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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的知遇之恩。如今叫他去密捕公孙朔,对他来说不仅难以接受,也是恩将仇报。
然而,皇命难违。沈中思虑再三,只带上四名与他颇有交情的手下随他上路。一路餐风宿露到了河套,公孙朔的大营在望,沈中放慢了速度,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心里己思考成熟:他要救出恩人的公子——公孙子兰。皇上在密诏中,只说是密捕公孙朔,并没有要他将家眷一起拿下。公孙朔这次被捕进京,不知是祸是福,但先为恩公留下后裔,这未雨绸缪之事,还是先做为好。
沈中来到辕门,要中军去通报都御史,说是旧将沈中前来拜见。中军进去不久,就听大营内响了三声炮响,沈中官居从三品,而公孙朔是一品大员,督抚三边的大帅。沈中明白是恩公破格待他。果然,片刻功夫,公孙朔亲率部将迎了出来,令沈中非常感动。
公孙朔看见沈中,真诚的说道:“将军驾到,为何不早知晓一声,本都也好在十里长亭设酒接风!”
“公孙大人,末将有何德能受此恩典!”
“闲话少说,本都己令在大营摆下酒宴,欲与将军痛饮,以叙别后之念!”公孙朔指着数十名部将:“他们得知将军出自帐下,均以将军为荣,想与将军痛饮一番!”
沈中悄悄对公孙朔说:“末将有事禀报,与诸位将军饮酒,稍后再说……”
公孙朔望着沈中,眼里闪过一丝不安:“你皇命在身?”
沈中默默点头。
公孙朔在大营前挡住诸将,要他们稍后再进,沈中要四名侍卫候在外面,他拉着公孙朔的手进入营帐。二人分宾主坐下,沈中就问公孙朔:“公子公孙子兰在营中么?”
“在!”公孙朔概然答道:“与将军一别数年,小儿己一十六岁,任了军中偏将!”
沈中望着公孙朔:“能否将公子请出!”
“这……”沈中皇命在身,满营将士不见,先见自己的儿子,于情于理不合,公孙朔不知沈中是何意。
“公孙大人,快请公子!”
公孙朔对着帐外叫了一声,公孙子兰就候在帐外,听见呼喊应声进了大营。公孙朔叫他见过沈中:“这是沈将军,也是你的叔叔!”
公孙子兰向沈中行了军礼。沈中望着*倜傥的少年将军,心里感慨万端。当年他在军中做校尉时,公子还年幼,如今己长大成人了。
沈中还了礼,问公孙朔:“若差公子外出,除了老家,还有别地可去?”
“老家已经无人,孩儿也无别地可去……敢问将军,你这是何意?”
沈中执着的再问:“恩公,楚地武当山,我认识一位名叫显化的道长,可请公子前去游山玩水?”
公孙朔越听越糊涂:“这……”
沈中到此,只有直说:“恩公,实不相瞒,末将奉了皇上密令,前来密捕恩公。大人有恩于末将,才想给大人留下后人……”
公孙朔一听,惊得魂飞魄散:“这是何故?”
“你上书收复河套的奏章被驳回,兵部参你勾结俺答、私开边境贸易。皇上震怒,令我将你密捕进京,交三司会审!”沈中说罢,拿出嘉靖批的手喻,公孙朔看罢,连声叹息:“亡我大明不是俺答之流,而是朝中那帮独夫民贼……想我公孙朔,应该料到此举。可悲,可叹,我仍然报有侥幸之心,为了长治久安,永除边境祸患,才不顾个安危,毅然上疏……”公孙朔与儿子子兰向沈中跪下:“将军之恩,本都无以为报,只有在此行跪拜之礼了!”
沈中扶起公孙朔:“大人不可,末将承受不起!” 沈中想到万一走漏风声,会祸及公子。公孙朔是个清官,仓促之中拿不出许多银两,便从怀里掏出三百两银票和一些散碎银子:“公子,请带上这些银两,赶快上路,前往楚地,没有你父亲或是我的信件,千万不要回来!”
