌子,只摆了一只茶碗,简单而又整洁。
我再次被自己在梦里的想象力击倒,同时也在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梦。
他把我放在椅子上,然后把桌上那只碗拿过来放到我身边,又拍了拍我的头,“乖,别乱跑,我给你烧壶水洗澡,你先喝点羊奶。”说完他居然还用鼻尖儿蹭了蹭我的耳朵——真不想承认现在我的耳朵在头顶。
蹭完后他意犹未尽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真得去烧水了。
现在我没有手,没办法掐自己一把,我想了想,决定来个自由落体,看看会不会痛。椅子这个高度,应该摔不死。不过在这儿之前我还是喝了口羊奶,因为我感觉全身都没力气(当我发现我没办法把碗拿起来,必须把嘴凑进去喝时,我差点崩溃)。
喝了羊奶我越发怀疑我现在的处境——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从来都没有喝过纯羊奶,可嘴巴里的味道是怎么来的,做梦也得有现实依据吧。我深吸一口气——如果我可以的话,然后就挣脱裹在身上的毯子,努力放松全身的肌肉,尽量不用任何技巧,把自己整个抛下去。这很难,但我还是做到了。
不过在落地的那一瞬间我就后悔了。果然不是梦啊,那个疼的,好像全身的骨头都散架了。我在地上打了个滚,疼得嗷嗷叫。紧接着就有两只手抓紧我把我抱了起来,如果我是个人的话,那么他的手应该是放在了我腋下,托着我,把我托高和他平视,他难忍笑意,“怎么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乖?嗯?疼了吧?下次还敢不敢乱跑?”他的脸贴近我,完全不嫌弃我一身雪水和刚蹭的灰尘。纱布是半透明的,我可以看到他的眼睛,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他像凝视一个情人一样看着我,满满的全是温柔和宠溺。
既然不是梦,我就越来越无法理解他的言行举止。
难道藏骨沟里有什么神秘的力量,让我的灵魂穿越时空,附到了一只他曾经养过的狼身上?可他为什么要说那些话呢?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怕什么?”他又开口了,“我又不罚你。”他大概是把我怔忪的眼神当成了我在怕他——他现在完全在我当小狼看,这让我很不爽。他把我放回椅子,又用毯子把我裹好,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再跑就用链子把你拴起来。虽然你现在是头小狼,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懂我的意思。即使是狼,你应该也是最聪明的。”
然后他就继续烧水去了。
其实即使他不说,我也不会再乱跑了。现在看来,不管是什么情况,呆在这里我是最安全的。而且这么裹着毯子烤着火的日子也不赖。
于是我趴在椅子上,继续郁闷地想着摆在我面前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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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似是故人
我觉得,如果把我现在在经历的事儿写下来,那绝对是一部比《聊斋志异》还要怪诞的小说。
我莫名其妙变成一头小狼,然后还遇到了一个我恨得牙痒痒的人,而这个我恨不得把一碗羊奶全砸他脸上的人,却对我出奇的温柔。
身上的疼痛提醒着我,这不是在做梦。
我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好在我现在还算安全。
其实乐观点想,这样也不错,做人也没什么意思,糟心事儿一大堆,还不如在这里,先在黑眼镜这儿赖一会儿,等长大一点就出去自己谋生,再找头漂亮的母狼,生一群可爱的小狼崽儿……
热水直漫到我的嘴巴,我才回过神,扑腾了一下,水花飞溅后是黑眼镜的笑脸:“乖,把身上洗干净。”然后他就一手往我手上拂水,一手梳理我的毛发。
虽然我早就认识到自己不是人类了,但心理上还是觉得过不去,他给我洗澡可能在他看来没什么,但我就是觉得怪。
我知道就算我现在是人,他要给我洗澡我也犟不过他,更何况现在我是一头牙都没长齐的小狼崽儿,再不适应也只能乖乖地待在水里任他折腾。
他手脚向来麻利,很快就把我清理干净,然后把我从水里抱出来,抱到板凳上。毛都被浸湿了,全软趴趴地粘在身上,我觉得难受,情不自禁地晃动了一下身体,顿时身周像下雨一样,水滴全被甩了出去,黑眼镜也被我溅得一脸水——如果我可以笑的话,我已经笑了。
他一身狼狈,但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然后用一面白布把我裹起来,轻柔地给我擦身子。旁边是温暖的火炉,他动作又温柔细致,很快我就舒服地昏昏欲睡。
当我再次被抱起来时,我才睁开眼睛——其实挺受不了这种感觉的,如果我现在是个人,岂不是公主抱?
