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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舟并不大,她们几人挤在上面已经满满的了。溪云雪从来都没有乘过船,第一次飘荡在湖中的感觉,让溪云雪觉得很微妙,她欣喜得站在摇摇晃晃的小舟上,走来走去,而溪云雨含笑宠溺的看着她那副兴奋劲儿。苏素也是含着笑容,但她的笑容,让人难以捉摸,有鄙视,有得意,还有一丝算计。
而就在溪云雪站在小舟边上,张开双臂,迎着湖上的微风,享受着沁心的宁静时,小腿突然一软,疼痛从脚心一下子窜到了头顶。身体骤然跌出了小舟,众人都在欣赏这湖中美景之时,只听“嘭”的落水声。
“雪儿。”
“小姐。”
“娘娘。”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焦急得不成调子。
苏素慌忙地回头,小舟上哪里还有溪云雪的影子,撇了一眼那水面上的涟漪,和挣扎在水中拍打着水面的溪云雪,心中蓦然生出一种快感,只是,这小舟划得如此稳,溪云雪是怎么掉进去的?
趁着慌乱,苏素快速扫了众人一眼,待看到秋玺那来不急收起的一抹阴狞的冷笑,苏素瞬间明了。
“咕噜噜”
溪云雪心里欲哭无泪,她怎么就这么倒霉?自从认识了羽月夜之后就三番四次地落水。上次是在杭城云拂影的府中,今天又是在这宫里。对于旱鸭子的溪云雪来说,第一次落水,有羽月夜救,那是幸运。而这次……
溪云雪拍打着水面,想要多呼吸些空气,可是她忘了,即便是怎么挣扎,她都来不急吸上一口气就沉入水里。谁说夏天的水就不凉?这水冰凉刺骨冻得她直打寒战,意识渐渐迷离,身上的衣服因为浸水的缘故,沉重无比,像是身上挂着一个千斤重的沙袋,压得她不得不往下沉去。
淳儿看着挣扎着的溪云雪,心里一片焦急,难道她不识水性?一个溪云雪,不能坏了主人的大计。
“扑通”
淳儿犹豫再三,看着那溪云雪仿佛是放弃了一般,沉入了湖底,心一惊,一个猛子便跳进了水里。她在湖里寻着溪云雪,心里祈祷着,溪云雪不能有事。
终于,在那湖底,淳儿看到溪云雪,她快速的游了过去,待看到溪云雪紧闭着双眼,便更加不敢耽搁,一手架在溪云雪的腋窝,就往上游,可是,溪云雪穿的衣服浸过水之后,越来越沉重。淳儿一咬牙,从腰间抽出常备在身的匕首,将溪云雪的衣服划开,仅剩下亵衣亵裤。
没了那沉重衣服的束缚,淳儿的速度快了很多,浮出水面的第一时间,便是将溪云雪推举到小舟边,沁心和溪云雨伸手将溪云雪拉了上去。待溪云雪安全躺在小舟上,淳儿才翻身进了小舟。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苏素眸间一闪而过的不甘,溪云雪的命真大,这样都死不了……
虽然这么想着,但她脸上挂着的是与众人无二的紧张,“秋玺,快,回祥喜宫。”
秋玺的脸色阴沉,手恨恨地攥着船桨,随着“哗哗”得水声,小舟靠于岸边,溪云雨和沁心架起溪云雪便匆匆往祥喜宫跑去,而淳儿则是急忙往御药房寻那时常给溪云雪问诊的柯孜墨去了。
苏素走到秋玺身旁,睨了一眼,恨得咬牙的秋玺,看着她眼里那溪云雪没有丧生湖中的不甘,轻笑了一声,“秋玺姑娘,你为何要这么做?”
听到苏素突然说出这样的话,秋玺心口一紧,心脏“突突”得撞击着胸口,她怎么这么说,难道刚刚苏素看到了什么?