公孙子兰惊愕地望着父亲,犹豫不决。
沈中一把抓住公孙朔:“恩公,你这就叫公子走,否则晚矣!”
公孙朔向儿子示意听沈中的话,公孙子兰恸哭出声,向父亲跪下。公孙朔老泪纵横扶起儿子。沈中叮嘱公孙子兰:“换下戎装,骑上一匹快马,绕过京城,往南直下。记住,一路不要停留,过了黄河,进了楚界才能稍事休息,在武当山遇真宫见到显化道长,就说是我沈中所托……”
公孙朔待儿子出了大营,一把拉住沈中:“犬子己走,我无后顾之忧,请将军即刻离开大营!”
沈中望着公孙朔脸上贸然出现的杀气,知道他横下心了。公孙朔此次被解进京,虽然凶多吉少,但并非就是死路一条。如他领军抗旨,不仅死无葬身之地,诛连九族,还要连累跟随他多年的部将,以及他们的身家性命。
“大人,以我在锦衣卫多年之见,监督我密捕你的第二批人马,最多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到了;据我所知,大人三军的补给已经中断,军中的粮草只够三日之需;而大人左右两翼,己有数倍于你的精兵在防范,八十门红衣大炮,也对准了大人的军营。大人稍有动作,就会遭到灭顶之灾,三军将士皆会与大人玉石俱焚!”
公孙朔想不到朝中反应比对敌作战还快,杀自己人比敌人还狠。他冷静下来,叫来中军,让他在大营摆下宴席,给沈将军洗尘。沈中怕事久生变,公孙朔的部将都是些桀傲不驯之人,一旦出于义愤,做出不利于公孙朔的事来,将会铸成大错。
“大人,末将看这酒宴,就免了,请随我上路!”
公孙朔心有不甘,环视着自己的虎帐,喟然长叹一声,吩咐中军:“本都与沈将军有事外出,尔等即可开宴。若本都两个时辰未归,着副帅李真代行三边总督之权……”公孙朔知道部将均在前帐等候,他叫沈中唤进四个侍卫,与他从后帐出了大营。
第三章 祸起萧墙(3)
众人出了辕门,公孙朔向沈中拱起双手,示意给他戴上枷锁,沈中苦笑着说:“大人,这就不必了……”
公孙朔感到意外:“本都现己是钦犯,将军就不怕王法?”
沈中仰天长叹:“若真有王法,大人非但无罪,还是有功之臣!末将到了京城,会去求内阁首辅夏言夏大人,请他在皇上面前替大人说情!”
公孙朔默默点头,他在向嘉靖上疏之前,曾将奏章给夏言看过,他提出收复河套的计划,曾得到他的赞赏。若真能得到夏大人的斡旋,还有一线转机。
沈中一看时间不早,众人打马向官道一路飞奔。
一行人刚接近一片树林,就从林中闪出一彪人马,拦住了众人。果然不出沈中所料,沈中一看,为首的是东厂的副将穆欣,此人算得上是十足的鹰犬,为人奸狠狡诈。尽管二人官品相当,但后于锦衣卫建立的东厂,其权力超过了锦衣卫。
穆欣冷笑一声,在马上向沈中拱起手:“沈将军不负众望,单骑就从万军中将虎狼之师的主帅捉拿归案,末将甚为佩服。沈将军辛苦了,就将钦犯交给末将押解进京!”
东厂与锦衣卫虽同属大内总管,但插手东厂的人甚多,东厂经手的钦犯时有死于非命。沈中为了确保公孙朔在进京途中的安全,他是不会轻易就范的。
沈中正色道:“本将奉皇上旨意,押送都御史公孙朔进京,他人不得干预!”
“大胆,你竟敢抗拒陈公公的命令?”
“本将在陈公公麾下听差,岂敢抗命?此项差事,实为皇上钦点,本将只能听从皇命!”
穆欣勃然大怒,向他带领的近百名随从喝道:“给我拿下!”
