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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起床后,热茶一碗,馕一个,就算是自己把自己打发了。
想起儿子交待过的事,玉素甫艾山赶紧忙活了起来。把凉棚下打好的弯镰、割草机刀片等物件装了满满的一车。又换上了一件白色的袷袢,揣上了一把自己精心打制的青刃匕首。
玉素甫艾山心里想的是快去快回,眼下的日子有些不太平。昨晚上,城西枪响的象汉人们过年放炮一样,也不知出了什么事。真不知官家们这样闹下去,百姓们的日子怎么过?
太阳升起还没一竿子高,玉素甫艾山就赶着小驴车出了家门。
出了铜艺巷,再拐两个弯,就来到了宽阔的斯大林大街。
平日里这里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断。可是今天怎么了?街上的行人神色匆匆,特别是从外交公署往老满城一段的路上,更是聚集了许多人在围观。
小毛驴拉着车,抱着一付全然与己无关的神气,全然不理解主人的心思,慢条斯理地四处张望着、不紧不慢地走着。玉素甫艾山几番催促,小毛驴依旧故态怡然,根本不把老主人的催促放在心上。无奈的老主人只好由着小毛驴的性子,慢慢走吧。
小毛驴站住了,因为一排士兵拦住了路。
士兵们的身后,摆放着几十具尸体。从凝固了的血迹上看,这应该是昨晚发生的事!真主啊、保佑我的儿子吧!玉素甫艾山赶紧牵住小毛驴的缰绳,绕道离开军营大道。
一副惨烈的景象映入眼帘。一群国军的尸体、被劈成两半的尸体、开肠破肚的尸体、一个头上戴着圆铁帽子的国军士兵被人用马刀将铁帽子和头一劈两半,马刀还卡在士兵的头上。
玉素甫艾山认出了那把刀,那是自己和阿达打的俄罗斯骑兵马刀。乌黑铮亮的军刀刺得玉素甫艾山的心痛,是我打的马刀杀死了和我一样的穆斯林。
驴车一到裕新公司门前,玉素甫艾山就被瓦西里一下搂住了,俩人互致“撒拉姆”后,瓦西里才派人清点数目、安排卸车、打收条。
不待玉素甫艾山去领钱,瓦西里便把玉素甫艾山拉到了自家的小院里。
趁着瓦西里倒茶之机,玉素甫艾山掏出了礼物,送给了瓦西里。
瓦西里将手里的青刃对准钢筋栅栏横摔了过去,没听见任何动静。瓦西里走过去一看,拇指粗的钢筋都被匕首切开。捡起地下的匕首一看,刀刃平滑如镜,没有任何损伤。
瓦西利心中一惊。拇指、食指夹住刀尖,手腕向下一抖,匕首向上翻起,手腕平抖,匕首象一只黑色的箭镞直向十米外的果树树干扎去。
玉素甫艾山起身观看,树上的青果纷纷落在地上,青刃匕首只剩下刀柄留在树身外。瓦西里看似不经意的一抛,力道如此之大,这是玉素甫艾山根本没想到的。
玉素甫艾山走到果树前,伸手想拔出匕首。匕首扎在树身上纹丝不动。
瓦西里上前,挥掌一击,匕首从树干另一侧飞出,无辜的果树身上凭空落下了一个手指粗细的圆孔。
玉素甫艾山看到这一幕惊呆了。这哪里是一个生意人,只有受过多年特种训练的杀手才能将一把匕首玩得出神入化。儿子们多年在随营学校学的就是这个。因为常听两个儿子谈到这方面的事,所以玉素甫艾山耳濡目染,一眼就看穿了瓦西里的功底。
瓦西里用手帕将匕首揩试后放到茶几上。对玉素甫艾山说:“我的兄弟、我的朋友、中国人有句话叫做投之以桃、报之以李。说吧!你喜欢什么?”