“奴婢不懂素妃娘娘在说什么?”秋玺的脸瞬间便的有些苍白,可能是心虚的原因,她说话的时候,手一直在揪着一角,话中还带着一丝不意察觉到轻颤,可这一切都没有逃过苏素那犹如狐狸般奸狡的双眸。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苏素饶有兴致得盯着秋玺的脸,看着她脸上一闪而过的讶异,取下别在衣襟上的帕子,擦了擦额上的薄汗,含着笑意的双眸瞧着秋玺在她面前犹豫挣扎。
“素妃娘娘,奴婢要回宫照顾雪妃娘娘了。”秋玺对苏素行了礼,低眉顺耳,谦卑有礼,让人挑不出一点儿的错来。
秋玺挺直了背,往那祥喜宫的方向走去,还未走两步,便听到素妃对着她的背影,用寡淡如水,吐字如冰的声音,一句一句的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若想通了,便去未央宫找我。”
听了苏素的话,秋玺的背部僵硬得怔了一下,便抬腿继续前行。秋玺皱紧了秀眉,寻思着苏素所说的话,她知道她想要的?她就知道,苏素对溪云雪没安好心……
祥喜宫内混乱成了一片,那往日里落在祥喜宫院内木芙蓉树上,叽叽喳喳的麻雀,一哄而散。祥喜宫人手不多,平常没有什么大事的时候,什么事情都安排的井然有序,并未出现过什么大错。可是,现在的祥喜宫因着溪云雪生死未卜,宫人们慌了神。
秋玺看着乱成一锅粥的宫人们,赶紧埋头往浮霞殿走去,东暖阁房门紧闭,秋玺整理了一下心情,便要推门而入,她的手还未触摸到那两扇阖着的房门,便听到里面一阵薄怒的声音,“谁让你们去湖心亭的?难道不知道那里是皇宫的禁忌?”
听到这话,秋玺的嘴角扯出得逞的奸笑,眼眸间一抹精光闪过,她倒要看看经过这次,溪云雪还有何翻身的可能?
“皇上,雪妃娘娘她……”柯孜墨收回了号脉的手,眼里蓦然生出悲切,手下的脉搏越来越微弱,生命的迹象在一点点地流失,他歉意得看了羽月夜一眼,叹了口气,戚戚道,“皇上,娘娘她,快不行了……”
快不行了?是什么意思?羽月夜的脸上突然出现了悲戚的表情,心被什么东西行了绞刑,疼痛,压抑,无法呼吸。怎么会这样?她,快不行了?
不,他不许,他不允许,大仇没报,她怎么可以死?羽月夜摇着头,后退,再后退,此时此刻他已经分不清楚,现在的他究竟是在演戏,还是真情流露。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溪云雪会突然有一天撒手离开,以前憎恨她的时候,千方百计想要折磨她,让她早点死的干净。现在她要死了,他应该大笑才是,高兴才是,拍手称贺才是,可是,为什么心会开始疼,有一股窒息感骤然上升?不,她不能死掉,他还没有铲除了溪家。还,没有得到她的爱……
使劲捏着柯孜墨的肩,晃着他,原本冰冷的双眸,含着一层薄雾,他拽着柯孜墨,手指着躺在床上阖目而眠的溪云雪,激动地大喊着,“救她,朕命令你救她,多名贵得药材,朕都舍得。西夏没有的药材,朕命人去秦国借,黎国借。只要你能救活她,你要什么,朕都答应你……”
声音越来越哽咽,立在一旁的凤歌心里暗自称赞,皇上着演技真是太逼真了,他看着都忍不住落泪!
凤歌紧紧盯着羽月夜的脸,分明见到他的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和脸上越来越悲伤的表情,那不像是能演的出来的,倒像是真情流露。心里大吃一惊,暗叫不妙,莫不是皇上,已经喜欢上溪云雪?
站在门外的秋玺,将房内羽月夜和柯孜墨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一丝不落。她咬着唇,脸上阴翳像是狂风暴雨将要来临前的征兆,双眸中跳动的火焰,高高燃气,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佛隔着这扇门,便能烧焦了溪云雪。她的心一如里面的羽月夜一般疼痛,羽月夜痛的是溪云雪即将撒手人寰,却未扳倒溪家,更未得到溪云雪的爱。而秋玺痛的是里面的男人看似与她之间只隔一层房门,却敌不过千山万水的距离。
千山万水如何?她不相信,与羽月夜十几年的感情,抵不过一个嫁给他只有短短三个月的溪云雪。
秋玺瞪了一眼紧闭的东暖阁房门,转身向殿外走去,她要得到的东西,只有靠她去争取,即便出卖灵魂,她也不悔……
第六十二章 爱与恨,烙印于心
乾撷宫内,羽月夜提着笔,心不在焉得批着大臣们呈上来的奏折,脑海里时常浮现出溪云雪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她就像是一杯一饮便能染瘾的酒,第一口辛辣,第二口甘醇,第三口难忘,第四口欲罢不能。
羽月夜不确定这份心思究竟从何而来,从何而起,或许是与她初见时,那闹剧般的一幕?或许是溪府再见时她的不屈服,她的不甘心?或许是进宫后,一次次的冲突,她的坚强不屈?