沈中的四名侍卫,抽出刀来团团将公孙朔护住,沈中手按剑把,剑从鞘中跳出,他冷冷对穆欣说:“想要从本将手中夺人?我人不同意,剑更不答应!”他手一动,剑己跳到他手中,闪出耀眼的寒光。
东厂的人也非等闲之辈,一百来号人拔出刀将沈中等六人围在中间。就在剑拔弩张之际,忽听空旷的开阔地上响起千军万马之声。沈中循声望去,原来是公孙朔的部将率领人马赶来了。
军中副帅李真打马来到阵前,指着沈中与穆欣,大叫全部拿下。他拍马来到公孙朔面前,滚鞍下马:“大帅,受惊了!”
公孙朔既为感动,也从心里担忧。感动的是:这些部将不愧是生死之交,血肉相连;担忧的是,一旦闹出事来,会秧及他们。他厉声喝住李真:“大胆,私自带兵外出,你知罪否?”
“大帅,休再隐瞒,一切事情末将均知原委!”李真指着沈中:“听大帅说你是从本军中走出的将军,在下与同僚视你为英雄!却未料到你恩将仇报,竟然亲自出马来密捕大帅,我恨不得杀了你,吃你肉,喝你的血!”
穆欣不知厉害,颐指气使惯了,竟然高声喝问:“是谁在那儿信口雌黄?”
李真认不得穆欣,见他一脸骄横,心里徒然生出一股恶气,指着穆欣喝问:“你是什么东西?”
“东西?还南北呢!在下是东厂副将穆欣!”
“本将不管你是东厂西厂,还是锦衣卫,谁敢带走大帅,我叫你有来无回!”李真说罢,双手抓住穆欣所乘之马的前胛,将马往上一抬,马两腿凌空而起,他一放手,马前腿落地,将穆欣从背上掀了下来。李真抓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扔给士兵:“孩儿们,给我绑了,押回大营!”
“且慢!”沈中跳下马来:“李将军,不可!穆欣是大内命官,受皇上差遣,即使犯了朝规国法,也只能由大内管制,将军三思……”
“他是大内命官,本将还是朝廷三品大员,我大帅乃一方诸侯,你们想……”李真见公孙朔用眼睛在制止他,就把未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公孙朔怕事情闹大了,对所有的部将不利:“李将军,放过穆将军!”
李真见大帅发话,只好听命,叫士兵松开穆欣。骑兵中一小将忍无可忍,张弓搭箭射向穆欣。在穆欣走到李真身后时,李真听见弓响,知道有人暗算穆欣,他明白此时杀了穆欣,会害了大帅。他凝神听着声音,伸手一抓,从空中抓住飞来的箭,他趁机用手拐击向穆欣,将穆欣打倒在地。
李真这一拐肘打在穆欣的肩上,断了他的锁骨,穆欣在侍卫的掺扶下爬起来,恨恨地盯着李真。李真向他出示手里的箭:“休要恨我,我要不手快,你早就没命了!”
穆欣呲牙咧嘴的叫着:“谁在背后暗箭伤人,站出来!”
唰啦啦,成千上万的士兵高举手里的刀枪,向前跨了一步,发出同一个声音:“我!!!”
穆欣被这突如其来,犹如天崩地裂的吼声吓得连连倒退。
李真对穆欣说:“众怒难犯!你想抓谁?动手啊!”
沈中担心事情弄僵了,那穆欣回朝胡言乱语,将对公孙朔不利,就有意缓和气氛:“两位将军,咱们都是吃的皇粮,拿着朝廷的俸禄,为朝廷办事,都是一家人……”
李真怒目而视沈中:“有你这样的一家人,对大帅恩将仇报?!”
公孙朔当着穆欣的面,不好解释沈中的义举,他喝住李真:“不得对沈将军无礼!”
李真认真的说:“既然是一家人,那我就率大帅卫队,与你们一同护送大帅进京!”
半路杀出穆欣,使沈中难以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