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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贸易公司的大院里,法提赫司令员在思索着明天的战斗。无意间,两台大功率推土机—………“斯大林一百”,映入眼帘。法提赫司令员跳上去试了试,居然还可以发动着。这是贸易公司冬天在林场伐木拖树用的。
法提赫有了主意:这就是我们的坦克,明天战斗的结果就全靠它了。唤来了工人,装上铲刀。再加上两挺机枪,威力比白天的几辆人力装甲车强多了。
两台大功率推土机,在几个小时后,终于改装成功。法提赫亲自跳上操纵。推土机举着钢铲刀,吼叫着冲出了大院,对准了马路对面的一间屋子冲去,巨大的推力,把屋子轻轻抹平了,土墟下传出了两个熟悉嗓音的哭喊声。法提赫关闭了发动机,急忙叫人把废墟下的艾尼和依提别克掏出来。
法提赫想起来了,艾克拜尔的尸体拉回来后就放在那间屋子里。人们扒出了艾尼兄弟俩,还好两个人都只是皮外伤,洠裁匆舻摹
艾尼对司令员说,还有两个阿訇被砸在里面,赶快扒出来呀!
司令员说:“扒出来也没用了,留在这里给我们的英雄做个伴吧,天堂里的英雄是不该寂寞的。阿门!”法提赫司令员装模作样的划了个十字,结束了祷告。拉着艾尼和依提别克,坐着我们自己的坦克兜风去了。
七日凌晨,太阳刚刚露出半边红脸庞。两辆坦克威风凛凛地叫着,机关枪兴奋地唱着,高举着铲刀直冲俱乐部而来。游击队员们跟在坦克后面象去赶巴扎一样,大声的说笑着。
警察们开枪了,两辆坦克高举铲刀挡住了如雨的子弹,这下惊恐的该是警察们。对付这个钢铁巨兽眼下实在是拿不出任何办法。
两辆坦克大展手脚,一齐发力,撞倒了俱乐部前的四根圆柱,迫击炮和警察们纷纷跌到楼下,被坦克碾成了饼子,没死的警察逃进了警察局大院里。游击队员们终于占领了巩哈县的最高的制高点。
推土机兵分两路,前后夹击,冲向警察局。巨大的铲刀把警察局门前的沙包工事连同警察一齐推到墙上挤死,轧死,院门被推刮倒了。土堆下钻出一名警察把一枚手榴弹扔进驾驶室里,炸死了推土机手和机枪手。第一辆坦克抛锚歇菜。院里的警察冲出来,和游击队员们对射着。
第二辆坦克绕到后院,轻轻一刀就推垮了后墙,加足了油门向前冲,结果一头扎进了厕所后的粪坑里,再也动弹不得。警察和游击队员们展开了白刃战,战斗进行的异常激烈。
蜂拥而至的游击队员们终于歼灭了大院里顽抗的敌人。战斗结束了。
依提别克和艾尼一手提着手枪,一手在死尸堆里寻找王沛的尸体。
游击队员们在大院里的每一间屋里搜寻着一切中意的物品,一伙人不知怎的摸进了弹药库,只见到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弹药堆上,手里拿着几个冒烟的玩意,聪明的队员们认出来了,那玩意叫手榴弹,可以炸死人的。急忙转身向外跑去,来不及跑的游击队员则随着弹药库的爆炸声一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院里站着的艾尼,脸上有幸被弹片划了一条三寸左右长的伤口,不幸的孩子被毁容了。“该死的王沛,临死了还不忘照顾老同学。”艾尼愤愤地骂着。
游击队员们以阵亡一千零四人的代价,消灭了一百九十八名警察,消灭了二千四百多名反动势力的追随者,占领了巩哈县城,取得了伟大的胜利。
游击队司令员法提赫宣布:放假一天、庆贺胜利。惨糟战火蹂躏的巩哈县里的居民们又迎来了大抢刼的无序一日。
牧民们骑着马,套着车,来到了城里面,兑现法提赫司令许下的诺言。
十月八日下午,游击队员的假期还没渡完,噩耗便又传来。
