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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谈协定的签订,联合政府的成立虽说是民心所向,大势所趋,但决不意味着省府和三区方面的争斗会平息终结,光是双方各自的內部纷争就让人头疼不止。
首先是三区政府内的那些把持着军政大权、坚持分裂的顽固派代表,他们不仅没有因艾力汗的倒台而更弦易帜、消声匿迹,反而利用手中的权力想方设法、阻挠、反对和平协定的实施。以求再次将三区革命拖回到分裂民族、分裂祖国的老路上来。
其次是国內局势急剧动荡。南京国民党军事集团撕毁和平协议,在“一个政府、一个政党、一个主义”的幌子下,要求中国共产党及中国人民解放军放弃革命主张、放下手中的武器归顺于国民政府。
最重要的一点是,共产国际虽说已经解散,但苏联政府却在力压中国共产党人,放弃军事抵抗,回到谈判桌前,否则就把破坏和平协定的责任归咎于中国共产党人。苏联方面根本就不相信穷乡僻壤里走出的中国共产党人能够打败南京国民政府,有执掌中国政权的能力。
在新疆,国民党亦派遣了大量军队入疆,新疆驻军空前地达到了近十万之众。
苏联政府对新政策又有了新变化,继续施实两面派手法,以保护住在新疆的既得利益。策动三区内、民族军内的封建势力、宗教极端势力的代表人物,准备进行“二次革命”。准备借省府方面张治中将军将军视察伊犁时起事,公开撕毁和平协议。
民族军政治部主任阿巴索夫为此事正忙得不可开交。变化莫测的国际国內局势,无疑成了考验三区领导人阿合买提江、阿巴索夫政治智慧的定海神针。
阿合买提江、阿巴索夫二人在办公室里交谈着。
可怜的人啊!阿合买提江除了童年时掌握的、为数不多的、几个维吾尔语词汇外,要想完整表达思想、非要借助俄语才能与阿巴索夫交谈。
二人商定,尽早使张主席视察伊宁之事成行、争取双方和解。促进在联合政府领导下各地、县*推举官员工作的尽快落实。同时,阿合买提江授意阿巴索夫尽力搜集延安*方面的信息动向。目前看来,国民党的主要对手并不是我们,而是中国共产党。局势如此复杂,我们不能一昧靠着苏联、眼睛只盯着国民党政府,也要了解共产党的真实意图究竞如何。
阿巴索夫就阿合买提江提出的问题,尽其所能向阿合买提江一五一十做了详尽的介绍。
阿巴索夫诚挚地说:“你在苏联中山大学学习时的老师俞秀松就是*党员,他是三七年回到中国后才被盛世才逮捕,押往苏联被斯大林下令枪杀的,你难道对此亊洠б坏阌∠螅俊
阿合买提江点头说:“你这样一说,我有印象。他是三九年被贝利亚处决的,别看是一个文弱书生,受尽了酷刑,宁死也不肯交待托派的同伙!是一个真正的儿子娃娃,一条好汉子!”
阿巴索夫说:“俞老师和林老师一样,都是中国共产党党员。他们都是被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狼猪”陷害的。当年我在迪化念书时,就认识他们,并有幸得以教诲。你知道吗?斯大林最喜欢俞老师了,俞老师在迪化同盛世才的小妹妹盛志同结婚时,斯大林还专门用他的专机,派专人给俞老师送来一架德国蔡司相机呢?”
阿合买提江不解地问:“不会吧!既然斯大林那么喜欢俞老师,为什么还要贝利亚下令枪决他呢?”
阿巴索夫说:“那还不是那头“狼猪”在斯大林面前告的黑状。为了显示自己对联共的忠诚,显示对斯大林的个人崇拜,显示他的大义灭亲、为了革命即使是妹夫也要灭掉。一个穷教书的,怎么能够和托洛茨基挂上钩?还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阿合买提江说:“阿巴索夫将军!你是知道我的,六岁时就在苏联了,对维吾尔语和汉语都不精通。维吾尔语也就是五六岁的娃娃水平,汉语还是在东方大学里学的点皮毛。
你要说的太深了我就一头雾水了,看来今后的抽时间好好补习一下汉语,不然就太麻烦了。和*方面联络的事,你一定要多上心,我们可不能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渊池啊!”
阿巴索夫笑了:“阿副主席,咱们都曾是联*员,现在又是同事,应该相互交心才行。你说你不懂汉语,怎么用起典故来比我还顺溜?”
