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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为了讨好夏言,竟然搜刮下属给夏言祝寿,事后还加害部下。
夏言开口了:“听说他是由于贻误战机、拥兵自重,兵部参他一本,才革去总督一职。”
“夏大人,胡将军请我到衙内,叫其夫人做了几个小菜,陪下官饮酒。下官问了他治倭之策,他说得头头是道……夏大人,胡将军说倘若再令其率军抗倭,他定将不辱使命!”
夏言看了一眼兵部尚书:“吴大人,你说呢?”
“这……还需从长计议。”
夏言动心了:“他还有何话说?”
严嵩审慎地回答:“为了不受牵制,胡将军说能给他‘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之权最好,其二、足额发给粮草军械。有此两条,足矣!”
“好,帷中,你再说江淮盐运使!”
“帷中在家养病期间,听说南京户部有一人名叫鄢茂卿,官虽不大,却掌管着江南数省丁赋钱粮。此人有三国庞统之才,平时不在户部守值,历年来的岁赋入、出,笔笔皆在心中,对簿公堂,竟然毫厘不差。”
夏言听后沉默不语,良久他才说道:“此人我听说过,官宦世家出身,恃才傲物……”夏言沉思良久,两眼放出光来,他不再犹豫,提笔在空白的奏折上奋笔疾书,片刻功夫就将给嘉靖的奏折一挥而就。
就在夏言扔下笔长出一口气时,直庐外响起太监传唤的声音:“皇上有旨,传内阁首辅夏言夏大人进殿!”
夏言赶紧将拟好的奏折放进袖里,巡视着闻声而起的众位大臣:“各位大人,姑且在此等候!”
严嵩目送着夏言跟随太监而去的背影,心里虽有着几分胜算,但仍感到忐忑不安。
第十八章 尔虞我诈(3)
不大一会儿功夫,夏言红光满面地回来了,手里高高举着皇上的圣旨。他一进门就高声喊着:“诸位大人听旨!”
严嵩急忙随着众人面向夏言跪下。
夏言打开他给嘉靖上书的奏章,朗声念着皇上的朱批:“准夏言所奏:着鄢茂卿为三品江淮盐运使,即刻赴任;胡宗宪官复原职,所需粮草、军械报户部核准;赵文华领兵部员外郎,着三品衔,出使河东、河西,先抚后剿!钦此。”
严嵩随同众人匍匐在地,他由衷地喊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时已黄昏,严嵩骑马出了直庐,心里甚为得意,自己略施小计,夏言就钻入他布下的阵中,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胡宗宪官复原职,鄢茂卿连升三级,赵文华走马上任。须知那江淮盐运使掌握了大明几乎半岁的赋税,不知多少人梦寐以求;再说那两江总督,其权力与所控制的精兵,不亚于公孙朔的三边总督!至于赵文华,就看他的造化了,若不辱使命,其前途不可限量!严嵩得意洋洋,他立足未稳,就在要害之处安插下两个亲信,那胡宗宪也会感恩戴德……
一辆绿呢大轿一阵风似的抬了过来,夏言从轿子里伸出头来,叫住严嵩。
严嵩滚鞍下马,停立在轿窗前,两手垂立。
“帷中,你看公孙朔一事……”
严嵩记起儿子严世藩的话,叫他切勿附和夏言,公孙朔是皇上必杀之人,并且是杀给夏言看的。既然是皇上必然要做的事情,他无力回天,只有顺其自然。夏言还不知情,被蒙在鼓中。严嵩望着夏言满是皱纹的脸,动了恻隐之心……蓦然,他看到夏言眼里闪出一丝疑惑的神色。
“皇上到底想的是什么?
严嵩想起夏言的霸道与张扬,在自己庆贺家眷来京的喜宴上拂袖而去,当着众位大臣的面训斥自己,这么冷的天竟然把自己赶在户外受冻……夏言,你不仁,我不义了!
“恩公,为何没有向皇上奏请兵部上书三边不可一日无帅之事?”
“老夫实在是拿捏不准,不敢贸然行事!”
“恩公,公孙朔押解进京久未判决,只有一种可能:即皇上察觉他误听误信他人谗言,如今是放、关两难……听恩公说,当初皇上也是赞成公孙朔所上的条陈……如恩公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帷中想……”
“帷中,何不如你我就此事向皇上共奏一本?”
“恩公,帷中人微言轻,再说,皇上忌讳臣工三五成群……”
“那好,容我回去想想……”
八名轿夫抬着夏言一阵风似的走了。
严嵩望着夏言的绿呢官轿,嘉靖早就要大臣们进入西苑只能骑马,不准坐轿。只有夏言,可以令行而不止。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夏言已经把自己当成潜在的对手在防范,严嵩打定了主意,为了自己的安危,不得不反击了。
严嵩骑在马上徐徐而行,快要走出宫门,一位将军模样的人上来拉住他的坐骑,随即在他面前跪下。严嵩大惊,急忙下马扶起拦马之人。
“你是何人,为何如此?”
“禀报严大人,在下陆炳,大内锦衣卫都指挥使。”
严嵩茫然了,锦衣卫都指挥使?大内鹰犬的最高将官!堂堂锦衣卫都指挥使向自己下跪,原因何在?
“将军,有何事请讲!”
“壬寅宫变,宫中失窃皇上最为看重的一只金碗……”
严嵩想起道长陶仲文所讲,心里顿感寒意:“本官也听说了,大内禁卫森严,怎么会……”
“是呵,当天皇上在炼丹,乾清宫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可以说是针插不进,鸟飞不出,竟然出了这等惊天大事!”
“将军想向本官说什么?”
“此事非常人所为,在下已经尽力了。皇上给在下一月时间,限期追回金碗,如今只剩几天……”
严嵩在想,那只金碗在自己手里,你上哪儿寻去?同时,他也胆战心惊,事情一旦败露,会惹来杀身之祸。他问陆炳:“最坏的结果如何?”
“轻者将在下推出午门斩首,重者会诛连家人、部下……”陆炳黯然神伤:“倘若在下找不回金碗,死不可惜,无奈家中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一双年幼子女……”
严嵩想起夏言在皇上面前一言九鼎:“将军求过夏大人?”
“岂止是求,我跪在他门前一天一夜,他都不出来见我。”
锦衣卫平素作恶多端,积怨太深,满朝文武无不深恶痛绝。严嵩从未与谈虎色变的锦衣卫打过交道,从心里来说还畏惧三分,他赴京前荡舟秦淮河、在成都府拜谒薛涛故居,广武山游历楚河汉界……均在锦衣卫的鹰眼注视之下,现在想起都还后怕。今日见都指挥使如此沮丧,心里还是涌出几分快意。
“那,你拦住本官,是为……”
陆炳再次向严嵩跪下:“崔公公说,只有大人能救在下!”
严嵩心里一楞,崔公公说这话是何意?崔公公是总管锦衣卫、东西两厂的司礼太监,他都救不了陆炳,自己能行么?严嵩反复猜想崔公公的话,觉得事出有因。崔公公整日里侍候着嘉靖,莫非他察觉出皇上有倚重自己的意思?他心里一喜,扶起陆炳:“将军,本官若能见到皇上,试试……”
陆炳喜出望外,向严嵩行了大礼:“严大人,有您这句话就够了,日后在下为严大人敢不肝脑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