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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阿娜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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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惊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两个人押着一个少校走来。谢铁军一看,傻眼了,小舅子杨太山被押来了。耷拉着头想说话,却不知为啥说不出来。

  警务处长司马元钧走到杨太山面前,伸手扯下了领口的领章。转身交给了罗田才:“这是应该赏你的!”罗田才双手接收了少校肩章。

  司马元钧手指着杨太山问谢铁军:“按国军条例,军官吃空饷、吸食贩卖鸦片该当何罪?”

  谢铁军象泄了气的皮球,萎糜不振地说“当死!”

  元钧挥手示意,“执行枪决”!警卫连的士兵们冲上来,二话不说,就将杨太山砍死在十几个死去的,弟兄们的担架旁。谢铁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元钧处长大声宣布:“三天之内不许收尸!以后军中再抓住此类违纪者,一律同样下场!”

  行政长官刘德尚对外交公署特派员白玉奇说:“照会苏联领事馆,迅速查明真相、严惩肇事凶手。并赔偿我方的一切损失。”

  官员们相继离开了现场。士兵们持枪守卫着现场。

  两排盖着白布的尸体整齐的排列着:草绿军装黑斗蓬的是领事馆护卫队的,共九具,上尉军官一名,士官二名,士兵六名。土黄色军装是中国士兵,共十六人,少尉军官一名,士兵十五名。

  北郊的领事馆里灯火通明,歌声悠扬。人们正围着篝火唱歌跳舞。伊宁女子中学的学生正在和领事馆的人们举行联欢舞会。

  护卫队的马队回到领事馆清点人数时,岗察洛夫少校才发现少了九个人,其中包括葛里高利上尉。岗察洛夫少校急忙报告了波烈索夫上校。

  没想到波烈索夫上校不以为然地说:“把他们列入失踪人员名单中,报告可以这样写:一个星期前,葛里高利上尉率士兵八人执行任务时,遇车祸而亡。记住,时间是一个星期前。至于今天晚上伊宁城里发生过什么我们一概不知道。”

  波烈索夫和岗察洛夫少校对视了片刻后,不约而同地发出会心的大笑。

  二人来到了礼堂里。

  这里堆满了战利品。墙脚处,蹲着一堆徳国侨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四五十人之多。

  岗察洛夫少校说:“抓获间谍四十一人,枪支弹药不计其数。交获德国马克二十多万,卢布三十多万,中国银元十一万多……”

  “岗察洛夫少校!请你注意你的用辞。我们护卫队的全体士兵都在和漂亮的中国姑娘们唱歌跳舞,在举行联欢会。又没有举行过什么军事活动,哪来的战利品?洠в凶ス魏稳耍灰凳裁醇涞恕!辈宜鞣虿豢推卮蚨狭松傩5幕惚ā

  “把马克装走,分给参加行动的士兵们,卢布分给所有的军官们,至于这些银元则应属于苏维埃政府的财产。至于墙角的那堆垃圾,赶快找些士兵来挖一个大坑,就地掩洠В颐遣还艿搅四睦铮拇硪欢ㄒ顩',保护环境的工作就是我们俄罗斯人的天职。”

  
  领事馆礼堂內,波烈索夫看着造表登记造册的柳芭说:“美丽的姑娘,以后见了黄皮肤的中国人你知道该怎么说了吧!走吧,现在是法律规定的休息时间,咱们去和艾力汗送来的姑娘们联欢去吧。”

  操场上,大堆的篝火燃烧着,一对对男女们围着火堆翩翩起舞。

  一位来自伊宁女中的女教师正在手风琴的伴奏下深情地唱着:“清清小河边,红莓花儿开,有一位少年他是我心爱。我想对他表白不知怎么讲,满腹的心里话没法说出来。”……

  ……

  顺着歌声的方向,艾力汗。吐烈来到了演唱者附近。

  艾力汗看清演唱者之后,心中不免怦然心动:浓密的黑发飘逸在肩、高挑的身材足有一米七了,紧身布拉吉穿在身上,悠美的线条勾勒出一尊活脱脱的东方女神。白皙的皮肤透着红晕,丹凤眼上青蚕上挑。