一千多人的国民党骑兵从天而降,首战便将驻守喀什河桥头的司令部卫队悉数全歼,连一个送信的都没让跑出来。
骑兵团长罗田才率军冲过大桥后,便一路追杀游击队司令部。但是无论罗田才再骁勇,却始终追不上法提赫司令员迅速撤退的步伐。
失陷了仅仅一天一夜的巩哈县城,就变成了一座死城。国军的骑兵离开县城不到一星期,法提赫率领游击队卷土重来,不到二十天时间,游击队便有了近五千人的规模了,成为一支无人敢小视的力量。
秋天才过,深山里初冬肃然己到,山野林间己是白雪皑皑。
重新占据巩哈县城的游击队,在苏联方面的支持下,己经建全了军事组织领导机构。八十多人的顾问团充实到了各级军事机构担任军事领导。大批枪支弹药源源不断地充实到游击队里来。游击队下属三个支队,九个大队,名符其实地成立了《巩哈革命军第一旅》。依提别克和艾尼兄弟二人都己经升至为支队长了。
三个支队步骑混编,统一指挥,改变了以往长枪队、短枪队、马刀队和大棒子队的编列方式。从表面上看,己经初具现代军队的雏形。眼下这支部队的最大问题,就是组织纪律性的加强和人员素质的提高了。
游击队分开驻扎,一支队驻扎在阿吾勒鹰嘴岩麻扎大桥附近,距伊宁市区仅七十公里左右,极大拓展了游击队进攻防守的战略空间。二支队挺进东北,彻底卡断了伊宁与精河之间的联系通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形成三面合围,聚歼伊宁守军的态势。基本上实现了苏军顾问团们的战略设想。
阿吾勒麻扎地战略地位十分重要。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山水之间一条山道穿行之中,近百米宽的大河水流湍急,故因未到冬季严寒时节,所以河水也不曾封冻。
一座木制大桥横跨其上,这里是往来商旅行人的必经之路。过的桥来,桥北头近千米处便是高约数千米的连绵群峰,两山对峙的峡谷,是通往东五县的唯一通道
狭窄弯曲的峡谷通道两旁浓荫遮天蔽日,沟内怪石磷峋奇峭。
峡谷口上方,一块巨石横兀东西,象一只巨鹰侧目而视,人们习惯地称其为鹰嘴岩。
鹰嘴岩下有一个岩洞,口小肚大,洞里曲里拐弯,深达数百米。山洞里冬暖夏凉,古往今来,这里就是官家们屯兵、驻兵之地。因为此地群峰连绵不断,鹰嘴岩主峰象一只巨碗,又象一个坟包,不知从何时起,人们把这一战略险地叫做为“阿吾勒麻扎。”
仅仅在半个月前,这里还是国军一个守备连的驻地。
漂亮的哈萨克新娘接亲的马队从这里路过,贪酒好色的连长依麻目提非要请新娘到连部“喝碗茶,坐会再走。”其结果可想而知:连长被杀,士兵被俘,游击队一支队顺利进占了阿吾勒麻扎。切断了伊宁与东五县的陆路要道。
马伯龙两次派兵攻打,都是大败而归,阿吾勒麻扎失守,成了马伯龙的一块心病。
司令部作战处的桌子上,摆着一幅巨大的沙盘、摊着一张地图。
马伯龙对着一拨军官在交待战前准备:“地形复杂险要、易守难攻。唯一的通道就是那座木桥,游击队在桥下安装了炸药,又在崖下设置了火力点。即使少数部队过了桥,从桥头到峡谷口的一千多米的开阔地就成了士兵们的死亡地。这里的工亊防御效果如何?恐怕不用我来说了,因为工事就是我们自己修的。法提赫的游击队之所以把指挥部设在洞里,也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射程远的曲射火炮无法击中目标,直射火炮又因目标距离太远,无法达到射击目标。前两次进攻失利,都是这个原因。加上我们是骑兵,擅长开阔地带野战,在鹰嘴岩这样的地带作战,骑兵的威力根本无法发挥。所以今天请各位来,就是想请各位就此仗如何打,发表自己的高见!”