阿合买提江亦大笑说:“告诉你吧!我学汉语时,老师就是从成语开始教起的,虽然对汉语不精通,但是对成语却并不陌生。我给你说的是我不精通汉语,又没有说不会汉语。一般的、简单的还是会一点,但只限于密友间交谈、公开场合从来不说。
因为一种语言的使用,涉及的不仅仅是两个人之间情感思想的表达交流,它还涉及到一个民族的文化传统、民族尊严等一系列的问题,里面的种种学问大了去了。
一般说来,会说对方语言但我不说,偏偏要使用翻译。这样做的目的,一来可以使对方产生麻痹心理,以为你真的不懂他们的语言,从而在心理上放松警惕。同时在与对方的交谈过程中有以实用翻译,可以腾出时间供己思索、考虑,如何作答对方提出的问题。
二来可以向对方显示自己的身份非同一般,已经有了使用翻译的资格。同时还可以借机考察翻译的表达交际能力与对主人的忠诚与否、是否在你面前玩弄花活。
三来使用对方听不懂的语言与对方交谈,可以在你我双方保持一段心理距离,赢得对方对你的尊重。不是有一句话说“距离产生美吗”。
最后,就是可以使你在心理上,感受到对手对民族语言使用者的尊重而产生的优越感。总之,语言的问题是一个严肃的问题,如何使用和把握对语言的运用,更是一个敏感的话题。
*曾经说过,语言是人生斗争的一种武器。我们每个人都应掌握好这个人生斗争的有力武器。好了,阿秘书长!我的这点秘密可是都说给你了,你可不能给我泄密了。行了,我现在还要找其它同志再谈谈。”说完后,随手带门走了出去。
阿巴索夫坐在沙发上,静静思索着阿合买提江的每一句话,只觉的背上直冒冷汗。才三十岁出头的人,饶是社会政治经验如此丰富。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人一阔就变脸。才当了几天副主席,就开始耍心眼了。
八月的伊犁,瓜果飘香、流金益彩。和平协议签订两月后,张治中将军以省主席的身份,在阿合买提江副主席陪同下视察伊宁。
伊宁城里,大街小巷扬砂洒水整饰一新,人们在忙着准备欢迎张将军一行。
通往北郊的机场路口,横挂着一条巨幅:欢迎省府来宾。张主席一行成了“来宾”,看来人家还是没有把我这个省主席当做主人看,在伊犁我们还是客人。真不知阿合买提江副主席是怎么想的。
横幅下站着一排金发碧眼、描眉涂眼的俄罗斯“民族军女兵”,她们充当了欢迎张主席等来宾们的形象大使。
阿合买提江则在一个星期前回到了伊宁。检查落实欢迎准备工作。根据內务部提出的名单,将一批试图闹事的不稳定分子全部派人看管在家中。
阿巴索夫给内务部队首长下达的命令是:严防死守、把一切不稳定的因素和苗头统统消灭在萌芽状态。谁往我们的眼里撒砂子,我们就剜掉他的眼珠子。
阿副主席派人清理了大街小巷里的所有的原《*厥斯坦共和国》时遗留的反汉、排汉时的遗迹,清理了标语、焚烧了垒成金字塔的人头骨,甚至还在原伊犁公署…现在的省府代表团下榻处,正儿八经地挂起了一面、全市唯一的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国旗。
一九四六年,八月二十八日,午时十二点。张主席一行乘座的专机到达伊宁机场。
阿副主席亲临机场欢迎省府代表团。戴绿帽、打绿旗的民族军仪仗队、军乐队摆开全套仪仗,卖力地吹打着。
张主席身着上将军服,挥动手臂向欢迎人群挥手致意。飞机上鱼贯而下的人群中,眼尖的人们发现了老熟人…马志文。
回到故乡也好,故地重游也罢!侍卫参谋马志文脸上看不到任何喜悦之情。马志文身穿黄色军服,白脸上板板正正、没有任何表情。只见他紧紧跟随张将军,高大的身躯把身材不太高大的张将军护了个严严实实,并不时伸手拨开那些冲出队列想和张将军握手的人们,两只大眼不停地四处巡视。
张将军身后的阿副秘书长在嘲笑马志文:“不要瞪着大眼睛四下乱瞧,吓着我们的漂亮姑娘了。俄罗斯姑娘的眼睛比你大的多的是。少校,请放心,我保证张主席在伊宁期间不会少一根汗毛!”
马志文嘴角一瞥:“不稀罕!凭什么让我相信这群头顶绿帽子手持小绿旗的人?”马志文即使斗着嘴,也不影响执行自己的使命。
阿巴索夫这下才回过神来:前来欢迎的人群里全是挥动的绿色星月小旗……*厥斯坦共和国时的国旗。是阿合买提江忘了?还是找不到中国国旗?也难怪年轻的国军中校不放心。
阿巴索夫对中校说:“马老弟,这次回伊宁,我诚恳地邀请你到我家来做客,不知能否赏光?”
马志文说:“可以!如果时间允许,我一定登门拜访。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饭,怎么着我也得找补回来。”听的志文这样说,阿巴索夫的心里坦然了许多。
马志文心里明白,自己和这位大己三四岁的维吾尔大哥的身上,好象有着一种莫名的、亲人般的情愫感觉,究竟是什么?自已一下子也说不清。
代表团来到了下榻处…伊犁长官公署。楼顶上飘着的青天白日满地红告诉人们:到家了。
借代表团和三区方面领导人合影之机,马志文和空军侍从参谋赵一贯在楼前平台上浏览伊宁城里的街景。
空军上尉赵一贯问志文:“小老弟!刚才在机场时,我看你瞪着大眼在看女兵。怎么样?有洠в猩涎鄣模±细缡枪慈艘簧*无数,粉脂堆里滚出来的高手了,说说看,让老哥给你参谋参谋!”
马志文看着这个老哥哥,都已经三十出头了,因为心直口快嘴无遮拦、加之背后无人赏识提拔。还是扛了个一杠三星。
一个恶作剧的念头油然而生。马志文一本正经地板着脸,朝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与赵一贯的距离。大声喝道:“空军上尉赵一贯!根据*革命军军官条令规定,下级军官见了上级应该如何?”
赵一贯抬眼平视心想:坏菜了!这位平日里笑嘻嘻地中校要按国军操典礼仪操练我了。
马上立正,挺胸收腹,敬礼报告:“空军上尉赵一贯向你报告,请长官指示!”报告请示完毕后,依然保持军姿,就等中校还礼说声礼毕就万事大吉。可是没想到马志文既然存心遛他玩,哪有中途收手之理。
马志文向后一转,面北而立。赵一贯只得收手两臂端于腰间,跑步绕到马志文面前,放手、立正、敬礼、报口令:“空军上尉赵一贯向你报告,请指示!”动作标准规范、口令声音响亮,完全符合国军标准礼仪。
赵一贯的口令声惊动了大厅里的张将军。
张将军不明白,平日里好说话的马志文为什么要赵参谋当众表演操典礼