身上已经干了,毛蓬松又柔软,当他把我放到床上的时候,我忍不住蜷起来,把头埋进自己的毛里。黑眼镜忍俊不禁,又伸手揉了揉我。我讨厌被打扰,可又说不出话,只能抬头咧出牙齿向他示威。他笑得更欢,手指轻轻挠我的肚皮,把我整个翻过来,我想咬他又咬不到,只能瞪他。他却好像一点儿也感觉不到我的敌意,逗了我好一会儿才放开我。
等他把一切收拾好回来,我已经睡一觉醒了,眯缝着眼看他。
他站在床前,脱下了他厚重的黑色外套,里面也还是黑色的——他这个人,好像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眨眼他就脱到只剩一件黑色的单衣,薄薄的布料轻而易举地就把他精健的身姿勾勒出来,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流畅优美的肌肉线条,而那布料裹着的,仿佛是一团火,一股什么也挡不住的力量。我莫名觉得心惊。
他连这最后一道屏障也脱了下来,全身赤裸地立在我面前,包括他的小兄弟。我都看呆了——那玩意儿也太他妈大了,虽然现在还安静地伏在他腿间,但那尺寸还是很怕人,真不知道这玩意儿立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他弯下腰,手伸到我身后,好像要拿什么东西,而他的小兄弟简直就在我眼前晃悠,我赶紧闭上眼,心想你他娘的真是胆大,也不怕我把它一口咬下来。
原来他是在我身后拿衣服,他抖开那套几乎和刚才那套一模一样的单衣单裤穿上,然后也爬到床上来,拉开被子给我们俩盖上,把我往他怀里搂了搂。大概我就是个活体火炉,他抱着应该挺舒服的。我困得很,也懒得跟他计较,调整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接着睡。
他身上依旧有种淡淡的烟草的味道,不过现在我更觉得是风雪的味道,清淡而凛冽。我忍不住睁开双眼,看了看这个男人,目光从他宽阔苍白如象牙般的额头一直滑到他温暖结实的胸膛,一种安全感油然而生。我觉得我几乎都要忘记他说的那些伤人的话,现在的他太温柔太可靠。
纱布后的眼睛微微睁开,然后又把我拢紧一点,我整个人——不对是整个狼都要被他揉进他的胸膛里,和他融为一体。而我居然一点也不排斥,好像我们本该如此,好像在无数个夜晚里我们都这样入眠,很快我就沉入梦乡。
我不知道狼会不会做梦,如果会,我想我一定会梦见他。
醒过来时应该已经天亮了,一直包围着我的怀抱不见了——他大概已经起床了。我翻了个身,面对着墙壁,再一次思考我现在的处境。
还是没有头绪。
这时候我听到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我又把自己翻回来,只见黑眼镜坐在桌子上,手里把玩着一只茶杯,而门大开着,外面的风雪不客气地往里灌,门口站着的人仿佛是被风雪送进来的。他穿着深蓝色的斗蓬,低着头,脸被掩进兜帽里,整个人沉静如湖泊。
黑眼镜将茶杯抛到空中又接住,展颜一笑,我却清晰地看到他目光里的风云聚变,“哑巴,你还是这么不懂礼数。”
“把他还给我。”那个被叫做哑巴的人开口了,声音很轻,却有种无形的压力。
我隐约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随即又把这个荒谬的想法驱散——不可能是他,他早就死了,也死在这样的风雪里,不可能是他,只是声音相象。
尽管这样,我还是想看看兜帽下的脸。
可伴随着黑瞎子的笑声,眼前的景象开始摇晃,破碎,最终全部消失,大片大片的黑把我包裹起来。<a
☆、第十四章 步步沦陷
“醒了。”小花清亮的声音就在耳畔。
很快我又听到胖子的大笑:“我就知道我们家天真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翘。”
隔在我眼前的模糊的屏障慢慢消失了,我看请了那一张张脸。从小花到胖子,最后是……黑眼镜——他又是那副戴着墨镜的样子。触目是藏骨沟的枯树,以及一线蔚蓝的天空,不是白茫茫的雪,我躺的也不是床,而是铺在地上的厚重的毡氇。
我使劲眨了眨眼睛,又不敢开口,生怕一张嘴又是一声狼嗥。
小花拍了拍我的脸:“怎么了?傻了?”
我又缓了一会儿,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发现真的是我的手而不是狼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