憨直的玉素甫艾山搓着双手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们维吾尔人洠в姓庋南肮摺⑺捅鹑艘患裎铩⑷缓笤傥时鹑艘患
瓦西里从里屋拿出一把制式匕首、一支手枪和一堆子弹装在玉素甫艾山的褡裢里。
处于职业习惯,玉素甫艾山拿起了那把苏联特种部队列装的制式匕首仔细地看着:单面开刃,刀背厚且开有一排象鲨鱼牙一样细密尖锐的钢齿。但钢齿左右向外排成一条直线,看来这种匕首还具备着锯子的功能。刀身两侧都印着Cp的字样,匕首做工十分精致。
玉素甫艾山将苏制匕首同自己的青刃放在手中一掂,立即分出了优劣。苏制匕首份量要轻得多。用青刃对着苏制匕首上的钢齿一削,锯齿纷纷落下,再用手中的两把匕首轻轻对击,苏制匕首便断为两截。
这次惊呆的是瓦西里了,张开的大嘴半天洠в泻仙稀
玉素甫艾山对瓦西里说:“你的这玩意只能给孩子们玩玩,洠裁从玫模”鹉咽埽磕阒灰腋憷匆慌娓郑庋亩饕嗌倬陀卸嗌佟!
瓦西里手把着青刃问:“打造一批需要多长时间?”
“一批是多少?总得有个数吧!”
“三百!需要多少时间?”玉素甫艾山沉吟了一阵说:“估计三个月左右。”
瓦西里说:“兄弟,你想好了再答应。这批东西不同一般。我还要在里面加入其它的东西,让它能够见血封喉、触刀即死!”
玉素甫艾山说:“洠侍獾模灰隳鼙Vじ植墓┯托小T勖撬岛昧耍愕酶叶嗨图付址娓郑绞蔽腋闳侔亚嗳芯褪牵嘞碌母植木退闶嵌ナ止し蚜耍
瓦西里说:“不行,我也不能亏了你。我多给你四吨锋钢条,一共七吨行不行?”两双大手握到了一起。
临走时,瓦西里把一包白色的药粉交给了玉素甫艾山说:“这是三百把刀用的试粉,淬火时添一点就行了。”
玉素甫艾山把药粉装进怀里问:“瓦西里,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了?刚才路过骑兵旅时,看见兵营门前死了不少中国兵和苏联兵。”
“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只听见有人打枪。你怎么知道苏联士兵死了?”
玉素甫艾山笑着说:“你忘了苏联护卫队的马刀是谁打的?那马刀现在还在中国兵的身上插着,还有那么些死马,不都是高加索黑马吗?在伊宁除了你和护卫队有这种马谁还有这种马?”
“你可能看错了,一把刀能说明什么?一匹马又能说明什么?今天我要是用这把青刃杀了人,帐能不能算到你头上?中国和苏联是友邦,又不是敌对国,苏联士兵怎么会跑到中国兵营门前去杀人?老兄弟,你能不能区分出苏联人和徳国人的模样?”玉素甫艾山憨厚地笑着直摇头,一双满是老茧的大手相互搓着。
“那不就结了!听说昨晚德国侨民闹事,被中国士兵杀了不少。行了,这事和你我洠Ч佤椋馊酥还茏錾饩托辛恕S袼馗Π剑愕乃涨戎せ乖诼穑俊
玉素甫艾山说:“在呀!怎么了?”瓦西里说:“在就好,过些日子会用的着的,回家后把苏联国旗挂在院里,没人敢找你的岔子。对了,刚才牙生来了,和我的两个儿子一块骑马玩去了,我家的那两个说学校上午要去*,我没让他们去,就让他们哥仨一起骑马玩去了。”
玉素甫艾山一听就急坏了,急忙拉着小驴车要去外面找儿子。瓦西里说:“你到哪里去找?赶紧回家吧!明天我就叫他们把钢材送过去。这几个孩子肯定是到老满城去了,我立刻去把他们抓回来。”
瓦西里出了门,就纵马向西,直奔老满城外的骑兵训练场而去。
离训练场还有一里路,就听见了擂鼓一样的马蹄声击打着大地,击打的瓦西里的胸膛隆隆作响,一种军人的激情豪然而生。