作战室里,众说纷纭,但无一人提出象样的建议。
墙角里坐着的,来给司令部送信的马志武起身报告:“马将军!我可以发言吗?”马伯龙点头:“说吧!”马志武在众人注视下,走到桌前,用手指着沙盘上的鹰嘴岩问道:“从岩顶到洞口标高距离多少?”参谋回答:“一百六十二米!”
志武对父亲说:“我有办法了!法提赫游击队的注意力在这座桥和峡谷口的防御上,从敌人兵力和火器配备方向上可以看出来。硬碰硬吃亏的事咱们不能干。
绕开它!我们从后山绕到山顶鹰嘴岩上方,用绳子把人放下去,直捣指挥部,切断敌人与外部两翼的联系。指挥部一乱,突击部队乘机过河。我们把洞外游击队员们统统赶到峡谷里去,交给骑兵团来处理。至于游击队的指挥部,用炸药把鹰嘴岩下的山洞彻底炸垮,把游击队指挥部全部埋进洞里去。
对于赶进峡谷里的游击队员们,恐怕不用我再教你们怎样干了吧。”马志武像个教官一样得意地问着众人。
马伯龙心中窃喜,依然不露神色地问:“如果你是这次突击行动的指挥官,请问你的突击队需要多少人?”志武大言不惭地说:“三十六人!”“兵力如何展开分配?”“十二人一组,分为三组,一组直捣洞里指挥部,两组分别对付桥头守敌和峡谷里的守敌!”爷俩的对话让在座的军官明确了马志武的作战意图,一个个插言就方案细节不断地完善补充。
突然,马伯龙一巴掌把洋洋自得地二儿子打得不知所措:“好小子!给老子说实话,你什么时侯盯上老子的位置了?”
马志武捂着脸对父亲说:“你还有公道洠в校啃⌒〉挠プ煅掖蛄肆酱味寄貌幌吕础R掖颍缢祷埃〔还愕陌涯桥沽竦⑸淦鞲胰撸辛怂泵榛鹌鞯奈侍饩徒饩隽恕7裨颍磺忻馓福
马伯龙笑了:“你们都看到了,到底谁是老子!”作战室里笑声一片。
十月二十八日夜,阿吾勒麻扎下游二十多公里处,一群黑衣人泅水过河,钻进深山密林中。一群骑兵牵马泅水过河朝上游而去。
阿吾勒大桥前的河面上,一群黑衣人象水獭一样含刀潜至桥下,剪断了导火索,将桥柱下的炸药包递至水里的士兵,一个又一个身负炸药的黑衣人潜至河边的芦苇丛中埋伏下来。
游击队员们除了巡弋的哨兵,都躲在崖下的沙包工事里睡着了。
黎明前的寒风吹动着山林,发出阵阵呼啸,风越来越大,天空中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鹰嘴岩上,两条细绳从崖顶向下垂落下来,一个个黑影顺绳而下,悄没声息地把洞口附近地堡里的游击队员们收拾的干干净净。黑衣人们四散分布在洞口附近,静静地等待着。
天渐渐露出鱼肚白色,依稀可以看出四周山川的轮廓。
洞里的哨兵们要出洞换哨了。六个人打着呵欠,拖着枪向洞外走去。埋伏在洞口的黑衣人把手中的青刃插入哨兵体内。
一颗红色信号弹从鹰嘴岩下升起。十二支枪榴发射器一齐开火,把桥头敌人用原木和沙包堆砌的工事炸得是火光四起。惊醒了的游击队员们惊慌失措,哪里人多往哪里凑,河对岸桥头堡里的四挺重机枪毫不客气地象割草一样将他们扫倒在地。枪榴弹手们则不慌不忙地一发又一发把游击队员们的火力支撑点送上天空。
鹰嘴岩下的山洞里,在苏联军事顾问的喝斥下,游击队员们手持武器向外冲来,去支援大桥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