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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有事时,白木兰故意懒洋洋的,不应声,九住哄叫她了半晌,白木兰才邋邋遢遢,没滋没味儿地转过身。事儿没办完,白木兰就急着收工,抿了一下头发,不屑说:“你既这么馋,为什么不娶俩老婆?快把那个骚货娶回来骑在我头上!”
九住心里变了色,胃气一寸一寸地往上涨,可是他想了想,还是压下了。
这回白木兰又端足了架子,先说头疼,后来又说腰疼,让九住替她揉搓,并揶揄道:“你去找那个骚货吧!我是黄连泡苦胆,苦上加苦咧!”说着给了九住一个背影。
九住促急说:“别拿拿捏捏,痛快儿的!”
白木兰恣扭了一会儿,不敢太过,又把身子转过来,却意兴阑珊,噘嘴胀腮地嘟囔说:“好好个队长,干没了!都怨那个骚货!你就忘不了那骚货!她哪旮好?哪旮比我强?我就不懂!哪天我再碰着她,就把她撕碎了给你看!”话音刚落,只觉腮上一辣,九住一个耳刮子扇过来,在黑暗中怒视白木兰。白木兰捂着腮刚想撒娇放泼,却见九住穿了衣裤,拎了枪冷头冷脸往外走。白木兰回过了神儿,“哎呀”一声急忙扑上去,一把搂住了九住的腰,死死坠住。她顿时清醒了,看清了自身的处境,在厨房的过道里呜呜咽咽哭起来。
哭醒了对屋的疙瘩。疙瘩侧耳一听是妈的哭声,一个鹞子翻身,伏在丫蛋儿耳边喊:“丫蛋儿!丫蛋儿!”
丫蛋儿睁开毛嘟嘟的大眼睛。
疙瘩愤怒说:“你听听,妈在哭,肯定是张队长打她了!”
丫蛋儿一骨碌爬起来跳下炕扒着门缝往外看。黑暗中,只见妈妈跪在地上,张队长气呼呼地拎着枪,丫蛋儿惊叫一声:“哎呀哥呀,不好啦!”小小的身影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抱着九住的腿就咬,疙瘩也举着早已准备好的镐头扑到九住身上乱刨。
白木兰又急又气,惊悚喝道:“小冤家啊,回屋去!不干你们的事!”疙瘩和丫蛋儿恨犹未尽,小疯子一样只管替爹报仇。经白木兰奋力剥掳,九住才得以挣脱这娘儿仨,大踏步消失在黑夜里。白木兰敞着怀从屋里奔出来,跌跌撞撞扑到院杖子上,悲声呼喊:“他爹!你到哪旮呀——!” 九住像一头气咻咻的豹子,头也不回,一边大步地走,一边抚着被镐头和牙齿咬疼的地方——疼却不大疼,只是心冷:别人的骨肉终究长不到自己身上!
当晚,九住住到了保甲中队。
躺在许多人睡过,又许久没有洗过的充满汗腥味儿的潮卤行李里,他顿感一颗心如释重负,灵芝的睫毛忽闪忽闪地扫着他粗糙的脸腮,他用手抚摸了一下长满胡茬儿的腮帮子,咧着嘴心驰神往地笑起来。迷迷糊糊的渴望爬到脸上,干扰着他的睡意,他把渴望一次次赶走,反复劝说着自己:别空着手,再过几天,等发了兵饷再回响水村找她吧。他想象着掏出一把薪水交给灵芝时的样子,他像个大大咧咧的一家之主,什么都不用解释,仿佛和灵芝从来没有分开过,眼睛看也不看她,只把钱往她手里一放,说:“明天蒸一锅驴肉包子吃!”然后和赵文举点点头,一个“大”字躺到热火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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