瓦西里老远就看见高头大马上,端骑着三只猴子似的孩子,模样十分滑稽可笑。
瓦西里站在训练场的铁丝网外的另一端,和孩子们一样观看国军骑兵的训练。
环形训练场里,设置了许多高低不同的堑壕和障碍:两道约模一米五左右的土墙,几条宽约三米的水沟,跑道的两边立着一根根碗口粗细的木桩,木桩上戴着一顶顶千疮百孔的钢盔,这是一条全长两千来米的训练场。
作为一个职业军人,抛开阶级立场和意识形态的偏见。应该说马伯龙的骑兵旅是中国驻伊部队里战斗力最强悍的对手。
近似残酷的严格训练,使每一个士兵都具备着一种剽悍不服输的劲头。训练过程中的每出现一点差错,不用连长说话,犯错的士兵自动爬到场边的一条长木登上,由同训的士兵执行“军棍”惩罚。
何谓“军棍”,就是扁担。小错三扁担,大错十扁担。小过二十、大过五十。打扁担者和挨扁担者一个个都是嗷嗷直叫,打完了,翻身上马,继续训练。根本没有休息一说。
马伯龙骑兵旅几乎全是由回族、撒拉族、哈萨克、维吾尔等民族组成,极少数蒙古兵除外。但就是这些蒙古人,那也是皈依了*教的蒙古人。马伯龙的骑兵个个身材高大、结实。虽是穆斯林,但却不许留胡子,个个下巴刮得铁青。个个精通马术和刀术。
看来中国骑兵是为了弥补军马的矮小,就在士兵的身高、马刀的长度上做起了文章。
瓦西里从一个职业军人、职业间谍的角度,一眼就看出了苏中两国军队的优劣差异所在:马家骑兵为了弥补战马先天矮小的不足,特意选拔身材高大、胳膊长的士兵。不仅如此,就连士兵用的马刀要比苏联制式马刀长五公分左右,而且刀背厚、份量重。这就要求每个使用这种马刀的的士兵必须有过人的臂力和娴熟的马上功夫。更要命的是,骑兵们在马上驰骋的精湛射击技术,己经到了弹弹咬肉、枪枪见血的地步。
瓦西里也是老骑兵了。五年前参加过苏军和日军的在诺门坎的武装冲突,和日本天皇的皇家骑兵交过手。身材高大的苏联骑兵骑着高头战马,和那些身材矮小不成比例却骑着高头大马的日本兵作战时,却没沾上半点便宜。
看来亚洲人都知道自己的不足,才强调用技术优势来弥补先天劣势。布琼尼骑兵第一军参战部队,有一半都死在了诺门坎的战场上。要不是朱可夫元帅适时调整战略,调来了大批坦克、飞机、大炮参战,用苏联军队的钢铁技术优势给日本军队以毁灭性打击。战争的天平倾向哪里还真不好说。哪里会有苏军以伤亡一万五千人的代价取得歼敌四万余人的胜利?
瓦西里就是在那场战争初期负伤后,才又回到伊宁的。否则今天的瓦西里魂归何处,恐怕只有天知道。但就是这支让瓦西里所在骑兵团吃了大亏的日本皇家黑田骑兵联队,几年后在察哈尔鞑子庙一役中,与千里飞檄驰援的马伯龙骑兵团血战三天三夜、连败三阵,最后连联队长黑田大佐都被马伯龙斩于马下。黑田大佐的战马…“帝国火驹”,成了今天的马伯龙的跨下驹,天皇御赐的*战刀也成了马伯龙呈给蒋委员长的礼物。马伯龙一战成名,成为天下无人不知的名将之花。蒋委员长亲颁嘉奖令授于青天白日勋章一枚、并晋升为少将军衔。
人说当今的马伯龙存有三件极贵重的宝贝:一是一张大熊皮,二是黑田骑兵联队的军旗,三是黑田大佐的东洋马。如今的马伯龙,熊皮下铺着日本军旗,胯下骑着黑田的战马,可谓是得意到了顶点。但因为不是天子门生,也可能是委员长怕其“尾大不掉”吧。马伯龙的一个骑兵旅至今只有七个营,不到四千五百人。每个营只有不到六百人。
今天马伯龙也来了,昨天夜里警备司令谢义峰给他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