羽月夜放下了沾了朱砂的笔,抬头看了一眼泼墨的天空上仅挂着的一轮圆月,那时常伴于它身边的醒醒全都隐了起来,热闹的夜空今晚格外得冷清落寞,就像现在羽月夜的心,空空,像是缺了一角,任由什么都填补不上一般。
他叹了口气,于桌上随手拾起一直笔,随意得在雪白柔软的纸上乱画,苍劲的笔力,细致的勾勒,挥洒自如,张弛有度。
待他收笔,一张国色天香的美人浮现于纸上,他看着自己随意画的东西,心里徒生诧异,巴掌大的瓜子脸,一双弯如新月般的柳眉,那眼眉见的倦气与柔和一如那人浮现在眼前一样,一双狭长的凤眼,顾盼流光,眼波流转处莹莹生辉,它的灵动掩饰不了那心中的静美,微挺小巧的鼻子,饱满红润的樱唇,小巧精致的下巴,无一不显示这女子的玲珑娇弱,如琬似花。
他居然能将溪云雪的样貌记得如此清晰,那一颦一笑就好像真人一般。羽月夜苦笑,看来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便是爱与恨,原来短短几日,溪云雪便烙印于心。
可是想到溪承启那种种的恶行,母妃含恨而终时的悲凉,他便恨,恨他无法与娘亲报仇,恨溪承启老奸巨猾,心狠手辣,恨父皇喜新厌旧,更恨溪云雪生于溪家。
羽月夜越想越烦躁,脸色阴沉的像是一块烧黑了的焦炭,他额间青筋搏动,大吼一声,暴虐地将桌上的奏折尽数扫于地上,空荡荡的大殿,那厚厚的好几叠的奏折顿时响起“哗啦啦”的落地声。那憋于胸口的闷气不解,他又将放于桌上那副刚刚画好的画,团成一团;愤恨地正要丢在地上。
突然紧闭的大门发出沉重的“吱呀”声,庆公公神色慌张地跑到羽月夜面前,匍匐在地上,激动的听不出喜忧,“皇上,雪妃,雪妃娘娘醒了。”
羽月夜的眸光一缩,脸上不自觉得爬上了一抹喜色,他拿着那团画高举于半空中的手收回,复杂的情绪于心中萦绕,他小心的铺平那皱巴巴的宣纸,看着画中美人,或许是因为不舍吧?如霜似冰的目光顿时融为一滩柔水。
他紧紧得凝视着画中之人,声音冷清得对庆公公说,“摆架祥喜宫。”
溪云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允长的梦,梦到了她的一生,悲戚又幸福的一辈子,她(‘文)分不清楚(‘人)那究竟是现(‘书)实还是梦(‘屋)境,那一步一步走过的日子,与她穿越到西夏时是一模一样的情景,同样的遭遇,同样的心境,她爱上了一个人,**她占有她的男人,她付出了爱,却被他狠心的抛弃。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不欲生,她在醒来的那一刻,心口依然隐隐作痛。两行清泪于眼角滑落,湿润的软枕,也湿润了她的一片心。
“娘娘,娘娘醒过来了……”淳儿见溪云雪的眼睫轻轻得动了动,那翦水双眸缓缓得睁开,手里的药碗“哐当”摔在地上碎了一片。
溪云雪醒来的消息传遍了皇宫,祥喜宫这边欢欢喜喜得争抢着要去御药房摔了那给溪云雪熬药的药坛。幸亏被淳儿制止了,不然这溪云雪往后吃药要用什么来煮?
祥喜宫的宫人们各个仿若迎新年一般,面露笑容,心中的喜悦爬上了眉梢,如何都掩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