  艾力汗认出来了,伊宁城里的第一美人、女中教师王凤仪。望着楚楚动人的美女,一股热流自丹田向腹部乱窜,艾力汗用双手按住上翘的裆中物,使劲地将口水咽进下了肚子里。坐在美人旁拉琴的是一位维吾尔族小伙子。浓黑卷曲的头发下一双大眼深情地望着王凤仪。

  一曲终了,在俄罗斯士兵的口哨中,艾力汗拨拉开围观的士兵,走近了伴奏者:“我可爱的孩子,阿巴索夫。从你的琴声里我听到了俄罗斯姑娘对恋人的痴情、对爱情的渴望。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到了你对姑娘的企盼。年轻真好!我真羡慕你,我的孩子!”

  阿巴索夫将手风琴交给了身旁的俄罗斯士兵,走了过来,拉住艾力汗的手说:“谢谢你,艾力汗老师!从你们身上,我们了解了俄罗斯人民的伟大、从俄罗斯歌曲里体会到俄罗斯人民深厚广博的文化积蕴。”

  艾力汗拍着阿巴索夫宽厚结实的肩膀说:“骄傲的孩子,这位漂亮的姑娘不想介绍我认识吗?要知道我这里”……艾力汗用手指指着自己的胸膛说:“也装着一颗曾经年轻过的心。”

  阿巴索夫一手拉着艾力汗的手,又一只手拉着王凤仪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中向双方介绍:“我的同事、女中的教师、莫斯科东方大学的同学王凤仪老师。去年才从苏联回国参加工作,过去我们是同学、现在是同事、同志。将来吗?极有可能成为我的妻子!”

  艾力汗心头一颤:阿巴索夫居然要娶一个“赫达依”为妻?真是不可思疑!

  “我的孩子,你的心灵的一半己经被这位东方女巫所夺走,假如你还要娶其为妻,我敢肯定你将堕入女巫为你打造的万劫不复的炼狱之中。我的孩子,如果有可能的话,我是多么地想替你堕入女巫为你打造的地狱呀!”

  阿巴索夫自傲地说:“老师!你老了。东方女巫只喜欢年轻人不喜欢老阿訇的。”

  艾力汗笑容可掬地对凤仪说:“东方女巫!伊宁城里的女精灵!告诉我你使用了什么样的魔法,夺走了我骄傲的孩子的心?祈祷吧!东方女巫。祈盼着你早日皈依到我们突厥民族的*教教门中来。安拉!阿克巴尔!”

  “谢谢你!大阿訇。承蒙你的夸奖!东方的女巫是永远不会皈依他教的。因为我们信仰的是共产主义!”柔和的女中音沁入了艾力汗的耳膜。软滑无骨般的手也从艾力汗的毛手中抽出,空留下一丝淡香。

  艾力汗自嘲般地耸了耸肩,两手一摊,难为情地笑了。

  王凤仪转身就走,边走边骂。波烈索夫不解地问:“少校!大阿訇怎么了?”

  王凤仪说:“泛爱主义者,一只骚公羊!”回头对着艾力汗做了一个鬼脸,两只手放到头顶上,学了声羊叫:咩……。

  柳芭和阿巴索夫跳着舞,柳芭说:“将军!骚公羊不知道你的身份吧!”阿巴索夫伸出一根手指放在柳芭的唇上:“翻译、教师。洠в薪 

  柳笆听话地将头贴在阿巴索夫的宽肩上,慢慢地摇向了舞圈里。

  
  大门口,传來了一阵嘈杂声。原來是外交特派员白玉奇驱车递交外交照会。

  车后跟着一排担架和一个连的骑兵。

  白玉奇和领事馆一秘柳笆大声地交涉:“不行!你一个秘书没有权力,更没有资格替领事做出任何决定。根据外交对等原则,你必须请领事达巴申科夫先生出来接受我方的外交照会,否则,由此引发的一切后果将由你方全部承担。”

  一秘柳笆娇目圆睁:“我的上帝!我要怎样说你才会明白!领事先生回国休假,领事馆的一切事务由副领事波烈索夫代为办理。”

  白玉奇说:“那就请你把波烈索夫请出来,请他处理今天晚上发生的冲突。”

  柳芭还在摇头:“先生,不可能的!根据苏维埃政府的法令规定:每个公民的工作时间和休息时间是必须遵守的!领事先生也要休息的、也要遵守苏维埃法律、你不能,也无权剥夺一个苏联公民的休息权力。如果你确有急事、可以在明天早上打电话预约副领事,商讨任何事情。好了,请回吧!今晚,对你的请求我爱莫能助!再见,东方美男子!”转身离开了大门口。

  白玉奇脸色发白。在领事馆内人们的哄笑和口哨中含恨离开。

  风吹过來了,掀掉了担架上的白布,露出了葛里高利亚麻色的头颅。

  阿巴索夫吃惊地看清了担架上的尸体就是葛里高利上尉。

  他们俩关系不错,几天前还一块喝酒来着。酒至半酣时,葛里高利哭着告诉自己:未婚妻巴巴拉莲娜少尉战斗中阵亡,他己经打了报告,要求上前线去杀德国人,为莲娜报仇。

  正是为了安慰这些远离家乡、远离亲人、在异国它乡的国际主义战士,他才和同事们一起操办的这场联欢会。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葛里高利上尉己经和他阴阳两隔了。

  伊宁城里今天晚上的枪炮声是怎么回事?葛里高利上尉和其他苏联士兵的尸体怎么会落在国民党驻军的手里?波烈索夫为什么不愿和白玉奇见面?众多的疑问阿巴索夫无法理清。

  柳笆凑过来说:“将军,我冷!”阿巴索夫说:“那你赶快回去加件衣服,我这里还有急事不陪了。再见!”

  天己经很晚了,舞会还洠Ы崾八璧模」啡盏睦厦泳裢氛婧茫 币晃灰剐姓呗饭焓鹿菰和馐保那牡芈盍艘痪洌觳嚼肴ァ!!∽詈玫膖xt下载网

第五章  动荡的伊宁
清晨,太阳又升起来了。明亮的,炽热的阳光无私地洒满了伊宁城的每一个角落。

  小城里的人们也都还按照各自的习惯又开始了一天的操劳。

  人人都活得很艰难、都觉得挺累,但还是洠в腥嗽敢馑馈⒉换盍恕

  人的一生,活得怎样,自己是没法掌握、没法作主的,这一切都源自于天上的冥冥之神………安拉作主呢!铜艺巷的人们都这样想。

  一大早,铜艺巷里家家户户都传出了叮叮当当的敲打声。街上的上百家铺子都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过来的。家家户户房子、院子相似、区别只在于大小不同,新旧程度不一而已。

  上百年了,街上的人们虽然都过的紧巴巴的、都不是很富裕,但都挺满足的、挺充实的。“知足者常乐嘛!”

  只要伊犁河的水每天还在向西流,只要城里的人们每天都能这样宁静的生活着、人们就知足了。感谢真主赐于我们的一切。

  铜艺巷上的玉素甫艾山。铁木耳大哥一家在这里住了八十多年了。几代人住在这条街上、这个院里栉风沐雨、娶妻生子。风雨絆随着日子,磕磕碰碰也算过来了。玉素甫艾山大哥虽说己经快四十的人了,两个儿子也长大了,艾山江可以娶妻生子接过自己的手艺了。想到此,玉素甫艾山欣慰地笑了。

  玉素甫艾山&;#8226;铁木耳大哥是在这条街上叮叮当当的乐章里出生的。艾山江也是在这里出生的,小儿子牙生就更不用说了。

  尽管一家数口都是在伊宁出生的,但细说起来,他们也并不能算是世居此地的伊宁人。而是和这里自称为“塔兰奇”人一样,都是从外地迁来的。

  虽说都是外来人,都是维吾尔人,但是二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塔兰奇人”是响应政府号召,集体迁来“支边”的“种地人”,而玉素甫艾山一家则属于“盲目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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